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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程诺想,他说的绍胖子应该是烧烤摊的胖老板。她说:“是的,谢谢你送我回酒店。”

    “不客气。”他很快回道,语气轻快。拿了电线,开始接插线板。

    “看在今天你让我挣了一百五十块钱的份上,下次喝醉了,我还送你,免费。”

    程诺无语。

    接好插线板,宗朗问她要固定在哪里。程诺说房间。

    他牵着线进房间,发现已经收拾整齐,“还不错,能住人,就是暗了点。”

    程诺也觉得暗,把挂在窗户上的大衣撩了起来,又开了灯。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了,白炽灯的灯光也是昏暗暗的,房间里仍不是够明亮。

    “得换灯泡。”宗朗道。

    程诺说是,“我已经买了灯泡,能麻烦你帮忙换下吗?”

    宗朗说行,程诺去那几只袋子里翻,找出一只节能灯,递给他。

    宗朗看了看灯,问她:“你买的都是这种?”

    “是啊。”

    他把节能灯递还给程诺,“这种不行,和灯座对不上号。”

    程诺诧异,“灯泡还有型号?”她只知道有五瓦十瓦的。

    宗朗解释:“你这灯座是挂钩的,灯泡是螺丝的,当然不行。”

    他把电线用卡钉固定在墙上,“灯泡留着能用,换灯座吧,现在这个太旧了。”

    程诺想那家自助购物的小店里,肯定是没有灯座的。得去对岸买,那就要等到明天。买来了她不会装,难道又要被他讹?

    这人真是奸诈啊。

    “不用了。”她说,“先这样凑合着用吧。”

    宗朗笑了笑。“行,你的房子你做主。”

    装好了插板,推上闸刀。程诺把水壶插上去试了试,有电。

    “谢谢你了。”她说。

    宗朗看着她,没说话,勾着唇,意味不明地笑。

    程诺反应过来,“哦,我去拿钱。”

    她去拿钱包,打开才想起,身上没现金了。又去行李箱里翻,希望能找出点钱。可是她从来没有乱塞钱的习惯,自然是没有。

    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他道:“我身上现金用完了,明天去镇上取了再给你,行吗?”

    宗朗掏出手机, “没事,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第6章 长腿小帅哥

    程诺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

    宗朗在一旁看着,忽然道:“还是微信吧,我想把红包里的零钱凑整提现。”

    程诺没反对,退出支付宝,打开微信。他已经点开二维码,等着她。

    程诺以为是收钱码,扫了才发现是名片。她犹豫,不想加好友。

    宗朗弯着唇笑。“看在邻居的份上,买电线和插板的钱,我就不另收了,算在那一百块一起。”

    都这么说了,程诺不好意思不给,申请验证,他很快通过。程诺给他发了一百块钱的红包。

    宗朗领了红包,笑着对她说了声谢谢,收拾工具离开。

    宗朗走后,程诺觉得有些饿,泡了桶面,却又突然没了胃口。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提着桶,小跑着去后院井里打水洗漱。

    后院没有灯,院子里杂草丛生,住了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天黑后鸣叫地格外响亮。其中有一种声音,咕咕咕咕,听着不像是虫子的声音,叫个没停。

    程诺有些怕,这是什么声音呀?又想起宗朗下午说的那句话,不免胆怯。壮着肚子四周望了望,没有异样。她动作迅速地打了桶水,连井盖也顾不上盖回去,一路跑着进屋,关上后门。

    门也是很古老的门,没有锁,用门栓。因为老旧,有些卡,弄了半天才栓好。再去拴前门。堂屋里的灯也没关,就让它亮着。提着桶进房间,再将房门也栓好,不放心,拖了把椅子顶在门后。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很快又发现,窗户虽然用大衣遮上了,可是它没有玻璃啊,夜风一吹,衣服飘起来。那窗户就成了摆设。真要是有人想进来,轻轻一踹,就能把那久经风霜的木棱花窗给拆了。

    程诺顾不上许多了,烧了热水,简单地洗漱后就钻进了被子。躺上床的那一秒,她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这房子,没有厕所!

    那她的拉撒问题要怎么解决?不想还好,一想,就隐隐有了尿意。

    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多,但是天已经黑透了。洲上住的又都是老人孩子,根本没有夜生活,外面就格外地安静,只能听见虫鸣。

    程诺竖着耳朵听,似乎那咕咕咕咕的声音还在。

    不敢出去,尿意更浓。她只能给自己催眠,希望一觉到天亮。数着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意外地,在这老房子里住的第一夜,竟然睡得格外好,连梦都没有。

    早晨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程诺爬起来,把大衣取下,阳光瞬间透过镂空的花窗洒了进来。

    远离城市的江心洲,没有工业,没有污染,空气特别清新,夹杂着月季的馨香。程诺深吸了几口,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活力满满。

    她关掉亮了一夜的灯,打开大门,在院子里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再去后院打水时,想起昨晚的咕咕声。晴朗的阳光给她壮了胆,捡了根木棍,在草丛里一点点翻找。结果找到的东西让她哭笑不得。

    是一只灰色的鸽子。不知怎么落进了草丛里,被藤叶绊了脚。

    程诺把它解救出来,想要喂点食,可是刚松手,它就迫不及待地飞走。好像生怕程诺会炖了它。

    程诺仰头,看着它飞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她才去打水,刷牙洗脸。

    牙刷到一半,尿意涌来。这次再也忍不住,朝院外四处张望,小路上只有树和草,不见人影。

    她跑到院墙角落里,借着野草的遮挡,飞快地解决。

    “看来还是要先修整房子才行。”她自语道。

    不说别的,卫生间事关民生大事,不解决了,住着也不舒服。

    洗漱完,在昨天买的干粮里找了袋饼干,充当早饭。检查了包包里的银行卡,准备去对岸找施工队 。

    还没到渡口,就见白老太太被一个年轻人搀扶着,往这边走来。那只白猫懒懒地跟在他们身后。

    程诺迎过去,问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笑:“来看你,也看看房子。”

    扶着老太太的年轻人,大概二十三四。穿一身烟灰色动动服,个子很高,有一米九的样子。长得阳光帅气。很开心地对程诺道:“你就是买了老房子的程小姐吧,我是老太太的玄孙,白源。前几天刚从部队回来休假。”

    程诺问:“你是军人啊?”

    白源脸上带着骄傲,“是,海军。”

    老太太问程诺:“住得好吗?”

    程诺在另一边搀着老太太,说住得好,一觉睡到大天亮。

    老太太听了高兴,就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间老房子的故事,说她是怎么在这间老房子里结婚,又养育了那么多的后人。白源时不时也插一句,程诺就认真地听着。

    回到院子,老太太照旧在藤摇椅上坐了,没有进屋,白猫就伏在她脚边。

    白源四处看,房子里外,前后院,一处没放过。最后摘了四五个石榴,拿给老太太看。

    他一边剥石榴,一边对程诺道:“我小时候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跟这房子都有感情了。我太奶奶也是,当初我爷爷们让她搬出去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肯呢。十几个人连哄带骗,用了半个多月才把她接出去了。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舍得把这房子给卖了。”

    程诺想,这房子里有老太太一辈子的回忆,她是怕房子一直空着,会塌掉吧。

    剥了石榴籽,他先给老太太喂了两粒,余下的一把倒进了自己嘴里,然后酸得直咧嘴。

    “呕,怎么这么酸,小时候吃明明很甜呀。”

    程诺看他像个小孩子,还是有多动症的小孩,一会不得闲,嘴里叭啦叭啦地说。吃个石榴,脸上就做出了一百零八种表情。

    老太太被他逗乐了,笑着拿拐杖往他屁股上打。

    “臭小子、臭小子。”

    白源跳起来,一蹦老远。又问程诺:“你刚才是不是要出去啊,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

    程诺说没关系:“只是准备去镇上一趟,没什么事。”

    白源说那就好,冲程诺笑:“我有四十多天探亲假呢,估计太奶奶会经常会缠我带她过来,你可别烦啊。”

    程诺说不烦,她巴不得呢。白源朝她竖大拇指:“果然长得漂亮的人都善良!”

    程诺也被他逗笑了。

    白源又跑去院墙边,摘了几根草叶,蹲到老太太面前,大声道:“太奶奶,给我编个草蚂蚱吧!”

    老太太很愿意,拿了草叶凑到眼跟前,一点一点,仔细地编。

    白源说:“老太太闲不下来,得给她找点事做。”

    程诺说:“你很孝顺老太太。”

    白源像是不好意思,笑着挠了挠头,岔开话题。“你去镇上有什么事吗?这镇不大,有一半都是我家亲戚,还有一半都是我熟人,你要是办什么事,跟我说,买斤大米都能给你便宜两毛钱!”

    程诺又被逗笑,“那你认识施工队吗,我想把这房子修整一下。”

    白源瞪眼,“你要拆房子啊?”

    “不拆,就是翻修一下,那边墙上有裂口了,我怕不安全。还有卫生间,没得用很不方便。”

    白源神色认真起来,“你要在这长住?”

    程诺问他怎么了,“这里,不能长住吗?”

    “不是。”白源解释道:“我还以为,你只是心血来潮才买下这房子的,热情过了就走了。毕竟,这里不适合年轻人住了。”

    程诺笑了笑,“我买的时候,是有点冲动。可是买了后我就没有后悔,如果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像老太太一样,我倒觉得是种幸运。”

    “那就好。”白源看了她一眼,脸上又挂起笑。

    他站起来,兴致勃勃地对着房子指点。“这老房子,十几年没修过了。要翻修的话,那可是个大工程啊。不过你放心,买材料就包在我身上。我大伯家,卖建材的。我四舅家的小女婿,开五金行的。对了,我姑家的大堂姐,在市里一家家居店当店长,找她买东西能拿内部折扣!就是工人有点麻烦,现在人工可贵呢,一天要两三百。不过你放心!”他拍拍胸口,“我这有个现成的免费劳动力!”

    程诺是蹲在地上的,白源个子又高,她把头仰成九十度角才看到他脸,阳光在他头顶晕出光圈,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房子,神采奕奕。让程诺想起指点江山这个词,可他说的话又太实在、太接地气。

    程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她也没有忍,任笑容在脸上越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