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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王宏林抱着孩子跟着柳大姐后面进屋,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安慰柳三妹一句,“我劝劝她!你别担心!”

    柳三妹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第139章

    因为这事,柳三妹不想在香港多待了。她抽了一天时间去看她爸爸和爷爷。

    这次她没有现身,因为她好几次找上门,爷爷都不在,爸爸似乎很反感她,总是不耐烦地催她走。

    她原先感伤的心情立刻被他的行为打断。

    现在,她偷偷地躲在角落,看着她的爸爸拿着孔明扇无聊地打瞌睡。心里有些难过。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爸爸了。

    记忆中的他很爱笑的,总是做鬼脸逗她笑,性子极为活泼开朗,爷爷总是斥责他不稳重。爸爸总是好脾气地挠头笑,过后依旧我行我素,就是不改。

    爷爷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胡闹。

    看着,这个孤单寂寞的爸爸,她似乎想到曾经的自己,也和他一样,没有人说话,只能一个人守着铺子等客人。

    她比爸爸要幸运,爷爷回国的时候,因为家产已经过十万,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很快到了百万。

    等妈妈改嫁之后,她一个人的财产也足够她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可,爷爷为了给她治病,还是出去给人看风水,算命。

    想到,忙碌了一辈子,没有停歇过一天的爷爷,她心里真的很难过。可,直到夜幕降临,她也没能等到她爷爷。

    第二天,柳三妹就回了内地。

    一路到了北京。陈天齐到火车站来接她,看着她消瘦的小脸,他有些心疼地摸摸,“以后有事就交给我吧!”

    柳三妹无奈地摇头,“这事我想亲力亲为。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要不是有你和二姐帮我管理超市,我也不可能有钱建个孤儿院。”

    说到这事,陈天齐有些无奈地摊手,“你二姐知道这事了。她查帐的时候发现你支出了好大一笔钱,财务小张只能把这事告诉她了。”

    柳三妹有些头疼,她建孤儿院这事是瞒着柳二姐的,就怕她跳出来反对,骂她头脑不好。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柳二姐到底还是知道了。

    陈天齐还是个没有被领进门的妹婿,这事还真不好说什么,柳二姐也知道自己怪不着他,只等柳三妹回来就找她算账。

    柳三妹有点怕她了,也不知道柳二姐是不是因为带孩子的原因,变得越来越啰嗦,通常一句话她可以重复好几十遍,直到你答应她为止,简直就是唐僧附体。

    柳三妹觉得自己还是别上赶子找不痛快了。还是等她把火灭掉了,她再登门吧!

    陈天齐有些好笑,没想到她居然怕别人啰嗦。

    柳三妹回到家的时候,洗漱完毕后,倒头就睡。

    陈天齐把饭菜做好之后,进来叫醒她。柳三妹有些疲惫,搂着他的脖子,磨磨蹭蹭就是不想起来。

    陈天齐有些心疼,摸了摸她的脸颊,“你在火车上没有睡好吗?”

    柳三妹点点头,“对面坐着个小年轻,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总是躲躲闪闪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的样子,硬撑着没睡!白天的时候,才能眯一会儿。这两天三夜差点让我虚脱!”

    陈天齐心里一紧,亲亲她的脸颊,“下回别再一个人去了,我陪着你一起去!”

    柳三妹有些疲惫地点点头。

    陈天齐看她虚弱无力的模样,赶紧去厨房把饭菜用盘子端进来,床上不好放,他就端着盘子,方便她夹菜。

    等柳三妹吃完饭之后,继续睡觉。

    陈天齐收拾好厨房之后,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睡颜。要是往常,他这么盯着她,她早就羞得满脸通红,可现在,她实在是太累了。

    想到,她为了筹备孤儿院就这么拼命,陈天齐心里又酸又涩。

    此时的深圳,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柔柔的暖风,甜甜的花香。

    顾盼睇此时知道柳三妹已经和厂里签约了,她倒没什么意外的,毕竟柳三妹之前已经表露出来,会与厂长合作的。

    可,为什么厂长会换了厂名呢?而且还是独资经营,也就是说她以前的那些手段根本就没用了。

    一瞬间,顾盼睇有些慌乱,好半天才稳住阵脚,听厂长继续开会。

    “我已经筹措到资金,以后这塑料厂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们如果今后不服从我的管理,我会直接开除,谁说都没用!希望大家都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让我发现谁玩忽职守。到时候,我立刻请他走人。”说话的时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些关系户。

    那些人全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顾盼睇同样是低着头的,不过,她心里想得却是究竟是谁借钱给厂长的呢?明明之前他还找不到可以帮他忙的人呀?

    要不然夫人也不会提出一千块钱买他股份的事情了。

    她低着头不停的思考,而后,她眼睛一亮。她真是傻到家了!她何必要花时间去查呢?她直接对夫人说是柳绝妹借钱给厂长度过危机的,不就行了吗?

    想通了之后,她弯了弯嘴角,重新恢复正常。

    下班后,顾盼睇就把柳绝妹借了厂长很多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他们关系匪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眼所见呢!

    那边,郑知礼的后母项秋月阴沉着一张脸,心里把那个坏她好事的柳绝妹骂得狗血淋头。

    等她放下电话的时候,不停地思考该如何给那个坏她事的死丫头一个教训。

    可,还没等她想出来法子,她就被人匿名举报了。

    跟她一起遭殃的还有郑父,罪名是利用职务之便,给私人企业制造困难,意图阻挠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方针。

    这罪名应该很大了,不亚于卖国了。要知道,现在各处都在发展经济,首要任务就是提高大家的收入水平。

    这两人就是往枪口上撞了。

    举报这事是郑知礼干的,之前他的厂子因为有项秋月的阻挠,一直不上不下的。

    深圳那边的领导看他做不出来业绩,也就不拿他当一回事,可现在他签了大合同,五万的资金已经到位了,他的塑料厂因为已经是私人的,不再受政府限制,很快就有了生意,生产效益也立刻提上来了。

    领导就不能不重视了,当他把自己遇到的刁难说出来的时候,领导很重视,立刻开始调查郑父和项秋月的工作作风问题。

    很快,顾盼睇就发现夫人联系不上了,她心里隐约猜到她可能出事了。

    为了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她没有继续打电话。

    想到夫人之前的交代,她又把早上刚从照相馆里取回来的照片邮递过去。

    柳三妹没想到,郑知礼的动作这么快,他们签约才几天时间,他的货就到了。

    陈天齐安排人到火车站运货。

    查验质量合格之后,柳三妹直接让会计打钱。

    他们签的合同是一个月发一次货,全部用火车直接运货。

    发货前三成定金,收到货后再打全部尾款,不赊欠。

    孤儿院很快就准备好了。

    她特地找刘丛江,让他帮忙报道这件事情。

    这种好事,刘丛江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很快,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多数都是女婴,柳三妹心里叹息不已。

    为了招到有耐心的人,柳三妹还特地花了大价钱在孤儿院里装了监控设备,除了厕所和卧室,她几乎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就怕留下死角。

    前世,她就在新闻上看到有些保姆会虐待孩子。她坚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孤儿院都上报了,柳二姐才终于等到柳三妹的到来。

    她心里有气,这死丫头是不是钱多烧的呀!

    当下没有了好脸色。

    柳三妹看她板着脸,就是不理她,摸摸鼻子,故作不知的抱着大宝,哄她睡觉。

    柳二姐见她没有一点反应,心里气闷得不行,“你挣点钱也不容易,何必这么折腾?留点给自己花呀?你又不是救世主,还管那些破事!”

    柳三妹抱着孩子落座,收敛笑容,“我当然不是救世主,可看到那些孩子那么小就没有了生命,我很难受。”

    柳二姐瞧着她面色憔悴,就知道她压力也是很大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花了那么多钱建孤儿院,等越来越多的孩子进来,你要花的钱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的把钱都花到他们身上,不给自己留一分?”

    柳三妹低头沉思。

    柳二姐说得没错,建这个孤儿院她前前后后已经花了二十万。她经常买古董和玉石,所以她的开销特别大,每年能留下来的钱堪堪也就二十万,比柳二姐还不如。更比不上陈天齐了。要不是她家底厚,还真的折腾不起,而且,小孩子的开销只会越来越多。

    四季的衣服,年复一年的学费和书本费,照顾他们的护工和打理孤儿院的园丁这些人的工资,还有水电费,这些通通都要花钱。一年下来,保守估计也要十万块钱。

    她这还是保守估计,要是孩子像现在这样呈几何级数增长,十万都未必够,一想到这点她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陈天齐看到柳三妹一直皱着眉头,他想了又想,“不如我们把超市开到别的地方,增加些收入吧!反正我们也要提拔人才,不如让有能力的人才去外地发展。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费就不怕他们会不乐意。”

    柳二姐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柳三妹也点头表示赞同。

    谈完这件事情之后,柳二姐又说了一件事,“前天,我收到柳柳的信,咱奶没了!”

    柳三妹有些发蒙,反应过来之后,才说,“怎么可能?我上次回去,柳柳还说奶奶身体特别好,连煎饼都能咬得动呢!”

    柳二姐见她似乎不可思议的样子,不屑地嗤笑一声,摇头撇嘴,“你是不知道,柳柳结婚的那天,咱娘戴着咱奶给她的黄金手镯,向大伯母炫耀,大伯母知道了,就不管咱奶了!”

    柳三妹听了瞠目结舌,大伯母这人非常善良,虽然也点虚荣心,可她的确是老柳家最好的人。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个手镯就不管柳奶奶了。

    柳二姐想到什么,撇撇嘴,一脸嫌弃,“我看咱奶是老糊涂了。你说,她年纪也这么大了,虽然牙口没什么问题,可她根本不能走路,需要人时刻照顾。她给小婶和我娘金手镯,却不给最孝顺她的大伯母,难怪大伯母生气,不肯管她了!”

    陈天齐摇头叹息,“她恐怕以为大伯母不是真的孝顺她,而是做戏!”

    柳三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她都忍不住替她叫屈了,“谁会这么傻呀,做戏一做就是好几年呀!我看她真是有病!”

    柳三妹觉得柳家这是彻底没救了。儿子不孝顺,老人没慈心,对她好她也不感激,反而觉得别人对她有所图谋。也不想想,她一个身无分文的老太太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想到许翠林得到那金手镯还是柳二姐帮她的,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咱奶当初只给小婶金手镯呢?”

    柳二姐诧异地看着她,“你忘啦!咱爷奶从小最疼小叔了,小的时候,无论买什么零嘴,全都先紧着小叔先吃。如果,他吃剩了,才能轮到大伯和咱爹。当初为了给小叔上学,咱爷愣是把小姑给卖了,后来还给他送到工农兵大学,就因为这件事,咱爹,三叔和大伯才不愿意孝顺他,连病了也不肯送到医院。”

    柳三妹觉得有些荒唐,好半晌才吐出一句,“看来他们还真是活该!”

    父母如果做不到公平公正,一味偏袒最小的那个,很难让其他儿子不记恨。

    这就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了。

    柳三妹又有些疑问,“咱奶那些黄金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