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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海坤对季鱼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想法,但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她许诺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或许就是一条不归路,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爱的女人卷入这样永无止境的危险征途?

    海坤把季鱼推得越远,只能说明他对她的感情已经日渐加深。

    作为旁观者,郑淙能看得一清二楚,作为局内人,季鱼显然还一无所知。

    作为兄弟,郑淙不会把海坤自己都不愿意表露的立场,泄露给季鱼。

    感情的事,必须由当事人自己来解决,他这个外人掺和进来干什么?

    但郑淙又有另一层矛盾,他希望季鱼能得偿所愿。这样也能证明,她所谓的爱无能,不是一种病,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问题是,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吗?

    “你不说算了,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我也没逼着你出卖兄弟。”季鱼也不想让他为难,“不过,你等会儿,把你们的枕头都拿下去。”

    她跑到床边,拿了四个枕头,跑回门口,扔给郑淙:“行了,时间已经不早,你下去洗洗睡吧。”

    郑淙抱着枕头,忍不住问她:

    “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赢了,他爱上了你,你却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者说,你根本就不能爱他,那怎么办?”

    “”季鱼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因为一直觉得不可能。

    她对海坤,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救了她,被他带上了鲲鹏号,时间越长,接触越多,她对他的种种越发感到好奇。

    仅此而已。

    “你可能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奇,其实是潜在爱情的变种。”郑淙仿佛洞悉了她此刻的心思,直戳她心底。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不像平常那么随意。

    “还有一点,女人很容易对意志坚强的男人倾心,因为这样的男人能带给她安全感。追求安全感的是人的本能,女人更甚。所以,如果你爱上他这样的男人人,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的话,季鱼听得似懂非懂,但像一束光,照进她原本蒙上了一层纱的心。

    “那我该怎么做?”季鱼突然找不到此前那种大胆无畏c无所顾忌的心情,晚上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冲上去,拉住海坤,非得问个究竟。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我在海上生活七年,我只学会了一件事,诚实地接受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是光明的还是阴暗的,遵从自己的意愿活着,不被这个世界改变。”

    郑淙笑了笑,最后像是在鼓励她一样,来个总结:

    “姑娘,现在男女之间的爱情,已经不流行‘她见了他,头低到尘埃里’这种卑微的姿态。记住,你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不要辱没我们海上第一名门正派的名声。晚安。”

    郑淙说完,掉头就走,像是不愿意多停留一秒。

    季鱼目送他下楼梯,转身把门关上,反锁。

    她走回房间,用木桶装了水,简单洗了个澡。洗洗刷刷折腾了一番,爬上一床,平躺下来,准备睡觉。脑海里却一直在浮想联翩。

    如果好奇也是一种爱情,那她是不是并不像医生诊断的那样,情感解离c麻木c疏离什么的?

    也许她还是能爱的。

    季鱼意识到这一点,有一丝兴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她对他好奇,他对她完全没有想了解的兴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那他们抱在一起,他的反应,他冲动打捞她嘴里的生姜这些又算什么?

    季鱼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了,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一晚,海上风浪明显比头一天晚上更大。

    她侧身躺在床上,像一只乒乓球,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晃动不止。

    好几次,她刚睡着,突然被撞醒,痛得她龇牙咧嘴。她终于确切地感受到,在海上和在陆地上的区别。

    深夜的时候,睡眼朦胧中,季鱼感觉房间里好像多了个人,拿着什么东西塞在她床一上。

    她以为是做梦,没有打开眼睛去看是什么人。

    后半夜,季鱼睡得很沉,没有再被撞醒。

    第33章

    翌日,季鱼一大早又被甲板上的号令声吵醒。

    很快有人来敲门。

    季鱼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强撑着爬起来,下床去开门。

    门口,泥鳅一见到她,咧嘴一笑,双手捧着一叠迷彩服,看起来至少有两套,手指还勾着一双绿色解放鞋,一起递给她。

    “季鱼姐,船长说,这些衣服,让你在船上参加训练的时候穿。我们的训练已经开始,你晚一点没关系。”

    “好。我知道了,谢谢泥鳅。”季鱼把衣服和鞋接过来,让他先回甲板,她很快就来。

    泥鳅一走,她关上门,看着手里的迷彩服和解放鞋,头皮开始发麻。

    穿还是不穿?

    季鱼咬咬牙,以一副战士奔赴战场的悲壮表情,回到床边,把迷彩服放下来,准备换衣服。

    结果,她打开自己带过来的行李箱,在里面翻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一套内一衣!

    季鱼突然就笑了,笑容还没收起来,泥鳅又来敲门,给她送来另一堆东西,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送走泥鳅后,季鱼坐在床沿,看着床一上放着的一大卷白色纱布,两套迷彩服,和一双还没穿过的解放鞋,大体明白了,船长大人是什么个意思。

    他坚持要她换上衣服,没有内一衣的问题,用白色纱布代替。

    这能代替吗?!

    季鱼无法想象,把白色纱布一圈一圈捆绑在她身上,捆成抹胸的样子,把胸一部紧紧勒住,会是什么情形。

    她光想想,就觉得透不过气来。

    季鱼只想了想,没有付诸行动,快速洗刷梳洗完,换了一条单肩的礼服裙,把昨天海坤的衣服像昨天一样搭在肩膀上,两个袖子绑在胸前。

    这样一来,就像套上了一个活动海军领,很符合现在的场合。

    季鱼很满意地出门,去甲板参加晨训。

    甲板上的人,正一对一,进行擒拿格斗训练。看到季鱼过来,纷纷停下,围过来,欣赏她这么有创意的搭配。

    除了郑淙,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要跟她对战。

    “都回位!”海坤一声喝令,把所有的人喝令散开,回归原位。

    海坤转身看向季鱼:“季教练,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出拳踢腿,擒拿格斗?”

    “为什么不可以?”季鱼朝郑淙勾手指,“不信我打给你看啊,你拉我干什么?”

    她还没说完,海坤拽着她的手腕,连推带拉地把她拽回船长舱。

    “你说干什么?换衣服。”他眼神笃定,脸上挂着一副“他一妈的老子就不信今天换不下你的礼服裙”这样的表情。

    “”季鱼见他这么坚决,索性不挣扎了。

    这男人一定是在军队呆惯了,就是个硬骨头,除了强硬,不会别的。

    她倒想看看,他今天怎么换下她的衣服。

    回到房间,海坤把门一关,反锁,推着她坐回到床一上,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回到床边,在她身后坐下来。

    “你脱还是我脱?”身后的男人,语气一如既往地强硬。

    季鱼懵了,他还来真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双手后伸到她胸前,解开两个袖子的结,搭在肩膀上的活动海军领转眼被撤掉。

    “等等!我自己来,有拉链!”季鱼生怕他又会像之前那样,直接就把她的裙子撕了。

    这裙子侧身有拉链,又是她喜欢的裙子,她可不能再让他撕了。

    裙子拉链一拉开,白色纱布已经到了她胸前。

    男人双手分别扯住纱布的两端,先从底下往上,托住她身前的两座雪白的高山,斜向上绕到她背后,形成一定的倾斜度绕了一圈,又绕回到她胸前。

    季鱼目瞪口呆,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头有没有探过头来看着,从他两只手在她胸前摸索的动作,她知道,他没有。

    纱布一圈一圈绕下来,绕到最高处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胸前山顶处的敏感部分。

    季鱼身体猛然颤了一下,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被他碰到的地方,向全身扩散。

    他移动的手也突然顿住,身体似乎也僵住,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出声,语气却不同。

    季鱼声音有点不稳,这种事,她没经历过,实在考验她的承受力。

    最终,她决定还是自己来。

    海坤是想说“对不起”,“撞山事件”他当然不是故意的,纯属意外。

    事实上,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就那么几分钟时间,他已经汗流浃背,后背的衣服已经贴在了身上。相当于平时训练一个早晨的效果。

    两个人静默了大概一分钟,他的手又动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没有再碰到她,完成了最后的“手工制衣程序”。

    季鱼视线落在自己胸前,他竟然用纱布,给她绕成了一个贴身抹胸,松紧很合适,她并没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算是彻底服了他,没再跟他较劲,让他先出去。

    季鱼思想斗争了许久,最终脱下礼服裙,换上了迷彩服,尺寸稍微大了一点,她从书桌上找了两个长尾夹,夹在后背,这样大小就合适了。

    最后,她穿上解放鞋,鞋子不大,刚刚合她的脚,她有些意外,猜想应该是船上某个人的脚比较小,穿的鞋尺码和她接近。

    季鱼对着镜子照了一下,穿成这样,头发肯定不能随意拢在一边,风格完全不搭。

    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也没有戴耳坠之类的配饰。

    季鱼以一身女战士的装扮,重新回到甲板上,又把众人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