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不过,这就苦了周氏集团的几位主管总监了。经常半夜收到周逸森的邮件,要求第二天修改方案。
一开始,大家还疑惑呢,怎么周先生这么拼?后来就都明白了,只要大半夜收到邮件,那一定是周太太拍夜戏还没回家。
孟时语靠在车座的椅背上,今天早上五点钟起的,半刻也没敢停歇,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在和程佳瑢他们对台词。
现在摘掉了发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坐在车上想要眯一会儿。
突然,坐直身子向后座上望去,看到摆在后座上印着他名字logo的抱枕,孟时语忍不住笑出声来。
把手伸向后座,拿过那个抱枕抱在怀里,找到舒服的姿势,抬手拍了拍周逸森放在一边的手,这才闭上眼假寐。
周逸森见她像糊弄像小孩似的动作,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孟时语这一眯,就睡了两个多小时,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口。
后车窗下降了三指,车子熄了火,温度逐渐开始下降,孟时语解开安全带,转过身子看见周逸森正和张姨站在不远处聊天。
推开车门,一阵冷风涌进车内,孟时语赶紧拢了拢外套,眯着眼下车。
周逸森看见孟时语下了车,快步走过去,替她把帽子和围巾系好。
“不再继续睡一会儿?”
孟时语揉了揉眼睛,摇着头说:“原本没想真睡着的……”
张姨站在门口,冲两人叫着:“快进屋吃饺子!”
“来了——”
孟时语扬声应道,随即伸手扒拉着挡住脸的围巾,挽着周逸森的手,好笑的说:“别缠了,进屋就不冷了。”
周逸森锁上车,两人这才进院。
孩子们都捧着各自的小碗吃饺子,有的小家伙儿还在用勺子,一口一个,有的刚学会用筷子,着急的只能端着碗把水饺往嘴里倒。
小家伙儿们的嘴巴都塞得鼓囊囊的,只有吧唧吧唧的声音,没人有时间嬉闹。
两人搬着小板凳,坐在时杰旁边。
孟时语拿着两个空碗,递给时杰,故意正经的说道:“麻烦你,两份水饺。”
时杰接过碗,笑着给两人盛着水饺。
时杰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笑的次数是过去十几年的不知道多少倍。
孟时语不禁红了眼眶,接过盛满水饺的碗,低下了头。
时杰注意到了孟时语的表情不对劲,下意识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周逸森接过另一碗,单手搂着孟时语的肩膀,接话说:“你姐是饿哭的。”
孟时语破涕而笑,用手肘捣了一下他的腰,偏过头擦去眼角的泪水,伸手揉了揉时杰的头发,装作没事似的说:“听张姨说,这次饺子皮是你擀的,那姐姐可要好好尝尝……”
话音刚落,周逸森那边已经发出了怪声。
“……嗯……这饺子皮真好吃!”
“……”
***
吃过饭,周逸森主动包揽了刷碗的活儿。
义工姑娘带着孩子们在教室里做游戏,时杰抱着画册去了后院。
孟时语主动跑去找张姨,她知道,张姨让她回来吃饭只是个理由。
张姨想她了。
孟时语端着两杯热茶,找到正在树下坐着的张姨。
“娘娘,茶来了,小心烫——”
孟时语学着剧本里的台词,逗着张姨。
张姨紧了紧肩上的外套,抬手对孟时语说:“来,坐这,陪张姨聊聊天,说会儿话。”
孟时语刚要坐下,又被张姨叫住了。
“你这孩子,就不知道拿个垫子再坐……”说着便从另一个石凳拿过一个软垫,垫在石凳上,这才让孟时语坐下。
孟时语挽着张姨的胳膊,轻靠在她肩上,像小时候似的,撒娇的说:“张姨的爱心牌坐垫,坐着真暖和。”
张姨抿嘴笑了,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悄声对孟时语说着:“你说你,逸森怎么说也是大老板,老让他刷碗……”
孟时语听到‘大老板’这三个字,脑海里闪过‘暴发户’的形象。
憋着笑,坐直身子,故意说道:“那我去帮周大老板刷碗。”
说完就要站起身,屁股刚离开垫子,就被张姨拉住了。
孟时语勾着嘴角回头望着张姨,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张姨的手掌是热的,搓着孟时语的手,说起家常。
从孩子们的变化,到义工姑娘的故事,最后话题落在了孟时语的身上。
“我想了想,你和逸森要孩子的事……”
孟时语端起石桌上的茶,轻抿一口,竖着耳朵,不知道张姨要说什么。
张姨抬手顺了顺孟时语已经齐耳的短发,轻声说:“现在你和逸森领了证,我也就放心了。孩子的事还是要多考虑……”
孟时语乍一听,有些不明白。
张姨前阵子还催着自己要孩子,今天怎么变了?
张姨见孟时语没听懂,只好握着她的手,继续说:“孩子,是你们以后的责任。这么多年,进院来的孩子,他们哪个有错呢?”
“新闻上老是报道有人回头找孩子,说什么,当初以为救不活养不活……这都是他们给孩子‘判’了死刑……”
张姨说到最后,眼角泛泪,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孟时语的脸颊,说:“丫头,你现在结婚了,以后要考虑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孟时语伸手拉下张姨的手,闷声点头说好。
她不想让张姨摸到她脸颊上的眼泪。
索性将外套的帽子戴上,站起身装作着急的说:“我去看看他,怎么这么久还没刷完……”
说完就朝厨房走去。
孟时语的眼眶里满是泪水,眼前雾蒙蒙的,大步走进厨房,直扑进周逸森的怀里。
第107章 一个惊喜 ...
周逸森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孟时语, 感受到她的颤抖, 没有着急追问原因, 只是抱着她,安静的没有说话。
孟时语呼吸急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刚才听张姨说那番话,眼前仿佛有了画面, 一家人的画面。
有他,有孩子, 甚至有更多更多原本没有想过的东西。
孟时语不知道自己是期待, 还是抗拒。
她只是很想, 在这一秒,抱紧他, 不撒手。
过了一会儿, 孟时语缓缓直起身,从他怀里稍微撤离一些,轻声问道:“为什么有的夫妻会离婚?”
周逸森怔了一下, 抬手摘掉她头上的帽子, 对上她有些红肿的双眼, 淡声说:“因为不够相爱。”
孟时语直视他, 反问:“那既然不够爱,又为什么要结婚呢?”
周逸森这次没有迟疑, 直接了当的回答说:“我爱你,你也爱我,这叫相爱。”
孟时语回想和秦思远在一起的那两三年, 不知道有多少个夜,她反复问自己,你爱他吗?爱他什么?
孟时语在内心不止一次的否认了又否认。
直到那次秦思远和李薇薇搞在了一次,她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才断了。
记得那天她逼秦思远,要他和自己结婚,孟时语只是想听秦思远怎么说,因为她从来没觉得他们会结婚。
和周逸森在一起,她的心思像是一股脑儿的扎进了所谓爱情那个怪圈。
和他在一起,孟时语有了恋爱的感觉,有了牵手走余生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已不再是想法,那张纸,就是两人余生的开始。
只是这个开始,太过突然,甚至都没来及好好拥抱,没来及去思考这漫长一生该如何计划。
周逸森猜测着孟时语为什么会这么问,却听她又一次开口问道。
“我们会分开吗?”
周逸森的答案,当然是不会,问一万次也是这个答案。
孟时语再次埋头进他怀里,喃声说:“头一次结婚,如果哪里做错了,拜托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
周逸森没有追问孟时语今晚为什么如此反常。
***
张姨送两人离开,两人上车。
孟时语刚坐进副驾驶座,又跑下车,抱住站在车旁的张姨,什么都没说,然后松开手,转身上了车。
车子驶离福利院,孟时语看着侧边后视镜里张姨的身影,强忍着泪水,收回了视线。
车子拐了个弯,孟时语看着熟悉的街道,哑着声音问:“今天住这边吗?”
“先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周逸森已经打着转向灯,缓缓将车子驶进了家属院内。
吴大爷的小卖部今天没开门,卷帘门上贴着一张红纸,写着八个大字——全家旅游,年后营业。
孟时语这才想起来,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