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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说完,他狠力地将竺漓抱进了怀里,温暖的手轻抚在她冰凉的脊背上,竺漓双手揪着丝被,仰头看着南宫画雨的脸,极力控制着私欲,低声对他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南宫画雨冷峻的眼神里泛滥起寒光,好似抱了她,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可他却要抱得更紧,不但要抱她,还要吻她!竺漓被他按在怀里,无力抵抗他此时的蛮横和冲动,她只能像一支风中的芦苇一般,摇摇晃晃地被他擒在他温暖而坚实的胸怀里,她双手死死地抓着胸前的丝被,她笃定,他很快就会冷静下来,很快就会离她而去,因为十几年前,在冰牢里的时候,她那样娇蛮地在他身下讨要他的深爱,可他却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她觉得这一次他也一定会克制住。

    可竺漓失算了,南宫画雨这次是真的疯了,他的爱犹如那冷山深处的岩浆,已经在最幽暗最深沉的地方沸腾了十几年,火山已然爆发,热流奔涌,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竺漓手里死死拽着的丝被也被他狠狠地扯了下来,他拥了满怀的香软,恨不得将她凉透的身子抱进他的骨头里……

    南宫画雨的衣裳被他一一抛到了朱红色的帷帐外,窗外传来海浪一阵阵拍打沙滩的声音,细软湿滑的海沙在浪潮里跌宕,时而“紧锣密鼓”,时而轻缓绵长,海风将窗帘高高吹起,帘幕在空中鬼魅地狂舞着,好似在与海风抵死纠缠,床帏在风中不停地震颤摇晃,平日里稳如磐石的床榻今夜似乎快要承受不住那火热的镇压和敲击,发出声声嗔叹……

    屋外偷听的几只丑鱼妖怪一边使劲吞咽着口水,一边悄声地叹道:“光听风十四的叫声,我都要控制不住了……”

    “我不行了,我要游回大海去找个小妖泻火,这女人的叫声太勾魂……”另外一只丑鱼妖怪浑身颤抖着,哽咽着口水跑到了海边,猛地一下扎进了大海里。

    “你是忘尘崖的仙徒,你这么做,不怕师尊惩戒你吗?”覆雨翻云后,竺漓在南宫画雨的怀里,看着他深情万丈的眼神,轻声问道。

    南宫画雨轻抚了一下竺漓额前被香汗打湿的青丝,用力抱着她,轻声回道:“我得到菩提子后就开始寻你,路过南海时,兽皮图发出了亮光,神女石和碧魂珠的图案同时都在发光,就猜到你可能在附近。我乔装成渔民,在几个小妖那里打探到海边的一家酒肆里有位叫风十四的女人,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叫梵涅的妖道,我让他们引荐我,今夜见到你之后,差点没认出你来,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跳舞。天亮后我就带着五方神器上忘尘崖,将它们交给师父后就自觉退出仙门,从此只愿在人间的烟火里,与你共白首。”

    “菩提子?我听三界里的朋友说过菩提子,他们当中有人说三界内根本没有菩提子,你是怎样找到他们的?”竺漓看着南宫画雨满是爱欲和星光的双眼好奇地问道。

    第096章:菩提子相思泪

    “你知道吗,漓儿,我在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待了整整十年,一棵三千岁的菩提树化成的菩提老妖让我陪他下了十年的棋,他手里有我要找的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但是我必须下棋赢了他,他才会将它们全数给我。我跟他下了十年的棋,也输了十年的棋。”南宫画雨看着怀里的竺漓轻声说道,发现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许绯红,原本冰冷的身子也开始变得温暖了起来。

    “十年?!十年你都没赢过他啊?!”竺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在她眼里,南宫画雨一直都是智谋天下第一的男子。

    “嗯,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堂堂忘尘崖第一大弟子,下棋竟赢不了一个老树妖?我不但赢不了他,我还打不过他……”南宫画雨看着怀里面色潮红的竺漓,浅笑着回道。

    “我不相信,这里面有原因,快告诉我吧。”竺漓贴在南宫画雨宽大而温暖的胸怀里,仰着脸看着他说道。

    “我是真赢不了他,也打不过他。”南宫画雨看着竺漓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重复道。

    “我不信,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竺漓推了推南宫画雨的胸口,认真地说道。

    南宫画雨忽然平躺着,将竺漓翻转到自己的身上,竺漓趴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身上逃离,却被他用双手禁锢住,他双手紧紧缠着竺漓的腰肢,看着她说道:“这个菩提老妖,别的本事都没有,但是唯有一个绝技,他只要看一眼对手的眼睛,就能通过眼神穿透进对方的灵魂深处,看到对方的致命弱点,然后利用这个弱点,打败对手。”

    “这么说,你也有弱点?”竺漓抬起脑袋,看着身下的南宫画雨问道。

    “我的弱点就是你。”南宫画雨边回答,边猛地将竺漓又翻转到他身下……

    “我?”竺漓疑惑地问道。

    “这个老树妖,每次我与他下棋的时候,他都会变成你的模样,每次我要赢他的时候,他就使出浑身解数撒娇求饶,声音、模样、神态像极了你,开始我总是输给他,后来我狠心不看他的模样了,可他下流啊,他竟在快要输掉棋局的时候,自己脱起了衣服,吓得我丢了棋子赶紧认输。”南宫画雨轻笑着回忆道,说完便将他炽热而坚硬的深情攻入进竺漓温暖潮湿的温柔乡里……

    竺漓娇嗔地叫了一声,低喘着问道:“你明明知道他不是我,你可以不理会他啊?难道你见过的会变身的妖怪还少吗?”

    “见过不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妖。”南宫画雨沉浸在温柔乡里,陶醉不已……

    窗外偷听的丑鱼妖怪用身体贴着墙壁,耳朵也紧紧贴着墙壁,闭着眼睛听着窗户内传来的娇嗔和娇喘声,销魂地臆想着十四娘的叫声是为了他而发出来的……

    又一轮的云雨结束后,南宫画雨额前的长发全部汗湿,竺漓也已经浑身酥软,温婉地缱绻在南宫画雨的怀里,听着他鼓点般的心跳声和深沉急促的呼吸声。

    “你有弱点,那他可有弱点?你最后是如何打败他的?”竺漓轻声问道,闭着眼睛,不敢再挑起如猛虎般强壮的南宫画雨的欲望,她大病初愈,身子弱,经不起他的再三折腾。

    “最后我抓住他,他变成了你的模样,又想让我败给他,可是我吻了他,他霎时就变回成一棵老菩提树,树上落下了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我一一捡起来。”南宫画雨温柔地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竺漓,轻声回道。

    “你吻了老树妖?!”竺漓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南宫画雨问道。

    “我也没办法,明明知道他是只老树妖,可我下不去手杀他,他动不动就变成你的模样,不是撒娇就是闯进我的怀里,纠缠了我十年,我不舍得打,也不舍得骂。可为了结束十年的折磨,最后我闭上眼,将他真当成你,狠狠地就吻了他一口,他吓得变回成一棵老菩提树,再也不敢吭声,哗啦啦一阵,从树上抖落了一把零八颗红色菩提子给我。”南宫画雨浅笑着回忆道。

    “天啊!为了聚集五方神器,你连千年老树妖都吻!告诉我,他嘴里是什么味道?”竺漓忍着笑问道,只觉得南宫画雨也活得甚是无奈和辛苦。

    “苦,很苦……”南宫画雨低声回道,凝望着竺漓的眉眼。

    “那我呢?”竺漓追问道。

    “你是甜的,甜得让人心疼……”南宫画雨温声回道,忍不住又湿吻起了竺漓……

    “十四娘竟然连忘尘崖的大弟子南宫画雨都能勾搭上,不简单,还想共白首?想得美,我这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蛟龙妖王去。”外面偷听的丑鱼妖听得他们的谈话,妒恨地走进了大海里,准备向南海蛟龙妖王揭发忘尘崖大弟子南宫画雨与竺漓的私情。

    世间的情爱最让人的落寞的时候,莫过于,在爱得最深的时候,于晨光中醒来,而那人却不在枕边。

    竺漓呆呆地坐在床榻上,脑海里全是南宫画雨昨夜与她在床笫缠绵的画面,可醒来,他却走得无影无踪,好似昨夜的一切只是春梦一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竺漓下床开门,栀儿走了进来,端来一碗鲜血,并递给了她一封信,竺漓打开了绢帛,是南宫画雨写给她的信,墨迹还未干透。

    南宫画雨写道:漓儿,见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将你喊醒,原谅我这么多年都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心,菩提老妖那样考验我,无非是希望我面对自己的心结,众生皆苦,唯有渡过自己的劫难,方能真正领悟人世的悲苦欢殇,我从栀儿那里得知,你的伤是在取碧魂珠的时候,被魂珠里释放的毒魂所伤。你见那毒魂在腐蚀皮肉的同时,可以迅速地吞噬血液,就特意让毒魂钻到了你的左手拇指上,化掉了你拇指上的肌肤,让玉扳指顺利脱落,又不至于让其沾血化为乌有。原来你一直在暗地里帮我搜寻神器,如此深情厚谊,我怎忍心辜负,我回忘尘崖见师父了,你安心等我回来与你团聚,再相聚定不再让你尝这人世生离的苦痛,珍重。

    “谁让你告诉他我取魂珠中奇毒的事情的?他知道我每月要喝人血的事吗?”竺漓看着栀儿严肃地问道。

    “是他逼问我的,他不知道你每月要进食人血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栀儿看着竺漓严肃的脸,低声回道。

    “他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吧?”竺漓看着栀儿委屈的模样,轻声问道。

    “没有,他只是嘱咐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让你安心等他回来。”栀儿看着竺漓低声回道。

    “你照顾我?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就好,这些年你为了打听我哥哥魂魄的下落,不择手段干的那些勾当,我都清楚,你次次都说自己会改,会收敛,可你次次都瞒着我继续犯错。栀儿,我哥一定是投胎去了,你何苦折腾呢?”竺漓担忧地看着栀儿说道。

    “我打听过,他的魂魄没有进入轮回道,我怀疑是有人将他的魂魄囚禁了起来,不然他就算不去投胎,也会来找我们,你就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用我的方式找到平朔的下落吧。你可以为了你的心上人付出一切,我也可以为了我爱的人不惜一切。”栀儿含着泪委屈地回道,但她并未告诉竺漓,南宫画雨写信的时候落泪了……

    第097章:碧魂珠照漓人

    “你打听的消息未必就可靠,小心那些明面上说是帮你的人,暗地里利用你。你是太思念我哥,才会失去理智。你听我的劝,不要再执迷不悟。”竺漓忧虑地看着栀儿劝道。

    “我执迷不悟?那你呢?这些年你一方面想报仇,一方面搜寻五方神器的下落,你不也是为了一己之私么?你的恨,你的爱,你何时放下过?你等了他十年,为了他独守寂寞,到头来就是为了拿两件宝物换他一夜倾顾吗?”栀儿不甘地看着竺漓问道。

    “我是恨梵涅,是想报仇。但是我搜寻神器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我娘害了狐族,我希望自己能为聚齐五方神器尽一份绵薄之力,弥补我爹娘犯下的错误。我总觉得我娘临死前生下我,可能也是希望我能帮她弥补她的遗憾,聚齐五方神器,能保为天下苍生渡过今后的大劫难,我爹娘如果知道我在做这些事,他们一定会欣慰,一定不会后悔相爱后生下我。画雨信上说,让我等他,我等他便是,十年不来,等十年,百年不来,等百年。”竺漓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南海,对栀儿淡然回道。风掀起她背后的长发,她身上还残留着南宫画雨的吻痕。

    “那夷盟云耿呢?你是否爱过他?”栀儿走到竺漓身旁,看着她平静的侧脸,低声问道。

    “云耿糊涂,错爱了我。”竺漓没有回答栀儿的问题,只是看着窗外的大海,轻声叹道。

    此时在忘尘崖上,在灵虚宫的大殿内,南宫画雨已经当上了忘尘崖的仙尊,而他的师父姜尘漷已经仙逝,南宫画雨带着五方神器去见他的时候,他强撑着身体,将护佑苍生的重任交给了南宫画雨,便昏死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临终前交代过,让南宫画雨誓死守护五方神器,三界有大难,只有五方神器才能平安保护三界苍生渡过此次浩劫。

    南宫画雨登上仙位,故一阁升为忘尘崖第一大弟子,纵然他心底不服南宫画雨,纵然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收拢了忘尘崖的人心,可到底是南宫画雨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奔走在三界,聚齐了五方神器,如此功劳,谁也不敢不服。

    夜深的时候,忘尘崖上的灯火全已熄灭 ,唯有灵虚宫大殿内还闪着烛火,南宫画雨独坐在大殿内,看着碧魂珠里的竺漓,看见她孤零零地躺在她的床榻上,她辗转反侧,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南宫画雨凝望着碧魂珠里她的身影,私心猜想,她是不是在想他……

    “画雨,师父不管你到底愿不愿意接受仙位,就算这十几年,你在山下已经结了尘缘,有了妻儿,这一次你也必须为了忘尘崖,为了三界苍生舍弃他们,你聚齐了五方神器,说明你是它们的有缘人,也只有你能唤醒它们,三界有大难,你得带着五方神器去闭关修炼,与其合为一体,用你的仙术驾驭它们,让它们能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将自身的能量发挥到极致。为师被魔魂吞噬了仙骨,为了不让他魔化我,早已自断仙根,留着半口气等你回来。你是为师从山下抱回来的孤儿,你的爹娘都死在了妖怪手里,师父只希望你能怜悯苍生,能完成师父的遗愿。”南宫画雨的脑海里又响起了姜尘漷临死前对他的嘱咐。

    白天的时候,南宫画雨在端详碧魂珠时,忽然发现他竟可以通过碧魂珠看见山下苍生的景象,他试着用意念去控制魂珠里面的景象,他想看看南海边的那家酒肆里的女子是否安好,没想到没多久,他真在碧魂珠里看见了她的身影。

    “明日天亮后,我就要带着五方神器去山后的‘尘缘窟’石洞里去闭关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灵活使用这些宝物,只有驾驭了五方神器之后才能出关,不知道是十年,还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尘缘窟,尘缘枯,听说在里面待久以后,会慢慢放下自己的尘缘,若我放下你了,你会恨我吗?若我放不下,我还能驾驭这五方神器吗?难道就没有一个法子,让我既能爱你,也能守护苍生?也许进了‘尘缘窟’后,我的疑惑便会解开……”南宫画雨看着碧魂珠里的竺漓,心里黯然哀叹道。

    忽然,南宫画雨看见碧魂珠里照见的竺漓在扯着丝被,侧卧在床上,双手紧紧地将丝被抓进怀里,像是在抱着她心爱的人的魂一样,深情而温婉,南宫画雨黯然地看着魂珠里她的模样,难过地闭上了眼睛,看似离她很近,却不能抱她,明明贪恋她的缠绵,却要转身放下她。

    竺漓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夜,南宫画雨坐在灵虚宫的大殿里,看着碧魂珠里的竺漓,一夜未眠,他知道,这样下去,恐怕就算他进了“尘缘窟”闭关修行,也很难有所修为,因为他一看碧魂珠,就能看见碧魂珠里映照出的竺漓,可他又必须带着五方神器进“尘缘窟”,他觉得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最残忍的折磨。

    清晨里,南宫画雨带着五方神器走进了“尘缘窟”,一进尘缘窟,发现里面的墙壁上刻满了心诀,修仙断尘缘的心诀,看来不只是南宫画雨难割舍尘缘的羁绊,历代仙尊都过不了这一关,所以才会在石窟的墙壁上用剑刻下心诀,让自己每天抬头就能看见心诀,淡忘尘世的儿女私情,好修成正果。

    背了几遍心诀后,南宫画雨的心终于平静了些许,他开始按照先人留下的古书上面的记载,一边修炼,一边研究开启五方神器的秘诀,为了逃避碧魂珠里照见的竺漓,他决定先研究其他四件神器,最后再研究碧魂珠,忙起来的日子,时光如白驹过隙。

    七年后的冬天,日暮时分,海边的风格外冷。

    竺漓坐在酒肆门口的凉亭里,一边煮茶一边看雪,习惯了寂寞,她越来越享受这种孤独,海风掀起她的长发,雪花飘进大海里,她的心绪也跟着那些雪花融化进了湛蓝的海水里,她喝着茶,却不知道有人在看她……

    “漓儿……”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熟悉,竺漓一回头,发现是夷盟云耿,他脸上的胡须和眼里的流光,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

    “你怎么来了?”竺漓诧异地看着夷盟问道,想了想,猜测一定是栀儿将她的住址悄悄告诉给了夷盟,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生气,愈发觉得栀儿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十七年不见,你就不想孤吗?七年前写给你的信,也不见你回一封信给孤,孤的漓儿何时变得如此心狠了?”夷盟看着眼前的竺漓凄然笑着问道,他发现岁月好似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十七年前你说过,给我自由。你忘了吗?我不是谁的漓儿,我改名字了,江湖上的人都叫我风十四,你可以叫我十四娘。”竺漓压制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漠然看着夷盟,冷声回道。

    “不管你认不认孤,你在孤心底永远都是孤的漓儿,你是自由的,孤不是来找你回去的,今日是你的生辰,孤带了好酒来,不知漓儿可否愿意赏脸陪孤喝几杯?”夷盟看着竺漓温声说道,眼神里饱含的情义,让竺漓只能转过眼光去躲闪。

    “生辰?我好像从来都不过生辰。不过今日好像格外冷,陪你喝几杯也无妨。”竺漓一脸江湖气,说话都带着客套,让夷盟觉得好生分,不过她总算是答应肯陪他喝几杯,他也就满足了。

    此时在尘缘窟里闭关的南宫画雨恰巧看见了碧魂珠里面的竺漓和夷盟重逢的画面,他原本已经冰冷平静的心,一刹那间又乱了起来。

    第098章:尘缘窟尘缘枯

    栀儿在竺漓的厢房里早已经摆好了酒菜,在趁竺漓和夷盟还未进来的时候,她在酒里下了一剂药。可南宫画雨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碧魂珠里的竺漓和夷盟身上,他看见竺漓和夷盟坐在海边的凉亭下煮茶看雪……

    “漓儿,酒菜备好了,在厢房里。”栀儿走到海边的凉亭下,看着竺漓说道。

    “厢房?在大堂里设宴就行了,为何要在厢房?”竺漓只觉得孤男寡女在厢房饮酒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南宫画雨性情高洁,那一夜他们抵死缠绵后,竺漓就不再为了打听梵涅的消息而单独见哪个男子,因为她不希望南宫画雨误会她。

    “大堂里吃酒的妖怪多,还是在你的厢房清静。快去吧,酒菜都摆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好好喝一杯吧,大堂里的生意由我来照看。”栀儿极力劝道。

    “十几年不见你,如今在漓儿眼里,孤好似一个陌生人,好似一头狡猾的饿狼一样,漓儿都不愿私下与孤喝酒了。”夷盟知道竺漓在顾虑什么,他并不知道栀儿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他也没想过这次见到漓儿以后,一定要挽回她的人,他只是单纯地想见见她。

    竺漓认为自己的酒量已经可以跟夷盟匹敌了,毕竟十七年酒肆的老板也不是白当的。竺漓不愿让夷盟失了面子,起身请他进了酒肆,上了楼,来到了她的厢房里,栀儿心里早有预谋,待他们二人都进去坐下后,她便离开了,还将房门关严实了。

    “漓儿,别怪我,东丘平朔临死前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阻止你与忘尘崖的人交往,那一夜你与南宫画雨痴缠,他走后,你就痴等着他,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来兑现他的诺言,可平朔跟我说过,忘尘崖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我不希望你再等下去了,夷盟才是真正能给你温暖的人,他为了你放弃了屠巨国的王位,你以后就跟他过吧,至少他不会让你孤单寂寞……”栀儿一边走在酒肆的长廊里,心底一边黯然叹道。

    “今日是漓儿的生辰,孤先敬漓儿三杯。”十七年未见,终于见到她,夷盟心底欣喜不已,连喝了三杯酒。

    “我从小到大都不曾过生辰,以前我不明白为何别家的孩子都有生辰,而我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带我回家的那天,娘肚子里的妹妹就没有了,我的生辰就是妹妹的祭日。后来我知道这些了,就更是不会给自己过生辰了。夷盟想要跟我喝酒叙旧,也不必找这个理由。我风十四绝不会薄了夷盟的面子。”竺漓给夷盟回敬了一杯酒,冷声回道。

    尘缘窟里的南宫画雨看着碧魂珠里面的景象,他只能看见竺漓和夷盟相互敬酒的画面,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这让他的心更是慌乱不已。

    “好,好,孤再敬漓儿三杯,愿岁月有情,愿红颜不老。”夷盟的心是欢喜的,可是见漓儿对自己如此生分,又有些悲伤,只能借酒浇愁,希望酒过三巡,他能有勇气说出他的心里话。

    “愿夷盟长生永世,坐拥天下。”竺漓也回敬了夷盟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