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找师尊下山帮忙查东丘师兄的下落。”竺漓撒谎道。
“师尊是不下山的,你和东丘平朔下山有些时日了,师尊见你们走之后便杳无音信,担心你们有什么不测,特命我来寻你们,助你们斩杀北漠妖星。”南宫画雨看着眼前的竺漓说道。
他心里只叹:为何不是找我?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是那凉薄寡义之徒么?
“你来了就好,东丘平朔之前交代过我,如果我们走散了,就在屠巨国王宫门外汇合,让我每天傍晚在门外等他,以后换你等他了,我恐怕不能留下来继续等他了。”竺漓黯然地低声说道。
想起夷盟临别前的眼泪,竺漓既心痛又无奈,她知道,如果她继续留在屠巨国,他一定不会死心。她只奈何命运捉弄人,本来是好好的哥哥,怎么此时变成了和自己毫无血缘的男子了,怎还能对她有了情?
“你要去哪儿?”南宫画雨不知道竺漓到底是怎么了,不明白为何曾经斗志满满的她此时变得这般沮丧。
被南宫画雨这么一问,竺漓倒还真回答不上,去哪儿呢,她能去哪儿呢,泗水村消失了,师尊交给她的任务她也没有完成,她是没有颜面再回忘尘崖的,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去哪儿。
第048章:画雨画风画魂
“去找我娘。”竺漓不敢直视南宫画雨的眼睛,侧脸看了看脚下的青石路,低声回道,刚刚得知自己是哥哥捡来的弃儿的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娘在哪儿呢?她只是不想在冷漠孤高的南宫画雨面前显得太落寞。
“你娘?你知道消失的泗水村的下落了?”南宫画雨疑惑地低眼看着竺漓的侧脸问道。
“嗯,我还要赶路,南宫主人你还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多说了,我走了。”竺漓低着头低声撒谎回道,背着包袱朝着王宫的大门走去。
“你……”南宫画雨还有话想问竺漓,可是还未等他开口,竺漓已经漠然从他身旁走远了。他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幽暗的夜色下,她的背影是那样渺小而孤单。
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姑娘来说,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挫折,让她一时无法承受,她没有想到她最爱的娘亲竟一直都恨着她,希望她死,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刚被亲娘生下来就被遗弃在树林里的弃儿,下着雪的荒山野岭,是哥哥用贴身穿的棉衣裹住了她赤条条的身子,让她得到了降临到这人世间的第一次温暖,也给了她生的契机。只是她无法面对如今这样的哥哥。
当竺漓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夷盟云耿骑着马追了出来,疾驰的骏马从南宫画雨的身旁跑过,他站在原地看着夷盟追到了王宫大门口。
追到了竺漓后,夷盟下马来,猛地将准备跑出去的竺漓抓进了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要走,孤改变主意了,孤不放你走,孤真的不放心你就这样离开。”
“堂堂屠巨国的夷盟,怎可出尔反尔?我去意已决,你何苦强留?”竺漓看着夷盟布满血丝的双眼,漠然回道。
南宫画雨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夷盟就那样霸道地将竺漓揽进了怀里,他只觉得他背后的剑一下子变得沉了许多。
“孤就是出尔反尔了!孤不许你走!”夷盟的情绪显然早就失控,他蛮横地将竺漓按在了怀里,站在高墙之下的夜色中,强吻住了竺漓,也不管守门的将士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也顾不上身后不远处的那位陌生的男子正诧异地在观察着他们……
竺漓挣扎着,哭着喊着要夷盟放开她,她眼睛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南宫画雨,他竟能无动于衷地木然站在那里看着她被强吻,好冷好冷的一个男人,明明看见她在苦苦挣扎,竟也不上前来救救她,比一个路人还要冷漠。
而南宫画雨岂是真的冷血无情?他只是一下子被惊呆了,他在仙山上长大,几乎不食人间烟火,他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子竟可以这样公然强吻一个女子,他是该回避呢,还是该出手救下那女子?他只觉得心底又酸又疼,恨不得拔出背后的剑,一剑刺过去,可是师尊教导过他,仙剑不能见人血,只可崭妖魔。
竺漓在心底深深叹道:你怎可如此无情冷漠?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狐狸,虽然已变回人身,但也有过一段情缘,你好薄情。
挣脱不开已经发了疯的夷盟的怀抱,她又恼又恨,恨夷盟的霸道和执拗,更恨那个眼睁睁看着她被强吻的薄情人,她忽然不挣扎了,微微张开了紧闭的嘴,闭上了双眼,任凭夷盟深吻着她,她的泪不停地滑落,在还没得及体验爱之前,她就已经尝到了恨。
突然,天雷巨响,暴雨倾盆。南宫画雨只觉得有人在他心上刺了一刀,他浑身湿透,就那样木然站在雨里,眼睁睁地看着宫门口城墙之下的竺漓和夷盟,看着竺漓深陷在夷盟的怀抱里,看着他们纠缠着拥吻着,他想离开,可是他发现他挪不动自己的双脚,也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走上前一剑劈开他们,可是他发现他的手也僵直了。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人,平生第一次乱了手脚,为情所困,尝到了妒忌的滋味。
忽然变得顺从的竺漓,让夷盟误以为她放弃了逃离,愿意随了他的心意,长长的拥吻后,他抱起了竺漓,打算一路将她从宫门口抱回他的寝殿去……
大雨中,夷盟抱着竺漓从南宫画雨身边走过,竺漓满眼是泪地看着南宫画雨的眼睛,南宫画雨心底满是恼怒,脸上却一副漠然,可是当他看见竺漓眼睛里的泪水和悲痛的时候,他朝着已经走过他身旁的夷盟的背影大声喊道:“放下她!”
雷雨声太大,淹没了南宫画雨的叫喊声,夷盟的心是狂乱的,情欲早就让他丧失了理智,他没听见南宫画雨的声音,继续抱着竺漓走在黑暗而湿滑的青石路上。
南宫画雨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师尊的教诲:画雨啊,你仙根极深,仁善敦厚,潜心修炼,必成正果,必将光散福泽于天下苍生,只是你凡根尚在,切记莫要动了凡心,一旦动了情欲,生了爱恨,必将前功尽弃。
可是很快,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竺漓和夷盟拥吻的画面,还有竺漓眼睛里的泪水和伤痛,他的心彻底乱了,冲上前去,伸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夷盟的肩膀上,他功力深厚,一拳就将夷盟砸得连退几步,抱着竺漓跌坐在青石路上。
竺漓从夷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看见他怒视着南宫画雨,从地上爬了起来,守门的将士们看见有人打他们的夷盟,纷纷拔刀冲了过来,将南宫画雨团团围住。
南宫画雨一身狼狈,在雨里伫立着,看着竺漓的眼睛,慢慢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竟出手打人了。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偷袭孤,将他拿下,关进大牢!”夷盟对着将士们下令道。
两个将士走上前将南宫画雨擒住了,他竟也不反抗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竺漓,师尊教导他们不能动手打人,他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倒这些将士,可想起师尊的训导,他又作罢了。
将士擒拿着南宫画雨,将他强行推到了夷盟跟前,夷盟看着他问道:“你是到底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袭击孤,不想活了是吗?!”
“哥哥,他是忘尘崖的仙徒,是他带我上忘尘崖,我才有机会学仙术的,你放过他吧。”竺漓看着夷盟说道。
“不要叫孤哥哥!你没有哥哥,要叫就叫孤夫君,不愿意的话,就叫孤夷盟。”夷盟显然已经恼怒,冲着竺漓大声回道,他已然将自己视为一国之君王。
“原来你就是漓儿一直要找的哥哥,你竟这样轻薄她,难怪她那么难过,想要离开,你根本不配当她的哥哥!”南宫画雨看着夷盟厉声训斥道。
“这是孤跟漓儿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孤不是轻薄她,孤是要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你们忘尘崖仙宫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如今天下妖魔横行,你却在这里插手普通百姓的家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夷盟自然看出来眼前这个男子多半是对竺漓动了情,才会不顾身份出手打了他,这让夷盟更是害怕漓儿离开,害怕漓儿会爱上他以外的男子。
“漓儿是忘尘崖的弟子,仙尊钦点的除魔人,她有师命在身,怎可与你在此地儿女情长?今天我找到她,就是要助她完成师命,斩杀北漠妖星。你既是他的哥哥,又怎可阻挡她修仙除魔之路?”南宫画雨直视着夷盟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道。
“这里是屠巨国,不是忘尘崖,漓儿只是一个女子,孤不允许她走上修仙除魔之路,过上刀光剑影的日子。”夷盟霸道地回道。
“她有凌云之志,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你若真心疼她,就该成全她,尊重她,让她自己抉择。”南宫画雨毫不畏惧夷盟的威严,与他理论道。
夷盟心里清楚竺漓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但是想到刚才她在他怀里服从他的那一温柔瞬间,他又抱着一丝奢望,看着竺漓问道:“漓儿,你是跟孤回去,还是跟他走?孤见过你的亲生娘亲,你若愿意跟孤回去,孤就将你娘亲的事告知与你。”
第049章:空坟冢护婴狐
“我娘亲?”竺漓看着夷盟问道。
“是的,跟孤回去。”夷盟拉起竺漓的手,在夜幕下的大雨中轻声说道,将士拿来了遮雨的布棚,撑在了他们头顶。
“漓儿,你忘了师尊出关那天,你信誓旦旦在灵虚宫里说的那些话了吗?”南宫画雨看着竺漓严肃地提醒道。
“哥哥,我娘还活着吗?”竺漓看了看一身狼狈的南宫画雨,又转而看着夷盟问道。
“跟孤回正殿,孤跟你细说。”夷盟不肯直接回答竺漓,一再要求她跟他回去。
“夷盟,你怎可将贵客留在这大风大雨里,还不快请他进王宫内来?”忽然,坤朵伊的在侍奴的陪伴下,端庄地走了过来,看着夷盟轻声教导道。
“贵客?何来贵客?”夷盟不解地问道。
“请问这位可是从忘尘崖远道而来的客人?”坤朵伊看着南宫画雨问道。
“正是,在下南宫画雨,请问您是?”南宫画雨拱手作揖回道。
“我是屠巨国夷盟的生母坤朵伊,请问南宫仙徒的师父可是那忘尘崖大弟子姜尘漷?”坤朵伊追问道。
“在下的师父确实是姜尘漷师尊。”南宫画雨回道。
“许多年不见,没想到他已经是忘尘崖的师尊了,阿尔衲,这位可是我们屠巨国的贵人,你可不能怠慢了他。”坤朵伊若有所思,看了看南宫画雨,又转而对夷盟嘱咐道。
南宫画雨本想拒绝坤朵伊的邀请,但是听她提起师尊的名号,想必她与师父是故知,请他进王宫,也许是有要事相商,他也不再推辞……
夷盟不知道被他软禁在寝殿内的坤朵伊是如何突然跑出来的,他也不希望当着竺漓的面忤逆这位外表端庄仁慈的老妇,只是点头答应了她,将南宫画雨迎进了王宫内。
走进王宫中心最豪华的大殿内,南宫画雨只觉着周围妖气氤氲,只是又看不出妖魔藏身的准确方向,他被安排入住进了最东边的一处清雅的宅院里,他拒绝让小奴服侍,让小奴都不要留在宅院里,因此整个宅院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竺漓一心想从夷盟那里探知生母的消息,自然就跟着他回到了正殿之内,夷盟刚坐下来,竺漓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跟前看着他问道:“我娘真的还活着?她长什么模样?在什么地方?”
夷盟直视着竺漓的眼睛,他根本没打算告诉竺漓有关于她生母的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沉默着……
“你告诉我啊,你怎么不说话?”竺漓着急了,看着夷盟追问道,她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雨声停了,可夷盟仍旧不说话,仍旧只是深情地看着她的脸。
就在此时,南宫画雨暂住的别院内来了一位穿着大斗篷戴着斗篷帽的神秘人,她用斗篷帽檐遮住了脸,神秘兮兮地敲开了南宫画雨别院的门,对给他开门的南宫画雨说了一句话,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我儿子阿尔衲半年前就已经死了。”神秘人坐在南宫画雨对面,摘下了斗篷帽,看着他低声地说道,原来坤朵伊早就发现现在的夷盟是假的。
南宫画雨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夷盟是假的,为何不揭穿他?”
“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这个夷盟比我儿阿尔衲更适合做屠巨国的夷盟,我儿阿尔衲生性骄横,玩物丧志,半年前我发现从大火中被救出来的阿尔衲性情大变,变得乖巧好学,知书达理,还胸怀天下,对我这个母亲也是敬爱有加,只是前几日突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奴将我软禁,我想那女子估计是他真正的爱人吧。”坤朵伊低声分析道。
“你深夜乔装至此,恐怕不只是为了将这件事告知与我吧。”南宫画雨只觉得屠巨国真假夷盟这件事非同一般,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就能查出北漠妖星的身份。
“自从我怀疑这个夷盟是假的那天起,我就暗地里安插了一个小奴在他身边监视他,前几日那小奴偷听竺姑娘与夷盟的夜话,跑来禀报于我,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兄妹,只是这个夷盟好像被什么妖魔封锁住了以前的记忆,他不记得这个竺姑娘了。说来惭愧,在得知这位姑娘是来认亲,还试图唤醒夷盟的记忆的时候,我对其暗下了杀手,夷盟护着她躲过了追杀,也查出了幕后主使就是我,就将我软禁了起来。”坤朵伊叹道。
“你为何要杀竺漓?既然你被夷盟软禁,今天又怎么跑出来迎接我进城的?谁在帮你?”机警睿智的南宫画雨差不多断定,操控真假夷盟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北漠妖星。
“他是一个好夷盟,甚至比我儿阿尔衲还要孝敬我,我害怕那姑娘真的唤醒了他的记忆,让他发现我其实不是他娘亲,我更害怕的是他会想带着那姑娘离开屠巨国,一旦他走了,屠巨国就没有了夷盟了,而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妖魔就会寻找新的傀儡……帮我的不是人,是我儿阿尔衲的魂魄,他入夜的时候来找我,跟我认错,还让我务必将这个夷盟和竺姑娘留下来。”坤朵伊满眼忧虑和困惑,低声哀叹道。
“这王宫内妖气暗浮,特别是夜里更盛,你如此明察秋毫,应该知道那妖魔大致藏身何处吧?”南宫画雨低声问道,开始担心竺漓的安危,因为现在的夷盟是妖魔的傀儡,他随时都可能被妖魔控制丧失理智……
“本来找到了,他就附身在夷盟贴身老奴大管事鲁阿达身上,一直在暗地里引导夷盟按照他的计划做事,他藏得很深,只是我比那妖魔更了解老奴鲁阿达,他还是在我面前露馅了,为了确认他的身份,前不久,我深夜亲自跟踪鲁阿达到了城外的草原,发现他站在夜幕下,变成了一堆黑色蠕动的蛆虫……”坤朵伊低声讲述道,眼神里全是森然的恐惧。
“鲁阿达在哪儿?”南宫画雨起身站了起来,准备去除魔。
“已经被夷盟杀了,他记起那一夜被妖魔封住记忆前的事,以为暗杀了他就能除掉那妖魔。后来我派人去郊外挖开了鲁阿达的坟冢,坟是空的……”坤朵伊满脸愁容,叹道。
就在南宫画雨通过坤朵伊了解屠巨国的恐怖秘事的时候,在夷盟的正殿里,竺漓和夷盟又闹腾开了。
“说话!你一直看着我,却又不回答我,是什么意思?!”无论竺漓怎样追问夷盟她娘的事,他都不肯开口回答她,只是一直黯然地直视着她的那双大眼睛。
“孤十四年前在林子里看到你的时候,看见了一只狐狸,她就藏在离你不远的枯草丛里,她看我的眼神,和你此时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当时我没有告诉我爹附近有只狐狸,担心他射杀了她。我想,遇见了猎户还不知道逃跑的狐狸,还死守在婴儿身边的狐狸,多半就是那婴孩的娘亲吧。”夷盟终于肯开口说话了,他难过地看着竺漓,被这个小姑娘折磨得束手无策。
“你骗人,我娘怎么,怎么会是狐狸?!我……”竺漓无法相信夷盟说的话,但是想到之前在破庙里遇见了那怪婆婆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一只小白狐的事,她又无话可说了。
“孤不在乎,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是人还是妖,孤只求你给孤一个机会,让孤来照顾你。只要你答应孤留下来,你要怎样都行!”夷盟看着竺漓的眼睛,大声对她说道。
“难怪他一直不喜欢我,一直怀疑我是妖,也不肯教我修仙之术,看来我错怪他了。”竺漓低着头,沮丧地叹道,觉得自己错怪了南宫画雨,觉得忘尘崖不可能收下她这样的弟子了,她怀疑师尊当时在灵虚宫就看出她是妖,故意给了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除魔任务,让她知难而退,再无机会上忘尘崖拜师。
第050章:推动谜团的手
“他是谁?你好像很在乎他。”夷盟心底醋意横生,竺漓根本不回应他表露的深情,反而看起来特别在乎那个“他”对她是妖还是人的看法。
“夷盟,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娘是只狐狸。”竺漓不愿面对自己是狐妖之后的事实,含着泪看着夷盟求道,也不回答夷盟的提问。
“十四年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孤的心底,连孤的爹娘都不知道你的身世。今天是你逼孤告诉你的。你放心,孤会一直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夷盟心疼地看着竺漓,轻声许诺道。
“后来,你还见过我娘吗?”竺漓继续追问道,她的疑惑太多了,可是她清楚哥哥既然一个秘密能隐瞒这么多年,一定不会再轻易解答她更多的疑问。
“夜深了,你该休息了。孤还要处理一些政事,有位政客在孤的书苑里等着孤。”夷盟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竺漓的脸,轻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