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85节

      第93章 歧视

    白驹过隙, 逝者如斯,五年光阴里, 若要问沈如茵最怕什么,那便是夜长梦短之时,自黑暗中醒来却发现只剩下自己。

    最初的那段时间里,她很是害怕寂寞, 但凡有一刻听不见人声便几临崩溃。因此,她找了许多人来在菜园子同住, 除了采墨之外,她时常也会请纸云来院子中坐一坐。

    纸云是新一任玉棠楼堂主,初见时沈如茵还未曾觉得她有何特别之处, 相处得久了, 才晓得这是一位外柔内刚的女子。

    她待人时常含笑,与之相处犹如被和煦春风包裹, 叫人以为她性子柔软似水,但若有大事当前,她又能临危不惧,仿佛不论多么严酷的折磨都不能将她摧折。

    沈如茵觉得在她两世人生中,再没有谁能如这个女子一般叫她佩服了。

    纸云到菜园子来了两次, 难以恭维沈如茵的厨艺, 干脆自己操刀承担了这一家子的伙食。

    时久日长, 众人都习惯了纸云掌厨,她便在菜园子住了下来。到现在,好似做厨师才是她的主职, 什么玉棠楼堂主,反倒成了副业。好在她尚能保证两边不耽误,否则远在苏安的王起大概要气得跳脚。

    现在,家中最令人操心的,除了那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菜芽儿沈颜,便是在生活上丢三落四的苍叶。

    沈如茵每次出门都要语重心长地嘱咐许久才能放心离开,就如此刻,她三步一回首,确信没落下什么交代才终于走开。

    采墨心思多,初时总忧心沈如茵不能真心待她,便时常耍些小手段。沈如茵心知肚明但皆按下不提,所谓日久见人心,渐渐她也终于安下心来,除了设计首饰花样,再没有别的心思。

    两人走在京城宽阔的街道上,沈如茵四处张望,低声疑惑地喃喃:“奇怪,今日这街上怎么空荡荡的……”

    幸而他们时常光顾的那家成衣铺还开着,沈如茵连忙走进去说明来意,那掌柜也熟悉沈颜的身板,当下吩咐几句,自有他人忙碌。

    沈如茵与掌柜相熟,便话起了家常,问及自己一路的疑惑。

    掌柜道:“听说是南蛮和亲的公主进京,大家伙儿都跑去凑热闹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想当年南方蛮子用那下作的手段,害得我大黎死了多少百姓,最后还是皇上抄了宋家家财,这才买了药救人。如今呐……这才过去几年,却要和他们和亲,唉!”

    寥寥几句话又勾起沈如茵不愿回想的往事,她牵起嘴角露出一个似叹非叹的笑,道:“国与国之间,哪里来长久的仇恨,不过利益交换罢了。若非如此,往后兴许还会死更多百姓,掌柜不必太往心里去。”

    “哎,也是这个理!”掌柜呵呵一笑,“还是姑娘你见识广,说出来的话,和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粗不一样!”

    沈如茵不欲多言,只含蓄地笑了笑。

    为沈颜订好了衣裳,正待要走时,她忽然又被掌柜唤住。

    只见他只见他犹豫半晌,嗫嚅道:“姑娘你……总归还是个姑娘家,外头的闲话虽不必在意,传开了却也不好听。别的倒还好,就是你家那小公子的姓氏……”

    “多谢掌柜提醒。”沈如茵打断他的话,略微低一头,侧身拉着采墨出了门。

    其实这里的民风比她原本想象的更为开放些,她孤身带着一个孩子,本也无人说闲话。只是自沈颜入了学堂,才渐渐有人胡言乱语。

    起先她也心有不满,但渐渐便放下了。毕竟不论是这里还是那个文明的二十一世纪,都总有那么几颗令人生厌的耗子屎。

    “他们都是嫉妒我儿子聪明,才妄图从别的地方来打击我们。”她恨恨地哼了一声,“谁要在意!”

    采墨诧异地看她一眼,随后温和地笑了笑,赞许道:“东家这般想才是对的,我们家小公子是天降神童,哪是他人几句诋毁便能影响得了的。”

    “就是!”她拉着采墨的手一甩一甩,忽而又道,“我方才见你有些咳嗽,可是受了风寒?一会儿到了医馆,记得让杜白好好给你瞧瞧。”

    采墨一怔,低头咬住下唇,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

    沈如茵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侧头偷偷扬起唇角。

    杜白那小子虽然平日里的确怂了一些,但他长得倒是倜傥,又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专能招惹一些春心初萌的小姑娘。

    采墨是个好姑娘,只是曾经出身不好,也不晓得杜白会不会嫌弃。

    想着想着,她突然十分无奈地在心中叹气——她何时成了街头巷尾最喜欢操心人家姻缘的老大娘了?

    唉,韶光一去不复返呐……

    杜白的济世堂开得稍嫌简陋,小小的铺面以一面药柜墙隔开,墙外侧是排队候诊的病人,墙内侧便是坐诊的杜白。

    柜前两个小药童忙着抓药,看见沈如茵来也不理会,放任她径直转入内侧。

    外侧人多口杂,吵吵嚷嚷也就罢了,沈如茵没想到转进内侧还能听见争吵。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之后,有一雄浑男声怒道:“杜白,你为何不医苏安人!”

    她心中一震,连忙松开采墨快步走进去,看见杜白面无表情坐在桌前,他对面站着一名魁梧男子,眼下正气得满面通红。

    在杜白身侧,有一名身着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屋内虽吵闹,他却安然地坐在一旁看书,丝毫不被影响,唯独在看见她来时放下了书,噙着一抹笑意冲她点了点头。

    沈如茵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来得及回一个招呼。

    济世堂内除了两个药童便没有别的伙计,沈如茵担心动起手来不是对手,好脾气地劝道:“这位小哥,京城内大大小小医馆无数,您大可以去别出寻医,又何必在此处咄咄逼人呢?”

    “可我偏偏就要杜神医来治!”

    男子一语出口也觉得自己嗓门太大,假咳两声减弱声音道:“我就是不明白,都是大黎子民,为何偏偏对我们苏安人冷眼相待?听说当年苏安发了瘟疫,还是杜神医妙手回春,如今为何……”

    “小哥,”沈如茵截住他的话,“杜大夫不愿意医,自然有他的苦衷,还请您不要强人所难。况且,我们杜大夫一向心慈,他既然不肯出手,便说明您的病无甚大碍,到别处治也一样的。”

    “姑娘不必向他解释,”杜白冷冷开口,“我济世堂门前清清楚楚写着不医留朱人与苏安人,您请回罢。”

    第94章 和亲

    那男子本已在沈如茵柔声细语的安抚下稳定了情绪, 此刻再听见杜白这番冷声冷语,眼瞧着就要按捺不住。

    忽然“啪”的一声响, 只见原本坐在杜白身旁的翩翩公子将书往桌上一拍,蓦地站起身来径直冲那男子走去,随后脚步不停目光不转地伸手拉住男子的手臂便往外拽去,随口道:“公子请跟我来。”

    男子不明就里地被他拽着转出去, 再后来的事,屋内几人便不知晓了。

    不过片刻, 白衣公子春风得意地复返,一面拍了拍手,一面对上沈如茵无奈的目光。

    他微微一怔, 笑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好生劝了他几句罢了。”

    沈如茵心道你就没长一张能够“好生劝人”的脸,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她也懒得多问, 便拉着他和采墨坐到一旁,以免妨碍杜白坐诊。

    她歪着头看了杜白半晌,确定他无甚异常后才转回头来问向那人:“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前几日随商队西行,带了些小玩意给小颜,便来此处等你。”

    沈如茵看着他, 心中喜忧参半。

    这些年来, 柳生已经从好看的小小少年长成了好看的翩翩公子, 他脸上褪去了年少的稚气,眉眼皆锋芒渐露,脸廓也硬朗了几分, 可他的性子依旧冷淡,除了曾救他性命的杜白,与几为他父的孟荃,便只有自己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了。

    苍叶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柳生多少有些隔阂,而这两人都是不善与人交往的,因此这些年来柳生从未踏进菜园子一步。

    其实若是以柳生的性子,他大抵不怎么在意他人想法。但他依旧顾及着苍叶心中的那点芥蒂,向来避免与之接触。或许,也是因为未曾将苍叶当做普通陌生人。

    自己这一群人,每个都有些难以释怀的旧事,也每一个都伶仃寂寞,所以她更希望大家能够欢乐地相处,也能彼此给予慰藉。

    大抵时间能冲淡一切罢……

    想到此处,她重整面容,温和笑道:“此去有什么收获?”

    柳生正端起茶水浅啜,闻言不悦道:“我这点小心得,方才就已经被师父刮得干净,如今到了此处,你也不让我清静么?你若真想知道,自己问师父去。”

    “坏脾气!”沈如茵佯怒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也不知谁惯得你!”

    “不是你么?”他轻笑,状似无意道,“连杀身之仇都能被你放过,我还有什么能惹得你生气?”

    沈如茵这回是真气了,咬牙切齿道:“你很想我报仇?”

    “很想。”柳生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摩挲手中茶盏,重复道,“我很想你报仇。”

    沈如茵定定地看他,突然极快地伸出手钳住他下巴,在他呆滞的目光中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手不轻,柳生的脸色很快红肿起来。他怔了片刻,恍惚地抬手抚了抚自己那半张脸,蓦然笑出声来。

    沈如茵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扬了扬下巴,“你满意了?”

    他点点头,“姑且。”

    杜白正闭目把脉,一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一旁的采墨原本专心致志垂涎杜白,听见这一声脆响吃惊地看向这二人,再听见那莫名其妙的对话,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他们。

    沈如茵心想这柳生骨子里大概是个抖m,面色却不动声色义正言辞对采墨解释道:“我方才在扇蚊子,一时没注意,手重了些。”

    柳生没有出声,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采墨一眼。

    那一眼将采墨冻成了冰柱子,再没有了追问的勇气。

    天色愈发朦胧,杜白也终于收拾着准备回家。柳生留下一个包袱,便也起身告辞。

    沈如茵向杜白说明采墨的病状,叫杜白又捡了几服药,几人这才离开济世堂。

    路上沈如茵几番想开口,却又难以拿捏杜白的脸色。

    那年他去寻周冶而不得,王起以为他二人双双落难,便向沈如茵去了信。谁知过了十来日,杜白一身落魄地回了华阳阁,众人这才知道失踪的只有周冶一人。

    杜白因此恨上了苏安与留朱的人,总认为是这两地的难民害了周冶。后来他上了京,沈如茵便遵从他的意愿为他开了一个医馆。

    不过,在杜白心中,大抵他还是责怪自己更多,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些年里变得如此沉默。

    自济世堂到菜园子,最近的路本要经过城门直通宫门的那条大道,往常他们也一直走那条道,今日杜白却忽然说想去书肆瞧瞧。

    沈如茵不疑有他,几人便一同绕道。

    道路上空空如也,沈如茵忽然又想起先前从掌柜那处得来的消息,开口道:“听说今日南蛮的公主进京,为何我未曾听纸云提起?”

    杜白闻言紧张地瞟了她一眼,搪塞道:“许是她觉得此事不重要。”

    “倒也是。”沈如茵望着前路,并未看见杜白的神情,“唉,我这些年也没怎么关注这些国家大事了。”

    杜白不知想到什么,低声道:“姑娘你早该如此。”

    这句低语被沈如茵捕捉到,她原本有些不快,转念又想到若非因为自己,周冶也不会落得如今生死不明的结局。她将将聚集起的那一点薄怒,全被这浓重的愧疚击得溃不成军。

    是啊,早知今日,她当初还会一心一意要谋逆么?

    杜白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明知姑娘心中也不好受,却还这样戳她心窝,实在该死。

    他开始生硬地转开话题:“不知小公子今日课业如何?”

    提起沈颜,沈如茵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话也如涓涓细流连绵不绝。

    杜白见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菜园子,纸云已将饭菜摆好,而沈颜还跟着苍叶在院子内练习弓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小豆芽练习了整整两个半时辰方才结束,他却无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