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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2节

      他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但还是顺手按下接听。

    免提打开,话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仇安平拔高的声线随之而来,“一哥,好点了?”

    白砚一愣,真有满腔冲动,他几乎就要直接问了,你是不是跟东晓有关系。

    可仇安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笑了声:“我嫉妒你,真是嫉妒得不行,我们都活在地狱里,怎么你就那么幸运?”

    白砚脑子有些恍惚,这不是仇安平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

    在他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之前,话已经冲口而出,“你一直针对我,是想求助?”

    “笑话!”仇安平冷冷地说:“你能帮我什么?”

    那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正如猛兽的呼啸。

    裴挚突然起身:“不好!——”

    他们一直是有默契的。

    裴挚大步冲出门去,白砚心头一个咯噔,对着电话说:“我可以帮你很多,可首先,你得跟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在休息室等你,你现在就过来。”

    仇安平笑声透出几分癫狂,“不用了,就这样吧,这辈子,我们不可能做朋友了。你在意的人呢?还在你旁边?去吧,他在等着你。”

    仇安平由衷叹息道:“你那个纹身当真纹得不错……”

    这一句话出现得极端突兀,令人不明所以。

    这是仇安平对白砚说的最后一句话。

    整个电话,通话时长不到半分钟,接着,三下短促的嘟音,白砚耳边重归平静。

    片刻后,本来寂静的走廊一片嘈杂。

    白砚开门,恍惚听见谁的声音:“有人跳楼了——”

    第52章 我的白月光

    2016年2月,圈里最令人震惊的消息,仇安平自杀。

    裴挚上顶楼时,几位调查人员已经先他一步上去了,谁都想劝仇安平惜命,可仇安平只看了他们一眼,不等他们开口,断然决然地把自己的身体投入无尽的虚空。

    裴挚下楼,听到消息的白砚犹不可置信,“他们在乱嚷什么?”

    裴挚一把将白砚搂在怀里,“哥,是真的,是仇安平。”

    从四十多米高的地方跳下去,仇安平当场丧命。

    调查人员过来时,白砚嘴张了许久也没听见自己的声音,他想问,你们不是从机场就跟着他吗?

    男人垂头丧气道:“我们做的是争取跟他合作的打算,就算跟着他也不能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可,仇安平到底为什么要死?

    别问为什么,眼下白砚几乎能断定仇安平跟凶手的确有关系,如果仇安平一直在魔鬼的爪牙下过活,为什么不干脆投向他们一起揭开恶魔的皮,反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情发生几分钟之后,白砚带着小老板下楼,警察来得很快,此时已经在楼下拉起了警戒线,一单白布覆住尸体,可眼前的一切还是惨不忍睹。

    靠着马路的一侧,里外三层都是驻足围观的行人。

    很快,白砚和小老板被警察请上楼做笔录,白砚认真叙述仇安平轻生之前的全部细节,冷静得连自己都发指。

    他跟警察一块儿出门,此时,仇安平的经纪人也到了公司。

    仇安平的经纪人六神无主,说话时连声音都在发颤,可等走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对小老板说了句这样的话:“我想好了,他最近精神的确不太好,我们发布消息时可以这样说,他本身就抑郁……”

    白砚怔了怔,可终究没出声。

    小老板却问道,“你确定他的死因只是抑郁?!”

    经纪人顿时语塞。

    小老板这次比平时坚决得多:“是什么就是什么,吃不准他自杀的原因就先不要说话。实事求是很难吗?警方才开始查,你就想着粉饰太平,你还想不想给他讨公道了?”

    仇安平跟公司其他艺人不同,自己的工作室有相当的自主权,因而他的经纪人也不需要多顾忌小老板的情面。

    经纪人冷笑一声,“你搞错没有?安平是一线明星,他为什么自杀,粉丝不会猜?我这样做是给谁留余地?粉丝都知道他跟白砚长期不合,他临死前还说过,你们不把他当自己人,难不成你想让人说,他生前一直被你们排挤?”

    小老板哭了:“如果他真是为这个死的,我被人戳脊梁骨,我认了。眼下他尸骨未寒,你先想着甩锅?”

    大家都明白,仇安平横死,粉丝的怒气一定会有个发泄点,这个发泄点只看落在谁身上。

    这些年,仇安平的经纪人对自家艺人也可谓是极力压榨,除了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仇安平工作几乎没断过,经纪人心里想必也不安宁。

    发烧经了风是小,突如其来的打击才是重点。白砚头疼欲裂,脑子却清醒得不可思议。

    仇安平的经纪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薄削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就像两片能伤人致命的刀刃。

    这人说得对。仇安平死了,眼下谁去戳粉丝的眼谁就堵枪眼,可白砚怕吗?

    他已经无所畏惧。

    白砚突然冷冷开口:“笑话!仇安平生前都拼不过我,他死后,那几个粉丝又能把我怎么样?”

    他语气十足不屑,就好像逝者的那条命完全不值一提,小老板和仇安平的经纪人都愣了。

    此时,另几个房间的门打开,接受询问后被警察带出来的,有公司的两位小艺人,以及,裴挚。

    片刻间,走廊这一段不到十平米的地儿,聚了十来号人。

    裴挚出门时刚好听到他哥刚才那句话,只觉得他哥不太对劲,几步跨到白砚面前,“哥。”

    小老板讷讷望着白砚,像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白砚哥,你回去休息吧……”

    白砚冷嗤一声,“怎么,还不让我说?仇安平斗不过我是他自己没用,要是他真是为这个死的,他就去死好了。手下败将自己想不开,指望我内疚?算了吧。”

    对一个刚落气的人发表此般言论,是何等冷漠。

    可千真万确,这每一个字都出自白砚的嘴,走廊里一片静默。

    仇安平经纪人那一双三角眼,精光越来越亮。

    小老板连哭都忘了,“白砚哥你不要被人激怒,你什么时候跟他斗过?”

    白砚的声音冷冽似冰:“所以说你是个废物,你能看出什么?从他签约时候起,我就烦他烦得不行,一山不容二虎懂不懂?当然,要不是你们够蠢,被哄几句就能一直把我当神捧着,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小破公司。”

    白砚一气说完这段话,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头晕晕沉沉,可他意识越来越清醒。

    他强撑着气力把脊梁挺得笔直,倨傲地抬着下巴,盛气凌人,就好像现场这些人和死去的仇安平一样,在他眼里都是草芥。

    这下,别说草台班子的人,连在场警察都惊呆了。

    小老板一时大愕:“白砚哥——”

    打破尴尬的是一位刑警,“他发烧了,应该在说胡话,你们快把他带回去吧。”

    裴挚默默打量他哥俊美的侧脸,他知道,这些话绝不是白砚本人的想法,白砚为什么摆出这一副姿态他一时揣测不清,可他至少得配合,所以他干脆没出声。

    仇安平的经纪人眼光扫过众人,“胡话?是不是跟酒后吐真言差不多?”

    裴挚忍不住了,“你闭嘴!”

    可是,他这一开口触动了白砚的注意力。

    白砚冷嗖嗖的眼刀顿时朝他刮过来,“你也闭嘴!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赶快滚吧!你自己想想,自从你回来,我遭了多少烦心事儿。扫把星也就是你这样了。”

    裴挚脸色也迅速沉下去,“你什么意思?”

    白砚气焰越发嚣张:“我什么意思还不明白?让你趁早滚。我跟你要好,你家里人都觉得我占了你多大便宜。我能占你这扫把星什么便宜?他们的脸色我早就不想看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儿。”

    当着众人的面吵架。

    裴挚神色阴鸷地打量白砚片刻,却突然笑了,“行,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而后就这样冷笑地注视白砚,退后几步,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天,白砚是被警察和小老板送回家的。

    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好,小老板又叫来大夫给他打针。不过白砚烧得浑浑噩噩,这些都在他昏睡时发生。

    白砚再睁开眼时,首先望见的是窗外浓黑的天色。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小老板坐在一边,湿漉漉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朝他望着,见他醒来,眼睛一亮,“影帝爸爸。”

    白砚嫌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小老板神色像是有些局促,吞吞吐吐地说:“早先你烧糊涂了,说了些胡话,挺刺人,裴挚像是生气了,我……”

    “不是胡话!”白砚毫不留情地打断小老板。

    喉头奇痒,他用力咳了几声,“我受够了,我好好一影帝干嘛总跟你们这堆麻烦在一起?”

    小老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儿,“你在说谎,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受了刺激。”

    白砚嘲讽地问:“那你觉得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我排挤仇安平的确是有意,只不过你太蠢,中招了还一直悟不透,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小老板还要说话。

    白砚说:“滚!要我报警把你赶出去?”

    小老板抹一把泪,不情不愿地蹭出房间。

    许久后,白砚艰难地披衣起床,到楼道站了会儿,听到关门声才回头。不是梦,刚才盘桓在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仇安平的确死了,自杀。

    回房间,他打开窗,重重地瘫倒在床上。

    夜里,窗口那片黑暗像是凶残猛兽大张着的嘴,这是什么样的黑暗啊,好像瞬息之间就能吞没一切。

    白砚独自躺了许久,以至于听见身后出现脚步声,他一时回不过神。

    他转头,裴挚已经在他身后躺下了,裴挚将自己塞进被子里,把被子一直给他拉到下巴,而后紧紧抱住他。

    裴挚身上还带着从外边带来的寒气,可这一个拥抱真是白砚此时最迫切需要的温暖。裴挚那双烁亮的眼黑白分明,定定望着他,神色是关切的,疼惜的,就好像之前那些不愉快都没发生。

    他们总是有默契的,有些话,他没明说,可他知道,裴挚懂。

    白砚在裴挚怀里转身,他们面对着面。

    他也伸出手臂用力抱住裴挚,头埋在裴挚的胸膛,艰涩地开口,“他死了。”

    裴挚吻了下他的额头,又像是用嘴皮感受他的体温,“你很难过,我知道。”

    岂止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