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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节

      柳侠说:“先说说你是怎么未婚先孕的。”

    沙永和说:“功能有限我孕不了,我那最多叫未婚先育,不过——”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哥哥我也没有未(加重语气)婚先育啊。”

    一众人等:“( ⊙ o ⊙)啊!?”然后集体咆哮,“咱们满打满算才毕业七年你儿子都十岁了你居然说你没有未婚先育?”

    沙永和淡然一笑:“哥哥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举行了婚礼,你们二嫂是少数民族。”

    詹伟:“我靠。”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对,我看你填过领取补贴的表格,你婚姻状况一栏写的是未婚。”

    沙永和:“你二嫂他们那里偏远得很,好多人一辈子都不领结婚证,只办婚礼。”

    柳侠说:“不对呀二师兄,你刚才说我们二嫂是少数民族什么意思?你不也是吗?”

    大家都想了起来:“对对对,你还领少数民族生活补贴呢。”

    沙永和笑着挠了挠头:“兄弟们,你们……你们终于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了,谢谢啊,当年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吃粉蒸排骨你们都没怀疑过我。”

    众人集体挠头:“这什么意思?这句话信息量略大啊!”

    沙永和又喝了口茶,好像是下定了决心:“反正兄弟们也不会去告发我,我今儿就坦白了,省得老觉得愧对大家。”

    众人齐刷刷做洗耳恭听状。

    沙永和说:“听到我家老二叫邱家承,你们肯定认为他是随了你们二嫂的姓,对吧?”

    柳侠点头:“对,你说过二嫂家没有儿子,给我们猫儿看病的祁先生家就是这样。”

    岳祁就是随了祁清源老先生的夫人岳碧秀的姓。

    沙永和说:“其实,那是我的姓,我原名叫邱永和。”

    众人集体懵圈。

    沙永和无视一众兄弟的懵圈脸继续说:“我老家是冀中的,我爸原来在宁夏工作,他是干勘测的,有一次在你们二嫂家附近大山里作业,遇到大雨,山体滑坡,他们勘测队差点困死在山里,是你们二嫂的爷爷和父亲救了他们,我爸爸从此和他们家保持着特别好的关系。

    你们二嫂家只有三个女孩子,没有男孩儿,我五岁的时候跟着我爸爸去那里,然后在那里生活了八年,我爸爸外出作业经常一走几个月,就把我放在你们二嫂家。”

    “然后你和二嫂就一见钟情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长大后双宿双飞了。”柳侠接嘴。

    沙永和狠狠给了柳侠一巴掌:“别乱用成语把我们说得跟私奔了似的,我们是三媒六证明媒正娶的。”

    黒德清急得不行了:“可二哥你怎么就会成了少数民族呢?”

    “改的呗,”沙永和说,“为了高考,我的户口迁到了你们二嫂家。”

    “哦——”众人集体释然。

    “宁夏那边的师资力量贫乏,教学质量实在不行,我十三岁时回到家里上初中,六年后在冀中高考,没考上,后来的事,”他摊了下手,“不用我再说了吧。”

    “嗯嗯嗯嗯。”几个人一起点头,“不说我们也知道。”

    沙永和说:“大学四年,我每天都不安,怕自己的事被揭穿,被退回去。”

    柳侠乐了:“哈哈哈,我以为就我一个人心虚呢,原来老沙你比我还可怜啊。”

    几个人一齐问:“你也改民族了?”

    “什么理解力都,”柳侠鄙夷脸,“我在我们学校考试的最好名次是八十一名,正常情况下我们的第五名都不一定能过重点线,所以我到了咱们学校后特别心虚,总觉得我是撞大运撞上的,你们都是实实在在考上的。”

    毛建勇也来了个鄙夷脸:“切,我还以为你是胸怀治国安邦的大志所以才那么刻苦呢,原来只是做贼心虚。”

    猫儿进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在恭喜沙永和心想事成,马上就儿女双全了,同时向他讨教生儿子的秘籍。

    柳侠也伸长了脖子等着听。

    沙永和看看猫儿:“不能说啊,教坏了咱们大侄子怎么办?他还是青少年呢!”

    张福生、毛建勇、黒德清、詹伟一起对着猫儿摆手:“走走走,去找你阿姨们玩去。”

    猫儿潇潇洒洒转身就走,半分钟后,乔艳芳和杨柳一起走了进来。

    两位女士微笑着走向各自的丈夫:“听说,你嫌弃我生的是女儿,正在找人讨教生儿子的高招?”

    两位丈夫同时往沙发的角落倒去,手脚并用地表达自己的无辜:“没没没有,绝对没有,哎哎哎哎,不敢拧啊——”

    屋门口,猫儿拿着手机,面带笑容认真地拨号:“1、3、6、0、3、9、9、2……”

    毛建勇纵身扑了过去:“你这只坏猫,我婚都还没结呢,哪有那个意思?”

    那是那辉的电话。

    猫儿把手机高高举起来:“还赶不赶我走了?”

    沙永和看了看几个妻奴兄弟,满面笑容地端起茶杯继续喝茶。

    柳侠过去拉着猫儿过来坐下:“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毛伯伯能找到个女朋友也怪不容易的,咱就不和他计较了。”

    黒德清认罪态度诚恳,被杨柳放过,为了讨好两位女士,他打了个电话。

    很快,服务生送来了两推车的点心、水果和啤酒饮料。

    黑阳阳和张乔乔加入聊天大军,沙家昊和邱家承大了,不愿意一直呆在大人身边,拿完水果,拿了些点心和饮料就又跑回他们自己的房间看电视去了。

    柳侠喝酒容易头疼,而且他也不喜欢白天喝酒,喝饮料猫儿又怕他上火,所以从家里来的时候就给他带了两个大保温杯的冰镇绿豆汤,一杯1500毫升,一直在冰箱里放着,现在别人喝啤酒,他喝冰糖绿豆汤。

    沙永和看着猫儿把绿豆汤从保温杯倒进小茶杯里,感叹:“早知道男孩儿也能这么贴心,我们就不要这第三胎了,现在养个孩子真难啊。”

    柳侠喝了口绿豆汤:“这算什么,我们柳岸十岁就给我蒸卤面、包饺子,我外业回到家历来都是吃现成的。”

    毛建勇拿白眼珠看柳侠:“我们都已经知道你家柳岸能干了,你就别再嘚瑟了。”

    他们说话时屋里的电视一直开着,不过大家说得热热闹闹,根本就没人注意电视里放些什么,直到黑阳阳拿着遥控器突然把声音开得震天响,把大家吓了一跳。

    杨柳根据拿过遥控器把声音关小,但219几个人的目光却都停在了电视画面上,上面正播放一部美国西部片。

    并不是关于霹雳舞的,甚至和舞蹈都没有一点关系,但大家都想起了霹雳舞,想起了云健。

    张福生说:“也不知道云健现在过的咋样。”

    其他几个人都沉默地摇头,包括柳侠。

    云健在美国住的地方经常换,所以柳侠和他之间的联系,只能是云健主动。

    云健刚到美国的前三个月,往曾广同家打了好两次电话,问猫儿的情况。

    第三次再打,是四个月以后,再往后,柳侠就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了,但柳侠可以从云爸爸云宝根那里偶尔听到云健的消息。

    柳侠和巩运明合作期间,为了感谢云宝根帮忙,想把20%的介绍费给他, 多次打电话给云宝根说想登门拜访,当面道谢,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委婉的拒绝了。

    当时柳侠还没经历过太多这方面的应酬,以为真的是云家父母都凑巧有事,只是有点遗憾,但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次他从中原回来,带了很多小米和绿豆,再次给云宝根打电话时,开车去接他的怀琛听到他们通话的全过程,怀琛又从侧面问了柳侠以前和云宝根接触的经过,然后对他说:“以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和他联系了。”

    柳侠问为什么。

    怀琛说:“你和云健是好朋友,他爸爸当初帮你,肯定是真心的,但他可能不愿意和你有更多的接触,应该是……不希望自己原有的生活节奏被打扰吧。”

    看到柳侠还是不太明白,怀琛又说了一句,“很多城里人对……农村的亲戚朋友都有这种顾虑。”

    柳侠一下就明白了,云爸爸是怕一旦和他熟悉了,以后会被他大事小事没完没了地找上门。

    他是个在京都没有一点根基的外地人,云爸爸这种想法很正常,柳侠并没有因此觉得什么世态炎凉人情淡薄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人家不想接纳一个外人,这没有错。

    从那以后到现在,一年半了,柳侠除了逢年过节给云爸爸发个问候的信息,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去年他从老家过完年回来后,当时快一年没有云健的任何消息,他有点担心。

    云爸爸电话里说,云健在美国过的还不错,就是忙,所以忘了给柳侠打电话。

    那个电话距今也已经快半年了,所以,柳侠现在也不知道云健的情况。

    毛建勇说:“在全世界范围内,艺术都是一种奢侈品,一个毫无根基的中国人在美国,不要说全职进行学习或者进入艺术团体,想接触到这两种东西恐怕都不容易。”

    黒德清说:“可云健是真的喜欢跳霹雳舞,并且他还跳的那么好。”

    詹伟说:“在业余爱好者里,云健跳的确实不错,可和霹雳舞发源地的美国专业舞蹈人士比,肯定有差距。”

    张福生说:“咱要是能联系上云健,一定得跟他说,他要是在外面过的不好就回来,没偷也没抢,不过是没混成大款嘛,没啥丢人的。”

    乔艳芳说:“咱们会这样想,云健却不一定,他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杨柳说:“猫儿不马上要去美国了嘛,他到了那儿之后,看能不能……”她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这个想法根本不现实。

    黒德清忽然拍了拍巴掌:“喂喂喂,咱们这是干嘛呢,咱们只是猜测,没准儿云健是因为在那边混得太好了,每天忙着演出,所以没时间和咱们联系。”

    大家都回过了神。

    沙永和拿过一听啤酒打开:“对,肯定是这种情况,来,为了咱们因为混得风生水起而与我们相忘于江湖的兄弟干一杯。”

    第330章 羡慕嫉妒恨

    初次到一个城市,还是像京都这样底蕴深厚同时又兼具现代繁华的城市,逛景点和购物是一定的,219几个人也不能免俗。

    但是,比起逛景点和购物,张福生、乔艳芳和沙永和几个人对参观三位兄弟的家园和店铺的心情更迫切一些。

    所以第二天,一大群人首先去了毛建勇的服装店。

    走在处处光可鉴人一看就特别高大上但却门可罗雀的的店铺对他们真真是一种考验——地板太漂亮太讲究,大家走路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詹伟本来还想认认真真地看一看里边的衣服,可张福生在看了离他最近的三件衣服的价格牌后,推着他就往外走:“走走走,坑人呢。”

    柳侠和猫儿相视而笑。

    他们俩第一次来跟张福生的反应差不多:这价格,坑傻子呢?

    正在等候预约客人的那辉和大家聊了几分钟,大家看向毛建勇的目光含义十分明白:这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典范啊。

    毛建勇十分享受大家的目光:“花瓶里的鲜花保质期最多一星期,只有插在牛粪上,美丽的花朵才能常开不败。”

    他们花了一个半小时在路上,到了店里却只呆了十来分钟。

    衣服买不起,还觉得自己成了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他们又不是受虐狂,呆在这里干嘛。

    从店里出来,回到喧嚣的大街上,大家都有重回人间的轻松愉快感。

    离开招人仇恨的服装店,他们来到盛世京华,大家先去看了柳侠干基桩的那几栋高楼。

    张福生觑了个空就偷偷把柳侠拉到了一边:“这样一栋楼能赚多少?我说的是纯利润。”

    “嗯——,大概……”柳侠伸出手指头给他比划。

    “哎!”还没比划两下,张福生背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乔艳芳柳眉倒竖:“张福生你想干什么?”

    张福生憨厚地笑:“我就是问问,嘿嘿,问问,咱家有你一个挣大钱的就够了。”说完就跑过去跟上了大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