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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61节

      秀梅和苏晓慧炒了几个下酒菜,留新婚夫妇吃了顿饭,柳侠也在酒桌上作陪,还喝了点酒。

    猫儿看柳侠喝酒时那痛苦的表情,本来打算过去替他把剩下的半杯给喝了的,可看看柳长青和柳长春,他觉得还是不要过去比较好:如果他敢过去喝白酒,小叔可能就得被大爷爷训,被奶奶点着额头数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叔该多没面子,还不如喝酒难受那么一下算了呢。

    年三十下午,看到孙嫦娥和秀梅准备好了祭品,猫儿对柳侠说:“小叔,你搁家等我啊,我下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然后猛跑几步,嘴里“喔嗬嗬”地叫着,赶在柳茂之前,潇洒地从坡上滑了下去。

    柳茂今年在家过年,节后初十才返回罗各庄上班。

    吃完了除夕的饺子,家里几个小家伙要洗澡,去去身上的积灰,为了防止柳雲和柳雷在一起洗太费劲,柳川给柳雲单独洗,秀梅和苏晓慧把柳雷和柳莘在放一个大盆里洗。

    就这样,俩小阎王还不安生,拿着小黄鸭隔空互相喷水,喷了柳川满头满脸。

    在众人的笑声里,柳侠把一叠钱推到柳长青跟前:“伯,嘿嘿。”

    柳长青看了一会儿钱,却不动手拿:“你买房恁紧张,家里不缺钱,这钱你自己留着,等攒够了,把房子也跟别人那样装修一下吧。”

    柳侠嘻嘻笑:“就三百六十五块钱呀伯,我一个月挣好几百,有时候都快一千咧,一天才给您一块,你还不要,人家都该说我不孝顺了。”

    猫儿从柳侠身边爬过来,把钱拿起来塞进柳长青手里:“大爷爷,你拿着呗,俺小叔给你哩嘛,你不要俺小叔该不美了。”

    柳长青说:“孩儿,老话说,万事孝为先,在心不在事;万恶淫为首,在事不在心。

    我觉得后半句不太对,那些被恶人糟蹋哩妇女就不能这么说;

    可前半截是对着哩,有孝心就中了,自己作难到处借钱,爹娘老人不缺钱还要给,那就不是孝,那是假了,是做给别人看哩;

    你想想,要是让别人知道,俺这当爹娘哩,明明就不缺钱花,还要跟欠着账哩孩儿们要钱,人家会咋说您妈俺俩?

    叫别人戳着您妈俺哩脊梁骨,说俺仗着孩儿们孝顺,就倚老卖老作闹孩儿们,那你就孝顺了?”

    柳侠还是笑:“伯,我早就不欠账了,孩儿俺俩都又存了一千多了;嘿嘿,妈,你别瞪我呗,我又没说瞎话。

    搬家时候,凤河哥给我说哩三道河那个活儿,您都还记得吧?我放假回来之前,已经说好了,工程预算款是马队长帮我定哩,我给他们优惠了百分之十,他们先付我百分之三十哩工程款,后面部分一年内付清。

    人员也是马队长帮我参谋哩,都是能干嘴又严哩;

    对了,伯,妈,大哥,要是不再下雪,过完年我会早走几天,赶在俺单位上班前我就开工了,这一次,我挣哩就是我好几年哩工资。

    所以咧,”柳侠嬉皮笑脸地趴在炕桌上拿着柳长青的手,把钱塞进他棉袄兜里:“伯,你只管拿着,以后说不定我每次过年能给您一天十块咧!”

    柳长青揉揉柳侠的头:“孩儿,别叫自己老难为了,你每月哩工资奖金就够多了,钱这东西挣不完,咱够花,不缺吃不缺吃就中了,年纪轻轻,不敢把自己哩身体使亏了。”

    柳侠笑嘻嘻地坐回去,靠在柳魁身上,嘚瑟地说:“伯,我是技术人员,不下力,我只管动嘴,下力气哩活儿都是别人干!”

    柳侠在家人面前说的特别轻松,可实际上,春节后,在寒风刺骨的工地上,他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的。

    第一次接私活儿,第一次独立做矿山测量,柳侠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他亲自跑点绘草图,要求所有数据和图纸都必须是最精确的,郑朝阳,高群、吴小林也都非常用心地配合他。

    他们这支私下临时组成的测绘队只有七个人,除了吴小林,其他人都是马千里给柳侠推荐的,全部是郑朝阳的手下,都是业务素质和个人修养都非常好的,效率高,不抱怨,能管得住自己的嘴,还有一个重要条件:家属也要具备同样的素质。

    杜涛就是因为他老婆史瑞玲爱和队里其他女人扎堆讲闲话被马千里排除掉的,柳侠本来想用杜涛当司机的。

    郑朝阳和高群都是在部队就会开车,马千里把柳侠这个小队的人压缩到了最少,这样才能尽可能保守秘密。

    第一天,猫儿不肯自己坐在车里等,被包得跟个圆球一样一直跟在柳侠身边。晚上回到荣泽的家,吃过晚饭,柳侠开始坐在卧室计算数据,猫儿坐在他对面翻着他的大学课本看,专心得和临帖一样。

    年前柳侠为了让猫儿写作业时暖和点,把小餐桌搬到了主卧,有一个大电炉,主卧比外边暖和得多。

    以后每天,猫儿都是带着柳侠的课本和他一起去工地,柳侠在外面作业,猫儿就坐在驾驶室里看书,回到家,两个人一个做计算,一个把大学课本当课外书看。

    猫儿的很多基础知识还跟不上,不可能进行复杂的计算,但基础部分和测绘理念看看,还是可以的。

    柳凌是初十那天离开柳家岭来到荣泽的,那天水文队也是第一天正式上班,柳侠他们没去三道河。

    柳侠开完会回来,一看到坐在主卧看书的柳凌,就把陈震北那封信拿了出来。

    柳凌开始看信,柳侠和猫儿一起去厨房做饭,等他们做完饭过来喊柳凌,柳侠发现柳凌已经把信装好放在了桌子上,人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萧瑟的景色发呆。

    吃完饭,猫儿提出让柳凌帮他和柳侠多照几张合影,他们俩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单人的,只有少数几张柳川帮他们拍的合影,猫儿对此非常不满意。

    柳凌拿到相机的时候明显楞了一下神,但随即就熟练地装上镜头,给俩人拍照。

    下午,柳侠他们去三道河的时候,柳凌还提出和他们一起去,帮他们拍几张野外的照片。

    第一天上班,柳侠就接了荣泽到三道河的公路拓宽改道测绘工程,他同时还听到一个消息,省里已经打算开发凤戏山风景游览区了,但不是他们家那个地方,而是凤戏山在三道河乡境内的部分。

    据说,主要是因为在这里发现了现在很有观赏价值的溶洞,同时,这里还是抗日战争期间,一位著名的将军在中原地区的指挥机关驻地,三道河境内的凤戏山,不管是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都比柳侠他们家那边具备更大的开发价值,为了景区开发的需要,要先改造从国道到景区的公路状况。

    因为年前下雪,水文队有好几个工程中途中断作业,年后需要赶工,他们还承接了就从他们南边三百米外经过的那条国道在中原省境内的大部分测绘任务,所以年后一上班,一线人员就全体出动了,各个临时组建的测绘小队的人员都被精简,柳侠他们这个小队只有七个人也就一点不显得出格。

    猫儿阴历十二正式开学,没办法再跟着柳侠去工地,十分不痛快,但他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个特别失落,还小大人似的叮嘱柳侠他们路上别开快车,天气如果不好早点收工回家。

    柳侠把时间用到了极致,他们每天比猫儿上学的时间还早就出发,下午一直干到看不到仪表上的数据才收工,中午不开火做饭,只用十分八分钟的时间吃方便面和火腿肠,他们每天的作业时间不少于十个小时,这样,他才能够挤出时间完成桑德山那里的全部工程。

    桑德山那里煤矿部分的工程,经过之前他们一群人最高效率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柳侠现在在他那边要做的,是桑德山打算盖的两栋楼。

    桑德山确实有打算从黑矿主往企业家方向转变的意图,为了显示自己拥有采矿证,区别于其他那些黑矿主们的正统身份,他打算要先盖两栋小楼,一栋办公,一栋让工人们住。

    这是桑德山后来才决定的,没算在柳侠当初的测绘范围,桑德山本来也就没打算因为盖个房子还要测绘啥的,不过后来听不少人说起县中教学楼那件事,再看看他们这里比县中那边复杂得多的山区地势,还是决定让柳侠帮忙给做个测量。

    两栋小楼的测绘,柳侠给了桑德山很大的优惠,他说明,这是因为楚凤河的缘故。

    但,他作为楚凤河的朋友,可以为了楚凤河的面子白做工,不能要求别人也这样,他收桑德山的,只是另外几个人最基本的工钱。

    桑德山说:“算数,小兄弟,我办采矿证花哩太多了,现在一分钱都是主贵哩,你这个情我承下了。

    不过,您这一行可真牛逼啊,等俺孩儿长大我也叫他考你这个学校,几天时间,也不出多大力,几个恁大点儿哩仪器一看,就那么量量算算,钱就到手了。”

    柳侠笑笑,也不多说,等桑德山拿到测量报告,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不过,心疼钱那还是肯定的。

    柳凌在家里给柳侠和猫儿做了三天饭,阴历十四早上,柳侠和猫儿离开家前,柳凌对他们说:“三哥刚任命了队长,肯定忙,今年就别让他往家跑了,待会儿我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今天出去买些元宵,坐九点半的车送回家,明天上午回来。”

    柳侠说:“五哥,咱家里人都不多喜欢吃元宵,再说了,去年开始,望宁也开始有做元宵的了,大哥都不让三哥往家送了,你就别跑了,你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和咱伯咱妈说过,从我这里就直接回部队了吗?”

    柳凌说:“没事,我闲着也没什么事,我听四嫂说,望宁的元宵没荣泽的好,太瓷,煮熟了也不软和,还是在荣泽买点送回去吧。”

    柳凌再有两天就要离开了,柳侠特舍不得,他甚至都不想上班,想在家陪柳凌呆着,可柳凌要给家里送元宵,他也真没理由阻拦,虽然他知道柳凌送回去,十有八九会被孙嫦娥数落一顿。

    柳侠这几天回到家里,家里都亮着灯,还有柳凌做好的热乎的饭菜,最主要的是,柳凌在,他觉得心里都是暖和的,今天回来,老远看见黑乎乎的家,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以前柳凌在京都的时候他都没这样的感觉,特别特别想见到他,特别特别想让他在自己身边。

    柳凌这些天努力表现出来的轻松和快乐,让柳侠感觉到的却是仿佛死死纠缠在他身上、挥之不去的寂寥孤单,柳侠看着他,就像是在江城上学时深夜想起猫儿一个人蹲在树下玩泥土时的感觉,心疼得要死。

    柳侠把陈震北的那封信拿出来,又非常仔细地看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能知道柳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他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把信重新折起来的时候,他觉得信好像皱巴了很多。

    柳侠心里非常难过,他想,五哥应该也是非常在乎震北哥的友谊的吧?不管什么原因,失去了曾经最好的战友和朋友,五哥一定也难受的不得了,尤其是在他正好又遇到了自己难以解决的事情时。

    五哥身边现在连一个能帮他,甚至说能了解安慰他的人都没有了。

    想到五哥回到部队后可能又要回到前几个月那种境况,并且又知道了他和陈震北真的可能是已经冷淡疏远了,柳侠心情又沉重起来。

    猫儿对柳侠的情绪感知敏感而准确,他写作业的间隙抬起头,看到捏着铅笔发呆的柳侠,就走过去,蹲在他跟前,搂着他的腰,劝慰他:“小叔,你别这么担心五叔了,他肯定会慢慢好的,五叔那么好,他就是再怄包儿,震北叔叔都不会生他的气,等五叔回去,震北叔叔肯定会把五叔哄过来,让他天天都可高兴。”

    柳侠摇摇头:“乖猫,我虽然不知道你五叔到底有什么事,但我知道,事情肯定特别特别大,要不,就你五叔的心性,他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高考那么大的事,你五叔都没让家里人担心过。”

    猫儿说:“我知道,但我就是相信五叔肯定会好起来。”

    柳侠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五叔他一定会的。”

    柳凌回来后,柳侠才知道,柳川没让柳凌一个人回家,他陪着柳凌一起走的。

    十五中午,柳侠和另外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他们提前收工:柳凌下午就要去原城坐火车,柳侠要去送他。

    凭着柳川的警服和警官证,虽然没买到站台票,柳侠他们还是和柳凌一起进了站。

    没有了柳海的陪伴,柳侠看着马上要独自离开的柳凌,觉得好像比原来自己离开时心里还难受。

    人流拥挤的站台,拖儿带女大呼小叫奔跑的人群,中国九十年代初的火车站并不是个适合表现离愁别绪的地方,但在柳凌微笑着揉了他一把头发准备转身上车的时候,柳侠还是伸出双臂抱住了柳凌。

    “五哥,你记着我说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咱们家的人,我永远都跟你站在一边。”

    柳凌紧紧抱了柳侠一下:“我记着了,你也要多保重自己,别让五哥老担心你。”

    柳川揽过柳侠,伸手扒拉了一下柳凌额上短短的碎发:“孩儿,小侠说的也是三哥想跟你说的,记着,天底下就没有过去的坎儿,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三哥永远都是你三哥。”

    看着柳凌瞬间发红的眼圈,柳侠眼睛一下模糊了,他不想让两个哥哥看到自己这种样子,就装作很随意地趴在柳川了肩膀上,眼睛无意识地看向前方,却在远处纷乱的人群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侠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再次抬头看。

    来来往往奔跑的人群占满了他的视线,可刚才那个身影伫立的巨大柱子旁,却已经是空空荡荡。

    第135章 第一次私活儿

    返程的路上,柳侠一直都在想站台上那个熟悉的背影,但他没和柳川说。

    和信任、亲密程度无关,柳侠这么做只是因为柳凌特别和他交待过,不想再让家里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和陈震北疏远的事。

    柳侠还记得他小的时候柳长青和孙嫦娥对待柳川每封信里单独夹带一封给柳魁一个人的信的态度,柳长青和孙嫦娥从来不认为柳川那样做是在冒犯或不信任他们,他们甚至在看到那些单独叠成一个青蛙或小船样子的信时,会欣慰的调侃几句,说孩子终于长大了,都有了只能和同龄人诉说的小心事和秘密了。

    孙嫦娥也曾在柳魁把一封叠成小裤子形状的信单独收起来时,故意做出很失落的样子对柳长青感叹:“唉,真是老喽,孩儿有啥心事都不愿意跟咱说了,嫌弃咱是老封建跟不上趟了。”

    柳魁就开着玩笑把小裤子举在孙嫦娥眼前晃悠:“妈,要不你看看?”

    孙嫦娥笑着在柳魁背上来一巴掌:“你个孬孙孩儿,明知道我就是说着耍咧,你要真是叫俺都看了,看以后谁还敢跟你说一点心事话。”

    柳侠记得大哥当时拿着三哥的信大笑着跑走了,去自己住的窑洞里看,孙嫦娥指着他的背影跟柳长青笑骂,说柳魁是个看着老实其实贼精的。

    这让柳侠从小就形成一种下意识的认知:真正的亲情和信任,并不是彼此都要把自己的身心赤裸裸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对方,而是理解和体谅,给予彼此适度的空间,让对方能从容地保留自己的隐私,而不是因此感到愧疚不安。

    柳凌已经二十五了,在工作和感情上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作为他最亲爱的家人,关心、担心他都很正常,他和一个自己认为在某些事情上最能和他有共鸣的家人单独分享或分担自己的秘密,并不意味着他就不信任或疏离了其他的家人。

    柳侠毫不怀疑,家里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三哥当然也一样。

    他们回到荣泽时已经快午夜零点了,柳川决定就住在柳侠这里。

    柳侠被冻得浑身冰凉,他刚一钻进被窝儿,猫儿就缠在了他身上,柳侠搂着热乎乎小火炉似的小家伙,脑子里却一直在转悠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有主卧暖和些,柳川就和柳侠他们一起睡,他也给冻得不轻,看猫儿乖成那样,居然使劲往被窝儿下面退,让柳侠把两只脚蜷上来放在他两腿之间暖,柳川嫉妒了,把手放猫儿小屁股上:“给三叔也暖暖。”

    猫儿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吱哇乱叫着从柳侠身上翻到他另一边,坚决不挨着柳川,不给他占到便宜。

    第二天晚上,家里只有柳侠和猫儿两个人了,十点多,躺被窝儿里都快一个小时了,柳侠还睁着眼睡不着:“乖猫,你觉得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你五叔生陈叔叔的气一直生大半年?我觉得我原来以为的你震北叔叔在他面前耍高干子弟的脾气,现在看好像有点不大可能。”

    猫儿问:“为什么?”

    “昨天送你五叔的时候,我在站台上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你陈叔叔,我只看见了一眼,人太多,我再看的时候,就找不到他了,可我觉得那就是他。

    大乖猫你想想,现在别说来回坐火车了,就是在火车站排个队得难受成什么样?前几年你五叔来回的车票都是你陈叔叔提前买好的卧铺,今年肯定是因为你五叔他们之间闹得很僵,你陈叔叔没办法给你五叔买卧铺,可又担心他买不上车票或来回路上受罪,不放心,所以偷偷跑过来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