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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8节

      和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笑脸,那时望的是他,此时仍是他。

    “好。”清风朗月。

    青黛脱了斗篷,转圈舞了起来,红衣在这绿竹间极为显眼,她手握小木槌,行云流水,敲打着每一个石面。长发时落于身后,时随着微风飘动。

    竹林落叶飘撒,一切美景黯淡,只有她,美不胜收。

    转眼,三月已逝。

    元封六年,六月。

    边关告急,圣上派周常山即刻举兵出征。

    他与她的婚期本定于元封六年八月,也因此无期延后。

    青黛拜托母亲,她才能在他离开前,见上他最后一面。

    他穿上盔甲,满是刚毅正气,面朝她说:“青黛,等我回来,不会很久的。”

    青黛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放于他手中,“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你要原封不动带回来。”

    周常山接过,前方催的急,他再无言语,上马,绝尘而去。

    她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凝神。

    第32章 第九章

    井秧站了许久, 腿有些发酸。

    施常山见她这般,朝女警卫摆了摆手。没过会儿,门外走入一人,搬了张软凳给井秧。

    “坐吧,故事应该还要讲许久罢。”施常山清凌道。

    井秧不客气慢慢坐下, 她平日里站的少,今天算是已经破例了。

    “谢谢。”她真诚实意。

    ***

    元封六年, 九月。

    青黛在宫中整日整日担忧他是否受伤,是否能平安归来。

    每每侍女传来一次胜利的消息, 她就安下一份心。

    十月。

    边关再度告急,将士伤亡惨重,主将更是多处中箭。

    青黛一筹莫展,寝食难安。

    十一月,边关, 军中。

    下士通报:“报!”

    周常山沙哑道:“进来。”

    下士递上一封信,“洛阳来信。”

    周常山接过, 撕开,里面信纸上只有四字。

    珍重, 莫忘。

    他唇角一笑, 目光落下床侧的那个锦包, 里面是临行前她拖他保管的碧玉簪子。

    “嘶——”周常山用力吸了口气, 脸上全由白纱包裹, 隐隐能见到血意。

    身上的白纱更是一层又一层。

    军医不忍道:“将军且忍忍,还有一处要换药。”

    周常山手攥紧拳头, “无碍,军医继续。”

    身上的伤口处处深得可怖,军医缓缓叹气,“好嘞。”

    ***

    “我病死了?”施常山再度发问。

    井秧无声摇头,你若病死倒好。

    最怕不过,生离而已。

    大家听得入神,谁也没有注意到金毛大石的眼神再次望向大厅门处,尾巴又继续摇摆起来。

    ***

    太初元年十月,距元封六年十月,刚好过了一整年。

    周常山凯旋。

    而青黛再也不在皇都。

    半年前,青黛作为和亲公主嫁去匈奴。

    殿下,周常山隐忍。

    圣上揉了揉眉间,道:“青黛不愿嫁你,以死相逼,朕……”

    “我与青黛公主情投意合,何来以死相逼。”

    “况且青黛早与我有婚约。”

    “皇上,君无戏言!”

    周常山身穿铠甲,咄咄逼人,一身凌锐,气势强烈。

    圣上不悦,愤怒有力将奏折掷于周常山面前:“虽有婚约,你们逾越男女之礼,私会宫外,有辱皇室!”

    “你看看这些奏折!每一本都是参你!”

    “这本拉拢权贵!”

    “这本私扣粮饷!”

    “还有这些!”皇上将奏折一扫而下。

    “周常山!你想谋反吗?!”龙颜大怒。

    周常山终是慢慢下跪,“微臣不敢。”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要他面前这位万人之上一声令下,他周家,不复存在。

    “行了,起来吧。”皇上收敛神情,语气依旧威严,“朕相信你不会,不要让朕失望!”

    周常山恭敬行礼,缓缓站起。

    “退下吧。”皇上拂袖。

    周常山深深闭眼,“微臣告退。”

    背影萧条,凄凉,孤傲,又心酸。

    太初元年,十一月。

    周家老太太去世,周常山在家守灵一月。

    十二月,周常山自请前往边关。皇帝批。

    此后四年,边关和平,了无战事。

    天汉元年,皇帝召周常山回都。

    意为犒劳军功累累的周常山,带禄休整一年,实则夺了兵权,清之权力。

    同年,青黛公主夸别三年,回都省亲。

    这日,周常山便衣来往青鸣山赏这他用性命换来的繁华风景。

    崖边残亭,他一身傲骨,挺立不屈。

    身后传来声响,他警惕回头,浑浊的眸化开一层清凉,微微张口,如鲠在喉,胸中万千疑问,终是无言。

    挽起秀发的青黛褪去了青涩,成熟温婉犹然于身。手上牵着一女童,眉眼七分像她。

    她依旧一袭红衣,她眼里望的仍是他。只不过,此间再无白头,再无偕老。

    青黛行礼,温和疏离:“周将军。”

    “贤儿,行礼。”她唤身边女娃。

    小女娃规矩行礼,随后奶声奶气,稚嫩无比问:“阿囊,他是谁呀?”

    阿囊,匈奴语,母亲之意。

    “他是当朝将军。”青黛温柔淡笑解释。

    小女娃似懂非懂点头。

    周常山也曾幻想过她相夫教子的模样,原来是这般啊。

    “公主。”他行礼。

    青黛看他,眼眶湿润起来。

    以前那样俊朗的人,脸上怎么多了三道长疤呢?

    而后又庆幸,还好,还活着,还站在她面前。

    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侍女唤青黛,风凉,回宫。

    青黛点点头,随后牵着贤儿迈步离开。

    “微臣恭送公主。”

    她顿住脚步,回头,复又离去。

    每走一步,脚都跟绑了铁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