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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褚总,二少,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房间,晚上的娱乐活动可以去我们的c区,今天有co.e的明星来驻唱。”

    褚望祺礼貌道了谢:“我要休息了,娱乐就不用了,看看我弟弟有没有……”

    他抬头望了望,哪里还有人?

    只有一道背影而已。

    要说起来,褚望秦走这两三百米走不过去,全赖他自己,赖他人缘太好。

    来这玩的都是有头有脸,或钱与时间俱多的年轻人,拉着他褚二长褚二短,兴冲冲解释发生了什么的好友有三四个。

    个个挡路。

    等到了跟前,他依然看不清她的脸。因为被人围着,似是在争论什么问题,一个个都是气愤又理所当然的神态。

    只有楚爱甜,双手环肩站在那,没话,也没表情,偶尔抬眸,又淡淡垂下眼睫。

    褚望秦只看得清她的眼睛,微微上挑的眼角,黑白分明的眼波,含着千言万语,越过一道又一道肩头,那一瞥间,那个眼神犹如一道惊浪,将他刻意压下过的所有心情一一抛上海平面。

    那很难形容。

    她的目光,使褚望秦眼前耳边的一切倏忽间远到触不着,就像被丢进了宇宙中心。

    褚望秦看着没有发现他的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下意识地走过去,冲散了五六个人的包围圈。

    “?”

    林馨羽的朋友疑惑而警惕地看着他,有个男的立刻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唉唉过来干嘛?不要惹麻……唔唔唔唔!”

    “你闭嘴。”林馨羽的表哥认出来了,赶忙瞪了他一眼,一边又挂上殷勤的笑,这是他们林家暂时还够不上格打交道的存在,能遇上打个招呼是多好的机会啊!

    “褚少,久闻大名,我是林致桓,之前我们在那个峰会上碰到过……”

    “哥,你干嘛呢,还没让她道歉呢,还有赔我东西。”

    林馨羽拉了拉自家兄长的袖子,低声提醒道。

    可等抬起头来看到来者时,她瞬间噤声了。

    woc——这么帅?

    “你们这是……做什么?”

    褚望秦负着手,饶有兴趣,且正大光明的盯着楚爱甜看,虽然对方翻了个白眼后就开始装瞎,他也完全不介意。

    “我们和她……噢,是小妹和她,应该是朋友?交流一下,聊聊天。”

    林致桓干笑着,心虚道。

    “聊天?我看是算账吧。”

    褚望秦唇角极轻一翘,风流勾人,眼中却有微厉的光。

    还没等对方否认,他直接道:“我跟她也有账要算,总账。人先给我,至于你们的……以后找时间再说。”

    褚望秦话音一落,余光就见到有人突然拔腿要跑,好在他眼疾手快,一下把人抓了回来,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走。

    楚爱甜……楚爱甜吧本来以为在客场被人堵着要道歉,就已经很惨了。万万没想到,还能更惨。

    * * *

    大厅后门穿出去,有一片露天的空地,建筑的顶部镂空部分,正对着一楼的喷泉,幽静而美,绝对不是个吵架的好地方。

    “你怎么又惹事了?我下午就听说有人跟谁抢名牌,就是你啊?”

    褚望秦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脚踩在喷泉沿壁上,挡住她想离开的路,笑了笑:“别一说话就想走,先回答我。”

    眼见楚爱甜淡着面孔,当他不存在的样子,褚望秦猝不及防地俯身低头,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语气缱绻:“我一直都没搞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事多又嘴硬的人,现在我懂了,还要感谢你的父母,为我制造了第八大奇迹。”

    楚爱甜抿紧嘴唇,细看还能发现太阳穴的青筋都隐隐爆起。

    但是有人正处在兴奋中,完全没有看见。

    “还有,这么好几天了,你没有打个电话的自觉吗?做了错事就要承担,不知道吗?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褚望秦说话的声音可以说是很悦耳了,天生低音炮,有耐性、好言好语讲话时,简直是仙品。

    但可惜,内容跟不上音色。

    而他每一句有意或无意,都打在楚爱甜的七寸上。她所有的火和委屈无处可去,从顾端给她打电话开始……

    不,是从她把所有喜欢又值钱的东西卖掉那刻开始,休学那刻开始,屏住呼吸在生活里小心翼翼前行开始。

    她没办法质问谁,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糟心的事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只有她?!

    这么荒唐。

    她叫楚爱甜啊,她喜欢吃甜食,却连淋蜜的桂花糕都没舍得吃呢,要留给比她更辛苦的父母,随便吃包奥利奥就好了可还是……还是觉得难过。

    褚望秦注意到面前的人微微发抖的身子,停下话头问了一句:“冷?”

    接着,楚爱甜猛地抬起头来,泪从眼眶里倏然滚落,牙关紧咬着,眼中带着血丝,不变的是那冷然的防御感。

    “我做错什么了?我也不知道。”

    “我帮她拿那些东西,拿到那里手都快断了,她不让我放地上,那我放哪里?放我头上吗?她不敢相信,你也不敢相信,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吧?看起来很可笑吗?我弄伤你了是……是不对!但是你又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认识的人,做了司机很丢脸吗?你是我谁啊你!!我妈还没说什么呢,你们一个个组团发疯啊。”

    楚爱甜一边说,一边哭,却没有抽泣的声音,那眼泪,才是真真的跟掉了线的珠子一样,被她一遍遍抹去,又很快出现在她脸上。

    褚望秦看着她哭,脑子里空白一片,整个都懵了。

    “本来就够烦了!你还来捣乱!”楚爱甜吼了一句,终于带出了些许恨恨的哭腔。

    “那你真觉得自己没错吗?”

    那一吼,许是吼的他元魂归位,褚望秦轻笑了笑,再自然不过的抬手,扣住她的脸颊,大拇指再轻柔不过的拭去她的泪,语气沉沉:“你有本事,就滚回到那天去,在我车跟前做操之前,以后也别在我面前出现。”

    “这样的话,”褚望秦屈指,冷不丁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云淡清风道:“你就不会害我总是走神想你。”

    楚爱甜绝望地闭眼:“这么恨我,就是说你以后还会固定找我麻烦?”

    “我找狗屁麻烦,你就是个麻烦。”褚望秦咬牙切齿地拧着她脸颊,力道大的她怀疑自己饱满的脸颊要给拧掉了。

    “不过,算你还有点眼色。”想到那晚的邦迪,褚望秦脸色缓和了不少,“知道主动把创可贴送过来。”

    楚爱甜不知道,这个是明璐小姐为了拯救自己工作而做出的补救,所以一头雾水的停止了抽泣:“我……创可贴?什么时候?”

    男人心思何等活络精明,看一看楚爱甜的表情,就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她送过去的。想起当时和之后两三天的喜悦,褚望秦真是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以为你会给我的东西。”

    褚望秦低下头,语气有些阴沉,那一点受伤的失落,被他用这语气神态妥善藏好了。

    但楚爱甜听出来了,此时又兼之回过神,意识到刚刚那一通发火,是不该朝着他的,心里也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遂用食指抬了抬褚望秦的下巴,本意是为了观察。

    可她做的极其顺手,褚望秦面对她又没有半点防备,冷不丁地就形成了一个调戏的经典姿势。

    “……”

    楚爱甜严肃而仔细地盯着他的嘴角看。

    褚望秦这个人,认为所有的事都有可能有所变化和转移,除了他这一张脸。他一直是知道自己好看的,但是以前没当回事过,这一刻却微妙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好高过了平均线,让这一刻的每秒延伸,都自有时间的深意。

    而楚爱甜其实就是在看他嘴角下巴是否还有伤,且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对,竟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褚望秦眼神垂下,落在她翘起的小猫似的薄唇上,自己也难以抑制地挑了眉头:“怎么了?”

    “你可能没在农村生活过,我七岁以前有。我觉得我这样,”楚爱甜收回了手,忍俊不禁:“卖牲口的时候不是有那个检查吗……”

    褚望秦:……??

    他挥掉她的手,脚步不自觉地往前逼了两步,气极反笑:“你说什……”

    褚望秦的话堪堪卡在一半,立刻飞速伸出手去捞人——因为站的太近被逼近水池,楚小姐自认反应快的一弯腰,反而倒栽葱的扎了进去。

    她儿时看过的偶像剧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庇护她。

    男人一把扣过她的腰,两个人在月色下来个翩翩起舞前的对视……之类的。

    楚爱甜依然头倒着栽进去了,褚望秦伸手的唯一一点用处,就是……

    emmmmmmmmm。

    被她一拉,一起进来了。

    其实水并不深,及她的膝,及褚望秦脚踝上四五厘米。

    问题的关键是,很尴尬。

    她以前在有钱人的圈子里混过,深刻知道任何流言蜚语只有飞的更快而且更夸张……她的名声倒是没关系,就是褚望秦的……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他狼狈湿透的样子,大概会让什么样流言蜚语出现。

    “你什么表情?”

    这水于他太浅,褚望秦爬起来站直后,背靠着璧沿,危险地眯了眯眸,预备着只要她多说句什么‘牲口’,他就把她摁在这里,淹死算了。

    楚爱甜没有隐藏的习惯,把心里想的大大方方说了,顺便拧了拧白色t恤上的水。

    “这算担心吗?”

    “这……不算担心吗?”

    楚爱甜转念一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不过是你的话,应该也不意外。”

    ——反正一个不学无术热爱美色的公子哥,常年娱乐版大宝天天见,是可以想见的。

    褚望秦这么多年来,也早习惯了,别说除了他爸没人敢,就算有人指着鼻子骂他荒淫无度游手好闲女友换太快,他也无所谓。

    她说的没错。

    褚望秦腿长,轻轻松松跨出了池子,回过身来向她伸出了手。

    楚爱甜默认了这是要拉她一把,没有多想,把手递了过去,同时脚也踩上沿边,一使力,就能跳下来了。

    计划的很好,事情也确实这样发展了。

    就是……拉她的那道力气太大。

    楚爱甜是生生被他拽进了怀里,男人的胸膛宽厚温暖,那热度和触感令人感到全然的陌生。连风吹过,都会惊动人的呼吸一般,重新回到空气中的皮肤敏感地僵住。

    那中间没有停顿,画面若是在电影里,就是连贯的一帧一帧影像。

    月色如水,高悬空中,柔和的光亮照着夜色,男人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温热柔软,几乎没有实感。

    门也在此时恰好被人推开,出来找人的大堂经理及一众服务生,还有褚望祺先生,都将这画面的尾声尽收眼底,可惜女人的脸被他刚好挡住了,他们看不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