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91节

      但去年手心粗的时候,顾怀修也没有嫌弃过她。

    突然就好想那个人。

    初十这日,清溪带着一个伙计去了郭家。

    郭家家境殷实,老寿星今儿个特别高兴,得知大酒楼的掌柜亲自来了,老寿星还专门来厨房待了一会儿,看清溪料理食材。

    “徐掌柜真俊啊,不像厨子,该当少奶奶才对。”老寿星坐在板凳上,笑眯眯地瞅着清溪,和蔼地像个邻家老太太。

    清溪在择菜呢,闻言微微红了脸颊。

    老寿星的儿媳妇笑着给婆婆解释:“娘还不知道吧,徐掌柜这个月十九就要与顾三爷定亲了,人家顾三爷包了整个南湖宴请宾客,徐掌柜嫁过去,可比寻常的少奶奶享福多了,再有啊,徐掌柜订婚在即,还好心过来为您祝寿,您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老寿星年纪大了,外面的消息不太灵通,她不知道顾三爷是什么人物,但南湖可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能包得起的。意识到清溪身份的尊贵,老寿星受宠若惊,连说不叫清溪忙了,清溪再三表示没关系,老寿星这才放弃,乐呵呵地去了宴客厅。

    人逢喜事精神爽,清溪受老寿星的感染,做菜做的也很带劲儿。

    酒席上,老寿星还特意给清溪留了席位。

    东家热情相邀,清溪却之不恭,派伙计去通知家里一声,她在这边用了饭。

    酒席结束,清溪心情愉悦地离开了郭家。

    郭家住在梧桐巷,巷子很长,街道两侧种了枝叶繁茂的梧桐树,远远望去,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绿荫掩映着两侧宅院的白墙灰瓦,清幽安静,清溪很喜欢这条巷子,谢绝了一辆黄包车,她慢慢悠悠地走着,准备到了巷子头的主街再叫车。

    未料行到半途,阴沉了三日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毫无预兆,连声雷都没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清溪再也没有散步的心情了,急着叫辆黄包车,前后一望,一辆黄包车的影子都没有,前面主道上倒是不时有黄包车跑过。清溪试图躲到梧桐树下,但梧桐树宽大的叶子也兜不住雨,转瞬就把她浇成了落汤鸡。

    清溪不得不冲进雨中,往前跑。

    雨水模糊了视线,对面有人撑着伞骑自行车渐渐靠近,清溪本来没在意,忽然那人朝她吹了声口哨,轻佻调戏的。清溪低头,就见短衫裙子都紧紧贴在了身上,一定是被骑自行车的男人看了去。

    清溪连忙改成双手挡胸的姿势,遮住自己的尴尬。

    无赖的男人离开了,雨越来越大,清溪望着前面长长的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巷子,忽的不想跑了。跑有什么用,头发衣裳都湿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想起对她最好的人,而恋爱中的清溪,想的是顾怀修。

    她想起过完年回来,顾怀修约她去看电影的那个夜晚,雨水连绵,顾怀修一手撑伞,一手将她搂在怀里,高高大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不让一滴水浇到她。杀人如麻又如何,他幼时受了苦,她因为无辜受牵连的人命怕他,那谁去安抚顾怀修当年的伤?

    顾怀修,大概把他所有的体贴温柔都给她了吧,她却因为外人胡思乱想。

    沉浸在自责中的女孩,没听见她的身后,有辆黑色别克在雨中驶了过来。

    然后,黑色别克缓缓地停在了她旁边。

    清溪怔怔地扭头。

    车窗落下,里面露出一张冷峻淡漠的脸,他没有看她,也没有邀请,仿佛两人并不相识。

    前面的司机冒雨跳下车,替清溪拉开后面的车门。

    清溪再看顾怀修。

    顾怀修一身黑衣目视前方,拒人千里。

    但他还是来接她了。

    清溪咬咬唇,乖乖坐了进去。

    司机关上车门,迅速跑回驾驶座,默默开车。

    清溪有很多话想跟身边的男人说,可她觉得,他在生气。

    他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包括,能看穿她的心。

    清溪低着头,雨水沿着发丝往下淌,再顺着脸庞滚落,或许,除了雨水,还有别的什么。

    清溪开始觉得冷了。

    一条手臂伸了过来,男人将她抱到了怀里。

    清溪哽咽地抬起头,杏眼里的泪一对儿一对儿地涌落,模糊了视线。

    顾怀修看见了,指腹擦过她眼角,低声道:“他……”

    只说了一个字,他怀里可怜巴巴小女人就扑了过来,凉凉的双手捧住他脸,凉凉的唇印在了他唇上,笨拙又大胆地主动亲他。那么微弱的力道,却在顾怀修的心里激起了一片火海,短暂的错愕后,他立即扣住女孩后脑,反客为主,越吻越深。

    清溪想他,混杂着心疼与愧疚。

    顾怀修也想她,压抑着醋意与不被信任的愤怒。

    当女孩主动送上来,顾怀修脑海深处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他刻意遗忘了。

    “停车。”

    他锢着她命令。

    司机紧急刹车。

    “出去,不许任何人靠近。”

    司机立即下车,尽职尽责地守在黑色别克所在位置的马路对面,背对汽车而站,只留意左右是否有人靠近。但这是一条幽深的梧桐小巷,又逢大雨如注,附近的百姓们都躲在家中避雨,谁闲得没事往外跑?

    车内,顾怀修没有询问清溪,也没有给清溪拒绝的机会,狠狠一扯,女孩单薄的纱裤便断了。

    清溪趴在他肩头,紧紧地咬着牙。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中车窗,她像回到了试车那天,汽车在郊外的土路上急速行驶,剧烈颠簸。

    娇弱的女孩快要散架了,她无助地撑住旁边的玻璃车窗,女孩的手又白又嫩,好似一朵精致的小小丁香,在风雨里摇曳飘荡,一会儿随风划到车窗顶端,一会儿又掉到了下头。来来回回,女孩细白的手指徒劳地试图扒牢车窗,外面暴雨却一阵比一阵急地砸过来,誓与车中的男人争强弱。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贴着玻璃窗的那只小手,忽的垂落了下去。

    “清溪?”

    始终顺从的女孩突然往后倒,顾怀修大惊,及时托住了她。

    男人的眼睛不再幽深如海,他焦急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全是关心。

    清溪笑了,心满意足地昏了过去。

    第109章 109

    黑色别克开进顾怀修的别墅时,颠了一下。

    清溪皱皱眉,醒了,车玻璃上都是雨,看不清外面,她仰头,撞进了顾怀修幽深的黑眸。

    昏迷前他疯狂的索取与压抑的喘息闯入脑海,清溪脸红了,习惯地往他怀里缩。

    顾怀修担心了一路,怕女孩醒来生气,没想到只等到了她的羞涩与乖巧。

    男人冷硬多年的心,更软了。

    他抱住清溪,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继续用体热温暖她淋雨的身子。

    清溪这才发现,她上面套的是顾怀修的黑色西装,下面凉飕飕的,但顾怀修的西装很长,把她的腿都遮住了。尽管如此,清溪还是难为情地往下拽了拽西装衣摆。

    车停了,为了不引起可能在别墅里晃悠的外甥的猜忌,顾怀修暂且替清溪套上她的湿裙子,然后系好外套的每一颗扣子,抱着清溪下了车。

    陆铎歪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呢,听见脚步声,他放下书,就见舅舅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埋在舅舅胸口,看不见脸,但她湿漉漉的裙摆下露出了一截白皙莹润的小腿,被客厅明亮的灯光一打,恍如美玉。

    陆铎看傻了眼。

    “滚。”顾怀修一边急速走向楼梯,一边呵斥外甥。

    陆铎总算回了神,猜到小女人的身份,陆铎突然打了个冷颤,他居然敢盯着未来小舅妈的腿看,一会儿舅舅还不打折他的腿?

    为了将功赎罪,陆铎噌地跳下沙发,对着疾步上楼的舅舅叫嚷道:“舅舅,我去汽车厂了,晚饭不用等我!”

    喊完了,陆铎真跑了,还故意大声关了客厅厚厚的门板。

    清溪尴尬极了。

    顾怀修若无其事,踹开卧室房门,迅速将清溪放到了床上,然后没等清溪反应过来,顾怀修就把她的湿裙子拽了下去,两边被子往中间一折,清溪就变成了一条白白净净的蚕宝宝,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乌黑的湿发,衬得她小脸更白,眉眼如画。

    “我去放热水,一会儿泡个澡。”单手撑床,顾怀修亲了亲她脸道。

    清溪蚊呐似的嗯了声。

    顾怀修去卫生间放水了。

    清溪一动不动地躺着,窗外雨声哗哗,头顶的水晶灯璀璨耀眼,像两个世界。

    她闭上眼睛,车里的一切,仿佛一场疯狂的梦,可身上的不适提醒着她,那都是真的。

    顾怀修出来了,倒了一杯热水,左手托起清溪后背让她靠着他肩膀,右手端水,送到清溪嘴边。

    清溪不敢看他,喝了水,垂眸道:“你派人去我家里说一声吧。”下雨天,她迟迟不归,祖母、母亲肯定急坏了。

    “已经去了。”顾怀修马上道,早在去接她之前,他就派人去徐宅传话了。

    清溪放了心,捧着杯子继续喝水,长长的睫毛垂下去,遮掩了女孩的心思。

    “刚刚,我太急了。”沉默片刻,顾怀修看着她,低声道。

    清溪摇摇头,与他没关系,是她在可以阻止的时候选择了默许,她心甘情愿。

    顾怀修拿走水杯,将她拥到怀里,贴着她发烫的脸,幽幽问:“我杀他,你不高兴,是不是?”

    清溪还是摇头,心疼地反抱住他:“我没不高兴,只是不想你变成一个滥杀无辜的人。我的意思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再出什么事,你别动无关之人?”

    顾怀修无声地笑,当清溪主动亲他的时候,当清溪用行动让他明白,无论他宽容还是毒辣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的时候,顾家本宗的一切,就彻底成了过去。

    顾怀修蹭了蹭她脸,然后对着她耳朵,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清溪震惊地看他。

    顾怀修亲她眼睛:“我不会变成你害怕的那种人。”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清溪泪眼婆娑,顾怀修对仇家越大度,她就越愧疚。

    顾怀修笑着擦去她的眼泪。他不怪她,因为是他存心试探的。

    浴缸里的水差不多满了,顾怀修连同被子抱起清溪,送她去泡澡。

    顾三爷的卫生间,又大又明亮,最令清溪无法接受的是,他的浴缸头尾两侧,都贴了镜子!

    “放我下来,你出去。”眼看他直奔临窗的浴缸,清溪涨红脸道。

    “有区别吗?”顾怀修别有深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