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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本来写了些元春怎么收伏宫女太监们的,想来根本犯不着嘛,就删了,所以只有这些多……

    (类如“可惜了,菜做的倒还算可以,但是早上不宜如此油腻,重油赤酱的,味虽香却倒了胃口。”

    元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淡定得放下碗筷,“舀碗蛋粥跟几样小菜来给我。”她根本不看那些立在旁边太监宫女的脸色,直接对元康道,“你竟喜欢这些菜吗?”

    “没有,我早上也喜欢喝粥!”让她拿眼一扫,元康全身都酥了,立马要跟俏媳妇站同一阵线。

    元春抿嘴一笑,“我们中国美食博大精深,这早膳就是吃粥吃上一年怕也能不重样呢,还有面、点、糊、汤、包、饺、羹、茶等,这些菜以后留在午膳的时候再用吧。”

    “是,王妃。”

    一来到厨房,那传膳太监就尖声尖气得报怨着,“我说肯定不行吧,你们还不相信。”

    “早跟你们说肯定会被踢到铁板的,也不想想贾家大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真味馆博味楼百奇珍都是谁开的,人家贾家的厨子打小就有天南地北的各样食材进行学习修炼,还会跟着商队去各地品尝当地佳肴,他们可以说是搏万家之长,学百家之道,贾家的大小姐尝过的菜,只怕比你这辈子做的菜都多,还想着给别人一个下马威。这招也就能在别的王妃那里能成,在仪郡王妃这里可行不通的。”

    又过了一会儿,元春陪嫁进来的丫头南吕走过笑眯眯道,“敢问哪位是管厨膳的大总管?”

    “小的就是。”

    南吕朝着他蹲了下福,“总管您好,王妃让我来问问大总管,不知道郡王府里的厨师们,是川鲁粤淮扬,闽浙湘本帮中哪派的师傅呢?红案白案点心最拿手的是哪几样?”

    “这,这……”这一下子就把这总管黄英给问住了,他哪里知道什么什么川鲁什么的,那是什么意思?

    ——一下子又歪了,我果然话多得不行。

    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爱你们,晚安。

    第214章 火种

    见她一下悟了过来, 只偏过头露出秀丽白皙的侧颈, 贾政站起身不由摸了一把那诱人的弧,笑着道,“怎么只许你醋得, 我就醋不得?”

    “……我什么时候醋了, 我才没醋呢。”王桂枝让他闹得打了个激灵, 见他这样说, 却记不起自己何时干过吃醋捻酸的事来。他这段时间简直乖的不像话, 她虽然从没打听盘问过, 但以她女人的直觉来说, 他有没有别人她还是能察觉得出来的。

    贾政见她嘴硬,也不再逼她定要承认, 反正他心里自己明白。她若不是醋了, 那赵姨娘远在荣国府千里之外, 怎么儿媳妇不过略提了一提, 她便真就允了赵姨娘自嫁呢。还怕他不依, 故意要在女儿面前已示‘公允’得说上一句。

    那么久远的事她还记得, 非把人嫁出去才甘心呢。

    贾政那种眼神看得王桂枝怪不好意思起来, 她干咳了两声,“时辰钟已经摆上去十来日了吧, 你瞧着怎么样?”

    看吧, 她就是习惯这样, 一到了她拿捏不准、对她自己不利,不想接原来话题的时候, 准要说些旁得来支开,摸清了她的脉络之后,贾政却觉得她这种样子也很可爱,顺着她话回道,“挺不错的,就是你的钟表行,以后生意定然又要兴隆了。”

    “什么我的钟表行,那是大元商会的投资项目,我只是其中的股东之一罢了。”王桂枝解释着,说实话,他的俸禄有三分之二都是在公中的,而她这里,眼下还真的都是投资,并没有什么出息,虽然账面上的金额看起来是有,实际上的资金还真是不十分宽裕。

    毕竟她的桂枝商号小贷款一贷给人家最少也是五十一百两,而他们每月还款的金额却只有十二分之一或者十五分之一。

    如果让眼下彩霞掏掏她的妆匣箱子,保不定连五百两现银子都没有,对于一个单是人工薪酬开支每日都上万,认为自己是中层管理人员的王桂枝十足觉得她就是个穷人。如果哪项她的投资失败,不定就会让她的收益降破安全值。

    要是以前她自己就少吃点就好了,可如今这么多的人跟着她吃饭,王桂枝真是半刻不敢大意的。

    “……你呀。”有时候贾政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她总能在金钱利益面前保持得特别冷静,明明每回办事都是那么大的手笔,在某些地方都显得特别拘谨。“钟表行用女孩子比较好吗?”他随意问道,想那大座钟可全部都是些壮汉,但像是家里坐的坐钟、小座钟还有怀表之类的精致物品,也确实是女人要手巧些。

    他眼角扫过那条挂在屏风上的兔毛围巾,特意染成深灰色好织给他配戴的。这里太暖和,有些不怎么用得上。实在是可惜了很。

    “当然了。”王桂枝当然知道要让男人做也没关系,可她必定要努力会女性争取一个可以同等工作的机会啊!

    要去改变人们固有的观念很难,毕竟人类的形为都是从模仿开始的,那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你突然说不行就要全部改过来,那样的阻力肯定会大的。但如果是一样本来就新的事物呢,像是钟表行,她就选一些手巧眼慧的女孩子来学习,她相信她们就是自己留下的又一些火种。

    “马上就是开彩的日子了,你那边安排好了吗?”王桂枝呆了一会儿,拿手拔开一直在来来回回抚摸她脖侧的手,真是的,不就是讲了一个吸血鬼的故事嘛,这家伙就总想咬咬试试。

    要不是发现脖侧她敏感的很,王桂枝真想让他试上一回就算了。

    “可不许再添人改座位了。你知不知道你那边加一个人我这里要改多少地方啊。”王桂枝替她的筹办组心疼。

    官场可比他们这边难处理的多,她那些筹办组的只能算是初级公关队伍,才在市场里跟三教九流打过一回交道,就立马要跟这些士大夫学究大人们排次论座,也是够难为他们的了。

    贾政眼都没睁开,“谁让你这个活动惹得皇上都关注,我已经拦下了一些了。”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那些总是弹劾他的官员亲戚连襟们,他也绝对当那些贴子没看见。

    王桂枝扁了下嘴,树大招风啊!可船没风也跑不起来,她拿手去拔他的眼皮,“那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从今天起不许再添一个人了,今天就是最后的截止日期。京城跟金陵的人都快要到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贾政故意不肯睁眼,任由她拨弄着自己的眼睫毛玩,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是一片宁静安乐的。

    “瞧见没有!就是那艘宝船!”

    所有的人务城人都相信,就算是天神下凡,像这等的华实大船也能配得了。

    随着一根根木材慢慢得随着几十工人们的口号声敲打去,越来越多的务城人会不怕辛劳得观望,哪怕是夜晚,有时候都会有些听说了之后赶来看——庞然大物的人。

    就算是当出反复研究策划出图纸的图工跟从祖辈就开始做船的老工匠,都会吃惊于这大船是否真是他们做出来的,每一块隔板,每一处机关扭动,每一个分水舱,每一次刷油等待着自然得阳光热力将它们烤干,又再次反复这种看似无趣重复的动作,当那个雕刻着龙首的船头送过来安装上去之后,所有人看着船,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中酸胀得难受,好些人都语不成气得落下泪来。

    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这宝船的价值,最主要的船心部分用的木骨甚至达到了千两三米的地步,除了他们的心血,更多的是夫人从来不曾催促,每日足能吃饱的粮食,每月准时送来的各种材料,每年都有的关心暖酒,到了最后,甚至把贾家当家长房的嫡孙少爷派来,跟他们同吃同住,同息同止。

    这种大家风气得厚重信任,带给工匠与船工们的不止是从未来美好的渴望,随着船渐渐成型,被打压了整整一朝不知道能不能修出大船来的他们,匠气与信心也渐渐恢复起来。

    他们能做到!

    堂堂之师,泱泱大国,护佑百姓,横行四海破浪无忌,就应该有此大船,纵于海上,无人可以比拟!

    “还有十日了,你们确定各处都仔细检查过了吗?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贾蓉声音都有些嘶哑了。没办法,在船上就是拿了二婶子派人送来的喇叭筒也没用,照样要大声说话才能让大家听话。

    “仔细检查过了。”

    “一号船舱漏水检测无问题。”

    “二号船舶起火检查无问题。”

    ……

    “六号船舱试验装货完毕。”

    “整船进行撞击测试过关。”

    ……

    “好,大家都辛苦了,今日事毕,我请大家吃席!”贾蓉轻轻舒了口气,随着要到船上来试行开彩的人,不止有二叔这位两广巡抚,仪郡王爷,贾家的族人,王家的商队精英,附近的官员等等,更有圣上的时时问话。

    九王至尊,天家之语,让本来就已经给予了无数条款要求的他们,从王桂枝那里又陆续得到的各面具体化指示下,越发觉得压力重大。

    看着那一项项要求他们淋热水上火把桐油或者让吊桥进行硬石撞击的毁灭似指示,要不是贾蓉亲眼看着,一手一脚把船修筑打磨而成的工匠们都下不去手。

    庆幸得是,每一样材料都是实打实的,他们的工作在这些相当于破坏的指令下,显得更加有成果。

    这种高人与真正有着穿透性直达重心的任务命令,让所有人都相信,不止是他们在努力,还有更多的人在帮助他们,而随着一项项如此麸严苛的检测之下,他们的大船除了表面有些痕迹之外,都表现出了它在高昂造价下的厚重担当。

    等到那一日,他们的大船真正下水远渡重洋,必定会被历史所记录下来。

    不敢吃酒怕误事,贾蓉只敢加肉加菜,大家一起痛痛快快得吃饱了,歇息上半个时辰,工匠们自发得爬上了船,在照亮的油灯之下继续工作着。

    辛师傅含着烟杆,他的烟袋里已经没有烟丝了,但毕竟抽了近一辈子,含着就算是过过干瘾了。

    贾蓉见状赶紧让人把一盒上等的云烟青云丝送给他,在这里近一年,他在辛师傅的指导下学到了很多,虽然贾家渐渐没有人抽烟故此这东西少了些,但他写信回去,父亲就专门采买了一些,让他备着送人。

    “谢谢小蓉大爷的抬爱,小老儿已经戒烟了。”辛师傅把烟锅放在手上敲了两下,果然是一点儿东西都没有。

    “那……”贾蓉有些不好意思,这送礼没能投其所好。

    辛师傅年已七十八,他爱怜得看着大船,“小老儿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已经有啦。这个烟,抽都不抽都没关系。”他朝着贾蓉眨了下眼,“夫人不喜欢烟味,要不然这烟丝,小蓉大爷您也不必今日才拿得出来,想送给小老儿吧。”

    贾蓉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等到那日,小老儿说不定也有幸能与老爷夫人见上一面,怎可讨夫人的厌呢。小蓉大爷要是真想赏我,不若就赏一对夫人新制出来的羊绒毛护膝吧。”辛师傅做了一辈子的木工,没船修的时候也从来停过手上的活计。养活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好些孙儿,开枝散叶,他的消息自然也比旁人来的更多。

    虽说这护膝一般是北方那边的人用得多,可有人说夫人这护膝不同于北方一般是用皮制而成,而有着很好的拉伸力与透气性,是个想多暖就多暖的好物。别的人自然也用不着,可他们这等时常下蹲跪立在海边水上活动的人,有了定然是舒服得紧!

    可惜夫人制出来的东西一来是紧俏,二来都让圣上送去了西边给予正在护卫疆土的将士们,他们也都只能听听。要是有了这件东西,不比烟丝好上多少倍。反正他也不能抽了。既然他不能抽,家里的小子们各个都不许抽。

    贾蓉想着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下来,“这算什么,一定给您弄一双来。”不就是对护膝嘛,值什么。

    普通的护膝确实是不值当什么,可惜王桂枝也一时变不出来那么多羊绒免绒的东西……

    元春跟元康一讨要羊绒,元康见是这种小事,如何能不满足她,直接就将这原本根本没什么人要的东西收走了大半(有些已经搓成绒线准备编毛毯的都被弄走了。)

    这些淘洗-漂白-弹松-搓绒成线-染色之后,王桂枝由着元春给家里人都人手两套不止,连她肚子里小娃娃各种绒毛玩具都弄了不少,见剩下不少。干脆给皇上皇后显郡王等几位主要皇亲做些精致勾花镶金织玉的之外,都统一做成了黑色的毛线衣,这东西速度快,直接做个人情送去慰边,顺便王桂枝还搭上了些方便食品,像是调料块、炸面饼、肉罐头啥的。

    八七版红楼梦里怎么演的,探春在南安王战败之后,让南安王妃顶替了自己的独生女儿嫁去和亲了!

    战事什么的她不懂,可王桂枝想着,这回他们要是胜了,那小国还敢生事吗?就算是还敢,可有了一批经历过战争的将士,还能像根本已经不知道如何打战的南安王一样失败?

    应该不能了吧。而且如今的战事说白了,打得是什么?打得就是资源,就是钱粮!

    她就不相信了,在那么多装备精良士兵围攻下,有着整个国家调配送去的充足粮食,绝对时时喂饱了自家的军人们,能不杀得那对面的屁滚尿流?

    说起来,廷载帝的保密措施做得可真好啊,她都是在看到贾政收到第一次胜利的战报后,才知道原来西边有打仗了这么回事的。

    话说弹簧做不出来是因为钢铁,而一旦有了钢铁,火枪也就能够达至某种材料要求,可以进行更新了吧。

    王桂枝估摸想着,要不要试着往那方面努力努力?

    可是她是真的穷啊,最大的投资就是在大船方面,这个她没打算动用大元票号的银子,怕到时候就扯不清了,就连宁国府的拔银,她都是忍着痛拒绝的,她可以让贾蓉参与修筑,但这船的所有权,只能是她的,这个是绝对不能退让的。

    剩下的钱,也几乎都让她给花出去了,说起来都不好意思,要不是有贾政的俸禄跟贾家的月例银子,她只怕连偶尔一次打赏别人的银子都没有……(夫人,我们不要钱,您随便赏我们点别的啊!)

    看来只好等着这次出海,顺利过来的时候才能大回血了!

    等着吧,总得一样样完成的。

    *

    王熙凤挺着肚子在一边看着迎春理事,见她虽然轻声细语,却是指派清楚,不由得点了点头,接过平儿递来的银耳羹自己拿勺子舀着吃。

    “奶奶,您就放心吧。别管是什么样的人,在您的手底下还能调-教 不出来?再说二姑娘也是打小在老太太那边长大的,年纪虽小,说话斯文,却也是有一句是一句的。”平儿笑着道,她知道二奶奶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这个二妹妹撑不起来,到时候让老太太被劝得动了心,生出让大老爷续弦的想法。

    第215章 新皇

    按照一般大家族常规, 贾赦跟二房一样, 都只需要齐衰一年,甚至有贾母在,要是贾赦不愿意, 可以不守这个制都行。

    这样荣国府当家主母位置便实打实空缺出一个来, 更因为是填房继室, 选择面反而更大, 用不着嫡支娇女, 旁系庶出也可。不少人在贾赦跟贾琏送李夫人的灵枢回金陵入土之时, 就跟贾母有所暗示, 表示有女可嫁,以示亲近。

    王熙凤一一都看在眼里, 对于贾母来说, 她不会贸贸然得轻易娶一个儿媳妇进来, 只要荣国府能够平稳过渡, 看在贾琏跟贾琮的面子上, 老爷就算是想娶, 老太太也会压着他守满一年, 再给他娶一个小门小户听话的做填房。

    对于家里的事务,王熙凤已经做好了打算。跟以前老太太交给姑母一部分事务一样, 厨房、库房的事交到了李纨这个大嫂子身上, 银库原是李夫人管着, 如今贾母拿着总管钥匙,原来的总管们都没变, 只添了一位姑母派回来的出纳会计。剩余的家头事务都在她自己手上,王熙凤自信得放下银勺,看着迎春派事。

    她要为自己生产安胎的时候做打算,姑母反复告诉她们这些女儿家,没什么是比生命健康更重要的事,就算是一时得失败退让也不打紧,只要人还在,就像在棋盘上弈棋搏胜,总还会有翻盘的机会,而一旦身死,那便是立时道消,还谈什么以后。

    迎春早已经有了人家,斩衰三年之期一过,杜家就会上门来迎娶的,她这时候教她当家理事,一来迎春温婉可亲,可结善缘也好拿捏,二来二姑娘懂些本事,出去才能站得住脚跟,不说要回哺贾家,但谁乐意全都是来打秋风沾光的亲戚。看她一问老太太就同意了,显然老太太也是满意的。三来可以助她安心生产保养,家里的事务太繁,她操心太过可不行。

    李夫人的奶娘在他们守灵的时候,哭着对贾琏说,其实李夫人早就身子骨不爽利了,可她就是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自己要硬撑着,有时候不舒服了,连身边的人都不惊动,自己拿了丸药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