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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看着自家孩子齐齐整整的,不免想到史家那个可怜的女娃儿,贾母心里一软,便对李夫人道,“史鼎又没照顾过孩子,他老婆也没生养,哪里能照顾好呢,不若你派人把那小娃儿接过来,也放在我屋里照看就是了。”

    不过是个孩子,也费不了多少事,李夫人见贾母高兴,便点头应下,“我这就找人去办。”

    贾母想着,“也不知道敏儿的孩子怎么样了。”

    “老太太不用急,就算有着小孩子姑奶奶不回家,姑父这段时间怕也要来京里赴考不是,到时候您亲自问他。”李夫人道。

    “是了,日子过的快,说话间秋闱就要到了。”

    这可是新君的头一回科考起试呢。

    王桂枝虽还不许出屋子,到底去沐浴间里痛快得洗了一回较热的热水澡,正坐在炭炉前由彩凤擦着头发烘着,就有人来报,说真味馆的大师傅李古年找太太。

    “摆上屏风便请进来吧。”

    李师傅稳重,冯刀灵变,两人在真味馆配合得不错,再说真味馆开了这些日子,就算有些个问题,也没让李师傅急得亲自跑来找她的,定是有什么大事。

    李古年忙给太太请了安,就急道,“太太,真味馆的订单都排到五月去了,好些材料都一时凑不够,可我们一说暂时不接席,或者是说某道菜不能做,他们就说我们真味馆是真的要搬家,这几天馆里生意虽说多了三成,添了好些陌生的客人,但我实在担心,事反常状即为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码万字大章的,可惜今天要失言了,明天或者后天一定补上,因为周末跟家里人喝了点酒,加上空调突然就不通电,又燥又烦,还有些头疼,抱歉啊~

    第92章 外任

    打从太太管了厨房, 画出大饼示恩扬威,结果却是一言九鼎言出真践, 真味馆开张之后,说的话允的诺全部都一一兑现,看着儿孙们都有了前程保障,各有其职, 各自的赏银就不说了,每年年尾还会根据菜品评价什么销售提成,给有分红。自己这一身的手艺也算是传承了下去,接着还要去山西开分馆,虽说愿意去的就要离乡,但树大分枝,主子一心不想着大家伙内斗, 这是十分好的主意, 所以不论是他跟冯刀,都领着大家用心学习表现。真味馆就像是条大船,大家都上了船,这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拼命往船上涌,这要是闹得不好, 也会把船拖垮的啊!

    李古年眼看着这金光大道莫名淹来洪水,大家累倒是不怕,怕得就是哪里做得不好,到时候反倒砸了招牌,毕竟太太三令五申, 真味馆凭什么卖的这么贵,就是凭得真材实料,奇货可居。所有的味道一定要按照他们所研制的密方,是一点儿也不能错的,不然他们做饮食的,哪一道菜变了味儿,就绝对不是损失一个客人的问题,而是打得整个真味馆的脸面,只有反复日久月累的坚持,才能让真味馆变成一面让所有人知道印象深刻闪闪发亮的金字招牌!

    宁愿不接,也绝对不能把不成功的菜品端上桌。

    “嗯?我们确实要在山西开分馆,却没说要搬家啊……”

    王桂枝可没想着把整个真味馆都搬去,在京城里钱赚得好好的,她干嘛关,再说还好不容易在新君那里都过了明面。

    不论做什么生意,准备工作其实都比实际开店要来的多,眼下厨子们固然有,可说能足够应付,还是差点儿,这是急不得的,再说地址虽然嫂子派人选好,再修筑都还没完工呢。

    “太太说的是极是!可眼下可怎么办呢?您也是知道的,能上咱们真味馆来吃饭的,各个可都是有钱有势的贵人们,不定哪一个还是皇亲国戚……就算是您不说,我们也不敢得罪他们啊!”李古年道。

    “没跟他们好言解释一下?”

    王桂枝倒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上赶着送钱?

    “说了,可他们都不信啊,好像吃得上的才是光荣,吃了这回就没下回了似的,他们凶起来,别说那些孩子们,就是我这把年纪,都觉得心里发虚,好些个爷直接把银票往那掌柜的脸上扔,你还回去人家还不依,说是他是什么人物,想吃个菜难道还吃不起?”如此这番,“您看看,这可怎么办?”

    啧,王桂枝笑了下,“先提价,提个三成,看看怎么样。不要心急,也不要慌,有我呢。告诉他们,材料有限,每天只有二十位的名额,要排的就排,不排的把钱退给他们就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们守着本份就是。我们真味馆,就是给人吃饭的地方,你们只要把菜做的一模一样,好好得客气周到端上去给预约下的客人,剩下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办。”

    无端端地,没人搞鬼她是不信的,真味馆的一些菜是特别,是她专门想来的噱头,在这时候还没有,毕竟后世资讯发达,很多菜谱直接就是点点就能出来,但要说就一定比一些百年老店的味道要好,那也不一定。

    毕竟人的口味是不可能一致的,把真味馆打造成独一无二奢侈消费地方就是她的目的。

    打从一进门起,就让人感觉到真味馆的古朴、雅致经典,要有进去就身份不同,不用看菜单,就知道,这里的东西肯定不便宜!

    比方二楼每个屋子的陈设,最少也得是黄花梨百宝嵌花鸟图的成套家具,就连一个长方盒也是,酒器每回跟着菜得也配不一样的,最低也得是青玉雕鹤鹿同春图璃柄鸡首壶,白玉云纹龙嘴带盖执壶等,再加上几乎把她屋子里的座钟都搬出去,如今还是难得的贵重物,铜镀镀金美人图花插式挂表、金珐琅转花葫芦式钟等,连个圆盘都得是前朝某代的剔红茶花绶带纹的。

    更别说由贾政执笔,专门烧制的配套瓷具,还有贾赦与贾敬的扇子,把老太太的好东西都借了不少东西出去,把贵,重,奇,珍,四个字弄得透透得,务必让人的屁股还没坐下,就觉得自己来到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随之而来绣之而成的菜单,统一漂亮的女仆,不不,女婢与小厮们,要是想摆谱的,可以连你吐个骨头也拿帕子给您跪着接。

    咳,店里其实有一半的钱,都是加收的服务费~

    这样的地方,其实就是给有钱老爷们装逼花钱的地方,打十番评书唱曲的那也是陪送的。

    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上赶着送钱,她也不想这样的美事儿,肯定是哪里有鬼。

    不是哥哥的政敌?就是忠顺亲王?咳,没办法,她也就知道这么一个敌人。

    “是!小的明白了,那我马上回去。”

    李古年讨到了主意,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处理的。

    “嗯,去吧。”

    王桂枝让彩凤给她梳头,“去王府问嫂嫂得不得空,能不能来见我一面?要是不得空……先等等,我先写封信给她。”嫂子每日也有好多事呢,还是写信方便些,过来的话说话是容易了,就是时间浪费在路上了。

    每日里拿拿笔还是有成效的,所以她如今也敢大着胆子写上几个字了,但还是做不到一笔簪花小楷,只能说尽量工整得往小里写。

    例行问好之后,便先要问商队最近的吞吐量了,毕竟交通不便在这里,有些食材调味,要正宗还是得在当地采购,一来一回时间无法避免。当初为了安全,再说本来贾府能去的也都去了,占得本来就少,扩张后更多人都是大嫂手里,但只要管理方针没出问题,王桂枝绝不会出言干涉,免得让嫂子误会她想染指商队这块蛋糕。

    她可以跟着开发物流快递线就已经满足了~钱哪里是能赚得完的呢。

    知道了具体数量,才好调配,再划画一下京都跟山西的来往送货路线,当然也要问一下是不是哥哥要派往山西了,反正楼都快起好了,应该可以告诉她了吧。

    “太太想派谁送?”

    王桂枝想了下,“还是派周瑞家的吧,之前她来见我几次,当时都没空,也没给她分配什么差事。”身边的丫环能干,又都在眼前,有事都交给她们办了。陪房们本来就各自有差事,她也就一时没想起她们来。

    彩霞让听差的去把周瑞家的找来,接着把信拿蜜腊封贴上,拿到火前微微烤了一会儿,“太太,大太太打发人来问您。老太太要留史家姑娘在她屋里住,虽说把琏哥儿移回到她那儿,可平时照顾他的人都跟着过去了,这一下子就缺了好几个人,到了老太太跟前儿,史家姑娘肯定得有人照看,那老太太的使唤人就更少了。让您看着,得买些人回来使呢。”

    “我们的家生女儿们都派上用了吗?”

    王桂枝有些吃惊,她已经觉得贾府里有不少人啊!

    “要按老太太说的,就是都不挑,全都用上只怕也不够,大姑娘说是渐渐大了,要有大家小姐的体统,最少要给添两个大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二哥儿,二姑娘您要给他们断奶,知道您不喜欢婆子在跟前罗索,也得多拔每人两个大丫头照看不是,还有三哥儿,也不能厚此薄彼,就是您这里,我……我的婚期又是您应下的,也得有人替补位置。”彩云说着,拿出各房名册把添的人数一算,比个手势道,“最少也得添十六个人呢。”

    “把哥儿身边的人都换成小子们,也要这么多吗?”王桂枝问着。

    “你这防微杜渐也过分了些,就是配些小子,也不能一个丫头都不给他们吧,难道针钱活儿也让小子们干吗?”进得屋来的贾政道。

    贾政早知道了她的心结,哪里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

    “针线活儿让媳妇们干呗,她们也更会照顾人呢。”

    有了贾珠那个教训,要是让丫环们再跟宝玉,眼下才生下这个小子一起在屋子里住着,她那就是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别说到时候大了,他们舍不得,就是她能毫无人性得把她们都扔过墙去吗?

    又变成跟贾珠一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这回事。

    王桂枝想着宝玉的左性,他的态度自然是超然前卫,他是从心尊重着她们女儿家的,所以她们也愿意跟他好,晴雯就从来没把宝玉当成外人。可这世上的女儿家们太难了,苛求的也多,让宝玉这独立独行得一闹,反显得她们不尊重起来。

    金钏命丧、晴雯被撵,不能说没有宝玉与她们玩笑中下的因。

    再说他对着所有人一样,其实就是对爱他的人的不公平,黛玉说的那句,我知道你心里有妹妹,可你见了姐姐,又会忘了妹妹了,想想就让人心里一疼。感情上的事儿,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呢。

    “主要还是想着,爷们都是要出去办事的,要是长期在妇人女子手里,还是少了些刚敢果毅,而且老爷您看珍哥儿,他为什么总是办些糊涂事,还不是身边的人都只知道听话,而不知道是非,当小厮也不能不知道道理不是?我们提前教起来,日后他们就有现成的人可以用了。”

    王桂枝歪理也是张嘴就来,“除了眉眼高低,也得教些品行,免得近墨者黑,要近朱者赤才好。您平日里又忙,总有一时照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看到了明白是否正确才能在您问的时候回您啊?”

    “再说念书学习也是,有多几个伴儿一起比着学,大家都会进宜的,一个人也孤单。”

    贾政不由笑道,“你总是有理。”

    也许是孩子生的多了,真味馆生意好,她的底气更足,对着他说话早不像以前那样斯文克制,而是款款而谈。但他心里,也更喜欢这样的相处的方式,再说她对他的心意,他怎么会不明白……

    耳后发烧着,贾政轻咳一声端过茶钟,“就照你的意思吧。”他想了下,“老太太那里,还是选些能干点的,她老人家也是会调-教人的,当初赖嬷……”

    他微蹙了下眉头,想到赖大跟他媳妇获罪被杀头,她几乎哭瞎了眼跟着赖二过活,原本的她,在母亲屋里,可也是爽利干脆的人啊。

    看来,时间总会改变一切,包括他自己。

    贾政看向王桂枝,“内兄说,也许不日之后圣上就会下旨,派我去山西当布政司。”

    什么?

    山西?

    贾政去山西!

    桂枝手里拿着的笔都掉了,刚才写完信后,她干脆就着研好的墨练字描红呢。

    “老爷,您,您要去山西?”

    不是哥哥要去,是贾政去?可贾政,贾政不是一直都是个工部员外郎?别人续的书里他倒是被派了外任,是个江西粮道却让下人们摆弄了,闹得好大亏空与笑话。

    “是,怎么你不高兴?”

    贾政原以为她会很高兴呢,毕竟他派差外任,她才能出门不是?难道她只想着在家里陪着孩子们,不跟他一道去吗?一想到这里,贾政的脸都黑了。

    “那当然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王桂枝干笑了一下,布政司又是个什么官?她马上想到上回跟他说过的弹簧,不会因此就做不出来吧,那山长水远的,坐在马车上不把她的屁股都颠坏啊,“那您弹簧还能做出来吗?”

    “咳……还要等些日子。”

    一说到这个,贾政的脸更黑了,明明听她说是个挺好用的小东西,样子也不难,那铁匠一下子也能做出来,可压上两下,没几下居然就断了……

    “那可要快着点才行,不然咱们坐马车的时候怎么用呢?”王桂枝想着能去山西旅行也不错,“老爷一定得放在心上,有了弹簧坐马车就会舒服多了,咱们大人倒也罢了,孩子们可怎么经得住呢?”

    “孩子们?”

    贾政才觉得心里好过点,又听出一丝不对来。

    夫人竟然想着把孩子们都带上任,这,这哪里行呢,就是他,他同意,老太太也不会愿意啊!

    “当然了!您好不容易派次外任,我听说外任的任期不过三年,别说元春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远门,您好意思有这样的机会,却不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她可就要嫁人了呢?再说宝玉、美玉,咱们要是不带上,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认识我们了,那可怎么行呢!就是小的……既然哥哥姐姐们都带上了,怎么好就剩下他一个呢。”

    王桂枝出去玩的时候,有机会一定得带上孩子的,不是说什么享乐,哪怕吃住节省一点儿,不买什么纪念品都行,而是有时候出去真的会看到不同的人,见识不同的地方风情,那种经历与感受,就是书本上也不能全部给予。

    见丫环们已经体贴得都走出去了,王桂枝想着能够全家旅行,也走到贾政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央求着,“机会难得啊!您想,人这一生时间也就这么短,咱们俩都是快要四十的人,这次错过了,可没有下回啊!老爷~”

    可惜自己不够漂亮,又还在月子里,不然就是不要脸勾-引他,也一定要让他松口答应!

    贾政被这样扭糖似的撒娇,某一瞬间竟荒唐得觉得夫人跟要糖的小儿一般,心里又觉得好笑,却又觉得可爱,不禁按住她扯袖子的手握住,“别闹,这旨令都没下呢,还没做准。”

    “我哥哥说的,应该不会错吧?”

    王桂枝想着,他不是四大家族里官最大的一个吗?很多红学家都说,要是王子腾不死,元春说不定都不会突然无故在宫里出事去世呢。只因为最有力的支柱王子腾不在了,忠顺亲王才向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内囊而起,代表着某派系的贾府下手。要算账了,罪名自然是随便都能抖落出来的。

    不然对皇上而言,像贾府这样不往官路上走,就在家里享乐的,就让他们四代而绝就是了。

    哼,提到内兄就这样信任肯定,贾政嘴微一抿,“那谁知道呢,天恩难测,反正圣上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是啊,谁知道……”王桂枝正复合着,见他眼里有火,用力把她拎到榻上,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嘴。

    干嘛啊!她说错什么了又犯病了?

    新君冷笑着提笔写下朱批,又打开另外一篇折子,“怎么?他们真的按捺不住了?”

    王子腾立着都觉得背后生寒,“是。”

    要不是当初妹子提醒,谁知道太子转眼就成了废王,新君竟会是眼前这位呢。当初沉默少语,好像并不出众的四皇子忠和亲王,当时光论大行皇帝的恩赏也是最低的,好像受到的呵斥也是最多的,万万没想到啊……

    “也是,再不动手,等我的位置坐稳了,他们就更没办法动手脚了呢。”新君又画上一个红艳艳得圈,“我那好六弟,没去找你?”

    以前看不出来,今上的威仪真盛啊!

    王子腾小心答道,“派了门下一个长史过来,说是想给我的侄女儿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