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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第64章

    腊月二十九这天要进宫领宴,豫王府一大早开始忙碌。

    所有跟着去的人天不亮就先在府里用过简单的早饭,水之类的都不能多喝,因为要在路上走走停停很长时间,主子们还要在正殿跪一会儿。奴才更不得空,要在外头等一天。

    紫容被封侧妃,就免不了也得跟着一块去。

    头天晚上,陆质抱着他坐在暖阁,听严裕安讲了一晚上规矩。

    总结下来,就是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乖乖坐着就行。

    花妖上了马车还在迷糊,抱着肚子陷在陆质怀里打瞌睡。开始那段石板路比较平整,马车颠簸没有那么厉害,紫容竟然真的靠着陆质睡着了,快到宫门口了才被陆质叫醒。

    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天色亮起来,紫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回头问陆质:“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陆质说:“晚上,天黑了就回家。”

    “哦。”紫容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会不会去以前住的地方?”

    “景福殿。”陆质把手贴上去,覆在紫容的手背上,跟着他一块儿轻轻地摸,“应该不会去,你想去吗?”

    紫容没所谓地摇摇头,“我跟着殿下。”

    陆质道:“就是要你跟着我,可得跟牢,别把小傻子给丢了。”

    说是跟着陆质,其实进宫之后,他就跟着女眷们进了里头。前面跪在大殿,都是在皇子王爷们后面。

    陆质提前让严裕安打点过宫里,跪的时候,有个老嬷嬷悄悄进来,给紫容膝盖下面放了块棉垫子。

    很厚,又拿粗麻线结结实实地缝出了纹路,不会太软,把整个膝盖都照顾到了,还在持续不断地发热。

    紫容记着严裕安的话,不能抬头东张西望,所以连找找陆质的身影都不行,只好老老实实地垂头跪着。

    好在齐木也来了,两个人在一块儿,才没那么害怕。

    紫容五个月了,又是两个,下跪已经没那么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照顾他大着肚子,嬷嬷给放的那个垫子比寻常的大了一圈,玉坠扶着他分开一点腿,跪上去正好。

    跪了很久,才有太监出来传皇帝的话。

    长篇大论,紫容听的一知半解,就听小太监最后喊了声平身,两边的玉坠和齐木同时抓着他的胳膊把他弄了起来。

    很快就有嬷嬷低着头过来收了那个垫子,齐木也是这会儿才看见,可是他的脚下却光秃秃的。

    紫容顺着他的视线看,这才有些不解,他还以为,是每个人跪的时候都有那么块垫子垫着。

    齐木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说:“你们家王爷会心疼人。”

    可能真的是那块垫子起了作用,紫容没觉得有什么。他们跟着女眷往里走时,齐木的步子却明显的慢了,膝盖打不直。

    “齐木,你怎么样?”紫容有点担心。

    齐木摇头,脸色有些白,说:“没事儿,快走吧。”

    这会儿离了正殿,渐渐的有人开始说话,气氛才没有那么压抑了。

    紫容和齐木各带了一个丫鬟,被嬷嬷引到了洗手的地方。

    说是洗手,其实是考虑到进宫路远,程序繁琐,给贵人们一个解急、收拾仪面的时间。

    他俩在两面相邻的屏风后安置下,一通收拾,才松快一些。

    收拾完了,齐木过去找紫容说话。

    两个人挨着坐,紫容发愁的说:“不知道……不知道豫王殿下他们在哪里,做什么呢。”

    齐木两眼只顾盯着他肚子看,闻言道:“管他们,反正待会儿就看见了。”

    紫容点点头。齐木就凑过去,对着他的肚子说:“我能摸一摸吗?”

    紫容说:“能,摸吧。”

    齐木这才小心的伸出手,放在紫容解了大氅的棉衣上。贴了一会儿,他问紫容:“五个多月了吧?怎么没动静呢?我记得五个月的时候,已经动的很欢实了,你这个却乖。”

    紫容捂着嘴笑,眉眼弯弯,小声说:“认识人呢,要是陆……要是豫王殿下来摸,立马蹬着腿踢我,他摸哪儿,里头的就往哪儿踹。但是别人都不理,玉坠天天在我们家,来摸一下也没反应。”

    玉坠在旁边打趣说:“可不是吗,但生出来就由不得小主子了,少不了要给奴婢抱一抱。”

    齐木跟着笑,又在紫容圆溜溜的肚子上摸了两把才收回手,说:“小家伙。”

    这间偏殿很大,所有女眷都在这边,没像往年那样,把诰命和王妃分在一处,侧妃分在另一处。

    都混在一起,还是侧妃多些,所以并没有那么拘谨。

    府里有正妃的,侧妃都跟正妃聚在一起。没有正妃的,像陆质和陆宣,就有几府认识的侧妃凑成一团,说些闲话。

    不多时,他们前面的扇屏风后传来砰地一声,是水盆打翻了,倒了满地的水。还有女子的一声尖叫,接着便开始训斥那手不稳的丫鬟。

    叱骂声和丫鬟的求饶不断传过来,又碎了两个茶杯,他们离得近,水漫到了紫容脚下。

    他们府上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紫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玉坠。

    玉坠也不轻松,生怕惊了紫容的胎。宫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更怕有人趁乱来推一把紫容,就想赶紧换个地方歇脚。

    可是那哭求的丫鬟的声音越听越熟悉,玉坠仔细帮紫容披上大氅,又把他的衣服整好,看着不会着风,才小心地扶着他一只手,同齐木和他的丫鬟四个人往另一边走。

    绕过屏风,就可看见那两个在闹饥荒的主子奴才。

    偌大的京城,紫容认得的人数目两只手可以数的过来,自然不认识。

    齐木瞥了眼,边走远边对紫容说:“是六皇子刚过门的王妃。”

    六皇子,那就是陆质的弟弟……紫容还记得他附身在公主府那天的事,对陆声也有印象,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六王妃样子长的好,就是一脸怒容,满目乖戾,看的人害怕。

    紫容不由自主抓的玉坠更紧,玉坠赶紧安慰他:“没事,我们走远些。”

    玉坠听出了跪在地上那个丫鬟的声音,是宝珠。没想到她还真的有些手段,二进内务府还能再出来,更是去伺候了王妃。

    只不过应该是遇人不淑,日子过得没有那么舒坦。

    玉坠没回头去看,被推倒在地上的宝珠却看见了低着头被玉坠扶着胳膊走远的紫容。

    她只觉得荒唐。六王妃勉强消了些气,她忙着过去告罪,心里却想起紫容刚到景福殿时,她们也和平相处过几天。

    那会儿没想到,就是那么个人,会坐稳四皇子身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侧妃。

    而她当时连睁眼都懒得给的玉坠,也俨然已经成了大丫头。紫容对她依赖的那个样子,最坏的情况都不会受她这么多气。

    紫容并不知道这个插曲,他们到角落里坐下,又有老嬷嬷送了火炉进来,还有两盘子瓜果解渴。

    这时时近正午,肚子里两个小花妖很长时间没听到陆质的声音,很是不满,就在紫容肚子里伸手伸脚,总之就是不叫他好过。

    “乖。”紫容用低到别人听不见的气音安抚,“爹爹说,咱们晚上就回家,回家跟你们玩,好不好?”

    小花妖并不领情,动的更厉害了。紫容疼了一阵,但没惊动人,只低头握拳忍着,很快白了脸。

    好在没闹多久,两个小家伙安静了下来,紫容松了口气,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挨到领宴的时辰,除了像紫容他们这种府里提前打点过的,还能喝口水吃块点心,满偏殿的女眷都饿得两眼昏花。

    正殿金碧辉煌,大的看不到头。

    紫容和齐木挨着坐在最尾,抬头遥遥一望,能勉强看到同太子一左一右坐在皇帝和太后两侧的陆质,却看不清彼此的面目。

    紫容一晚上过得晕晕乎乎,等上了马车,陆质看他皱着眉不怎么清醒的样子,探手一模,里衣已经湿透了。

    “容容?容容,哪里难受?”

    紫容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委屈地说:“肚子疼。他们要你,就使劲儿踢我。”

    陆质吻吻花妖汗湿的额角,品着劲儿给他揉肚子,心疼道:“傻话。”

    紫容说不上来哪个地方难受,靠在陆质肩窝不言语,回府后,被陆质抱下马车,又抱着进了屋。

    严裕安迎出来,看见那样子,没等陆质吩咐,就转头去叫大夫。

    褪下沉重的宫装,头发也散下来,陆质手把手给紫容换了身里衣,紫容才觉得满身卸了劲儿,能喘口气了。

    大夫给把过脉,说是累着了,所以肚子疼。每年这天都有怀孕的夫人动胎气,但紫容没大碍,好好休息几天就能缓过来。

    陆质回头看躺着的花妖嘴唇白的厉害,问大夫要不要吃点补的东西。

    给紫容看过的大夫和太医,没一个敢说自己的猜测。双生子是大吉的胎,却不好诊。为了避免一场空欢喜,基本上大夫就算能诊到点线索,最后也都会选择闭口不说。

    对生的人来说,一个已经够受罪了,两个更是艰难,补的孩子太大反而不好。

    所以大夫沉吟片刻,只道:“月份大了,要是饮食上不欠缺,补品么……还是少吃的好。”

    陆质心疼的厉害,平时在府里再怎么好好护着,到底不能帮他免了皇家的规矩去。

    当时不想给花妖名分,就是存着护他的心。可不知道花妖怎么能乖成这样,竟然真的给他怀了两个孩子。

    有了血脉,就不是他一个人能护得住的了,必须得记录在册的名分来分一份力。

    灭了灯歇下,陆质轻轻拨弄紫容的耳朵,问:“还疼不疼?”

    紫容歪头往他怀里靠靠,小声说:“有一点。”

    “是我不好。”陆质没话可说,只能一直道歉:“我不好,才一直让你受苦。”

    紫容困了,说话很含糊,“没有受苦,我……我愿意,跟着殿下,去哪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我想回家,我想爹爹

    二二:换个地方练拳,这很好,开始!

    第65章

    说了会儿话,紫容额上又冒了层汗,才在陆质慢慢怀里睡着了。但是皱着眉,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还哼哼两声。

    陆质连续不断地轻轻抚他肚子,轻声哄:“乖……好好睡……”

    花妖兴许是梦里也难受,苦着脸,要哭不哭的。陆质没办法替他受了这罪,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窗角月牙高挂,散了满室莹白的光辉,屋里散着淡淡的花香。陆质暂且没有睡意,担心紫容只余,分了一半心神,在仔细回想晚宴上的一幕幕。

    最近边境战事又起,钱粮流水一般的拨,守军却依然节节败退。到上一封千里加急的密报为止,他们已经丢了三座城池。

    虽然京城还算安稳,但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陆续有了“自卫队”,类似于太守带上家人连夜出逃的新闻更是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