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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只要不是在成九叹面前,周璘绝对算得上冰雪聪明

    她早就看出万山有话要说,也不主动问,只小口喝着咖啡,等他开口。

    万业斟酌半晌,才叫了她一声: “璘璘。

    然后,文没音儿了。

    周璘等了会儿,干脆自己问了:“要分手?”

    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后,两人这些天都没再联系过。

    今天一见面,就神色不明,吞吞吐吐,她便了然了。

    说实在的,当时周璘同意在一起,就是感觉到,他们之间是对等的——都没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也就是过个场面。

    她那种爱到惊天动地的勇气早没了,这种相互之间不干涉对方,还能在父母前面有个交代的关系,她以为会挺不错的。

    没想到,总是觉得尴尬。

    万山看了她一眼,没说这个; 反而提到了另外的话题。

    他说的时候,脸上带有难色:“我是十岁才被接回万家的。”

    “接?“周璘颇为意外。

    “我妈,并不是我父亲的妻子”,万山说。

    似乎这句是最难开口的,之后,他就顺溜了很多:“小时候,我一直跟着妈妈,当时身边有个女孩儿,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回到万家,万野的妈妈和我爸...

    听到这儿,周璘”啊”了一声。

    万山停了下来,不明所以。

    周璘说了句: “明白了。”

    万山只好住嘴了。

    周璘又想了想: “那天,那个钻戒?

    万山没想到她还会提起这个,愣了下,只得点了个头。

    "啧”,周璘意味不明地出了个声。

    万山没闹懂她的反应,硬着头皮说: “对不起。

    "哎别别别”,周璘止住了他。

    成九叹交代的任务。万山到这里就算完成了。

    他那天耍帅,说证万山等着周璘提分手。

    可是后来一想,这么一茬过去后,万山应该也不会再主动联系周璘,等周璘反应过来说分,不知道得多久了。

    昨晚一失控把周璘扛起来后,他就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

    就让万山回来后,赶紧把这事给了了。

    万山说完了正题,面子上总是窘迫的。

    尽管知道成无叹什么也不缺,他还是不由得拿出老套的招式来,跟周磷说:“这事是我过分了这样吧,恰好这次生意谈得挺顺利,你看,想要什么就提。

    周瑞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反问: “想要什么?”

    "对”,万山坐直了些,温和地说: “我算是做个补偿。”

    周磷笑起来,“能补偿什么?".

    她说: “就这么着吧,我也没吃什么亏,咱们算是两不相欠。”

    万山想了想她失业的现状和那辆拿不太出手的小别克:“要不,我给你换辆车?

    “不用”,周璘说: “那是我爸送的。”

    说完后,她起身便要走。

    可被人说得跟多贪财似的,心里难免有些不爽,便又停下了,问万山: “行行是不是没跟你提过我爸爸?

    万山没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提到自己父亲,说:“没有。”

    周璘低头拍了拍自己的包: “我爸爸叫周大山。”

    万山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转,才消化。

    他神情一变。

    周大山是国内顶知名的画家。

    水墨画做得极好。一幅千金,连他这个外行人,都知晓几分。

    方家宅子里就挂着一张,据说还是万父好不容易求来的。

    周璘是周大山的女儿?

    万山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把素来低调的父亲拿出来压人,周璘自己也很尴尬。

    她笑了下,想缓和缓和气氛: “怪巧的,恰好比你多一个‘大字。”

    话一出口,万山的脸色更难看了。

    周璘只好赶紧走,对他摆了摆手: “再见啊,万总。”

    万山回过神来,在后面说了声: “我送你回去。”

    “我打车就行”,周璘没再回 头。

    周六,路上车多人也多。

    在高架上堵了会儿,到家时,快赶上晚饭时间了。

    她下了出租给陈行行打电话,问要不要买点吃的回去。

    陈行行大手一挥: “我正下厨呢,你直接回来就行。

    “你太阳能的啊”,周磷笑着: “出这么几天差,回来也不知道累。”

    陈行行没搭理她的调侃,只让她快点回。

    ”等一下",在她挂电话前,周璘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门在家吗?。

    “什么对门”,陈行行明知故问: “哦,你说成九叹啊。”

    她声音还挺大的: “不在,放心回来吧。

    听到他不在家,周璘瞬间就轻松起来了,也没注意陈行行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想碰上他。

    于是,她迈出电梯时,正巧就撞上了出来丢垃圾的成九叹。

    他一手插在裤袋里,懒懒散散地问:“去哪儿了?”

    周璘没好气地说:“马尔代夫。”

    成九叹不在意地笑了下: “好玩吗?”

    周璘从包里翻出钥匙准备开门,怼了他一句: “管得多。”

    ”是得管啊”,成九叹说: “我这不是旧情难忘么。”

    周璘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关门前,他脚挡了一下,胳膊伸了出来,手里握着个物事: “给。”

    “什么?”周璘问。

    成九叹语气认真: “证明我旧情难忘的东西。”

    周璘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他嘴角勾了起来,手往她平摊的掌上放。

    距离剩下不到一厘米时,停了。

    他蜷着的手指展开,指尖轻轻擦过周璘的皮肤,微痒。

    下一秒,一个被折叠成小四方块的小包装袋,静静躺到了周璘手心里。

    原本的紫色已经变得很斑驳,四周的边缘处已经褪成白色的了。

    周璘看着,有些费解:“这个你还留着?"

    ”旧情难忘的话”,成九叹笑着说:“总得有个难忘的样子。”

    还真来劲儿,这一会儿,就难忘了三四遍。

    周璘把手收了回来:“我禁止你再说这四个字。

    “哪四个?”成九叹问她。

    周璘瞪了他一眼,伸腿把他的脚踢了出去,关上门。

    陈行行做了桌大餐,正端着条清蒸鱼从厨房走出来:“站门口那么长时间干嘛呢?”

    ”没没没”,周璘走了进去,把东西都放到桌上,去帮她的忙。

    她厨艺了得,菜都上齐了之后,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

    周璘咽了一大口口水,为了不影响待会儿的大餐,她主动招供: “行行,我跟万总分了。

    陈行行从冰箱里拿了瓶红酒出来,应了一声,没事人一样,说:“去把那个小刀拿来。”

    周璘照做,陈行行把刀锋插进软木塞里,转动着,把酒开了。

    周璘观察着她的表情,又说了一遍: “我跟万总分了。

    "听见了听见了",陈行行说: “再去拿两个杯子。”

    周璘再次照做。

    陈行行神色正常地往两个杯子里都倒了些酒。

    周璘有些懵,忍不住问:“你怎么这反应。”

    她还以为陈行行会骂她,就算不骂,起码也要感叹两句他们万总什么什么的。

    陈行行把红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两只手搭上她的肩,笑着、肯定着、鼓舞着说: “璘璘,你做得真棒,晚上我们出去放个烟花庆祝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