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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9节

      他这次只见到李逸鸣,没见到另外一人,自然觉得诧异,说起话来也是无所顾忌。

    “我不知,她闭关修炼,没有传音。”白衣修士答得言简意赅,明摆着是不愿意多说话,好在尚余大度地不在意。

    “好,韩青不出手,就由我出题考考那些小辈。”尚余一拍掌,眼睛闪亮咄咄逼人,就连纤丽样貌也有莫名的冷肃之意,“灵山大典嘛,毕竟是上界十年一次的盛会。”

    “一群人心性平常脑子不好用,唯有修为还算过得去,都觉得自己能夺得头筹,实在是痴心妄想。修行太残酷,修士大浪淘沙所剩无几,本尊心眼好,就让他们率先感受一下什么是天道无情。”

    第70章

    白衣修士还是双目微闭,他听见尚余的话,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些小辈倒也无辜,你别太苛刻。”

    尚殿主闻言一挑眉,笑意流转分外狡黠,“别人都说你心冷如铁严苛无情,在我看来恰恰相反。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小辈,你都能花这么多心思,着实难得。”

    “灵山大典本应是他们的机缘,而非劫难。”

    “横竖你徒弟和我徒孙都会安然无恙,你何必管那么多?天下无助之人多了去,你还能一一伸手救济不成?”

    一向笑嘻嘻的少年,竟罕见地板起脸语声嘲讽。

    他微眯着眼睛眼神讽刺,如利刃般直望而来,心智稍弱之人都会觉得惶恐不安。他们根本受不得此等威压,恨不能跪倒在这纤弱少年面前,以求他的宽恕。

    上界大能之辈个个有此威严,哪怕看上去再和顺的人,都是一路这般搏杀过来的。他们与天斗与地斗与己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

    尚余也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他只是格外能忍耐罢了。

    他从一个资质平平的太上派外门弟子一路而来,直至有了今日这般成就,不光是尚余道心坚定心思缜密,更因他能忍也敢杀罢了。

    即便太上派内有陈家挑衅他的威严,甚至不管不顾对尚余选中的棋子出手,他也能气定神闲暂不出手,看似没有大能的脾气,原本太上派内也颇有微词。

    可尚余一出手就能震慑世人,让一个陈家小辈修为尽废无法修行只是序幕。他又是雷霆手段骤然发难,陈家在太上派的分支早被灭个七七八八,都没精力在太上派内发难。

    如此人物,哪怕装出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都能让人绷紧神经。更不用提此刻尚余神情讥讽略带敌意,已然能让一些大人物坐立不安了。

    但李逸鸣全然无事,他不抬眉不睁眼,仍是平平静静地答:“你说话太刻薄,无趣。”

    听到这句话的尚余,顷刻间锐利如刃的眼神节节断裂。一眨眼,他眼中又是星光璀璨柔和无害,“是,我无趣。总之,最后这十三个小辈就让我亲自出手考校一下。”

    “不许你心软,更不许你插手。否则,我会生气。”

    少年话音暧昧又缠绵,不像交涉,倒是更像撒娇。就如皮毛光滑支着耳朵的猫咪在你腿边绕来绕去,模样亲昵娇声绵软,明知它可能伸爪挠你,还是让人忍不住摸摸它的脑袋。

    面对这等亲昵,白衣修士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是稳如磐石毫不动情。

    尚余也不管李逸鸣有何反应,他自顾自地做好打算,“天道无情,向来容不得侥幸。灵山大典本来是为了筛选上界有才能的小辈才设立,本来也不该如此规则宽泛。”

    “谁想韩青这些年来心软了,次次手下留情,甚至不准伤人性命,着实太无趣。”少年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好在那女人这次没来,自有我亲自出手以正风气,若是说来,这些小辈也该感谢我。”

    “别出人命。”李逸鸣突兀地插了一句话,明显是信不过尚余的保证。

    “不出人命。”少年倦怠地斜了他一眼。

    尚余先是有些不满,而后眼珠一转,又反问道:“你不问问我,要怎样考究那些小辈?毕竟事关重大,一切全看天意,也难免我伤到楚衍……”

    李逸鸣不为所动,只反问一句:“我问你,你就肯说么?”

    “当然不会。”尚余摇头如鼓,“凡事都要有些悬念,如此才有意思。若是天命一路平顺铺展而来,你一眼就能瞧见其中起伏转折,岂不无聊?”

    说来说去,还是虚耗时光。

    白衣修士虽未生气,他明显也觉得和尚余说话徒劳无用,他周身冷肃之意越发森然,明摆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尚余就喜欢这样若有似无地撩拨李逸鸣,能看他神色稍有变化,不管喜悦也好惆怅也罢,总能让他得到无穷无尽的乐趣。

    换做几百年前,这人还没像现在般波澜不惊。

    李逸鸣每每被尚余一句话揭穿心事,总是杀意凛然未能收敛。白衣修士眉目生动有喜怒哀乐有舍不得抛不下,尚余看了多久都不觉得腻。

    可惜时光漫长耗去所有心力热情,李逸鸣也越来越无趣越来越没人味,尚余也是意兴索然。

    好在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现在尚余又找到了新的乐趣,也不枉费他特意从太上派一路而来,还能亲自决定一群小辈的命运。

    少年修士含糊不清地哼着歌,一步踏出整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泡沫幻影从未出现过。

    他离开之后,白衣修士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那双金色眼瞳此时沉暗得发黑,似笼罩了密密阴云。

    目光穿透层层雾霭,顺着山路蜿蜒而下,等到终于捕捉到那个纤细的背影时,金色眼眸才停顿一刹,颜色仍是之前的澄澈如光。

    相隔很远的楚衍,却莫名地脊背一寒,他不由自主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

    那种感觉实在微妙,似被潜伏的猛兽盯住脊背不放,又似与人擦肩而过时,对方目光怅然停驻于你背影之上。

    杀意与温柔交织,森寒混杂着怀念。感觉太古怪,差点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魔尊大人,你可曾发现哪里不对?”楚衍停住脚步,他眉宇微皱还是不安。

    “没有,莫非你一惊一乍,是因为被吓破了胆?”

    楚衍没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打发,他干脆仔细思索,非要琢磨出个七七八八才甘心。

    不需言语只看表情,简苍都能猜到这人想什么。他沉默片刻,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抚楚衍,“即便有大能窥探你,你也毫无办法。更何况你平庸无奇,除了一件还未解封的灵器外,也没什么值得他人惦念的。”

    即便简苍明知楚衍要面对什么艰难险阻,他此时还是不想让楚衍焦躁不安。若有他一线可能脱困而出,简苍都会竭尽所能帮助楚衍,不让他着急也不许他太过忧虑。

    更何况,他即便想说也无法开口。那人早在冥冥中计算妥当,不给简苍留后路,也不容他透露丝毫情况。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啊。青衣魔修目光沉寂,悠悠地吐出一口气来。

    枉费简苍挣扎拼搏那么久,他转身一望,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局中不得解脱,谁会心甘情愿地认命呢?

    现在他甚至不想楚衍替自己报仇,简苍命运如何早就注定,何必强拉着楚衍直坠深渊不得解脱。

    他也不是没有阴暗可怕的想法,横竖都是不得解脱,有个人作伴总比孤身一人好。

    但楚衍软软地叫简苍一声魔尊,他有再大怨气,被风一吹都已烟消云散。

    眼见少年还是眉宇紧锁低头苦思,简苍就转移话题问:“明日之战,你可有把握?”

    “没有太大把握,其实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七分运气三分实力。”楚衍回答得分外坦荡,别看他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所有不安却只在简苍面前展露。

    谁也并非无坚不摧之人,能有他人替你分担喜怒哀乐,也是难得的缘分。

    “其实本尊也奇怪,你为何运气这么好。”青衣魔修一笑,并不隐瞒自己的疑惑,“你先是碰上林修羽,而后又轮空,顺顺当当就进了决赛,想必不少人惊讶得不得了。”

    简苍语气一转,立时严肃起来,“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灵山大典决赛,绝不是两人捉对厮杀决出胜者这么容易。”

    “每次灵山大典决赛过程都不相同,谁也不敢保证如何。但能夺得头筹之人,必定实力超群心志坚定,最后才是运气不差。”

    “我运气不错,心志坚定,唯有实力稍弱一点。”楚衍食指中指比出一个微小距离,“真的只有那么一点而已,想来还是有六成胜算的。”

    听了这话,简苍就轻快利落地一拍手,“六成胜算就是稳赢,你也算给太上派长脸了。我想看等你回到太上派后,你师父脸上会有何等表情。”

    青衣魔修全然不管楚衍与别人修为差距太大,仿佛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说了一句有胜算,所有难缠对手都不值一提。

    这等行为说是宠溺也好,护短也罢,简苍还认认真真盘算起其余事情来,“这次太上派四名弟子中,你师姐早被淘汰不必提。那穆姓女修也碰上个麻烦对手,多半也无法进入决赛。”

    “剩下的叫凌云浩的小辈嘛,进决赛倒是十拿九稳,可也是仅此而已。”

    简苍越说越高兴,甚至都开始设想未来,“说来道去,还是要指望你夺得头筹。大概不只那位姓刘的长老没想到,你师父也会后悔不迭。哼,本尊看中的人自然优秀,那些目光短浅的小辈,哪能知晓你的过人之处?”

    楚衍眨眨眼,又眨眨眼。

    他真没想到,简苍竟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可如此贬斥其他太上派弟子,就有些没来由了。

    “不知魔尊从何处看出,凌师兄注定一无所获?”

    “本尊不喜欢他,那副目中无人眼睛向上的模样,实在惹人讨厌。”简苍嘲弄地讥笑一声,

    看来当初得罪简苍的人,必定是个高冷话少又孤傲的修士,楚衍心中了然。他并未继续追问,只是一点头就当应付过去。

    简苍来了兴致,他又继续点评道:“太上派情况不好,其余门派也强不了多少。就好比你那位至交好友白修齐么,他之前运气也不差,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白修齐与我并无多少交情,也不是至交好友。”楚衍耐心细致地纠正。

    “那小辈都说碰上你就当场认输,哪曾想你根本没把他当做朋友?”青衣魔修眉一挑,刻意歪曲楚衍的话,“这话让他听到,白修齐怕会伤心至极垂泪哭泣啊。”

    “他与我之间,大概算是熟人吧。秉性脾气不合,再费力磨合都是于事无补,真在决赛碰上他,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你拿不可能之事来说服本尊,可没什么用处。白修齐若能打败段光远,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简苍明显不高兴了,他又补充一句,“你既无诚意还过河拆桥,本尊真是心灰意冷了。”

    青衣魔修一边感慨,话音还越来越小,真是一副心灰意冷不愿多说的模样。

    楚衍稍稍皱眉。他是真心实意地为难,也不知之前那句话说错了,竟让简苍唏嘘感慨连连叹息。

    每月简苍都有那么几天不自在,非要窜上窜下竭力挑刺,活像只不满意就伸爪子挠人的猫。

    “既然魔尊不愿理离我,那我就不打扰了。”

    楚衍说到做到,一句话就堵死了简苍想让他哄自己两句的想法,也让简苍恨得牙痒痒。

    说楚衍不解风情还算轻的,有些时候,这人根本没长心,一句话就能噎死人。

    既是如此,简苍原本想提点楚衍的话,干脆咽到肚子里闭口不提,就当赌气与较劲。

    楚衍对此全然不知,他满心满念全是灵山大典决赛的事情。虽说模样还如往常般淡定自若,可毕竟还是上了心,睡觉时都不大安稳。

    好在他修炼之时尚能稳定心思不起杂念,如此一眨眼就是到了决赛的日子。简苍也当真信守承诺,一句话也没和楚衍说,活像赌气。

    灵山大典气势宏大地举办了好几天,真到决赛之时,场面反倒不大。

    地点还是在山顶,自有稀稀零零十几名修士,半个观战者都没有,分外冷清孤寂。

    楚衍环顾一周,当真只看到凌云浩与段光远两个熟人。剩下的人楚衍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也没太在意。

    看来魔尊竟然全都猜对了,所料结果一点不差,甚至没有偏颇。

    楚衍自己没想到,他觉得自己是无名小卒,在旁人看来可不是如此。除了少数几个人外,其余修士全都不经意斜了楚衍一眼,满是不快与戏谑。

    凭运气走到决赛之人,和一路拼杀靠实力留到最后的修士,所得到的待遇自然截然不同。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修士,不管是大门派弟子抑或散修,全都暗暗憋了一股劲。

    若是在场上碰到楚衍,他们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让这不知天高地厚又未经风雨的小弟子明白,何为仙路艰险不进则退。

    运气好只是一时之事,既非长远就不能当做依仗。楚衍并无长处,被第一个淘汰出局,他自己怕都没话说。

    而段光远与凌云浩没敌视楚衍,他们也同样默不做声。

    两人的沉默也是截然不同的,凌云浩是万事不挂心的冷然。段光远却像看好戏般置身事外,还带着点戏谑之意,活像看到一群胆敢挑衅猛兽的兔子。

    楚衍并不迟钝,他对这些莫名敌意也懒得理会,还隐约有点高兴的意思。

    运气好本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其实这些人越是小看楚衍,对他隐藏实力越是有利。

    场上紧绷的敌意并未持续太久,还是那位驾着金色云霞的修士立于天边,高而远让他们也不由微微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