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好吧,虽然一家子人都对她抱有期望,可是待见到一地的死物后,顿时风中凌乱,愣呆了眼…
"初…初夏,你…你弄的?"穆老爷子率先回过神来。老脸都憋红了才结结巴巴的问出声。
"对啊!"穆初夏点了点小脑袋,歪着小脸看着她爷爷,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今儿有肉吃了,等会给奶说说,让奶多做些,她要一次吃个痛快。
她那馋肉的眼神,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求表扬的小模样。
赵老太拍腿惊道:"哎哟个乖乖,啥弄这么多?"
大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就都很高兴的围了上来。东问一句,西问一句。
"老头子,来剥皮。盼春,去烧锅开水出来!"老太太数了数,有七只兔子,四只野鸡,这么多东西可把赵老太高兴的喜笑颜开。
本就皱纹满面的脸,经她这么一笑,皱纹更多了。
"初夏,你都打了这么多,袁小子打了多少?"赵老太一边忙活,一边闲聊。
穆初夏很诚实:"他没有。"
赵老太侧头,伸长了脸愣眼问:"你都弄了这么多,为什么他没有,不可能啊,你俩不是一起进山的吗?"
穆初夏:"这些东西都是我打的,他当然没份!他一直在一边跟着,啥都没做,他就是进山看我打猎的。"
穆初夏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袁向北要是听见这话,绝对会喷血。
什么叫看你打猎…明明就是你下手太快,打完了还不捡,他不捡谁捡啊!难不成就这么扔在山上!
"意思是说,你拿了全部猎物,袁小子一只没拿?"赵老太眉毛狠抽,老脸扭曲的都快变形了。
哎哟,这孙女怎么这么抠啊,哪怕袁小子偷懒,一只也没打到,一起进山的怎么着也得分一点给别人啊,这吃相太特么难看了!
不行,这样太得罪人了,更别提张拐子还是张梅的堂伯,更是帮过自家不少。
"福军,你把这只兔子给袁小子送去,对了,一会可要记得说,这是初夏特意让你送过去的,可不能让别人误会初夏吃独食!"赵老太叫来穆福军,挑了一只半大的兔子出来,还特意叮嘱了一遍穆福军,就怕别人说穆初夏闲话。
前两天还教过她,咋得转眼就忘记了,还得抓紧了教教,这都五岁了,不教可来不急了。
两个双胞胎都明白的事,为啥孙女就是转不过弯来,硬是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呢!
不过还好,孙女还知道分食给自家人,要是连自家人都不分食,她可就有得头痛了。
穆福军把她奶递过来的兔子装进一个竹篮子里,就往张拐子家走去,脚刚要踏出院子,就被又被赵老太叫住:"等等,你把这只小的给初夏他外公送去!"
赵老太又捡了一只稍微小些的放进穆福军的篮子里。
放进去后,还不忘记回头对坐在屋檐底下的周卫红来一句:"可别眼红,这是初夏弄回来的,少些也就算,这么多,不给他外公拿些过去,都说不过去!"
赵老太这也是想着上次黄兰偷兔子惹出众怒,这会就先道明,免得有人心里不舒坦。
她虽然知道周卫红不是黄兰,但还是先说清楚为好。一家人,一人一个心,谁又管得了谁,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好。
"娘说啥呢,我又不是那种小鸡肠肚的人!"周卫红笑笑,回了赵老太一句。
周卫红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她虽然还有和娘家走动,但到底感情谈了,想当初前夫刚过世那会儿,日子艰难到她都想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了,周家也没说帮她一把,不但如此,还尽说些风凉话。
后来儿子生了,连个月子都没坐,就下地干活,就差没累死在地里,要不是好心的姨婆看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婴儿日子过得艰难,帮她另外说了一户人家,她和儿子可能早就去和前头那个死鬼做伴了。
穆家好,是真的好,没亏待她,也没亏待她儿子,这就够了。
第46章 闯祸了
穆福军给张家外公和袁向北送兔子, 送到初夏外公家时,初夏外公高兴得合不上嘴, 嘴巴里一直念叨初夏好, 初夏有孝心, 一切反应很正常。可当穆福军把兔子送到袁向北的手头, 把他奶交待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完后, 本以为袁向北应该也会很高兴。谁知道袁向北听了他的话, 俊脸抽搐,眉毛跳动得十分快。
袁向北抬头望天,觉得太阳打西方出来了, 穆初夏特意让他哥给自己送兔子,呵呵, 可能么?
依那只魔贪嘴的程度,会把进嘴的食物吐出来?
天方夜谭…
眼神又不着痕迹地从穆福军身上扫过, 这穆家人还真是疼穆初夏,连借口都给想得妥妥当当, 一点不给别人说穆初夏闲话的机会。
希望那只魔能看在穆家人如此用心的份上, 多少留点情份, 安份点啊!
袁向北就是守着公鸡下蛋, 瞎操心。
穆福军一脸懵逼地回到穆家,硬是弄不明白袁向北怎么了, 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脸抽筋了。
穆家忙活了一会儿, 总算把这些把死掉的猎物收拾干净,待忙完事儿, 都错过了午饭,好在饭已经煮好,一家子一人端了一碗,就草草解决了。
穆初夏今儿算是立了一大功,赵老太难得没让她再做什么,而是叫双胞胎带她出去玩,赵老太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乖孙女都好长时间没有出去疯过了。
双胞胎得了使命,欢快地跑过来,一人拽住她一只手,就往外面拖。
临出门前,老太太嘱咐了一句:"今儿中元节,别在外面玩得太晚,早些回来,知道不?"
"知道了!"穆福俊两兄弟答应得非常爽快。
也许年纪还少,不懂离愁,黄兰被送走两天后,双胞胎就恢复了元气。
"奶,晚上多做些肉好吗?"
穆初夏不情不愿地被两兄弟拉着,她才不想去和小屁孩玩呢,她想在家看她奶做饭,最好是让她奶多做一些肉。眼见就要出了门口,再不说,可就没机会说了,以她奶那节省劲,肯定又只做一点点,最多就一人一筷子,太少了,哪够她吃啊?她还想一次吃个够呢!
"行,多做些,晚上你就敞开小肚子吃吧!"赵老太难得大方一次。
得了老太太的话,穆初夏这才挪着小脚,任由双胞胎拉走。
芭蕉村坐落在山沟沟里,整个村子都被大山包围,村子很大,有两百来户人家,小孩特别的多。穆初夏被双胞胎径直拉到村头的大榕树下才停下来,那里已经有一群小孩子玩耍了。
"福俊,快过来,来玩铁环!"三姐弟刚到,就有小孩叫他们一起玩了。
穆福俊听见小伙伴的叫喊声,丢掉穆初夏的胳膊,扯着小腿就跑了过去。倒是存在感一直不怎么强的穆福绍乖乖地站立在穆初夏旁边,虽然小眼神里也透着渴望,但却控制住,没跟过去。
穆福绍觉得二姐都好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他要陪着她,等她玩熟了,自己才能去玩。
穆福绍其实是个很有想法的小孩,这么小一点就长了心,知道要顾着别人了。
穆初夏愣呆呆地瞅着一群小屁孩,心底一大堆卧草疯狂生长。
我不是小孩,我是魔,万年老魔……
求救,一个万年老魔,怎么和小屁孩一起玩耍?!
"初夏,你站在那里做啥呢,快过来,我们踢毽子!"穆初夏无语望天之际,一个小女孩清脆软糯的喊声响起。
穆初夏随着声音望去,就瞧见一个穿着白色碎花衣服的小女孩正在朝她招手,穆初夏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想,就想起来她是谁了,她就是那个妈妈跟人跑了的张春兰。
说起来,这张春兰还是张梅娘家的亲戚,硬要算关系的话,穆初夏还得叫她一声小表姐来着。
穆初夏移着小腿,一步一步走到张春兰身边,没办法,这一群小孩子,目前她就认识她一个。
"初夏,你都好长时间没出来玩了,来来,和我们一起玩,石头剪刀布,赢了的先踢!"张春兰小脸笑眯眯的,把穆初夏拉到几个小女孩中。
"为什么要石头剪刀布,初夏厉害,她先玩!"几个女娃子都差不多大,就穆初夏最小。
虽然穆初夏最小,但是她却是一群人中最有本事的。
所有小孩都觉得她最厉害,连一搭斗玉米她都拖得动,玩个毽子什么的肯定也是最厉害的。
可……力气大和玩毽子有关系吗?
"对对,初夏先玩。"大伙的意思统一,张春兰就把毽子拿给穆初夏,然后满眼崇拜地瞅着她。
穆初夏对崇拜者一向很有好感,张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一圈小伙伴们,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崇拜者失望,可是……毽子怎么踢啊?
穆初夏拿着鸡毛毽子想了一下,随后大眼一亮!不就是踢个毽子,既然都叫踢毽子了,肯定就是用脚踢。
穆初夏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毽子轻轻一抛,瞧准毽子小腿就忽地踢了出去。
然后……
毽子飞了!
飞得好远好远!
穆初夏眼角翘得老高,觉得自己这么厉害,把毽子踢得飞这么远,小丫头们肯定会更加崇拜自己。
等了半天,没接收到崇拜的目光,穆初夏扭头看去,只见小伙伴们纷纷张着小嘴,一脸懵呆!
毽子它飞了!而且……似乎,穆初夏她闯祸了。
"哎哟…那个挨千刀的往我家屋顶丢石头,看老娘不揍死他!"
离榕树二十来米远的一座小院里,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声音很响亮,且还怒火滔天。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就从院子里气冲冲地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破掉的碗,她一双眼睛瞪着突大,眼里全是怒火。
"妈,不是石头,是个鸡毛毽子。"
妇人气哄哄地还没开口问谁往她家屋顶丢东西,她儿子就从院子里提着鸡毛毽子跑了出来。
一看到毽子,妇人目光就直接扫向了穆初夏她们这伙女娃。
"谁扔的?"妇人很生气,这事任谁都会生气,她正在厨房准备祭品,正准备把野鸡蛋下锅煮了,谁知道一个天降横祸,装在碗里的鸡蛋被房顶上突然落下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这可是她男人好不容易才从山上掏回来,一家子人都舍不得吃,留了半个多月,就等着今儿拿来祭拜祖宗,希望祖宗能保佑一家子人平平安安熬过这个年头。
穆初夏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踢,几乎踢掉别人一家的希望。
如今这个年代,哪家不信祖宗的 ,过年过节,头一个要祭拜的就是祖宗,然后才是各路神仙。神仙管不管得了自家,大伙不知道,但老祖宗肯定会顾着自己子孙,所以祭拜祖宗算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
其实这也只是大伙的一个念想而已,人总得有个信仰,有个寄托。
妇人气哼哼地瞅着一圈小女娃,看着她们,妇人就有想哭的冲动,如果是个半大小子,她还可以去揍一顿解气,可这鸡毛毽子一看就不是小子们玩的,明显,自家那屋顶是被这群女娃子给弄破洞的。
这女娃子……打,打不得。骂吧,又不能骂太难听。一口气梗在心口,憋得她胸口疼痛。
穆初夏一脸懵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闯祸了。
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毽子是她踢的,不能算到这些小丫头身上。
穆初夏向前一步,正准备承认来着,一旁的张春兰突然拉住她胳膊,把她挡在身后,然后低下头怯怯地朝那妇人说。
"婶,毽子是我踢的!"
穆初夏一听张春兰这么说,大眼睛一瞪,毽子明明是自己踢的,张春兰这不明显是在给自己顶罪吗?
不行,她堂堂魔族公主,哪需要别人给她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