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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2节

      第75章 最快活

    父兄送的东西还各自打包好了, 柳娘拆开其中一个包袱, 发现里面是泥人、风车等小玩具, 偏偏里面还附了一张短签, “柳柳长乐无忧”, 落款是一个父字, 显然是齐老爷送给爱女的礼物。

    柳娘笑着放下这个,又去拆其他的包袱,拆出了首饰、玩具、点心方子、字帖和古玩, 最后拆到她五哥送的一把小宝剑时, 柳娘忍不住噗嗤一声。只因那宝剑身上刻着“中看不中用”五个大字, 歪歪扭扭的, 一看就是自己刻的。

    齐太太也笑了:“他们爷几个, 就爱逗你玩儿。老五也是, 不知从哪寻摸了一截木头来就要自己动手,唬得小厮着急忙慌的跑来报我。这回是看柳柳的面子,才饶过他擅动利器,下回可不能了。”家里几个爷们总爱在柳娘面前“争宠”, 整日争论谁才是女儿/妹妹最喜欢的人, 乐此不疲,齐太太见他们高兴也乐得成全。

    “五哥做得这么有趣,娘可别罚他。”柳娘看着齐太太骄傲的眼神, 会意求情道。

    “不愧是一胎生的,就和你五哥最亲。”齐太太摩挲着柳娘都头顶。

    “谁说的,明明是和娘亲。”柳娘迅速进入角色, 克服脸红,直往齐太太怀里钻。

    母女两说说笑笑一阵,齐太太也到了该走的时候,家里还一堆事情等着她呢。

    齐太太前脚刚走,柳娘马上招呼红莲道:“痰盂!”

    红莲冲到屏风后面把痰盂拿过来,柳娘哇得一声就吐了。红莲帮她撩着头发,碧叶轻怕她的背。呕吐的时候有那种感觉,食道打开,嘴巴大张,吐过一阵儿之后却再也吐不出来,可你清楚的知道还有东西顶着,偏偏不出来。柳娘急得蹦了蹦,胃里的东西翻涌上来,再吐了一阵儿厉害的。

    吐过就舒坦了,柳娘让丫鬟服侍着漱口、净手,而后又换了一套衣裳,等她出来的时候,小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地毯都换了一遍,香炉里还冒着青烟。

    “小姐,您移步偏厅,此地味道不好,免得熏到您。”红莲走过来道。

    “嗯,没惊动娘亲和仙姑吧?”柳娘被两个丫鬟扶着往偏厅去。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刚刚醒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的意志力能压抑住这种不适,没想到客观存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小姐放心吧,没有的。”红莲低头答道。

    “那就好。仙姑的叮嘱你们也听到了的,我这呕吐实在她预料之中,不用再劳烦她老人家。娘亲要照顾一大家子人,更不能让她为我再操心。你们跟着我,也要明白我的心意才好。”柳娘不管自己一个五岁小丫头说这话合不合适,轻声嘱咐两个贴身婢女道。

    “红莲/碧叶明白。”

    柳娘被扶到偏厅躺了一会儿,等到午饭的时候注意食量,只喝了一碗稀粥、吃了一个鸡蛋就饱了,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反馈。

    用了午膳,趁着天气还好,沿着走廊转了一圈,回答小院书房中看了几页书,临了一张字。中间喝了一碗燕窝粥,晚上还是燕窝粥配小甜点。吃过晚饭不能出去吹冷风,却也不能马上睡下,在房中转悠几圈,帮助消化。等到困意上来了,再洗漱安歇。

    这样一天的生活下来,柳娘明白了,她九十岁的时候都没过这么规律的生活,小姑娘身体之虚弱,和九十岁的老人一样需要保养。

    柳娘安睡了,却不知她的母亲这眼眶含泪的和丈夫说起小女儿。

    “我忘了叮嘱她不可太过用功,回去的时候却见她正跪在地上吐呢。眼眶通红、脸色苍白,胆汁都呕出来了,却还担心我知道了伤心,一直叮嘱丫鬟们不要说。我这才明白她一直忍着呢!我不忍拂她的孝心,怕她见我又装出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强忍着没进去。再次问过仙姑说无碍才稍稍放心回来。”

    “柳柳年纪虽小,却是纯孝之人。她既然怕我们担心,你就当没看见吧。你也说了,入道观之后,明显好起来了,等她全好了,再接她回来享福。”齐老爷捋着长须道。

    “都听你的。”

    “也拘着家里几个小子不许去打搅,特别是老五那人来疯。”齐老爷特意嘱咐道。

    “老大在翰林院却常常寄书回来,说是临走是答应妹妹的。老二在任上也不忘收罗特产寄回来,老三忙着举业也爱写几张字帖给妹妹。老四最老实,听他奶娘说,每日做完功课都要默一遍经文给妹妹祈福,等凑齐了一百遍就送到观里请道长诵读。老五年纪最小,却是和柳柳一胎同出,把最爱的宝剑都送给她了。我只要一想起咱们家这么多人都盼着柳柳平安,老天看到我们的诚心,总不会把她收走了。”齐太太对自己儿女兄妹和睦是既高兴又害怕,她生怕有一天柳柳救不回来了,儿子们不知道多伤心。她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承受这种折磨,她自己摧心肝、去条命她不怕,就怕丈夫儿子伤心哀毁啊。

    齐老爷端着一张严肃脸,硬生硬气道:“柳柳必定能好,有自在观的诸位道长呢!”

    却绝口不提,自己以往信奉“敬鬼神而远之”,重不让佛道之人登门。可见柳娘的病把父母逼成什么样儿了,不管什么人、什么办法,只要有生的希望,都愿意试一试。

    治病养身是一个特别艰辛而漫长的过程,齐家人轮流来看她,柳娘虽离家住在观中却不曾受过委屈,从未感到孤独。

    但枯叶道长却禁止齐家人经常不定时的来,道:“你们每次来,齐小姐情绪便有大波动,未来时期盼,临别时伤心,实在不利她的病情。日后定时初一十五来就行了,让她学着控制心绪才好。”

    齐家人自然要遵医嘱,在家的四个男人和齐太太排了班,保证每次都有两个人来看柳娘。

    不是柳娘这么大人却控制不好情绪,患得患失,实在是她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她几辈子的命运似乎都在昭示一个问题,亲人之间是不可信的,他们只会拿血脉和道德绑架你。即便有糖,里面也塞满了玻璃渣。柳娘每次对亲人的选择都“早有预料”,是因为她打心眼儿里就不相信这种感情。

    不知幸还是不幸,运气不好,智商来凑,以她的智商,几辈子才得以善终。

    今生的齐家人,却让柳娘第一次体会到家人之间不计得失的付出。柳娘不能为齐家带来利益,甚至承/欢膝下、孝顺父母都做不到,她这多愁多病身,往里面扔的银子都能打一个和她等高的小银人了。

    即便如此,齐家人仍旧喜欢她、关系她、照顾她,愿意为她的病花钱。

    柳娘走过受宠若惊、难以置信、欣喜接受的心路历程,也慢慢敞开心扉,不再犹如被人追赶一般,想要立刻达到什么效果、做出什么成绩。心态慢下来了,病情反而有所好转。

    柳娘早上起来,已经能自己穿衣洗漱,等丫鬟打理好头发之后,就慢慢在小院子里转圈。现在她能转五圈,枯叶道长说等到能转十圈的时候,就可以绕着道观走一圈了。运动开了,早饭可以多吃点儿,然后就回书房看书,或者做一些针线女工小游戏,弹一曲琴,临一张字帖。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枯叶道长,日常有红莲、碧叶两位贴心丫头陪着,过的是正宗大家闺秀的悠闲生活,柳娘十分珍惜这样的时光。

    可随着她身体越来越好,空闲时间越来越多,柳娘就渐渐感到无聊了。琴棋书画之类的她几辈子功底深厚,现在只需按部就班,等身体长大,力气上来了,自然就能达到巅峰水平。

    柳娘也试着给家里的父母、哥哥、嫂子、侄儿侄女们做一些小手工,家里人欢天喜地的收了,却也要批评她太耗心力。

    柳娘不知做什么好,想着自己今生父母疼爱、富贵有加,也该找件事情来做。这一想就想到了学医。

    “你想学医,也无不可。我道家医学博大精深,有教无类,只要你想学,我再无藏私。不过你可吃得苦,你家里人可舍得你吃苦,学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若要窥得此中门径,至少十年打底。”枯叶道长不知与齐家有什么渊源,十分愿意照顾柳娘。

    柳娘该开始的时候听她说“三魂七魄”不全,还以为这是得道高人,后来次之是道医里形容先天疾病的一种说法。

    “我不怕苦,也愿意下功夫。只是不知我师父需要出家入道,拜仙姑为师?不知父母对我有何安排,我也没想好要不要入道。”

    枯叶道长被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笑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拜入她门下,受道祖庇佑的。

    “医道、道医,不论哪个都博大精深,你先学着吧,等到了要拜师入道的时候,再与你说。”枯叶道长并未放在心上,也许学到一半柳娘就放弃了呢。或许那时她不认为十分放弃,而是“学有所成”。

    枯叶道长太见多了闺秀,若非出家、守寡、不嫁,很少有人能在某一道上可称大家。不是歧视女人,而是社会现实摆在那里。未出阁时,不能太出格,注意着风评,不然嫁不到好人家。一旦出嫁,丈夫、婆婆、小姑、孩子,足以忙得你团团转,更别说世上还有“宅斗”一说,再惊才绝艳之人,一旦陷入男欢女爱就理智不存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要把功夫花在某一道上,就要相应减少其他事务的投入。为何千百年来总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多,因为他们背后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第76章 最快活

    学医嘛, 总是从背汤头歌开始的。枯叶道长扔给柳娘一本能砸死人的大部头, 背吧!

    等下次齐太太带着老五来的时候,柳娘把学医的决定告诉了她, 齐太太欢喜道:“学医好啊, 学医好, 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不用麻烦大夫了, 也有个事情打发时间,我家柳柳真是能干!”

    好吧, 不管自己做什么, 就没从齐太太嘴里听到过一句不好, 柳娘已经习惯了。

    老五也兴高采烈道:“以后我给妹妹当病人。”

    “去, 别胡说”齐太太没好气的拍开她, 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柳娘知道他们没当真, 只当自己找了个消遣, 没关系,时间能证明一切。

    柳娘背书背的欢喜, 枯叶道长看她能静下心来背书,并且进度不错,也高看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齐太太背后叮嘱过什么, 枯叶道长对她十分“寓教于乐”。

    这天, 枯叶道长带她道后山脚下的一片田中, 道:“这片田以后就种药材了, 你来种。”

    柳娘看了看这个三十步见方的田,歪着头问道:“我该种什么呢?”

    “玫瑰。”

    “玫瑰不是花儿吗?”柳娘怀疑枯叶道长受不了家长背后叮嘱, 想摆脱她了。

    “一花一叶皆是本草,皆可入药。”枯叶道长看着这块空田道:“玫瑰清而不浊、和而不猛,流气活血、行气解郁。你常说想为父母分忧,这玫瑰最适合令慈食用。”

    “嗯,仙姑放心,我会好好种的。”柳娘握拳,她又不是没种过田!以前养花养家呢!

    柳娘兴致勃勃的回去让红莲、碧叶给她做新衣裳,下地可不能穿长裙,今日过来走两步,裙子、绣鞋全都脏了。

    “这不行,哪儿有下田穿绸缎的,换棉布来。”柳娘看着红莲做好的衣服摇头,“也不要绣花,简简单单缝起来就行。”

    “这怎么行,小姐皮肤就娇嫩,穿粗布岂不磨坏了肌肤,老爷太太见了可要心疼的。您又不不靠这田穿衣吃饭,有个意思就行。”红莲可不敢让柳娘这娇小姐真下田,锄头都比她高,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那就在袖口、领口过一圈绸,用细布做就行了,我看你们穿了衣裳也不差啊。”柳娘板着脸道:“下田就要有下田的样子,这是我给母亲种的,全是我的孝心,不能敷衍。快把靴子也做出来,绣鞋口子太浅,容易进泥呢。”

    红莲还要再劝,碧叶却向她摇头,下去做衣裳的时候才说明白:“小姐正在兴头上,你泼冷水做什么。再等几天太太就该来了,到时候自然有太太做主。仙姑也说了这对小姐身体好,我们在一帮警戒着,不让小姐伤着就行了。”

    “你说的是,可我看小姐的意思真想下田呢,我们怎么办?”

    “先找有经验的老农把地松了,让小姐挖两锄头意思意思不就成了。不是说种花儿吗?就当小姐在家里花园玩儿了。”碧叶倒看的清楚。

    柳娘可没她们想得那么不知人间烟火,去田里看了一遍,又去看了看预备移栽的花卉。这花全是刺,有她大半个高,无论如何也不是她能独立种下的。

    柳娘试了试土地,发现已经有人深挖翻整过,对红莲道:“这地请谁翻的,做得很仔细。”

    红莲期期艾艾的出来,以为柳娘要怪她们,决定独自背锅,道:“是奴婢请人做的。”

    “嗯,那就继续请人挖坑,我看了,仙姑给我划的地四四方方的,刚好一行挖十六个,一列挖八个,一尺深,直径一尺宽,够栽下这些花就行。”

    “是,奴婢这就去请火工道人。”红莲见柳娘不亲自下地就高兴了,这地这么小,完全不用请什么老农。道观里做杂事的火工道人有把子力气,随手就做了,还能得些赏钱,再乐意不过。

    等把坑挖好,柳娘看着他们把玫瑰花移栽进去,踩实土地。尔后自己提一个小水桶,拿着瓜瓢,一颗一颗的浇水。

    “小姐,您歇着奴婢来成不?您瞧你这手,都冻僵了。”红莲、碧叶被勒令站在田埂上不许下来,急得团团转。她们这做一等丫鬟的都不用做提水的粗活,更何况柳娘这千金大小姐。

    柳娘才不理会呢,自己用小小的水桶提水,一桶只能浇两颗,忙碌了一个下午才把花苗浇完一遍。

    回去马上洗漱泡澡换衣服,手被水桶把手勒出了红痕、白痕,不过这样跑了几十趟,精疲力竭,却也舒服得很。

    柳娘晚饭破天荒用了第二碗,红莲碧叶都怕她晚上又吐了,心惊胆战守了一夜,发现柳娘却睡得很香,第二天早饭照常吃。

    红莲道:“这是累狠了。外面做苦力的男人们饭量总是很大的,小姐活动开了,自然吃得多。”

    “吃得多就长得快,小姐现在和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高。五少爷可是小姐的同胞哥哥,你看五少爷现在多高了。”碧叶附和道。

    见柳娘能吃能睡,身体还渐好,两个丫鬟也不追究了。

    齐太太知道之后,虽然惊呼“我儿有孝心、我儿辛苦了”,却也未阻止她。

    枯叶道长给她的花苗都是成年正当时的,移栽过来第一年就开花了。等到初夏四五月,玫瑰开开始打苞开花。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柳娘才明白玫瑰与月季的区别。以前没功夫了解这些,原来能吃的基本是玫瑰,娇嫩不易保存,栽种历史悠久,入食入药,皆有妙用。而那些漂亮的观赏花卉,一般都是月季,花期长、易保存,只能用来看。

    第一次采收玫瑰柳娘十分兴奋,凌晨就起床了,小丫头们打着火把,柳娘亲自采收。此时采收的是花蕾,用于入药。枯叶道长说玫瑰入药,要的就是这些花蕾。小小一片田来回走动,很快就把花蕾摘光了。

    开始的时候很兴奋,到了花期正盛的时候就有些忙不过来了。柳娘却很有“志气”,不许丫鬟们帮忙。

    每次凌晨起来,开始采摘,还没摘完天就亮了。然后接着采摘那些初开的,用来做玫瑰酱、或者泡茶。再采摘不过来,盛开的那些就全部取花瓣榨油。一株玫瑰,不论花蕾、初开、盛开都有它的妙用。

    等到花期快结束的时候,柳娘正儿八经给父母兄长们写了请帖,请他们赴“玫瑰宴”。

    柳娘特意选了齐老爷休沐的日子,一家人十分给柳娘面子,穿着正式的衣衫,带了赴宴的礼物,欢喜而来。

    柳娘把小宴摆在偏厅,外面正对着几缸荷花,一片绿树。

    “爹娘、三哥、四哥、五哥,快请落座。”柳娘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站在门口迎客,齐老爷看着娇娇嫩嫩的女儿,欢喜不尽,一把抱起她。

    柳娘一下子喜笑颜开,又重新绷紧脸,努力做出严肃的模样道:“爹爹,快放我下来,你是来赴宴的,严肃一点知不知道。”

    “是,是,爹知道了,爹知道了。”齐老爷知道女儿种了一片玫瑰田,早就心疼得不得了。自从接了帖子,比他当年去赴琼林宴都高兴。

    齐太太配合女儿的玩闹,拉着齐老爷和几个儿子落座。

    柳娘粉有架势的拍拍手,打扮整齐的小丫头们就如同彩蝶穿梭一般端上菜肴。柳娘坐在为自己特制的高脚椅子上,为家人们讲解。

    “这第一道是炸玫瑰,新鲜摘下来的玫瑰,裹了鸡蛋面粉糊入油锅炸,清香扑鼻。第二道是山药玫瑰糕,蒸熟的山药捣烂放进模子里定性,浇上玫瑰酱。主食是玫瑰糖包和玫瑰饼,给爹爹和三哥用的是玫瑰酒,娘和我们用的是玫瑰茶。这些用真玫瑰做出来的菜肴酒水都是女儿亲手做的,剩下的牡丹玫瑰、月下玫瑰、玫瑰煲汤什么的都是用其他食材仿造玫瑰做的,不是女儿的功劳。”

    “我的小乖乖哦,怎么不是你的功劳,都是,都是!”齐老爷又一次忍不住把小女儿抱在膝上,他这辈子就没想过有一天能吃到女儿孝敬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