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看着奄奄一息的龙辰轩,苏若离忽的抽回手指,下一秒,夺门而出……
雷宇泪奔!
“皇后?你倒是把我穴道啊!”但见苏若离已飘远,雷宇无奈看向床榻上已经昏厥过去的龙辰轩,“皇上……皇上你可一定要挺住!”
夜风疾劲,一抹瘦弱的身影仿佛鬼魅般惊鸿掠过,有冰凉的东西滑过脸颊,还未落地,便已风干。
纤弱的身影戛然而止,停在府外一株参天古树上,郁郁葱葱的树干延伸到院里,对面正是沈醉的书房。
深窗烛影,苏若离眼眶,她无数次说服自己原谅,可在经历死一样痛过之后,她找不出理由。
书房里,那抹身影一如初时般宛若神将,高贵冷清的不食人间烟火,不管时间如何变迁,不变的是那份温文尔雅。
当所有的崇拜跟景仰化作灰飞,剩下的,只有无力挽回的苍凉。
烛火摇曳,桌案前,沈醉眉心微拧,不由的起身走向窗棂,打开时,夜风拂动,墨发轻扬,他抬起头,视线落在那株参天古树上,树影婆娑,满目虚无……
苏若离答应了龙辰轩的请求,且把套出地形图藏匿之处的重任一并揽在身上。
于是龙辰轩将诸如秘道一事非同小可,必须把握之类的说辞说了一大堆,然尔这么明显的拒绝,苏若离就跟听不懂似的,直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面对一个打不过毒不死又说不过的女人,龙辰轩只能忍辱负重。
适夜,歌舞升平的楚馆里,男人们醉生梦死的挥霍着体力和金钱,在声色犬马中,在温香软玉中沉沦,高台上,姑娘们香歌艳舞,高台下,看客们纸醉金迷。
龙皓北这几日特别闹心,几次向凤穆示好,那老东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锦瑟居内,龙皓北几杯烈酒,黝黑眼珠渐渐泛起兽色,手脚便开始不老实的在楚林琅身上游走。
狂暴的动作如期袭来,楚林琅媚眼如丝,酡红脸颊上的那抹笑风情万种,艳色无双。
红鸾帐内,龙皓北就像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双手悱恻的抱着锦枕又亲又啃,好不欢快,情至浓处,身体好似虾米状在锦褥上弓起落下,再弓起,再落下,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床榻一角,楚林琅冷眼旁观,水色眼眸溢出的光芒仿若冰山,冷的让人心寒。
世人皆道肮脏,殊不知朝堂比又能好到哪里,尔虞我诈,波云诡谲,这些心机跟吃家常便饭的皇亲贵胄心肠何止肮脏,甚至歹毒。
想当初若她拒绝龙皓北,那么皇城之内可还有楚馆一席之地?她也未必会得善终。
她可以委曲求全,却不能自我放任,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求能保一身清白,至于能保多久,看造化……
而造化,却在此时跟楚林琅开了一个大玩笑!
眼见幔帐,一张陌生的容颜出现在自己面前,楚林琅转瞬的念头便是杀人灭口。
奈何银针飞射出去,却被那人接个正着。
待其再欲动手时,那人以手抚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尔后挥袖,手中银针咻咻龙皓北的后颈。
龙皓北吭也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床,再也不能动了。
“你杀了他?”楚林琅双眼暴红,顾不得问眼前女子是谁,只道龙皓北若死在她的锦瑟居,那她也可以不用活了,整个楚馆的人都要陪葬。
“只是昏睡穴,死不了人。”苏若离转身,一派闲散的走向摆设在锦瑟居中间位置的翡翠方桌旁边坐下来,桌面羊脂白玉,雕着向阳花木,十分的雅致。
楚林琅美眸含怒,随之走下床榻,跟着坐到方桌对面,“为什么害我?”
“准确讲,是救你。”苏若离严肃纠正。
见楚林琅勾唇冷笑,苏若离继续道,“销魂散配蜜饯桂圆的确能让人产生幻象,但卖你药的人没告诉你,这种药用的时间长了,会令人体受耐,久而久之会失去效果,试想,倘若某一日龙皓北知道你这样耍猴儿似的耍他,会不会被气死?”
楚林琅依旧不语,神色略有松动。
第二十三章不是心胸宽广的人
“不问问我是谁吗?”楚林琅不问,苏若离只好自报家门,“苏若离,府沈醉的小徒弟,亦是当朝。”
这回楚林琅有反应了,自那双眼睛里出来的神情只有两个字,谁信!
对此苏若离表示特别能理解,就好比有人突然坐下来跟她说自己是王母娘娘一样,楚林琅没拿水泼她算是极有涵养。
眼见苏若离自怀里拿出两件物什摆在桌上,楚林琅蹙眉拿过来,仔细观摩。
“你手里拿的是府的玉牌,摆在桌上的这个,是凤印。”苏若离如此坦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想楚林琅能发自内心的相信。
“如果你是,那我实在想不出以你这般尊贵的身份,怎可能屈尊来我这锦瑟居?”楚林琅搁下玉牌,没去沾手凤印,一来她没见过,辨不出真假,二来重要的不在物什,在于人。
“因为龙皓北在你这里。”苏若离直言开口。
楚林琅默。
“身为府的小师妹,龙皓北背着大师姐在这里偷香,我饶他不得。身为皇后,龙皓北自恃临都军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我容他不得。”苏若离神色肃冷,眉目凛然。
楚林琅心弦微动,“你真是苏若离?”
“我是。”苏若离重重点头。
“龙皓北是楚馆的靠山……”楚林琅犹豫。
“从现在开始,楚馆由我罩着。”苏若离霸气开口,目色如坚。
即便苏若离有了这样的保证,楚林琅还是踌躇,此刻她相信对面之人的身份,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大半夜跑来跟她开这种玩笑。
踌躇的原因,在于她不相信苏若离的话,龙皓北罩着楚馆是有色可图,眼前这个女人,图的又是什么?
“姑娘看清这上面的字,我希望你能让龙皓北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写出来。”苏若离也不管楚林琅是否答应,直接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宣纸,宣纸上的字杂乱无章,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