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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冬至:……你还要不要脸?

    龙深没有反对,刘清波向冬至回以得意的神色。

    头一次单独“约会”,以“电灯泡”的中途插入而夭折,不过冬至并没有因此沮丧,他美滋滋地抱着长守剑回去,洗了澡,盘腿坐在沙发上,细细打量这把剑。

    剑柄好像是鲨皮,还是后来才包上去的,历经岁月而泛白,不过光滑称手,摸上去手感很好。

    如果拿青主剑跟它比较,青主剑更加轻巧,剑身也更细长,而这把长守剑则是恰到好处的三尺长剑,分量稍重,但不至于提不起来,如果他每天坚持提腕写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把剑最不同的一点,是剑身漆黑,摸上去还有一点点磨砂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离剑柄一寸的剑身上,镌刻着两个篆字,他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长守”的篆体。

    指甲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铮的一声,嗡嗡长鸣,他曾听过编钟的乐声,现在弹剑发出的声音,竟有种编钟的厚重感。

    长守正心,存念诚德,这把剑的名字,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冬至又看了好一会儿,才郑而重之地将它挂在墙上。

    几天之后,龙深的课程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选修课。

    请神和下坟,两者选一。

    请神是钟余一教的,他特别说明这个课程要八字偏阴的人才能上,下坟则是由一个叫丁岚的人来带,据说他是三组的副组长,在特管局也是资历深厚的人了。

    下坟的地点在外省,据说刚抢救性发掘出一个新坟,出了些怪事,考古队向上面报告,事情又转到特管局里来,宋志存副局长的意思是,正好让这帮菜鸟跟着出去历练一下,反正有丁岚带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冬至对这个课程挺好奇,但他八字偏阴,也很适合上钟余一的课,再说那天他在龙深办公室里亲眼看见过钟余一请来桓侯张飞,也很感兴趣,两相权衡,最终还是跟顾美人、迟半夏、柳四他们选择了请神。

    而刘清波、张嵩、李映、巴桑等人,则毫不意外跟着丁岚去了外省。

    请神的地点在北京郊外,靠近十三陵的一处农家乐里。

    特管局顶层虽然清静无人打扰,但因为那里是用法术拓展出来的空间,周围还有结界,灵体不好进入,不是请神的适合地点,教室就临时挪到了这里。

    据说农家院是特管局一名员工的家属开的,老板特地清场一周,放了员工的假,让他们在这里上课,免得他们请出个什么,惊吓到无辜路人。

    农家乐的院子足够大,周围栽满了梨树,等开花季节,这里就成了景点,据说还挺受欢迎,不过现在不是花季,众人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头顶草木成荫,倒也不觉得热。

    钟余一依旧是那副梦游一般的表情,提出来的要求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这次的课程有半个月,今天第一天,你们要做的是,上网搜索你所感兴趣的历史名人,然后背熟他们的资料,就算没法全部背下来,也要记住他们的生卒年,籍贯字号,和生平大事。”

    众人隐隐猜到,这个奇怪的要求可能跟第二天的课程有关。

    迟半夏举手:“请问老师,这是不是跟请灵有关?”

    钟余一慢吞吞道:“不错,明天,我会教你们请阴神。这个术法的难度,有点大,熟背资料,才能心诚则灵,请出阴神之后,也,有利于沟通。”

    他的语速比常人要慢上一倍左右,听起来有点怪异,其他人都露出不适的表情,只有冬至已经习惯了,哪天钟余一用正常语速说话,他反倒会觉得奇怪。

    欧阳隐也问:“可要是我们要请的阴神已经魂飞魄散了呢?”

    钟余一:“请不到阴神,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们能力不足,另一种,是对方灵气太弱,或者像你所的,已经魂飞魄散,这要通过实践,才能知道。”

    众人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本来还觉得这课程会挺无趣,起码肯定不如李映他们去下坟来得有意思,但现在听起来,明天的课程还是非常令人期待的。

    冬至举手:“钟老师,我有个问题。”

    当着大家的面,他很给面子,也不喊老钟,跟着乖乖喊钟老师。

    钟余一:“讲。”

    派头摆得很足。

    冬至暗笑一下,认真问道:“请神的话,只能请本国的吗?能不能请外国的?要是请出已故的美国总统,我们是不是还得用英语交流?”

    大家忍不住喷笑,但也都想知道答案。

    第48章

    钟余一摇摇头,一本正经道:“国与国之间,有无形的地域区分,一般,很难,但你去美国的时候,就可以请美国的阴神。”

    通俗来说,就是阴神也很难跨域国家与民族的限制,距离越远,感应能力当然越弱。

    冬至若有所思:“这会不会也跟民族和血缘有关系?”

    钟余一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对的,骨血通神魂,的确有关系。”

    冬至奇怪道:“那天我在龙局办公室里,看见你请桓侯,按理说,桓侯那么大名气,又有册封,不应该属于请灵吗,为什么是附灵?”

    钟余一:“阴神,准确来讲,并不是完整的三魂七魄,它们也有可能是一缕神识,一个意念,视人间供奉的香火功德而定,每个人都不一样。譬如威显关圣大帝,历代受帝王册封,又有香火供奉不断,这位自然就是正神,不是轻易能请到的。”

    众人点点头,对请神有了重新的认识和了解。

    既然有了期待,众人背起资料来也就分外来劲,在院子里上课的好处,这时候就显露出来了,空旷,不拥挤,有树隔音,距离左右农庄还有一段距离,不担心惊动邻居。

    钟余一哼着歌施施然走了,第一天的课就说几句话,想想这会儿还带着学生奔波在路上的丁岚,简直让人流下同情的泪水。

    顾美人见冬至低头搜索资料,不由问:“你想请谁?”

    冬至道:“这里不是离十三陵近吗,说不定明朝皇帝们的阴神会比较好请。我们可以错开来,一人请一个,我们才九个人,十三个皇帝,怎么都够用了。”

    柳四听见他的话,失笑道:“你以为是分苹果啊,还一人一个?皇陵有六丁六甲守护,比寻常阴神更难请,而且像刚才钟老师说的,有些阴神已经魂飞魄散或转世,未必请得到。”

    迟半夏发愁:“那请谁才好?”

    众人抓耳挠腮,翻查资料,说说笑笑,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起床洗漱吃饭,准时坐在院子里上课。

    钟余一依旧是那副慢吞吞,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过他说的内容,足以让所有人都聚精会神。

    “请神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请灵,一种是附灵。请灵,就是将阴神请出来,并不让他附体。许多阴神因为灵气不足,所以才需要附在人身上,这是附灵,一般用于问事。如果,能请到灵气充足的正神,还能在战斗中,助你一臂之力。”

    请神的关键,一是八字,二是心诚,三是运气。

    八字偏阴,才有请神的体质,换句话说,就像一个花瓶,能盛多少水,插多少花,那都是取决于它本身的高低大小。

    心诚则决定了能否与阴神沟通,如果心意不诚,非但有可能惹恼阴神,说不定还会遭遇反噬,这就是俗话说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至于运气,譬如说阴神离此太远,或者听不见请神者的祷告,很有可能就会请神失败,根据钟余一的说法,这种情况很常见,他的母亲那边是鸾生世家,他从小就看着母亲请神,经常情况下,请来的可能是些孤魂野鬼,能请到正神的几率非常低,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钟余一摆上香案香炉,一身长袍马褂,准备当着众人的面请神。

    “事不过三,今日我会尝试请三次正神,三次之后,无论成败,就换你们来,祷词和手印,我已经教给你们了,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操作。”

    众人都点点头,没敢说话,生怕打扰他。

    “先请威显关圣大帝。”

    威显关圣大帝,即是关羽,这位经过历代加封,已是鼎鼎大名的“武圣”,不仅在某些地方被人视为财神,甚至在香港地区的警署里,还都会供奉关二爷,以辟邪镇恶。

    钟余一将点燃的香火插入香炉,然后双手结印,闭目默念祷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冬至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注意力过于集中的缘故,他总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点点凝固,风却还在吹,只是由夏日的暑气,变得微微阴冷起来。

    冬至注意到,顾美人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脖子。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忽然间,三根香火拦腰截断,似被无形之手一齐掐掉。

    有人沉不住气的,轻轻啊了一下。

    钟余一睁开眼:“失败了。”

    大家有些失望。

    迟半夏道:“还继续吗?”

    钟余一:“继续。第二次,我试请武穆岳王。”

    这一位,众人也很熟悉,岳武穆岳飞,死后被追封为鄂王,所以有些地方也会称呼他为岳王爷、岳王爷爷等。

    但很遗憾,香也像上次一样拦腰截断,又失败了。

    钟余一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请灵不行,只能附灵了。”

    其实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开始暗暗怀疑钟余一的能力,只有冬至看见过他请张飞附灵的情景,那声音模样完全换了个人,连龙深都称呼他为桓侯。

    只见钟余一拈香烧香,恭敬拜礼,闭目念咒,一切依如刚才。

    少顷,他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震,慢慢睁开眼睛,二话不说就开始哭。

    众人都傻眼了。

    也有人意识到钟余一这次可能成功了。

    毕竟是附灵,肯定不如正神高贵威武,可这次请来的又会是什么人物,连话都不说就哭哭啼啼,总不会是孤魂野鬼吧?

    顾美人小心道:“请问您是哪位?”

    钟余一抹着眼泪,答非所问:“想当年我瀛台遥望,盼能早日出去,可万万没想到,一出去竟已是百年身!痛哉!痛哉!”

    声音完全变了,变得更加年轻,也比钟余一清亮一些,却带着浓浓的忧郁。

    这还是个爱拽文的阴神?!

    众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谢清柠:“您到底是哪位?能否报上生前姓名?”

    钟余一,不,是附在钟余一身上的阴神闻言,哭得更厉害了:“看看,这如今什么世道,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了,我命好苦啊!苦啊!苦啊!”

    呜呜哇哇的嚎啕大哭萦绕在众人耳边,顿时像几百只密封嗡嗡嗡。

    柳四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钟余一瞪大眼看着他,很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冬至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会是,年号光绪的那位?”

    钟余一刚停住的哭声顿时死灰复燃。

    “哇啊!!!”

    众人:……

    之前冬至说要从明十三陵里请位明朝皇帝来,结果倒好,明朝皇帝没请来,请来了一位清朝的。

    眼看钟余一就要泪流成河,他们心想赶紧问点什么吧,虽说不是魔音穿耳,可那嘤嘤嘤的哭个没完,也挺闹心的。

    可问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