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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冬至问:“假话是什么?”

    何遇道:“假话就是那水里有迷幻药,你被下药了,所以产生幻觉。”

    冬至:“那真话呢?”

    何遇:“真话就是那瓶水里融了妖气,你将妖气喝进肚子里,就会被迷惑,产生幻觉。”

    冬至:“……假话好像更加可信一点。”

    何遇耸肩:“人总是喜欢自我欺骗,你喜欢相信哪种,就相信哪种咯!”

    他指着自己,委屈道:“你仔细看看我,我哪里像坏人?”

    特别像。冬至默默道。

    那瓶水是他亲眼看着徐姐去买的,来回不过几分钟时间,到他手的时候,还是全新未开封过的,再说给他下药又图什么?劫财?劫色?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好目标。

    冬至茫茫然,想起打从踏上这列火车,就频频遇见的怪事。

    厕所里凭空失踪的乘客,半夜里的梦境,还有刚刚的幻觉。

    他确定自己精神正常,也没有遗传精神类疾病,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何遇的话是真的。

    眼睛眨了眨,冬至慢吞吞问:“我喝了那些带妖气的水,会不会有事啊?”

    何遇:“当然了,你刚才已经把妖气喝进去,它会在你的肚子里生根发芽,然后从你肚子里破出,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冬至想起电影《异形》里的情景,顿时遍体生寒。

    他战战兢兢问:“真的?”

    何遇捧腹大笑:“当然是假的,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

    冬至:……

    “好啦好啦!”何遇伸手过来揉他头发,像对一个傻白甜的小孩儿,“其实我也没骗你,就算你把那一整瓶水都喝下去也没事,那里头的妖气并不多,刚才老大已经帮你化解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冬至本来不打算再理会何遇的,但一股气被对方揉着揉着就揉散了,还是忍不住问:“这列火车上到底有什么?你们又是什么人?”

    第3章

    何遇带着他来到先前他们所坐的座位上,又摸出一张工作证给他看,鬼鬼祟祟的样子像地下党在接头。

    上面写着:特别管理局,工号2491,何遇。

    冬至茫然片刻,终于灵光一闪:“你们是有关部门的人?”

    何遇将牌子收回去,笑道:“有关部门?这个称呼挺好玩,这么叫也未尝不可。火车上有些古怪,我们就是收到消息,才会上来追查的。”

    他又安抚道:“不过事情不大,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冬至听见处理两个字,莫名有点紧张:“那我会不会被失忆啊?”

    何遇莫名其妙:“什么被失忆?”

    冬至道:“美剧和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但凡看过外星人或什么不明生物的民众,被主角的记忆消除棒一照,立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何遇大感兴趣:“还有这种电影?叫什么名字,回头我也去看!”

    冬至道:“叫《黑衣人》,有三部,还有美剧《x档案》,也是讲这一类的,挺出名的啊。”

    何遇摸摸鼻子:“我之前一直在山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两年前才下山,有点空闲都用在游戏上了,你说的那种记忆消除棒,目前我还没见过,不过说不定美国佬真有呢,上回出国交流,我就见过他们不少先进仪器,总局还说要引进,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又离题万里,虽然冬至对他说的内容很感兴趣,但还是忙将话题拉回来:“这么说,你们不会强行消除目击者的记忆?那要是有人泄露出去怎么办?”

    何遇耸肩,一脸没所谓:“那也得有人相信啊,你出去给别人说你碰见妖怪,和你被下了迷幻药,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哪一种?肯定觉得你是个神经病吧!”

    冬至:……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换了半个小时前,有人给他说火车上有妖魔鬼怪,他也会觉得对方是神经病。

    假装淡定没几秒,他又按捺不住满心好奇,问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火车上出现?”

    他本来想问刚才那男人的身份,但对方估计是何遇的领导,这么问也有些唐突,话到嘴边,又勉强换成别的问题。

    何遇倒没有卖关子:“现在还不确定,它们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操纵,不过这些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免得晚上做噩梦。”

    冬至眨眨眼:“那除了我之外,火车上还有别人遇到过这种怪事吗?要是我再碰上怎么办?”

    “目前为止,发生状况的只有你一个。”何遇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给你张平安符。”

    说着,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往里头翻找。

    冬至看着那个毛绒绒的轻松熊背包,熊脑袋睁着一对萌萌的绿豆眼,跟自己四目相对。

    “这背包是你的?”

    “对啊,怎么了?”何遇反问,头也不抬。

    “我以为是你女朋友的。”冬至干笑。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背着个萌萌的熊包,那画面简直太美。

    何遇幽幽道:“我也想要有个女朋友啊,听说游戏公司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你要不给我介绍个?”

    冬至挠挠头:“我要是能给你介绍,自己就不会是单身狗了。”

    那头何遇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东西,急得满头大汗:“我出门前明明放进去了的!也没像上次一样当厕纸用掉啊!完了完了,又要被老大骂了!”

    冬至:……

    他突然觉得何遇的符箓效果可能有限。

    “算了算了!”何遇掏出一支笔和一盒朱砂。“没带黄纸,先将就一下,你带纸了吗?”

    这也能将就?

    冬至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空白的草稿纸。

    “白纸也可以?”

    “可以,就是效果差一点。”

    何遇接过一张,对半折叠,再裁成原来大约三分之一的尺寸,放在桌子上捋直,打开朱砂盒子,用毛笔蘸了,屏息凝神,低头写下一串字符。

    冬至是学美术的,对各种图案有种天生的敏锐,他发现上面的图案乍看上去似乎毫无意义,一个圆圈连着一个圆圈,仔细端详,却似乎连接出一个又一个生生不息的宇宙洪荒。

    何遇认真的神情就像自己在作什么绝世名画。

    车厢里虽然是深夜,还比较安静,但不乏有人窃窃私语,车轮在铁轨上滚动的噪音,何遇心无旁骛,全然不为所动,嘴里还喃喃自语,听不清在念什么。

    最后笔画长长拖过的瞬间,何遇飞快咬破手指,往符纸上一弹。

    对方动作太快,冬至看见血弹到朱砂笔划中,似乎还伴随着金光隐隐掠过一瞬,随即消失不见。

    何遇一气呵成写好一张符箓,其实也还不到一分钟的事情,但却好像过了很久。

    “好了!”

    他长舒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又吹干符箓,将它折成等边三角形,递给冬至。

    “这是明光符,最常见的一种驱邪符,你放在身上,可保灵台一点清明,不受邪魔内侵。”何遇抓抓头发,“本来用黄纸写是效果最好的,但现在没有,没办法,我已经用我的血加强了符胆,可以稍加弥补一下效果,你带在身上,最好上厕所也别离身。”

    对方毕竟一片好意,冬至郑重感谢,把符箓放进口袋里。

    何遇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开始拿出手机玩游戏,一边和他聊游戏开发和设置。

    冬至闲得无聊,想起何遇刚刚画的符,也在草稿上随意涂鸦。

    何遇余光一瞥,咦了一声。

    冬至在画刚才何遇画过的符箓,那么复杂的字符,他居然看一眼,就随手画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形似神不似,更谈不上效力可言,但已经足够让何遇意外的了。

    “我学了一天才画出来的符,你居然看一眼就会了!”

    “我毕竟有美术功底。”冬至有点小得意,又要保持谦虚,睫毛跟着眼睛上下眨动,甭提多可爱了。

    何遇又羡慕又嫉妒:“还好你没在我师父手底下,不然我肯定天天被他拿着你念叨!”

    刚说完,他心头一动:“这样吧,我把画明光符的诀窍教给你,下次你可以拿黄纸和朱砂自己画。”

    冬至跃跃欲试,又有点犹豫道:“那你这样算不算泄露师门秘密?”

    何遇大手一挥,很是豪爽:“没事,就一张符而已,谁让你是我喜欢的作者呢!”

    “人有头有脚,符也一样,分符头,符腹,符胆,符脚,缺一不可,降妖伏魔,保家平安的符文,一般符头都是敕令,有些符是请神的,还得加上想要请的神明,但各派都有不同秘法,同样一种符,不同派别也有出入……”

    何遇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又给他说画符时的诀窍。

    “画符经常会失败,你没有修习内家功夫,更是事倍功半,刚才只是能把图案画出个轮廓,离注入符胆还远得很,回头我再给你画一遍明光符,你回去之后照着练习,切记画符的时候,要气沉丹田,心念合一……”

    冬至虚心请教:“丹田在哪里?怎么把气沉下去?”

    何遇想了想道:“你酝酿一下放屁的感觉,但不要把屁放出来。”

    冬至:……

    何遇道:“普通人画出来的符,空有符形,没有符窍,不过你要是真能把这道符原原本本画出来,就算是空有符形,震慑一般小魔小怪也足够了。要是下次再碰见那样的情况,连符也起不了作用,还可以咬破手指,对着虚空画明光符,只要定下心,说不定威力还要更大一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转头问冬至:“你还是童男吧?”

    冬至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何遇嘿嘿一笑,拍上他的肩膀,挤眉弄眼:“我懂,我懂!是就更好了,你这种生辰,本来就应该注意一下。”

    冬至迷茫:“我的生辰怎么了?”

    何遇道:“冬至是一年阴消阳长之时,换而言之,正好脚踩阴阳,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你名字居然也叫冬至,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八字里同样是阴阳消合,互取平衡。其实论凶论煞,你不算最差的,还有很多不好的八字排在你前面,但对一些有歹心的人来说,你的八字也不是全无作用。”

    他没具体再说下去,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冬至点点头,虚心受教。

    何遇看见他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乖。”

    随后又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咧嘴一笑:“我有个毛病,一看见毛绒绒的可爱小动物就受不了。”

    冬至嘴角一抽:“我哪里毛绒绒?”

    何遇理直气壮:“头发!”

    冬至照着何遇画出来的符文又画了几遍,一遍比一遍流畅,连何遇也觉得他在画符上很有天分,不免暗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