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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9节

      陆栖鸾快步走回到第一层的牢房处,此次烧毁的都是东南角的牢房,犯人带着火龙油,一点就着,所有牢房俱有不同程度的损毁。

    第一层烧死了八名罪官,第二层失踪了六名犯人。

    陆栖鸾在八座焦黑的牢房里来回走动,忽然觉出有些不对劲。

    八座牢房里,并不是所有牢房的墙壁上都有犯人临死前呼救的拍打抓挠的痕迹的,有一多半是没有的,仅仅是被烧焦了而已。

    “一、二、三……六。”

    正好六间牢房,没有抓痕。

    沉吟间,外面忽然有人来喊她。

    “陆司阶、陆司阶!”

    “怎么了?”

    “高大人把臬阳公世子抓了,你快去看看!”

    “啊?”

    ……

    “爷都说过三回了,人在花下死,受点伤也是常事,难道改日我吃个火锅烫了舌头都要上你枭卫府报备不成?拿人都不问青红皂白的吗?”

    高赤崖恼火不已:“世子,哪有这样巧的事?我枭卫刚射伤了犯人,你便在同一时间受伤了,你若是说被你家老国公打了我信,说追女人送狗窝受伤了,蒙我?”

    被抓的人反唇相讥道:“你家逃犯受了伤还在街上大摇大摆地欺行霸市?”

    陆栖鸾匆匆赶到时,聂言整个人好似刚从哪个乐坊被抓来的,连同椅子一起,捆得像个残废被搬到枭卫府堂上问审。

    高赤崖见陆栖鸾一脸苦色地来了,怒道:“陆栖鸾你过来,这人说是往你家送狗窝出了车祸被弄伤的,是真是假?!”

    聂言转过头来笑着瞧她:“说好的给我被谋害的事儿伸冤呢,你看我委不委屈,被绑着也要来见你一面。”

    陆栖鸾一脚踢在他腿弯上,瞪了他一眼道:“少说两句憋不死你。”

    陆栖鸾垂首道:“高大人,世子的确是在敝府门前惊了马,当时雁云卫的苏都尉也在,蒙他出手相救,他才捡回一条命。”

    聂言接话道:“是啊,回去没少被祖父大人念叨。”

    高赤崖半信半疑:“你俩不是看对眼了合起来蒙我吧,他说的金屋藏狗的事儿是真的?”

    聂言道:“跟陆大人那首‘窗外一声汪’一样真。”

    陆栖鸾咳了一声,道:“这是之前世子与下官开的玩笑,说要送座金子打的狗窝给犬子,这……不巧就出了事。”

    高赤崖烦躁地扔了块搜捕令给陆栖鸾:“滚滚滚,带着他去臬阳公府,把事情查实,是不是如他所说有人害他,是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陆栖鸾连连称是,揣着搜捕令把聂言一路拖出了枭卫府。

    “你受伤了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养伤,非要去什么乐坊,看,被逮了吧。”

    “有陆大人庇护,莫说一个枭卫,刀山火海也不怕。”

    陆栖鸾心累,懒得跟这无赖多废话,一路到了臬阳公府。臬阳公养病不见人,陆栖鸾便让聂言带着去见了已经被关起来的两个聂元的小妾。

    那两个小妾只称冤枉,但马棚的马夫和几个丫鬟都说那日世子出门前,两个小妾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东西从马棚进去,世子回来一查,在马槽里发现了天茄子的草梗。

    府里的大夫说,天茄子一般是用作药用,但若让马吃了,药性一发,便会中毒发狂。

    那两个小妾哭号着说她们是因为其中一人近日患败血,四肢浮肿,才去药店开了天茄子,绝无谋害世子之意。

    但人证物证俱在,陆栖鸾也只好着人将这两个小妾带去衙门关起来。

    聂言把陆栖鸾送到门口时,又唉声叹气起来:“你们枭卫未免也太忙了,办完案子就走,连跟我说句话、喝口茶的时间也没有。”

    陆栖鸾忙得头顶的呆毛都翘起来一根,垂头丧气道:“没办法,事太多了,今天的事做不完,上面会怪罪的。”

    “明天有空吗?”

    “明天没空,要查名录归档分搜捕令……别说你了,连我娘熬的小米粥都顾不上吃。”

    “后天呢?”

    “后天也忙。”

    “大后天呢?”

    陆栖鸾眼神疲惫道:“说不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像你说的,说不定的事太多了……”聂言合上扇子,眼底的轻浮收了起来,“所以我想先把你定下来。”

    第44章 棠花落

    “恭喜陆大人, 贺喜陆大人,令千金好事将近啊!”

    朝中的老臣们谁跟谁一起玩儿都泾渭分明, 假如突然跟一个不大熟的同僚说话,无非是“恭喜您老升迁了”、“恭喜你儿子考上了”以及“恭喜你女儿嫁出去了”。

    陆爹在此之前被人恭贺过两次“恭喜你女儿升官啦”后,终于盼来了终身大事系列。

    但陆爹并不高兴,他和陆母一样,都是被金屋藏狗事件给吓着了, 问了一圈儿京官同僚, 说这臬阳公乃先帝旧将,膝下仅有一孙儿,疼爱非常, 因而这世子有些纨绔风流, 风评不太好。

    陆爹担心不已:“听说这世子浪荡,京城一百八十个坊, 一百七十九个都有他砸过的场……”

    同僚:“可是人家有钱呀。”

    陆爹:“你说这臬阳公爷是不是觉着自己天年将近,这才急着随便找个姑娘来管他孙子?”

    同僚:“可是人家有钱呀。”

    陆爹:“……”

    可不是有钱吗,那世子也是厉害, 直接在他下朝的路上截住了他,说明天要上他家提亲,请他把家里的库房腾三个出来,最好是五个,不然怕聘礼放不下。

    陆爹当时就吓蒙了,随后直接被人拖到臬阳公府去见了老国公。

    “后来呢,老国公同意了吗?”

    “同意是同意了, 但提了个要求,要我家闺女与世子成婚前必须辞官,不准再与枭卫有任何联系,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这不是您老一直盼着的吗?”

    “盼着倒是盼着……”

    陆爹的确是巴不得陆栖鸾早点回家养肥点,平日里看她每日在枭卫府忙得脸都尖了,做父母的哪能不心疼,只不过比起这个,他倒不太想逼她,如果她愿意主动辞官就好了。

    聂言一眼就看出了陆爹的顾虑,问他说他可以让吏部的人活动活动,如果能说服陆栖鸾主动辞官,陆家是不是就能答应他的婚事。

    陆爹虽然觉得他不靠谱,但也没回绝,说陆栖鸾答应他这当爹的也没二话。

    聂言得了这句准话,便成竹在胸一般,当场便改口唤岳丈,教陆爹一阵头晕。

    同僚见陆爹愁得紧,想到自家家务事,便觉得陆爹这是嫌公务少了,喊下面的主簿抱了一堆新案子摊在刑部尚书案上。

    “好好为国效力,就没空愁儿女亲事了,来,这当铺里发现贡品的案子先给办了,办完咱们再继续唠。”

    “行行行,传证人吧。”

    刑部里每日大大小小的案子多得很,有急的有缓的,今日便有一桩十日前的缓案子,说是西城和泰坊有小吏例行巡查,听见有一个好赌的妇人与赌坊坊主争执,说赌坊黑她的钱财。

    本也是小事,那妇人之前一直输,输到最后,赌徒们本以为她没钱可赌了,她却拿出一根金条来。

    和泰坊不是什么富裕的坊市,百姓们赌博用的多是铜铸钱,好些的用银子,从没见过人用金条的。小吏起疑,看那妇人也不像是富贵之家,勒令她交出金条,却发现金条上打着的竟是东宫的烙印。

    皇城之中各宫俱有府库,每个府库里需得有一些“压箱钱”,这些压箱钱由金条银条组成,上面烙着各宫的字样。“压箱钱”不过明账,是各宫主位的私财,如今在民间被发现,巡城吏第一反应就是东宫的奴仆偷了府库的钱往宫外传送。

    对宫仆而言,这可是杀头的重罪,是以案子便移交给了刑部,那赌博的妇人也押送到了刑部大牢。

    听人说那妇人在牢里哭闹不休,案子又不急,陆学廉本想压她半个月让人老实老实再出来提审,又因近日没别的事,便提前把她提了来。

    陆爹百无聊赖道:“堂下何人,报上……也不用报了,孙方氏是吧,你那金条从何处来的,速速交代,否则待本官查出来了,可是绝不会手软的。”

    那妇人在牢里闷了多日,蓬头垢面,气性上来,尖声道:“我呸!我家夫君可是枭卫,你若敢判我,我叫他把你下油锅炸了!”

    ——什么毛病这是,我闺女还是枭卫呢,真怼起来不知道谁干谁呢……

    旁边的主簿一年到头见过的犯人不少,除了京城里那些有数的二世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狂的,胡子一翘,怒道:“岂容得你等刁民咆哮公堂,冒犯尚书大人。左右,先打她十板子,看看她会不会好好说话!”

    “先等等,”陆学廉喊停,道,“你说你夫君是枭卫,他在枭卫里是何职位啊?”

    那妇人以为他怕了,眉梢眼底都得意起来,说得跟唱的似的,想来平时里没少自我吹捧:“我说出来你可别怕,莫说尔等小官,连一品大员都让我夫君打过,京城里入枭卫的罪官,没有一个不是被我夫君关进去的……”

    陆学廉在脑内描绘了一下,斜眼看向旁边的主簿:“……那不是个牢头吗?”

    主簿:“……”

    那妇人在堂下喋喋不休,忽然有小吏来报雁云卫押逃犯来了,陆学廉只得先暂停审理,让孙方氏跪在一侧。

    押来的犯人是数月前连环杀人案的在逃凶手,自己把自己毁了容,见风声过去,一时得意上街意欲再度杀人抢劫,却叫路过的雁云卫给撞了个正着。

    “见过陆大人。”

    陆学廉每次见苏阆然时,都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大约是这娃儿年纪轻轻,却总是单手拖着比他大两轮的凶犯来刑部拜访,让刑部的捕快挠破头都逮不住的凶犯,每次都搞得像是他顺便带来的伴手礼一样。

    而且……这小子心不黑但手狠,属于杀人不眨眼的那一类,每次拖来的逃犯没有一个不是四肢都被打断了的。

    总而言之,陆爹还是收下了逃犯,顺带寒暄一番:“小……苏都尉来啦,今日放衙放得早?”

    苏阆然嗯了一声,道:“府里今日练兵,不慎把人练伤了,是以放衙得早。”

    ……娃儿哎,不是每个雁云卫都像你一样体力非人啊。

    旁边跪着的孙方氏耳尖,听见来的是雁云卫,知道他们与枭卫向来是狼狈为奸的,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扎着爬过去。

    “雁云卫的大人,快救我、我是枭卫的家眷,对,他叫孙顺,你们应该认识!你跟他们说,我家没有偷东宫的金条,是东宫的人赐给我们的!”

    苏阆然一怔,望向陆学廉,后者惊得站了起来。

    赐,和偷,这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你、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孙方氏还看不明白气氛,一叠声道:“我还记得那人声音尖细,是个公公呢!”

    ——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苏阆然如是想。

    ……

    正是夏花灿烂的好时节,恰好逢着夏棠纷落,满地银红。街前路过的怀春少女,偶见辘辘马车轧过花瓣,瞥见纱窗翻飞间露出的华贵公子,不免俏红了脸,心道是谁家公子,又携着晚棠去会哪家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