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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61节

      辜七对着她这话很有些不知所措,康妈妈自然是不同旁人的。她是自己的乳母,所做的事情也全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的。辜七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她看着康妈妈,过了半晌只能跟她道:“康妈妈您别生气了……”

    康妈妈的眼泪只往下掉,“姐儿出嫁前老夫人同三夫人跟奴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姐儿照顾好了。那日知道姐儿……奴婢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奴婢只盼着姐儿这一生都顺顺当当,再别……”到最后,语气哽咽却是什么都再说不出来了。

    “康妈妈……”辜七听她竟是没喊她“王妃”,而是用了自己小时候的称呼来唤她。

    康妈妈是亲眼见了辜七害上离魂症那模样的,自然也就害怕日后再犯,一没见辜七整个心都不安稳,这才急的不行。实则她也是后悔了,觉得是自己将辜七逼得太紧了。

    这边将康妈妈安抚妥了,拂玉送着她回房去修养,辜七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原以为她这一走也能让康妈妈得几日的安生,定了心好好养伤,哪晓竟有弄巧成拙的感觉。

    “这几日府里可好?”辜七去净室沐浴换了衣裳出来,一面叫挽玉给自己绞着头发,一面随口问道。

    “倒是没什么。”挽玉想了想,又道:“现在秋筱院那边的可收敛了不少。”

    辜七心想这风口浪尖的还没过去,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便不会闹出些什么来。对于秦绸,她若是真聪明识相,辜七倒是不介意就这么容她在王府过一生,毕竟是跟在裴池身边的老人了。

    因着年关将近,府中便忙起来了,各处庄子送了年货上来,这逐一都是要等辜七过眼的。再有府中要添什么要购置什么,一应事又多又繁琐。本是前段日子就该陆陆续续忙活起来的,可韶王妃那样子没人敢来叨扰,也没人敢去秋筱院请秦姑姑拿主意。所以,这事情就全都积了下来,堆在了辜七头上。

    辜七身边的丫鬟不够用,早前放漱玉出去,她就已经想着要提几个一等丫鬟了。在镇国公府时,她就有意要升白雪为一等,因而这回自然有她一份。她身边的大丫鬟都从“玉”字,所以又给白雪改了叫“雪玉”。除她之外,辜七还升了另外一人。

    这一人被提成了韶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着实是叫人意外的。按说辜七身边也有几个得力的二等丫鬟,论亲疏远近,该提也是该从那几个当中提。

    可辜七偏没那般,出人意料的提了织薇,并且一应同她身边那几个一样赐了新的名——织玉。月银和吃穿用度也皆是比照着挽玉几人来的。

    一时消息传出,府中无人不是艳羡的。

    如今再没个什么没眼力劲的会瞧不出王爷对王妃的重视,因而锦照堂成了人人都想进来的地儿。

    而今日锦照堂有多热闹,就越显得秋筱院有多冷清。不过那儿冷不冷清,也无人放在心上去了。

    ——

    雾隐榭中,裴池同那几个幕僚议事。年关将近,边防戍守便有些松散,而戎勒虽集结兵马多时迟迟都没有动静,多少也叫对垒士兵松懈。谁知前日戎勒大军半夜闯关夺城,丰城会沦陷得如此之快。而戎勒更没有片刻停顿,立即挥军直下往封门关而去,意欲再夺沂州。

    “多亏当日殿下让俞宏义派重兵驻守封门关,否则今日……”傅老捻着胡须感叹韶王神机妙算,丰城常年同戎勒交战,多次抵抗进犯,如今一夕被攻城实在叫人意外。眼下消息封锁,丰城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得而知。

    “封门关怎么样了?”裴池看着底下送来的密报直皱眉。

    张歧道:“俞宏义死守,可戎勒此次兵马充足……封门关死伤惨重。不过,俞宏义已经将祈州多半兵马都集结着往封门关去了。”

    封门关连同丰城和祈州,一但封门关被夺,整个祈州内再无可抵挡戎勒大军的关卡,届时整个祈州都会在戎勒铁蹄之下。

    裴池没有做声,合拢了手中的密折,抬起眼看向这两人,“魏决呢?”

    “魏大人……前两日又回了棋连镇……”说话的是张歧,棋连镇就在丰城附近,而事发到现在魏决还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

    裴池皱了皱眉,沉声道:“来人。”应声入内的是他的侍卫,当即单膝跪在地上听凭差遣。“你点十二人去丰城,打探城中如今情势,也接应魏决。”

    侍卫领命出去。

    “王爷。”傅老忽然出声,虽年事已高,可在这一瞬,他的双眼当中却是透着出了灼灼精光。仿佛这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很久。

    “天下乱了。”

    第107章

    十二月十七日, 皇帝派兵封门关。

    皇后携五皇子请战血书于太宸殿前彻夜长跪, 终是求到了封裴治为左督军。正因着沈括不在, 骠骑将军董廉川被任命了统军元帅。

    十二月二十日,戎勒久攻不下封门关,暂退回了丰城。

    隔日, 戎勒屠城。

    辜七在雍州, 又不曾主动朝裴池打听战事, 因而等这些消息传入到她耳中时, 又是迟了许多日的。彼时听了屠城的消息,辜七正在屋中看账本,闻言不觉失神,她仔细回想上一世却实在想不出有过这回事。

    织玉和挽玉两人去院子中折了新鲜的红梅回来, 方才正插入花瓶中摆弄修剪,听了这事也都哑然失语了。拂玉愤然道:“那些戎勒人真是狠毒!”

    戎勒虽是数十年来一直侵扰边塞,可却从未有过这样大规模的进犯。丰城常年抵抗戎勒, 此番遭屠城, 必是戎勒为泄多年之愤了。

    蛮夷之凶狠, 可见一般。

    辜七半晌没出声,一时也没心思再看账册,合拢着放在了一旁,问道:“殿下今日过来用午饭吗?”

    拂玉刚才从厨房过来,“没见有王爷身边的人过来传话, 想是来的。”她心思一转, 又朝辜七笑着打趣儿道:“每日王爷都是一餐不落的来这的, 小姐几时见有过例外了?”

    辜七嫌她话多,也不理会,转而问厨房里都做了些什么。不多时,裴池便过来了。

    他二人用饭一向也不拘什么食不言之类的规矩,有时候辜七说话,裴池总也是会应她的。这会,她就忍不住提了丰城一事。“殿下,我今日听说丰城……被屠。”

    裴池是早她几日就得知了这件事情,遂点了下头,沉声道:“朝廷的大军还要两日才能到。”朝廷出兵的消息已经布告天下,泱泱大军从京城至封门关至少也得半月,可这即便两日后到了,也是救不了丰城百姓了。

    “……”辜七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想起丰城将领先前是被沈括大肆更换过,不知道这又跟今日的祸事会有多少关联。转念她又想到了五皇子裴治为这次大军的左都统,当日传闻五皇子因开罪了沈括而遭皇帝嫌恶,人人都以为裴治要被幽闭至死。这回的出征,真可算是让裴治重回了权利争夺的中心。许皇后和周贵妃又再次势均力敌了。

    裴池见她一直凝眸不语,“在想什么?”

    辜七道:“我在想……之前到底是什么叫五皇子开罪了皇上。”

    凡是总要有个原因,若非今日五皇子用血书请战,又有皇后的彻夜长跪,恐怕人这会还被幽闭着。

    “你想知道?”裴池问。

    辜七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他必然是知晓其中底细的了,因而开口叫他告诉自己。

    裴池停顿了片刻,“……裴治府上有一侍妾,因发生了些事,那侍妾死在了裴治王府门口。那日,沈括的马车正巧路过。”这番话,当日傅老也当个稀罕事说过,沈括的的确确是跟裴治失宠于皇帝有关。可那事绝不是表面的这样简单。他又紧接着道:“沈括便因此而认出了那个侍妾的身份……”

    辜七心中“咯噔”响了一下,裴治的一个侍妾能叫沈括认出什么身份来?何况这件事又怎么会叫皇帝如此震怒?辜七此时倒是隐约有个猜想,可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因而催着裴池继续往下头说。

    “这是当日莲夫人流落在外的女儿。”裴池道。他面色平静,说这些事的时候只好像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可这又怎么会跟他没有半分关系,皇帝会这样震怒,想来就是莲夫人跟他的血脉了。“那人怎么会流落在外,又成了五皇子的侍妾了?”辜七想到当日太后同自己说的那番话,可想而知皇帝最爱之人唯爱之人就只是莲夫人,沈括这么一个养子都能叫皇帝如此宠信,更何况是亲生骨血。五皇子非但与亲妹乱伦,又致她惨死,皇帝如何不震怒。这么一说,倒真是解释了为何五皇子为皇帝厌恶。可辜七想不明白,既然当年莲夫人和皇帝重逢过,这孩子又是在重逢后有的,理当不会再有流落在外一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裴池看着她,大约也是猜到了她此时心中的疑惑,索性搁下了筷子,“不是我母后。”

    辜七抬起头看他,见裴池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无甚波澜,她极少听他提起先皇后。辜七以为,他心中也是怀有恨意的,毕竟他也险些葬身火海。可是裴池却是很平静,神色从容同平常根本没有半分不同。

    “嗯。”辜七不知回他什么才好,语滞了起来。

    当年,阮莲刚出生的女儿被人掠走,皇帝又惊又怒,头一个怀疑的人便是先皇后阮菡。皇帝的冷漠和猜疑以及无穷无尽的流言中伤逼死了阮菡,最后自焚在了弦乐宫。

    “怎么又不说话了?”裴池笑了一笑。

    辜七抿着唇,也不想再将话题引至旧事上头去,因而道:“五皇子文弱,为求起复铤而走险上战场倒是还能理解。可戎勒毕竟……”

    裴池看她的眼神又再深了一分,没想到自己这么个娇气的王妃还能有关怀战事的心。

    “殿下!”辜七正巧抬头,看见裴池眼中的惊诧之色便娇喝了一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道就不容许我关心时事了么?”

    裴池摇头笑,接着又对她道:“许皇后既然走了这一步棋,五皇子这回肯定不会再有差漏,立个功回去也未可知。”

    辜七便觉得这话大有深意,朝着裴池看了一眼,再联想其他种种,心里头便有个大胆的揣测。“殿下难道是说许皇后……”

    那日派去棋连镇的侍卫已经传了消息回来,丰城一夕失手被夺的确有异,其中端倪就指向了许皇后。只是线索并不明朗,还不能坐实了。这等不坐实的话,从来都不会从裴池口中出来的。因此就此打住,再没往下头说了。

    用过饭,裴池去城外巡视兵马,辜七照例要小睡一会。她刚睡醒起身,就听屋子外有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还不止一人。拂玉便道:“是魏大人的妻妾,奴婢早同她们说了小姐这会在睡午觉,让她们晚些再来。她们偏是不信,非要在外头等,等着等着便又都哭了起来。许是觉得王妃不肯见她们,奴婢几个已经去劝了几回,都没用。魏大人的正妻乔氏还带头跪了下来,如今一大帮的人正哭得好生热闹。”

    魏决的夫人辜七是见到过的,她夫君非但是裴池身边的得力之人,更可称得上是朋友。因而这乔氏也会来辜七这走动,不算勤也不算疏。可乔氏跟辜七是两种性格之人,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的贤淑做派,也不是那等活络会奉承的人。因而辜七同她关系也就一般,眼下听拂玉说她领着妾一大帮人跪在外头哭,真是纳罕极了,“来了几人?”

    拂玉没耐心数,见挽玉这会子进来就脱口问道:“外头多少人来着?”

    挽玉垂着眉眼想了片刻,确定道:“连上乔夫人一共八位。”她走到辜七身边,帮着拂玉一道给辜七理了理发髻衣裳,“还在外头哭呢,越劝哭得越凶,小姐要不要见?”

    见肯定是要见的,就是看在魏决的面子上也是要见的,更何况那样一大帮子的人在外头跪着哭了这么长时间。“将人都请进来,让人再添两个熏炉来,让魏大人的妻妾们进来好好暖暖。”

    何氏进来的时候虽是止住了哭声,可总还有些抽噎,她领着后面一帮各有风韵特色的美人儿朝着辜七叩拜。“王妃……”才刚开口说了两个字,这何氏就已然忍不住了,哭着跪了下去泣不成声。而她身边的那一群妾侍也都纷纷响应,阵仗十分壮观。

    魏决风流成性辜七是早有耳闻的,可今日她对着这么些妻妾真有些毫无招架的能力,顿时对魏决能在其中周旋深表佩服。好容易劝住了乔氏,乔氏才哽咽着阐述了来意,原来是为了魏决而来。是魏决身陷丰城的消息被乔氏知道了,丰城如今是个什么情势全天下无人不知,乔氏不敢直接去王爷跟前求,只好向辜七求了起来。

    是夜,辜七便同裴池提了这桩事。

    裴池道:“我已经派人接应上了魏决,只是眼下还不能回来。”

    辜七便知道他这事另有安排,不再多问,想着乔氏若再来,便也只能先安抚着了。可再一想到今日的那阵仗,她便觉得头皮发麻,这样些个美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有本事消受得了的。

    辜七翻了个身打算睡了,转念又转向了裴池那侧。她见裴池是仰面躺着的,便用手肘半撑起身子朝着他半真半假玩笑道:“魏决这么些个妾侍倒是相处得极好,殿下同魏决在一处时,他就没说过用了什么法子?”

    “……”裴池转过眼看她,眼眸中情思潋滟戏虐道:“魏决即便再有什么好法子,家中若是有个醋坛子,一切也都是空话了。”

    辜七本十分悠闲随意的用手在他胸口打着圈,这么一听可是变了色,咬牙不甘的回道:“谁是醋坛子?”紧接着“哦”了一声,挑眉问:“没有醋坛子殿下也是想的咯?”

    真是无理取闹!

    裴池翻身将人压在了身底下,故意朝着辜七狞笑:“怎么不想,时时刻刻都想!”

    第108章

    转眼到了除夕, 因着战事吃紧,这年过得总不能太过热闹了。

    辜七往年在镇国公府的时候, 守岁总是一大家子的人熙熙攘攘的挤在老夫人那屋中,那会子她嫌太吵。可真到了这时,只辜七跟裴池两个时, 她又觉得有些冷清了。

    用了晚饭两人坐着说了会话,裴池瞧出她兴致缺缺就开口道:“过会外头有放烟花的, 你要是觉得闷就出去跟着他们一块玩。”

    辜七下午就听织玉说了, 往年王府里到了这一日都会在中堂前的空地上放烟火,留在府中过年的丫鬟仆役都能去那玩。此刻裴池竟然叫她自己一人去, 辜七可就不依了,“光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如此说着, 她就又将自己的头枕靠在了裴池的肩膀上,温声细语的说道:“跟殿下在一处怎么会闷了。”

    哪还有比她这话说了让人更觉得贴心的了。

    这屋子当中还有挽玉拂玉几个在伺候,这下可都惹不住插了话:“要不然王爷陪小姐一块去,坐着守夜过会身上就冷了。”

    “就是就是, 出去走动走动也暖和些。”

    若是搁在平时, 这几个丫鬟也是不敢这样大胆的, 这时也都是因为想出去玩了,又见她们家小姐也是想出去的意思这才敢附和了起来。

    辜七便拿眼扫了她们两个一眼, 慢悠悠训斥道:“你们看看王爷身边的兰涧,怎么你们两个就这么多话?”

    兰涧一直没做声, 此时便点了名更是安静的立在了一旁。可拂玉和挽玉两个则是俏皮的笑了起来, 她两人都是清楚辜七脾气的, 刚才这话绝不是辜七的真要怪罪训斥她们。

    “罢了。”裴池握着辜七的手站了起来,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辜七这下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起来,欢快的让挽玉将自己白狐滚边的披风拿来。那边裴池罩了披风,等穿戴妥当了这才两人并肩朝着中堂去。

    他们身后又是跟了十几个人,前儿还有提灯引路的丫鬟,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

    经过了两道垂花门,从抄手游廊下来再穿过梅园就是中堂了。地上结了厚厚的积雪,经过梅园的时候辜七见梅花开的甚好就叫人折了一枝自己拿在手中。这还真是有几分小孩的心性,就是见到什么好玩的便要拿在手里,也不论拿了这东西是不是会丢了自己的身份。

    可抛开那些世俗的规矩来看,辜七这样随性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的。她原本就生得光艳动人,肤白莹润,在这红梅的承托下更显得似妖似魅,姝丽得不似人间凡物。而裴池站在她身边更是不输半分的,旁人看他们两个,真是交相辉映,世间再难觅得如此相称之人。

    以至于这两人出现在中堂时,正热闹着的仆役丫鬟都有些吃惊。一时立在那看着这两人,不知是跪好还是拜好了,皆是一幅痴痴看呆了的模样。这倒也是难怪他们,只因为往年裴池都是没来过这儿。年年都如此,这些丫鬟仆役便都以为韶王是不会来的。哪里想到今年会同王妃一道出现。

    “不必行礼了。”裴池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