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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被扔进了柴房的星儿犹自不敢相信,拍打着柴房门,“有没有人?求求你们让我出去,我是冤枉的,让我跟二爷解释!”

    一个婆子将柴房门上了锁,听见星儿的呼声,不禁冷哼道,“还想着见二爷呢!不知道死期将近,敢给二奶奶使坏?早就看着这个丫头不是老实本分的,果不其然!”

    星儿急道,“大娘!大娘你听我说,我没有害二奶奶,我就是,就是……只要大娘放我出去见二爷,我房里的不少金银首饰全归大娘!”

    “省省吧,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怕是那些东西的来路也不干净,谁敢要!老实呆着,再敢出声,看我不缝了你的嘴!”

    星儿一头云鬓在挣扎中散了开来,披散在肩头上,加上一身好衣裳早被坡子们扒了下来,又红着眼,面目狰狞,活脱脱像是从地狱来的女鬼。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喜欢吃螺蛳粉吗?我去了~白白!

    ☆、第八十九章 惩戒

    翩翩幽幽醒转时,已至月上中天。宁俭守在榻边,一脸倦意。

    “二爷……”宁俭听到动静,赶忙睁开眼睛。“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喝水?”说话间,将外间休息的德十和良九等人也吵醒了。

    事发在晌午头里,良九在柳府得到消息已是下午,紧赶慢赶到了宁府,那时翩翩已被气晕了过去。

    良九与德十披着罩衣,进了卧房。

    “翩翩醒了!”良九刚忙从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宁俭,“阿弥陀佛!可算是醒了,把我真真是吓坏了。”

    翩翩一张小脸上满是悲戚,不说话。良九也知道翩翩盼望这个孩子盼了多久,“翩翩你别灰心,你年纪尚轻,我已经托人给你哥哥捎了信儿。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再怀上的。”

    良九捅了捅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宁俭,“你说呢,二哥?”

    宁俭不若良九那般一个劲儿的安慰,“好好将养身体,我明儿一早来看你。”竟径自起身离去。

    良九语塞,冲着宁俭直皱眉。德十一扯良九的衣袖,“九姐,你不是说带来了补身子的药嘛,还不赶紧拿出来?”

    翩翩当然知晓良九的良苦用心,“嫂嫂,陪我坐下说说话罢。”

    其实,翩翩隐约间觉得宁俭眉头氤氲着一团戾气,猜想着怕是去处置星儿了罢?

    有良九与德十陪着,宁俭自然是放心的。出了院子,宁庆赶紧跟在身后,“二爷,人已经绑在了西跨院。”

    二人往西跨院走。府中有宵禁,一路上都没遇到人,只有宁庆提着灯笼,灯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柴房里灯火通明,这还是西跨院头一次这么“热闹”。西跨院子里通常只堆放些杂物,很少有人过来。但今晚望去,不少婆子丫头,还有外头院子的随从都齐齐站在西跨院。

    院子中竖起一根圆木,圆木上赫然绑着的就是星儿。

    婆子丫头们对着星儿指手画脚,不停议论着这个女人的歹毒心肠。而宁俭,就在此时进了西跨院。

    宁庆打眼一扫,见下人们都来齐整,就连宁谦的身边的宁祥都在场,不禁有些讶然。

    不光有宁祥,平日里服侍翩翩的丫头婆子,德十身边的宁喜并底下的二三等丫头婆子都在。

    众人见到宁俭,忙不迭噤了声,静静的等着看二爷究竟要样收拾这个背主的丫头。

    星儿睁开眼,朦朦胧胧间仿似看到了宁俭的脸。

    “二爷?”细微的一声,却在鸦雀无声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众人不由得屏气凝神。

    “原本看在你能尽本分的服侍你主子的份上,我还能饶过你一命。看来现在,我是留你不得了。”宁俭看着古井无波的面色,却在语气间夹杂着浓浓的戾气。

    宁庆想起之前见星儿,还道她温温软软的一个姑娘,见人便笑,是个好相与的,却实在想不到,竟会是个有着歹毒心肠的人。心中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宁祥规规矩矩站着。对于宁俭院子里的事,宁谦早早叮嘱过,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他们要折腾什么花样儿,就随着他们便是。宁祥默不作声,只管在一旁看戏。

    “近来我极少在府中,对下人的管束也是少了。二奶奶的身子不好,你们便觉得主子软弱可欺,在底下胡乱造次?”宁俭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都是心头一凛。

    众人忙道,“小的(奴婢)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敢的很!”众人都噤若寒蝉。

    训斥了几句,宁俭便让众人都散了。慢慢行至星儿面前,宁俭让宁庆将绳子解了。

    星儿手脚一得了自由,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宁俭面前。

    “二爷!二爷明鉴,奴婢真的不是真心想害二奶奶的!二爷饶奴婢一命吧!”宁俭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星儿想要攀过来的手,一撩衣袍,蹲在星儿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宁俭慢慢抚上了星儿的脖颈,纤细滑腻,似是轻轻一握,便能折断似的。

    星儿惶恐的眼神让宁俭十分满意。

    冰冷的手指并未用力,却让星儿从中感受出透骨的寒意。艰难的吐出“饶命”二字,却再也什么都说不出了。

    “我儿尚未出世,怕是一个人去了黄泉孤单的很。不若你去陪他,也好恕一恕你身上的罪孽。”星儿的眼睛倏地圆睁,喉间发出骨头错位的“咯咯”声。着实可怖。

    手掌缓缓紧握,感受着手里的生命逐渐流逝,宁俭心中的恨意稍减。

    “二哥,还请手下留情。”院门处忽然响起人声。

    宁俭放开手,转身看去,“四弟怎得有空过来?”看宁谦着一身缓袍,想来是宁祥回去说了些什么,他怕在府里出人命,特意从房里过来的。

    “这等下人着实可恶。但若是由二哥亲自动手,怕是不妥。”宁庆递上一方手帕给宁俭,宁俭不经意的拭去手指上的血迹,笑道,“是不妥。”

    星儿趴在地上,已然昏厥了过去。

    宁俭皱了皱眉,“但就这样赶出去,怕是太过便宜了她。”

    “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哥不如依着家规,削去这人的十指,然后再移交官府如何?”宁谦说的云淡风轻,仿似说的不是“削去十指”而是“今晚天气不错”一般。

    宁庆立即领命而去。

    “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株老参来,左右放在我这儿没什么大用处,不若先拿去给二嫂补补身子。”宁俭正要离去,宁谦猛地拦住宁俭,低声道。

    宁俭并未多留,“多谢了。”言毕,转身回了院子。

    宁谦看着宁俭的背影,笑的有些怪异。

    “爷,今晚的做派,可不像您平日里?”宁祥有些不解。

    二人慢慢往院子走,眼见着四周无人,宁谦漫不经心道,“总归在府里见血不好。”

    快到院子门时,宁谦却突然驻了脚步。

    “这几日,咱们院子里那些老二的人也该清上一清了。”宁祥猛地顿步,“爷是说……”

    宁谦望着还灯火通明的宁俭院子,“那日吩咐你去做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

    宁祥恭声道,“是。”

    将袖口拢了拢,里面正安安静静躺着一个药瓶。宁祥心想,明日他就要找个地方将东西远远扔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唉,湖南最近老下雨,神烦哎!!好怀念北方~好想回家!

    ☆、第九十章 信了你的邪

    “群贤毕至”在金掌柜与宁福的共同打理下,算是慢慢步入了正轨。宁善更是在大病一场后,重新回来做了东家。

    今日,宁福特意在铺子门口挂了串长炮竹,算是喜迎东家回来掌权。

    浓浓的硝烟味道让宁善找到了几分安心。躺在家的那几天,日日清闲,着实让宁善心中发慌。

    想起昨日。

    “不赚钱的日子,过着没滋味呀!”宁善躺在傅京的大腿上,傅京正拿着篦子给宁善篦头发。

    傅京嗤笑道,“真是天生的劳碌命,连歇着都不安生。”

    “哪儿像您这么好命的做个大官人。小的要是不挣钱,恐怕着阖府上上下下都要去和西北风了!”宁善撇嘴,揪着傅京胸口处的盘扣,解开系上,解开系上……

    傅京猛地拍掉了宁善“作恶”的手,“别闹。”

    宁善哪里是肯乖乖听话的人,不仅现在将傅京上衣盘扣解开,还缓缓向下游移,大有要撩火的架势。傅京放下了篦子,满脸无奈,“你不是明日还要去巡视铺子吗?”

    “奇怪,巡视铺子与我脱你衣衫有何关系?”宁善咬牙笑道。

    猛地,宁善就觉的脸旁似乎有个“庞然大物”,悄悄“苏醒”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群贤毕至”早在前两日,就被宁福带着伙计将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一新,就连门口的匾额都像是刚刚挂上去,崭新的一样。宁善在门口看了半天,“嗯,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不错。”宁福早就等着这句话,乐得像是吃了蜜似的,直合不拢嘴。

    “爷,您别光看外面,您进去瞅瞅,还有更好的呢!”宁福刚一说完,宁善的脸色似是一白。宁福光顾着傻乐,没发现宁善的不对劲儿。

    宁善尴尬的笑笑,“行,进去瞅瞅。”先迈了步,脸色顿时刷白。

    宁福跟在后头,只觉得今日六爷的走路姿势怎么有些别扭,却未做他想。

    傅京倒是一早就进了大理寺,平日里威严无限的人,今儿却像是有了天大的好事一般,还哼起了一小段《马陵道》。众人不解,但心中又好奇得紧,便撺掇着平日里与傅京常常走动的大理寺少卿去问上一问。

    大理寺少卿也难得起了玩笑的心思,竟真的凑上前去询问,“寺卿大人今儿可是逢了什么喜事儿,说出来,大家也好一起乐呵乐呵?”

    傅京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我记得谁手里好像还有几桩积案,若是太闲,倒不妨你去帮一帮他们……”

    大理寺少卿原本玩笑的脸顿时垮掉,忙不迭的往外走。

    “哎呀,我记得谁让我帮忙送卷宗来着?下官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打着哈哈,出了门。大理寺少卿长舒了口气。

    “常兄如何?可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一群同僚凑上来,满脸的幸灾乐祸。谁都知道大理寺卿傅大人不近人情,谁跟他搭讪都会被他无情的呛走。啧啧啧,看来脸稍微亲近一点的下属都不能幸免于难。

    大理寺少卿狠狠啐了一口,“呸!我还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

    如今“群贤毕至”已有了一批固定的回头客,每月收入的银两除了支持傅府日常开销,却是所剩无几。

    宁善将老管家交给他的一份“重要账目”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每月傅京往义庄投入的银钱。密密麻麻的数字看的宁善心都在滴血。

    “娘的,这么些银钱全攒下来,都够买下一个庄子了,哪里还用我开个小铺子苦苦支撑!”

    说是这么说,可宁善还是认命的开始四处筹划银两。哪里是府里不必要的开支,哪里可以缩减些银两,谁家办红白喜丧得封多少礼钱,傅京出门在外打点封赏得多备着些银两……

    七七八八算下来,宁善有些抓耳挠腮。明明就是个亏空,干嘛非要往里面扔钱?

    宁善泄了气,趴在账房的书案上,扒拉那两颗算盘珠子。

    老管家乐呵呵的进门,“六爷,该备晚饭了,您看今晚怎么用饭?”

    “平威今晚不回来用饭,就让小厨房熬个稀粥就好。”宁善心中有些不忿。他在宁家好歹每餐饭还有四菜一汤呢,怎么到了傅府天天就是稀粥咸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