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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不过是近些年才来京城的外来户。”宁俭说话间便信步走了进去。掌柜的似乎是沂州郡人,操着一口浓厚的沂州口音。

    “客官,是给夫人买还是给家里的姐儿买?咱们店里全是好货,您随便挑。”宁俭指了指架子上一方白瓷盒的问道,“这个,何价?”

    作者有话要说:  买去给谁?猜~

    ☆、第四十七章 将错就错 上

    宁俭在胭脂铺挑了半晌,在宁庆异样的眼神里,施施然选了一盒京城的贵族小姐间最常用的胭脂,且价格不菲。

    见宁庆总是往他脸上瞧,宁俭也只作看不见。

    过两日,神医便要开始施术,若是根治了他的隐疾……宁俭心中有些许雀跃。

    二人回了宁府,见宁府上下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宁庆拉着一个满脸堆笑的小丫头,“府里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一见宁庆,不由哂道,“庆哥儿还问我们怎么了,您刚刚提亲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宁庆一愣,提亲?刚刚?

    小丫头见宁庆满脸不解,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了起来,“庆哥儿,您刚给九小姐身边的宁安姐提了亲,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提亲!”宁俭也是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看上良九身边的丫头了?”

    宁庆板着脸,“不是我,估计是全哥干的好事。”

    ——

    宁安躲在屏风后面,面色微红。

    宁全面对良九与柳牧原,心中有着些许的紧张,站得格外端正。

    “你,想要求娶我家宁安?”良九有些惊讶,她看了柳牧原一眼,相较于她,他还是十分平静的。

    宁全忙不迭的点头,“是,夫人。小的心仪宁安姑娘,求夫人与姑爷成全!”宁全打听过,夫人和姑爷都是善心人,想必不会太难为他罢?

    良九满脸为难,“这,这也要宁安她自己……”

    “姑爷,夫人。”宁安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奴婢愿意。”

    良九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宁全一脸喜不自胜,“宁安姑娘,你!”

    宁安没敢抬头看宁全,只是低了头,“宁安一直都心仪庆哥儿,庆哥儿能来提亲,宁安,宁安欢喜的很。”

    话音刚落,宁全的脸色顿变。

    良九亲亲热热的扶起宁安,“我一直拿宁安当妹妹看待,庆哥儿若是求娶了我的宁安妹妹,怕是要先过姐姐这关。”

    宁全憋了半晌,“回夫人,小的是宁全,不是宁庆。”

    “什么?”

    “什么!”

    .

    宁庆赶到良九院子,里面已经隐隐约约传出来哭声。

    “赶紧进去看看。”宁俭脸色十分严肃。

    宁全正跪在院子外,宁庆快步上前,“这可怎么是好!”

    “先起来,有什么话先说清楚才行。”宁俭询问了宁全事情的全部经过,听闻宁全掩藏身份逗弄宁安时,不由皱眉,“你小子也忒不知事!这事怎好随意耍!”

    宁全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只管低头认错。宁俭想了想,心里有了计较才迈步挑起了门帘,“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宁庆与宁全齐齐给宁俭作了一揖。

    宁安还在嘤嘤哭泣,宁俭刚一进屋就见良九和柳牧原正在说话。

    “二哥,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良九一脸为难,柳牧原也是苦无对策。

    宁俭坐了下来,见宁安哭的可怜,“可是宁安姑娘?”

    宁安点点头,“奴婢正是。”

    “宁庆与宁全皆是我的手下,他们又是同胞兄弟,如今宁全想要求娶姑娘。”宁俭看了看良九与柳牧原,他们夫妻二人哪里是有主意的,都睁着眼睛等宁俭发落。

    宁俭叹了口气,“姑娘对这门婚事可是愿意?”

    良九正想要开口,却被柳牧原一把拦了下来,对着她摇摇头。

    宁安就着袖子擦干了眼泪,样子着实可怜。

    “回二爷,奴婢不愿意。”宁安想着,等一会儿她回了屋子就一根绳子吊死了事,若是这事在府里传开了去,自己以后可怎么有脸再活下去,岂不是要人耻笑?

    打定了主意,宁安抬起哭花了的脸,“二爷只管让那位和庆哥儿都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事,谁都不要提起了罢。”

    宁俭原本还想替宁全说说好话,奈何宁安的态度坚决,一副没有任何可转圜余地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遂了她的意。毕竟在这件事上,宁全着实做错了。

    “也好,宁安姑娘也只管放宽心,以后在旁的事上,我们也会多多补偿姑娘。”宁俭想要安慰宁安,可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实在是语言匮乏,只好放弃。

    良九叹了口气,“宁安你也快起来罢。”

    .

    半夜,宁俭正要睡下,忽听门外传来响动。

    宁俭披衣而起,“出了何事?”宁庆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爷,刚刚姑爷院子里传来消息,宁安姑娘上吊了,全哥偏偏这个时候不见了!”

    宁俭穿好外衣,“先别管他,先去看看宁安姑娘。”

    宁安早被人从房梁上抱了下来,良九第一次经过这么大阵仗,吓得面无人色。柳牧原心疼良九,便让柳翩翩背着良九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处理后续事情。

    所幸发现的及时,宁安虽吊了有段时候,却还没完全断了气。救下来以后咳了两声便晕了过去。柳牧原细细为宁安诊过脉,松了口气。

    “熬两副安神的方子就成。”宁安身边围着一群丫头仆妇,尽是良九院子里的。她们低低应了声“是”,便散了开去。

    良九回到屋子,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刚刚,是谁先发现宁安出事的?”

    柳翩翩这才想起宁安事一等大丫头,自己有单独的屋子,“或许是院子里的哪个丫头仆妇发现的呗!”

    良九摇摇头,“我总觉得刚刚我好像看到了旁的人。”良九眯着眼想了半晌,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嫂嫂莫不是是吓到了罢?”柳翩翩倒了杯热茶,“所幸宁安姑娘没有什么大事,嫂嫂不要过于担心。”

    柳牧原打开门,就看见宁俭和宁庆站在门口,“牧原,宁安姑娘有事无事?”

    “幸好发现及时,没有甚么大事,只要好生看顾便好。”宁俭和宁庆不由松了口气,柳牧原看看四周,“那位小哥儿怎么没来?”

    宁俭刚要开口,宁全却蓦地从暗处出来,“姑爷,小的在这儿。”

    柳牧原点点头,“谢谢你了,刚刚最先发现的是你罢?”

    宁全施了一礼,“小的本只想悄悄来看一眼宁安姑娘的,不成想宁安姑娘她……”宁全说不下去,心里满满的全是愧疚,“都怪小的。”

    柳牧原叹了口气,拍了拍宁全,看向宁俭,“左右无事了,二哥就先回去休息罢。”

    宁俭点点头,“宁全便留在这里守夜。”

    柳牧原刚想说不用,但一见宁全忙不迭的点头,便将话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哟!

    ☆、第四十八章 将错就错 下

    宁安幽幽醒转,见自己身旁趴着一个小丫头,便要张口要水喝。却不料,喉间一阵疼痛,声音也嘶哑难听。

    小丫头听见动静,“宁安姑娘,你醒了!”

    宁全整夜守在门外,听见房间里有了动静,也是为之一振。

    宁安醒来的事,不一会就传到了良九的房里,良九赶忙带着柳翩翩去看她。二人还没踏进宁安屋里,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

    良九见宁全站在屋外,一脸的焦急,“现在怕是不方便,全哥儿还是先回去,有事儿再去叫你。”良九的语气有些不善,宁全也只好作了一揖,回了宁俭院子。

    宁安见到良九,忙擦了眼泪。反倒是良九眼里含了泪,“我的傻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

    这时候,宁安屋里丫头仆妇坐了满屋。良九这一“哭”,众人心里都不由暗暗羡慕,宁安跟了个好主子,瞧瞧人家正经的主子拿身边的丫头当妹妹看待,可惜自己不是就i奥姐院子里的一等丫头,上不了主子的眼。

    宁安也是刚擦干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淌,众人劝了半晌,良九才拿绢帕拭了眼泪,一条见怕还未湿透,早有仆妇又给她递上了新绢帕。

    “你就算有满腹的委屈,也不该这般糟践自己。”众人纷纷给良九与柳翩翩让座,良九与柳翩翩靠着宁安坐了下来。

    宁安倚着床栏,满脸的憔悴样子,“奴婢实在是没脸见夫人和姑爷,倒不如吊死了,一了百了。”

    良九握着宁安的手,“说的什么傻话!死了能济什么事,不过是让旁人哭两声,掬两把同情泪罢了。到头来,又能落下什么好儿来?我早就吩咐过,这事儿就咱们院子里知道,出了这个院子还敢胡乱说嘴的,看我不打杀了她!你又何苦做这副样子,不是伤我的心嘛!”

    说着,良九又要掉下泪来,众人又是一番劝慰。

    宁安握着良九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宁安掀开被子,跪在了床上。尽管嗓子还哑着,但她仍旧一字一句道,“夫人,您对宁安的情谊,宁安无以为报。若是夫人不嫌弃,宁安愿意一辈子为夫人做牛做马,以报答夫人的恩情!”说完,“砰砰砰”三声响头,让屋子里的人都红了眼眶。

    ——

    宁全自知犯了大错,回了院子便跪到了宁俭的书房门前。

    宁庆听到响动,开了房门。

    “哎哟!全哥你这是做什么?”宁庆忙不迭的要去扶起宁全,被宁俭阻止了。

    宁庆自动自发的回了书房,宁俭负手走到院子里,“知道错了?”

    宁全跪的笔直,“小的知错了。不该做下这等畜生的事,平白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你是做错了!”宁全话还没说完,就被宁俭一声暴喝打断,“你错在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却假借他人的名头接近人家姑娘;错在明明喜欢人家姑娘,却让人家认错了人;错在明明喜欢人家,现在却只能远远看着,连走近人家姑娘的胆子都没有!”

    一连三个“错”,让宁全浑身一震。

    “二爷,您……”

    宁俭叹了口气,“看你这个样子,也知道你喜欢她喜欢的紧。既然喜欢,何不再放胆一试呢?”

    宁庆再书房里听的好笑,二爷自己还在畏畏缩缩,喜欢人家姑娘,连盒胭脂都没敢送出去,想不到竟还能对着全哥“侃侃而谈”?

    宁安自从醒来,久久没有见过二爷院子里的人来看望,宁安惦记着一两回这事,眼见着日落西山,天色昏沉,就不由心里生了些怨怼来。

    “还说着求娶,现在却连面都不露。”宁安低低嘀咕了一声,蒙上了被子,暗自生起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