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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烈火焚烧,锥心刺骨。

    人们的惊讶随着尸体的移开变成了恐惧。

    在那浅浅的焦土之下,竟然还埋着另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女尸。

    据法医推断,这具女尸被埋于土中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死因是被因为前额被钝器所伤,导致颅脑严重损伤。

    所以,那具焦尸的位置是正正伏在这具女尸上头。

    这仅仅是巧合,还是有别的什么内情?

    如此诡异的事件,很快就上了当地新闻的头条。

    人们讨论得沸沸扬扬,可官方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冲天的黑烟开始从人们记忆中悄悄淡去。

    那曾经被烧毁的杂草荒地在新的一年又恍若无事地发出了青绿嫩芽。

    除了祁酉,黄汉成,以及曾经勘算过那个女鬼的颜家家主颜庸,再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颜庸这个老狐狸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稳妥妥地做着他那心如明镜的瞎子大师。

    动荡最大要算黄家,家主的突然身死,让黄小满被赶鸭子上架般成了新一任的家主。

    而这,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

    在火灾发生的两天后,麦寒将一张照片交到了祁酉手中。

    “大师,都已经安排好了。”

    “嗯。”接过照片,祁酉只看了一眼便点亮了一旁的蜡烛。

    照片中,一个还带着氧气罩的小男孩正被人乐呵呵地抱在怀中,他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懵懂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又残忍的世界。

    抱着他的是一位戴着老式大黑框眼睛的中年男子,他是“喜乐孤儿院”的院长。

    ——东东,旭日东升的东。

    祁酉将照片的一角触上了蜡烛的火焰,明黄的火苗刹那窜起,一点一点……灭去了所有痕迹。

    黄家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永远都不会。从今以后,东东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没有人会知道他曾不该存在这个世上。

    没有人会知道他的父亲是六大神算家族之一的家主。

    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父亲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那天夜里,市一医院,祁酉在看到东东的第一眼就发现他应该是刚失去了至亲,而黄汉成周身的气息分明就是染上了人命。

    ——黄先生,关于东东,我想……你应该还有其他话想对我说。

    东东的命线没有死绝,他还有生机,但这一线生机却沾染了满满死气。只有父母双亡,他成了孤儿才能不受家主逆天的反噬。

    东东若要生,黄汉成就必须死。

    而且,不仅是如此……

    “她说她要名分,要给孩子一个名分,不然就带着孩子离开,我急了就和她吵了起来……”

    “东东的身份若是让黄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的……”

    “我们吵着吵着,我动了怒气,就那么推了她一下,结果她没站稳,磕在了大理石阶上……”

    “后来……我把她埋在了柳园东路那边一片泥地里。”

    所以,祁酉看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东东的母亲。

    这……真是个可悲的巧合。

    哪怕只是失手,黄汉成也是欠了东东母亲一条命。

    所以,他在死前必须以身作祭化去东东母亲的怨气,才能将她一起带离这个世界,一起从东东的世界彻底离开。

    死一个换一个,真的值吗?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东东,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原来的轨迹,简简单单地继续?

    从头到尾,也许只是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全力承担孤独而已。以前是黄汉成,而现在是东东,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

    不过须臾,照片已彻底化为灰烬……

    “这个孩子,以后都不用关注了。”

    “是,大师。”

    最后看了一眼那未凉透的灰,祁大师淡淡收回了视线,眼中是逐渐冰封起来的清冷。

    ——祁酉,你要引以为鉴。

    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走到这一步。

    既然注定有人要牺牲,不如将这伤害减到最小。

    最起码,她的孤单能换来别人的幸福。张女士,祁先生他们都能很幸福。

    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有点压抑,但娘子是一气呵成码完的!哈哈哈!

    家主从来都只是表面光鲜的孤家寡人。

    黄大师的事情让祁酉更加清楚自己“该做的”和“不该做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祁大师就成了最难追的女人。。。。

    ~~~~~~~~~~~

    孟凉:作者你这是故意设置障碍!

    娘子:不然你以为谁都能搞定大师的咯~

    孟凉:也对也对,就我比较有潜力。

    同情的目光看向凉凉:唉……

    第32章

    时间在孟凉的心心念念中, 终于到了周六。

    他直接一早就起了床,乐呵呵地要去做头发, 发型师提前两天前就约好了。

    “凉哥, 是不是太早了点?”被强硬拉起来开车的tyler很不情愿。

    孟凉将tyler的反抗统统忽略。他今天是看什么都顺眼,非常顺眼, “tyler, 你说我要不要烫一下头?卷发会不会看上去比较有亲和力?”

    “凉哥,你这不已经烫卷了吗?”不是上周才做过头发吗?

    “上周吗?”孟凉抓了两把头发, “我怎么觉得不怎么卷呢?算了,还是再做一个吧。鬓角也得修一修。”怎么都要美美的去见大师。

    “对了凉哥,大师有说请你到哪吃饭了吗?”tyler只听说变成祁大师请他吃饭,还不知道去哪。

    “说了呀。”一提到这个, 孟凉的眉毛都快飞上天了, “小苏杭私房菜。网上都说要提前半个月才订得到的!还是大师厉害, 周二晚上说的,周六就订上了。而且, 大师这次请我,我怎么都要再请回来一次的, 不然就一碗皮蛋粥, 怎么好意思?”

    来来回回,就能再多一次一起吃饭的机会了!

    “皮蛋粥?”正在开车的tyler捉住了关键词, “你说的是周二的皮蛋瘦肉粥?”

    孟凉一下就噤了声。

    tyler的眼神立时变得幽怨,“所以,凉哥你那天晚上说给我带的皮蛋瘦肉粥是给了祁大师了, 你不是和我说卖完了吗?”

    孟凉:……

    tyler凑了过去,“还有,凉哥你没和我说过你那天见到过大师,都那么晚了……”

    孟凉视线心虚地飘开,一本正经,“好好开车,别和乘客说话。”

    tyler:……

    做完头发才刚到中午,掰着手指算还有好几个小时,孟凉第一次发觉时间竟然能过得这么慢。

    坐在回家的车里,他将背挺得笔笔直的。

    这是tyler第一次见到孟凉在保姆车上坐得这么像样,以前都是四仰八叉怎么舒服怎么躺。

    “凉哥,你这样坐不累吗?”

    孟凉微微昂着脖子,“瘫着坐,后脑勺头发会被压扁的。”

    tyler目瞪口呆,“凉哥,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是不是真对大师……”

    “没有!别乱想。”孟凉义正言辞地打断。

    “我只是……”

    “好好开车,别和乘客说话。”

    谈话又被孟凉单方面暴力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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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到了下午六点一刻,祁酉准备准备,拎着包出了门。

    黄汉成的事情结束,现在她已经敢一个人开车了。

    本来孟凉还坚持说要来接祁酉,但身为祁大师,又怎么可能同意?所以和孟凉约的是七点在饭馆见,包间号她已经告诉他了。

    一路开得很顺畅,祁酉在六点四十五就到了饭店门口,本想着可能会要等一会儿孟凉,结果刚停好车走了几步,就见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影快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高高的个子,迈着长腿,大步流星。

    “大师。”孟凉脱了一下口罩,标明身份,然后很快又戴了起来,“您来得好早。”

    祁酉突然觉得他们现在像是在接头,“孟先生,这外头冷,你怎么不进去等?”毕竟是冬天,冷风吹起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也刚到,正好看到大师,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