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不是婢子的关系。”盛嬷嬷道:“九爷刚刚晓得这几日要出门去,所以要亲自送姑娘去侯府,顺便路上再叮嘱姑娘些这几日要注意的事情。”
九爷能够“顺路”送君兰过去,老夫人甚是欣喜。
闵家九爷位高权重,君兰得到他高看一眼,那么到时候和侯夫人商议的事情,一定能够更为顺利妥当。
故而闵老夫人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就劳烦九爷了。”说罢,细细地和君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无非就是让她听九爷的话,莫要使性子。
盛嬷嬷催促了几句,闵老夫人方才让君兰跟了她去。
因为闵清则的车子所在位置与闵府其他车马并不在一处,所以君兰与老夫人道别,转而与盛嬷嬷往另一边去。
路上君兰轻声问道:“不知六姑娘今日去不去?”
她并不想当着闵老夫人和高氏的面提起闵玉容。
不然的话,被闵玉容再有心地利用一番,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儿来。
盛嬷嬷宽慰道:“姑娘不用担心。六姑娘原本想要参加,还特意来寻了老夫人。结果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刘妈妈给挡了回去。”
君兰暗松了口气。
没有闵玉容在,自己这一趟怕是无惊无险,能够好好玩一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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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闵清则为她准备的是辆大马车,足够两个人坐在里面。另有长灯长宁各带一队侍卫随扈。而长明长生则留在思明院里随时候命,保护君兰。
君兰刚刚钻进马车就跌入了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闵清则把她好生搂紧,方才缓声说道:“走罢。”
车夫扬鞭策马。
车子开始行使后,长灯长宁所带侍卫分散开来,一队在前,一队在后,把马车周围守得密不透风。旁人只道九爷正挨在马车旁边骑着马,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却看不真切。
挨在九叔叔身边,君兰彻底放松下来,倚靠在他身边,勾着他的手指轻声问道:“九叔叔要走很久么?昨儿晚上都没听你说起过。”
因为前一天她身体已经“好全”,所以昨晚上从洛家族学回来后,她在思明院用过了晚膳,回去芙蓉院睡的。
今早高氏催她催的急。她想着晚上还能见到九叔叔,就没有设法摆脱高氏去思明院。
谁知却从旁人口中听说九叔叔要离开几日。
闵清则看她语气里满是眷恋,心里也不舍得很,轻声道:“莫慌。也不见得需要几日,把事情办妥了就能回来。”
这次出行,便是为了查清那“丕己”之事。
他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妥当。
这样的话,等到小丫头十四的时候,他就能够正大光明地把话与她挑明了。
君兰知道九叔叔忙得很,但一想到连续好几天都要见不到他了,心里当真十分难过。在他身边蹭啊蹭啊挨近了些,正想要和他多说几句话,却是颈间骤然一沉。低头一看,原是脖颈间多了个小坠子。
“这是父亲送我的,我自小就一直戴着。”闵清则把坠饰给她好生戴好,塞在她的衣裳里,“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罢。”
坠饰暖暖的,尚还戴着九叔叔的体温。
君兰双颊飞上绯色,开心不已,轻点了下头。
就在她想要道谢的时候,九叔叔却忽地倾身而至。
“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闵清则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那你呢?你准备给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九叔叔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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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两个人离得太近。君兰甚至能够感觉到九叔叔近在咫尺的呼吸。
她莫名地开始紧张起来, 语不成句地说道:“什么都、都行。你要什么?”
“但凡我要的,你都给?”闵清则在她颈侧低笑。
他的笑声入耳,又有他温热的呼吸在颈旁,君兰几乎全身僵住无法动弹,脑中也近乎无法思考。
闵清则在她颊边轻吻了下,轻喃道:“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 眷恋不舍地松开双臂, 起身打算离开。
就在他将要下车的时候, 衣袖被人拉住。
闵清则回头去看, 便见小丫头正盯着他,脸红红的样子,羞涩而又明艳。
“怎么?”闵清则生怕她有未尽之言, 回身面对着她,“可是有事?”
君兰咬了咬唇, 鼓起勇气, 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努力直起身, 探身向上,在他颊边很轻地、很轻地吻了一下。
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些微碰触,却在他的心中燃了火。
闵清则猛地将她搂紧, 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她箍得发疼。
“九叔叔。”她弱弱地唤道。
闵清则缓了好半天方才压制住心中升腾的百般思绪。
他轻轻松开双臂,抬指抚着女孩儿红润润的唇,静静看了许久,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等我回来”,这便转身而去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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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宁侯府设宴,所请宾客皆出自京中高门。
一大早,侯府的管家便到了门前迎接客人。
因着年关临近,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意,来往间亦是平和友善。气氛十分融洽。
在这和乐的气氛中,忽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份平静。
“哎呀!我的南珠不见了!你们谁看见我的南珠了?快还给我!不然,我要告诉祖父,跟你们没完!”
这声音是从刚进门不远的路边发出。
所有人都朝声音来处看了过去,便见一名少女正捏着个坠饰面露凶色。
她圆脸圆眼五官生得颇为可爱,只是这神态语气里的骄纵让人着实喜欢不起来。
有夫人悄声问身边相熟之人:“那是谁?说话好大的口气。”
“赵太保家的姑娘。”
“这样。”询问的夫人没再多言。
赵太保当年还是大将军时战功赫赫,镇守北疆多年。后因伤下了战场,得今上祖父武宁帝钦封太保。三朝元老,荣宠几十载。
原是他家的姑娘。怪道脾气这样大。
赵丹荷拿着自己新近做好不久的扇坠,看着下面空落落没了南珠的流苏,心疼不已。
这可是她花费了好几个晚上亲手编的!那南珠也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
赵丹荷不顾旁边人的异样目光,扯了身边眉目清秀的女孩儿说道:“芝姐儿,快帮我找找。顺便帮我想想,刚才到底谁在咱们身边。”
赵丹芝乃是赵丹荷的庶妹,今日能够来这儿,还多亏了赵丹荷的相帮。
听了这话后,她应了一声赶忙低着头寻觅。
赵丹荷的视线就往旁边那些人身上扫。
今日所来宾客皆是权贵。即便她是赵太保家的姑娘,被她这样看着,旁人也没受着的道理。
有个女孩儿与她年龄相仿,头戴牡丹宫花,皮肤微黑相貌秀丽。
因着她的牡丹宫花的花蕊是用一颗成色极好的南珠所做,所以赵丹荷盯着她的宫花看了许久,而后就开始上下打量起来。
赵丹荷这眼神里满是怀疑。
戴宫花的姑娘见状柳眉倒竖,哼道:“凭什么用这样看偷儿一般的样子看着我?不过是颗南珠罢了,我可不稀罕!根本不会用手段窃了来!”
赵丹荷被她这样顶撞,羞恼至极,驳斥道:“我也没说是你偷的,不过是找找罢了,你倒是好,主动上前来说我。莫不是东西本就是你偷的,你心虚方才这样说我?”
先前那戴宫花的女孩儿气极了,怒道:“谁心虚了!我来这儿才几日功夫,根本就不识得你。哪里会去拿你东西!”
君兰到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她本不欲搭理这种吵闹,不过瞧见了旁边花盆的泥土上有个又圆又亮的东西,就停住步子多看了两眼。
那是个莹润珍珠。只不过被花盆中花儿的枝丫给遮挡住,所以等闲不会瞧见罢了。
君兰俯身把它拿出来。
这时候不远处了两个人还在吵闹不休。就连侯府的管事也劝不住。
大理寺卿家的女眷刚好来到。丁淑眉见赵丹荷在与人争吵,忙上前拉住她道:“你这是怎地了?没事儿在侯府门口争执什么。”
赵丹荷气得俏脸铁青,“她这人好没道理!我不过是在找丢失的南珠罢了,她居然血口喷人说我污蔑栽赃!”
“你的眼神乱飘,还盯着我珠花上的珠子。分明就是在怀疑我!”戴牡丹宫花的女孩儿指着她道:“若不是怀疑我,你那眼睛总往我头上瞟着做什么!”
赵丹荷冷哼道:“说不定就是你做的。我那珠子是陛下钦赐,珍贵无比。你的又是怎么来的?一模一样的,让人不怀疑也难。”
宫花少女扬着下巴道:“我的也是陛下所赐。”
赵丹荷“哈”地一声,斜睨着她,“你说起谎来倒是顺溜得很。”
丁淑眉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得没辙。
她父亲是大理寺卿,她做事素来也是没证据不能乱讲,故而拉住赵丹荷道:“你就少说几句吧。”
赵丹荷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肯退让?甩开丁淑眉的手臂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是我和她两个人的恩怨。”
丁淑眉是大理寺卿与慧成郡主的女儿,钦封的佳明县主。虽脾气温和,却也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
见到赵丹荷这不听劝的样子,丁淑眉气恼之下便道:“我不管你了。随你去吧!”
她正要转身往里面去,就听旁边有人轻声唤她。走了几步上前才认出那极其漂亮的姑娘正是在山明寺上见过的闵八姑娘。
丁淑眉忙压下满心火气走了过去,“原来是闵八姑娘。不知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