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钱这种事，不用你管

    “你这孩子，说话还是太直接了。”林玉一听连忙打断邹达的话，转过身略带歉意地看着高冷：“真是抱歉，邹达说话就是这样，哎，他是纯技术人员，脑子都钻技术上去了，不懂得这些，心是好的，别在意啊。”

    “我不在意，他说的也是真的。”高冷很大气地笑了笑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嚼了嚼：“我确实没这个钱来做水墨动画和cg技术结合的事。”

    一旁的邹达疯狂点头，而林玉也是很委婉地笑了笑。

    这话是事实。

    水墨动画是帝国独创的动画，用水墨画的形式来构建一部动画片，手绘动画片构建几秒钟的动画时间就需要画一两百副水墨画，这一两百张水墨画连起来形成动态效果，那么一部两个小时的动画片需要多少张水墨画？

    这其中还不包括画废的一些画。

    这不是一个漫画家就可以完成的，往往是一个漫画团队完成的。而山水画不同其他漫画，需要极强的绘画能力，一般的动画片招募漫画家一招就能招一两百人。就拿宫崎骏的动画片来说，他的漫画家团队有两百余人。

    可漫画家好招，会画山水画的人却难找。

    如今画水墨画的年轻人不多了，画得好的更是凤毛麟角，光组件这个漫画家团队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更不用说跟cg技术结合了。

    宫崎骏是日本响当当的漫画家了，他目前还在创作中的这部作品是他这一生唯一跟cg技术合作的作品，今年76岁的他，这部第一部 也是唯一一部脱离手绘，用cg特效技术创作的动画片要到2019年才完成，整个过程长达四五年。

    日本的cg特效还可以，也有cg特效技术团队，在有技术团队的情况下尚且需要这么久，更别说帝国了。帝国的cg特效就是网络上常常笑话的五毛钱特效，别说你要找一百来人的cg技术团队了，你就是找一个专家级的cg技术员，恐怕也只有邹达了。

    可以说，要实现一部长篇水墨动画片就已经极其困难，更不用说跟cg技术合作的水墨动画片了。

    这需要一个画水墨画画得极好的专家，他不但有独立作画的能力，还要有做动画片的想象力，以及带领一大群画水墨动画的专家一起画的掌控能力，初次之外，还需要帝国有一大群cg技术的专家与之合作。

    画水墨画画得极好的专家，一两个还好找，两百多个高手要找来可就难了。后面那几个条件任何一个都是极难的。

    “那为什么不请国外的cg技术团队做呢？”小单有些疑惑：“我们只需要组建国内的水墨动画、团队的话，会容易很多。”

    “帝国水墨动画是帝国独创，是国家一级技术机密。虽然1986年前后下海潮，很多水墨山水画专家下海，将技术带了出去，让日本和其他国家学去了些，可最核心的画法还掌握在帝国的手里，水墨动画是不会跟国外的cg团队合作的。”高冷解释道。

    “所以，如果你要拍水墨动画，而且还要跟cg结合的话，那岂不是既要培养一个cg团队，还要培养一个水墨动画团队？！”小单瞪大了眼睛。

    这两个团队任哪一个都困难。水墨动画团队需要时间，可以从画院里的年轻画家抓起，从新手到能画出好的水墨画需要培养多年，偌大一个水墨画团队的培养时间，十年是怎么样都要有的。

    而cg团队则需要钱，国内做cg特效的团队很多，都是钱砸出来的，砸出来的还是五毛钱特效，更不用说高冷是要做精致的cg，可以说十几个亿丢进去连水花都见不着。

    “一两百亿，能构建出一个还不错的cg公司。”邹达说道，说得倒轻松，一两百个亿啊！

    小单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也怪不得这邹达说话直接，高冷确实没钱玩这个，别说高冷了，国内要作出水墨动画和cg结合的这么一个项目，连苏素都做不到。

    早在1984年，宫崎骏来帝国渴望能和中国合作水墨动画的时候，哪怕不与cg技术合作，就合作手绘这一层，都说是社会主义国家体制才可能完成的艺术：只有社会主义国家，国家才舍得为一个项目不计成本地投入。

    你要一家公司不计成本地投入做这个，太难太难了。

    连环泰集团都搞不定的东西，高冷和邹达合作什么？小单心想，没再接话，而是竖起耳朵听着，时不时陪着林玉喝一杯。

    “星爷说，梦想要有的，否则跟咸鱼有什么区别。”高冷的语调严肃认真了起来，他看着邹达继续说道：“说说我们的合作吧。”

    林玉和邹达听了后也放下了碗筷严肃了起来。

    畅谈了梦想，也喝了这么久的酒，对彼此的性情摸了个几分出来，很快就切入正题了。

    “我邀请林导正式加入我们星光集团的导演组，我们自己弄一个导演的编制，就拍精品电视剧或精品电影。”说到这里，高冷看了看林玉，见她只是微微地笑了笑，拍精品并不是很能吸引她的项目，到她这个年岁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了，太多人说想跟她合作拍精品了。

    “同时，我希望我们星光集团的电视剧特效，能和邹总您的cg技术公司合作，且是永久合作。”高冷说到这，林玉的眼睛亮了，在高冷递给她的那本资料里就写了这一项，虽然早就心里有数，却依旧显得很是高兴。

    “这就太好了。”邹达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感激地看着高冷：“我这个技术公司已经亏了三四年了，当时想着既然我加入了宫崎骏先生的团队，那我的技术就是过硬的，在国内成立一家cg技术公司的话应该能捞到活儿，没想到……”

    “没想到大陆的影视公司要么与欧美合作，做高大上的特效，要么就五毛钱特效。”林玉接过话头苦笑一声指了指邹达：“要小邹做五毛钱特效，他说他丢不起这个人，而且怕会砸了自己的招牌，不做。开张三年了，就做了几个mv的特效，这几个mv的歌手跟我认识才照顾着做的。”

    高不成低不就，大概就是这样吧。

    “宫崎骏老先生如果知道我在外面承接五毛钱特效，怕也会把我从团队轰出去的。”邹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自己不做五毛钱特效辩解了几句：“高总你这么了解这个行业，想必知道宫崎骏老先生的作派，他最痛恨的就是一件事做得太水，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邹达听到高冷十分肯定的有意向合作的话，很是开心。要知道他的cg技术公司如果和星光集团合作，且是永久合作的话，那可是个大客户。

    “高总，您今年投资的这三部精品电视剧需要的特效不多吧？”林玉却压下心中的喜悦，貌似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三部特效不多，也就是邹达能赚钱的地方不多。

    “虽然不多，但是任何一个特效我们都要看到最佳的技术。”高冷不卑不亢，将酒杯拿在手中晃荡了几下看着林玉反问道：“林总，您做导演做了这么久了，心里应该知道的，这三部片子如果真的拍得好，会赚钱，而且会赚大钱。不过是这一两年不怎么盈利而已，邹总的公司都亏了三年了，接下来两年能承接我们的一些项目，而且我还可以一起养着cg技术的团队，这对邹总来说是大好事。”

    林玉伸出手将齐耳的头发拨到了耳朵根后。

    “你养着他的cg技术团队，这需要很多钱，我们钱……”小单一听有些急了，压低了声音扯了扯高冷的衣角。

    “您帮我养着我的cg团队？！”邹达一听十分讶异。

    “对。”高冷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的电视剧既然要和你永久合作，那你的团队不能散了，得一路壮大，毕竟我的电视剧是要一直拍的。你的人我都给你养着，项目也给你。”

    这种大好事，让邹达都不敢相信了。

    “高总，您这出钱出力的，又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呢？”相比邹达的激动，老练的林玉显得淡定许多。

    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有所得比要有所出。

    “我说了，只需要您，林导，加入我们星光集团，成为我们星光集团电视剧部总监，并负责导演我投资的《微微》，以及以后你看得上的本子。”

    “就是这样？”林玉有些诧异。

    星光集团电视剧部总监，这个职位对于现在已经65岁的林玉来说自然是合适的，拍摄一部微微，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可她到底65岁了，高冷为了一个65岁的导演，愿意对邹达的cg技术公司付出如此多，这让林玉难以想象。

    “高总，你养着邹达的技术团队，虽然他团队现在也就十来人，可这十来人都是高薪，现在cg技术对于这十来人来说还不算说专家级别的，你这样可是亏钱的。”林玉提醒道。

    毕竟，在之前已经亏了三年了，否则也不至于高冷的资料里一提到这个就让林玉心动不已。

    “亏不亏钱是我的事。”高冷十分霸气地笑了笑：“到时候银行找我索命，我一抹脖子死了逃了，也是我的事，在我的概念里，既然我要请你拍精品，那么你就不用考虑钱的事，你好好拍，钱，我去求。既然我要和邹总合作cg，愿意养着他的cg团队，那邹总只需要好好钻研技术，带出徒弟，钱的事我去求。”

    【今日三更，说到骨气，有的书迷看我天天求订阅说我没骨气。昨天失眠了，我想了很久，什么是骨气呢？在我的概念里，我努力地写好这本小众文，没有按照火书的写法一路写大明星，而是一反常态地弱化高冷的异能，写了暗访，写了影视圈的幕后，这是我的骨气，我不愿意为了迎合如今网文的写法去低头。可我却愿意为了让记者这本书越来越好，而低头，我愿意为了订阅一直求。我认为，有些拥有大量正版书迷却一本接一本写着套路文，甚至请写手代写的人，才是没骨气的。我的骨气，在于哪怕订阅低到我对不起盟主群，哪怕那么多人来骂我不要求订阅，我依旧求，不依不饶，却不愿意让高冷去修仙，去单纯地装逼打脸，哪怕那样写我不需要求一次订阅，订阅也会极高。这，是我的骨气。】

    第1270章 短短几秋，岁去弦吐箭（一）第二更

    【第二更】

    高冷都如此这番表态了，于林玉，于邹达又都是利远远大于弊的事，既然他们两人能请高冷来吃饭，本身就是对这合作有七成的意向，如今高冷挑得这么明白，说得又透彻，林玉与邹达看了一眼，眼里的神情告诉高冷：这事儿定了。

    “高总，难得你做事不像个生意人，畅快又敞亮，你说要我不顾及钱，只管拍好我的片，你放心，你的钱我不会乱用，片也会拍好。别看我65岁了，我懂那些少女心，会给你拿出一份赚钱又还ok的偶像片。”林玉也是个畅快人，更是个明白人，久经沙场的她看出高冷的敞亮，做事没那些个藏着掖着，于是她也敞亮，直接应了。

    也不虚，倒没说自己拍什么精品，说的是拍一份赚钱而且还ok的偶像片，这部片子的确只能算是大陆偶像片中的精品，与那种历史正剧来比算不得精品。可每个类型也得有每个类型的精品，大陆的偶像片该翻新翻新了。

    “具体的合同会在一周内给你们，到时候我们再细聊。”与林玉的合作相对简单，不过是在平常请导演拍片子上加了一个编制，以及人事任命。而与邹达的合作就麻烦了，关系到电视剧的特效打包合作倒没什么，养着他的技术人员这件事有些繁琐，合同要做得细一些，得费点功夫。

    接下来在饭桌上就轻松多了，高冷和林玉喝得比较多，都说导演都能喝，这话是一点不假，没想到女导演居然也这么能喝，而一旁的邹达则喝了些就倒了，倒了后从包里拿出笔和本子开始写了起来，写的是什么，高冷着实看不懂。

    “技术类的，他是个技术痴，就这个本子一周能写完四本。真的，真是个技术痴，高总，你能投资他的cg公司真的太有眼力了，太有眼力了。”林玉竖起大拇指。

    高冷笑了笑。

    邹达的技术他的确非常欣赏，不过这个邹总管理公司和人情世故方面就弱很多了，居然能在酒桌上想研究技术就开始自顾自地研究了起来，倒也真是少见。

    “别算了，和高总聊聊业务方面的。”林玉皱着眉头将他的本子拿走。

    “不用不用。”高冷连忙伸出手阻拦：“让邹总研究他的技术，那些个懂应酬，懂业务，还懂人情世故的cg老总多了，可是他们都没有邹总这技术，想必，越是钻研的人，心思就不会放到别的地方吧。”

    邹达是个技术狂，也是国内顶尖的cg技术专家，可是的确不懂经营，手底下十几个人的小cg公司三年来除了林玉拉过来的业务，他硬是自己没谈成一笔。

    不过，一个真正钻研技术的人，他的心思是不会放到其他地方的。这也是高冷最为看重他的一点。

    “你找林导合作，我理解，甚至你为了林导能和你合作，所以跟邹总的技术公司合作，我也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出钱给邹总养技术人员？他的公司人员你来养，你又没股份，何必呢？”出了酒局回到车上离开的时候，小单忍不住问道。

    “要得到，总要先付出的。”高冷再一次说了这句话，淡淡笑了笑。

    “你想得到邹达的cg技术公司？！”小单差点从位置上蹦跶起来。

    “看你说的。”高冷哈哈笑了笑：“你放心，我没那么腹黑，别人的东西我要做什么，但是我相信，来日方长。等邹达的公司大了些，他必然会请我跟他一起合作，真正的合作，分股份那种。”

    “你想涉入cj特效吗？”小单见高冷对cg技术远远不是仅仅合作而已，问道。

    “当然。”高冷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家大型影视公司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cg特效公司？哪怕不大，哪怕只给自己投资的电视剧电影做一部分特效，也一定要有的。再说了，难道帝国的特效就不进步了吗？就一直找国外的公司？这一块是几乎空白的，空白的就是机会。”

    小单的心澎湃了起来。

    大型的影视公司，从高冷嘴里说出这几个字是那么地自然，似乎他手里就已经有了这么一家公司似的，哪怕他现在连投资三部电视剧都要勒紧裤腰带省钱拍，哪怕星光集团仅仅成立了一个影视部门而已。

    可高冷的眼里十分地淡定。

    这种淡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当酒桌上的邹达毫不遮掩地说你没钱玩这个的时候，小单都觉得有些尴尬，可高冷却不羞不恼，这种不羞不恼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的心里早有宏图，不过你等看不透而已。

    一个早有宏图的人，又怎会计较其他人的眼界不广而看不透呢？

    “先拍电视剧，三部电视剧不会同时出来，陆陆续续地上映足够霸占两三年的播放率，当接下来的两三年电视剧收视率最高的都是星光集团拍摄的时候，我们星光集团就算是在电视剧圈占有一席之地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口气拍三部，至少三部的原因。”

    小单点了点头，余光看着高冷的侧脸，嘴角勾着。

    “这三部拍完后很快就能回本，就继续拍电视剧，继续霸占着每年的最高收视率榜首的位置，这个时候就能腾出手拍电影了。”高冷微微笑着，心有成竹却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就拍电影的话，我们扛不住，反正有建国和建党在电影圈扛着，这两部不怎么花钱，是政治大片，也算是在电影圈占据了一席之地。”

    小单再次点了点头，心中的慌乱愈发被崇拜代替。

    “至于cg，要拥有一家好的cg公司需要起码十年的时间，邹达这个人是技术痴，可是不懂公司管理，一上来就要他分我股份，由我来掌管公司，由他来管技术是最合适的，可是现在的他不会同意，没有碰钉子的他不会同意。那种一见面没多久就将大权交给对方的情节，属于脑残小说，属于脑残电视剧，我没有那种光环，只能慢慢来。”

    一上来就跟邹达谈分股份一起合作，邹达断然是不会的。

    而高冷也不急，人我给你养着，业务我也提供给你，你继续亏个几年就知道了，要得到，总要先付出。就像当年彪哥和高冷初识，不也对高冷很是警惕？后来高冷给了钩子村地皮，在很多事情上都大气豪迈讲义气，也换来了彪哥的绝对信任。

    合作，是一步步深入的。

    “我很看好邹达，真的，我相信如果他只专注技术的话，能给我们帝国带出一支非常好的cg技术团队，所以我愿意给他养着技术人员，否则他都亏了三年了，还亏下去，这些技术人员走了怎么办？”

    说到底，高冷还是替邹达想的，不过想得更长远。人都是将心比心的，高冷不知他的付出能否换来邹达的信任，先做着，生意嘛，慢慢做。

    “可你养着他的技术人员，这又是一笔投入……”小单嘟囔着，虽然支持高冷，可到底肉疼。

    这不是一句空话，这砸下去的都是钱，高冷的血汗钱，星光集团上上下下员工一起努力赚来的钱。

    “投入也不大，一年几百万，再说了，每个人都在追求利润，如今国内做cg公司的那么多，都做五毛特效，这对我们的技术没有半点好处，只有邹达真真正正做特效技术，冲着这一点，我也应该投。”高冷缓缓说着，小单不知邹达如果听到这番话会有怎样的感动，在他眼里高冷这个商人是为了林导才投他的公司，而于高冷，更多的是希望帝国的cg技术能真正地起来。

    一说到cg技术，国内的就被国外的扫到一边，而国内的cg特效公司偏偏都钻钱眼里去了，就做一些五毛特效赚赚钱而已，毫无骨气。这种大国骨气总需要人去扶起，需要人去扶持。

    “我们就是公司太小了，哎。”小单有种空有一身抱负却施展不开的感叹：“有大公司来支持这个就好了。”

    “会变大的。”高冷似乎说给小单听，也似乎说给自己听：“人生短短几秋，岁去弦吐箭，为了赚钱活一辈子也太过可惜了，总要为梦想活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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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林导加入星光集团的消息就传开了，还没有正式来签约便传开了，这也正常，这种老牌的导演从江湖消失良久，突然出山不说还加入了星光集团的导演编制，难得，罕见。

    “星光集团搞了个导演编制，这么家小公司还学国家级影视公司搞导演编制呢，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