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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等了好半天,他轻飘飘地开口:“走,回趟b市。”

    “……!”卧槽发生了什么?

    ~

    直到陆执和她挂了电话,宁蓁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没和他说清楚。

    但这事也说不清楚,她不可能和他说自己要去比赛的事,也扭转不了他的决定。

    宁蓁收拾自己行李的时候,默默叹了口气。

    他等一会儿等不到人的话,就会离开了吧。

    看了下手表,现在刚好晚上七点钟。

    九点的航班,她很快把东西收好了,想了想,打开抽屉,把妈妈的照片放在行李箱中。

    宁海远今天在和客户商量设计图纸的事,很晚才会回来。徐倩做好了饭,招呼宁蓁先吃饭:“九点的飞机对不对?蓁蓁,你先吃点,现在才七点,顶多半个小时,你去机场也只要半个小时,来得及的,不然在飞机上会饿。”

    宁蓁不忍拒绝徐倩的好意,坐下来和她一起吃了饭才出门。

    徐倩把她送上出租车,想了想:“要不我陪你过去?机场离家也不远。”

    宁蓁赶紧摇头:“不用了不用了,徐阿姨,你先回去吧,我到了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徐倩真的跟去了那就不得了,她是去s市,外婆家在h市,一下就暴露了。

    徐倩没有坚持,她身份尴尬,以为宁蓁不太愿意提她外祖父母那边的事。只好叮嘱她注意安全,徐倩心里不放心,晚上的航班到了本来就晚,宁蓁外公他们住在乡下,不能立刻过去,只能第二天再坐大巴车去。

    她没养过闺女,总觉得宁蓁出门比唐琢出门更让人担忧。

    ~

    去s市的飞机要两个小时。

    晚上九点登机以后,宁蓁给徐倩和宁海远发了报平安的短信,飞机上她关了机。

    她坐在靠窗的位子。

    墨色的夜空,仔细一看更像是深蓝,偶有云层,往下还隐隐能看到山峦。

    两天以后的现在,就是她站上舞台的时候。

    她会在s市待五天,如果能晋级决赛的话。

    初赛,半决赛,决赛,各自相隔了一天,她报名报的晚,应该是在最后一组,以她往些年的经验,最后一组是在晚上比赛。

    抵达s市的时候,刚好晚上十一点多。

    s市是个大都市,这个时间点霓虹璀璨,明亮的灯光映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宁蓁轻轻笑了。

    久违了啊,s市。

    夏夜的风不凉,吹散了飞机上闷闷的感觉。

    宁蓁拖着行李箱,给宁海远打了电话报平安。

    全国中学生舞蹈大赛官方为参赛的人安排了酒店,都是学生,这样统一集中起来比较安全放心。

    宁蓁打车过去,把一切安排好以后,躺在床上只觉得好累。

    看来外婆是明智的,让她提前一天过来,恰好可以养养状态。

    她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有点儿怔愣。

    00:13。

    7月29日。

    陆执的成年礼,他的生日到了。

    重生对于她来说,有时候像一场不太真切的梦,像是睡久了,不小心梦到了前世今生。醒过来以后却知道那场梦真真切切存在过,那几年的时光,曾经的感情,全都没有半分假。

    这个日子太特殊,她洗完澡又趴回床上,忍不住想前世的今天发生了什么。

    等到想起来的那一刻,宁蓁拿薄被捂住了脸。

    “……!”

    说来也是应景,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和前世一模一样,7月29日这天,下了一整天的雨。

    前世两人藏身玉米地之后,陆执还是被外公捉住,狠狠揍了一顿。

    少年不老实,外公用拐杖揍他,他跳着躲闪:“外公,你轻点啊,嘶!打坏了怎么办,打坏了蓁蓁要心疼……”

    宁蓁在旁边急哭了,又害臊又想捂住陆执的嘴。

    他嘴贱,差点把外公气昏。

    打完了,宁蓁被外公带回家,教育她永远也别再和陆执这种人来往。

    她小鸡啄米般点火,外公气喘吁吁,喘得跟拉风箱一样,她看着就担忧。

    陆执挨了打,一擦唇角,挑眉看她,笑得不可自抑。她都恨不得再打几下这个小混蛋!

    陆执回镇上的小旅馆养伤。

    到了29号凌晨,出现在外公家小院子外面。

    雨下得淅淅沥沥,外公家是两层小楼房。

    陆执站在雨幕中,冲着二楼吹了声口哨。她惊得不得了,打开窗户,果然看见了他。

    夜色模糊,她看得不真切。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知道是他。

    他双手插兜里,站在院子的榆树下,树叶稀疏,遮不住雨,陆执黑发被打湿,身上的衬衫也湿了一大片。一见她开窗,他扬起唇角。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雨幕里对望,房间里很微弱暖黄的灯光。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不吭声,就站那里淋着,眼睛漆黑,隐带笑意。

    他知道她心软。

    她有颗世上最干净的心。

    宁蓁小声冲着下面说:“陆执——你快走呀——”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总之没动,她要被气死了,最后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下去给他开门。

    这回陆执倒是灵活,抵着门:“让我进去。”

    她憋红了脸,站门口,雨还在下,农村的房间不隔音,她隐隐听见外公的咳嗽声,惊得脸都白了。

    陆执挑了挑嘴角。

    她最后还是妥协。

    小楼房就那么两个房间,她翻出柜子里老旧的被单给他,许是久了不用,有些味道。

    陆执就有点嫌弃。

    灯光很暗,他看了眼她苍白的小脸,没再吭声了。

    宁蓁好不容易在家里凑齐了让他擦干的东西,递伞给他,小声道:“你快走吧。”

    这么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陆执擦干黑发,黑眸深得像夜色:“别赶我走啊宁蓁,我今天生日,你忍心不?”

    她怔了怔,好半天,陆执听见她轻声道:“生日快乐。”

    他心软得不行,差点笑出声。

    宁蓁又说:“你不能待在这里,你快回去。”

    “外面很晚了,在下雨,看不见回去的路。我就睡门口好不?保证不碰你,明天一早我就走。”

    于是凑了几根椅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搭了个简易的床。

    陆执被硌得浑身不舒服,他轻嗤一声。他可能真的有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他竟然觉得还挺愉悦的。

    “宁蓁,睡没有?”

    她没有,但她不想回答他的话。

    “你说要几年,我才能睡在你身边?”

    这话让她忍无可忍:“你别乱说话了。”

    “嗯?让我猜猜看,你脸红了对不对?我说的真话啊,我真想知道要几年,太他妈难熬了。”

    她后悔得不行,恨不得把他推出去淋雨算了。

    他低低的笑声盖过雨声,扰得她心烦意乱。

    ~

    彼时都不知道未来,但此刻的宁蓁却知道那个答案。她抱着被子叹了口气,是永远都不可能呀。

    奔波了一晚上,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外面仍是没有放晴,宁蓁将窗户打开一小条缝隙透气,下楼买了早饭又回了房间。

    这场雨越下越大,她心里有些不安。

    勉强将明天要跳的舞蹈练习了两遍,她点开手机上网,查了下a市的天气。

    果然也是下雨。

    手机响了两声,她点开看。

    【宁蓁,我到了,你下来吧,我等你】

    这个时候才早上八点。

    他不知道她不在家里,已经来了s市。宁蓁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会儿,删了写,写了删,最后还是只剩下几个字。

    【你别等了,回去吧。】

    她才发出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一看号码陌生,才知道不是陆执。

    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女音。

    “您好,是宁蓁同学吗?比赛明天就要开始,今天请您来舞台这边,把初赛要表演的类别和曲目录入,请问您方便吗?”

    “好的,我现在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