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那个余同志没有娶媳妇吗?”徐娟有些纳闷,看对方也三十多岁了吧,条件也不差啊,又不是王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娶不上媳妇呢。
“嗨,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王柏松起了兴致,他这些年每天窝在这卫生站里头,倒是养成了八卦的性子,尤其是在翠花鸟每日一次雷打不动的□□下,这知道的小道消息,也就越来越多了,八卦之魂,被翠花鸟启发的淋漓尽致。
王柏松只是其中之一,可想而知,一只翠花,带坏了村里多少秉性淳朴的老实人。
徐娟听了王大夫的讲述,看着门口余坤城离开的方向有些唏嘘。
顾叔的这个朋友看上去挺好一人啊,他的媳妇为什么要偷跑呢,这么些年一个大男人养着儿子,也没有再娶一个,想来是很喜欢他的妻子吧。
徐娟不禁有些艳羡那个女人,能够拥有这样深情的丈夫,她今年也已经二十一了,到了婚假的年纪了,这些年,也不是没人帮她做过媒,只是都被她婉拒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幸运,也能遇到这样一个深情的丈夫。
徐娟叹了口气,想着爸妈前段时间寄来的信,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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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爸呢?”
余坤城出了卫生站,就以飞一般的速度踩着自行车,冲到了顾家,对着在院子里写作业的顾安安问道,也没等顾安安回答,直接冲到了屋子里去,开始喊顾建业的名字。
“余叔来了,怎么也没把阳子带过来。”
顾向文几个自从上了初中,总算是和小伙伴会师了,不知道余坤城和顾建业给校长塞了什么礼,四个人正好被分在一个班,顾丽几姐妹因为比余阳他们低了一届,虽然在同一个学校,却不在一个班上课,不过顾丽常常会在下课的时候偷偷跑去他们的教室招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顾向文几个的妹妹,余阳青梅竹马的姐姐。
院子里摆着一张圆桌子,四把小椅子,几个孩子围坐在桌子边上,正做着老师布置的作业。
顾向武一直都是坐不住的,咬着笔头,看着走到屋里去的余叔,忍不住看了看妹妹顾安安,挪了挪屁股想要往屋里跑。
“作业做完了没。”
顾安安一手压住二哥的作业本,瞪着圆溜溜地大眼睛看着他。
“好安安乖安安,二哥口渴,你就让二哥进去喝杯水。”顾向武双拳作揖,对着宝贝妹妹哀求道。
“不行,今天一早上,你已经用上茅厕,喝水,吃蛋糕,头疼,脚疼屁股疼等若干理由了,这作业本子上头,你可只写了三行字。”
顾安安掰着手指头,每掰一个,顾向武的脸色就青一些,直到彻底萎靡,委屈哒哒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小管家婆,将来谁要是娶了你,那可就倒大霉了。”
顾向武气呼呼的嘀咕了一句,当然这绝对不是真心话,在顾向武眼里,自家妹妹哪里都好,谁娶了她,那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然,这个宝贝妹妹要是能够对他松松手,他会觉得她更可爱的。
顾安安朝二哥吐了吐舌头,没人娶正好,她就一辈子赖在家里,一辈子赖在他身上,让他得偿所愿。
现在高考已经取消了,许多高校也已经开始停止招生,现在所处的空间是平行空间,顾安安也摸不准,会不会如同她生活的另一个空间一般,71年开始,高等院校开始恢复招生,只是招生的方式发生改变,不再是考试,而是改为“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模式,招收的新生要求也转变成初中毕业即可,但须经过两年以上劳动锻炼,也就是后世俗称的工农兵大学生,或者是77年恢复高考,高校招生,正式步入正常轨道。
按照这些年她所经历的重大事件,大概的历史走向都没有变动,只是事件上稍稍有所波动,只是差别不大,顾安安想着哥哥的年纪,等到高考恢复都已经二十四了,似乎有些大了,只是前期的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很难争取,不由有些替他们担心将来的事。
爷爷奶奶似乎有意让二哥去参军,至于大哥,似乎打算等他高中或是中专毕业后给他找一个工厂里的活,或是让大哥去学车,跟着爸爸做事。
这种安排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当然是最好的,顾安安想着暂时就按爷奶计划走,等到时候高考恢复了,两个哥哥如果还有意愿参加高考,那当然是最好的,毕竟到时候参加高考的多的是二三十岁被文.革耽误的考生,不过这么一来,两人的基础一定要打牢靠了,可不能因为现在学校不抓教育了,就放松下来,到时候再临时抱佛脚,可就来不及了。
至于萧从衍,顾家毕竟不能做他的主,之前萧老爷子的意思是送他去军校,只是现在这情况,估计也是不成的了,到时候怎么安排,还是得问过萧老爷子和萧从衍自己的意愿再说。
就顾安安对他的观察,她觉得萧从衍似乎想和二哥一样,初中毕业就去参军,顾安安知道萧从衍对他爸的心结,也不知道如果他去当兵的话,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
顾建业套了件衣服,匆匆忙忙从屋里头出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余坤城也同样如此。
“向文向武,等会和奶说一声,爸今天不回来了。”
顾建业步履匆匆,摸了摸闺女的头,跨上自行车,就跟着余坤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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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建业这一走,就是三天,再回来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还有喝的醉醺醺的余坤城。
余阳走了,被他那个失踪多年的亲妈给带走了。
☆、减肥(捉虫)
“业啊,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嗝——”
余坤城估计是喝了不少酒,脸都发红了,眼神木木的,打出来的嗝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挥舞着手,似乎是要从炕上起来, 接着喝去,顾建业和媳妇两人都快控制不住他了。
“怎么回事,喝了这么多酒。”
苗老太觉得最近自己一定老了很多,简直就是操不完的心。
“苗婶, 哇哇哇——”余坤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抱着苗老太的腰委屈地嚎啕大哭, 老太太伸手拽了好几下都拽不开他, 只能翻着白眼任他抱着了。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把阳阳带走了,凭什么, 当初不要孩子的是她,现在不要脸跑回来要孩子的也是她, 她算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吗,阳阳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凭什么要抱回去。”
余坤城觉得太憋屈了, 心里头有一股熊熊烈火,怎么都发不出来,只是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尽。
当初那两千块钱的羞辱还历历在目,怎么了,现在生不出孩子来了,知道前头还有一个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的儿子了,她这心到底有多硬有多黑。
“阳阳他妈把孩子带走了!”
苗老太惊讶了一下,然后重重地拍了下余坤城的后背,“你个蠢孩子,你怎么就看着人家把阳阳带走啊,你是孩子他爸,这么多年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将孩子带大的,那个女人凭啥把孩子带走,谁给她的脸了。”
余阳常常会来顾家住,尤其是寒暑假的时候,几乎就扎根在顾家了,老太太也喜欢那孩子,现在一听这话,顿时就生气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余坤城那媳妇,啥事都不干,吃喝还要最好的,真把自己当娇小姐呢。就算是娇小姐,没看自家男人家里的条件啊,这男人是自己挑的,就不能降低一下自己的要求,再说了,你要求高了,男人在外头想尽办法赚钱满足你,你就不能做点家务事,照顾照顾孩子,真那么金贵,你嫁到那些更好的人家家里去啊,不甘不愿跑他们这小地方来做什么呢?
沈悦跑的时候,苗老太还是挺开心的,觉得余坤城这小子还算有点运道,没被那样的女人套牢一辈子,是个有后福的,一个有手有脚又机灵的大男人,养活自己和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事,而且他这次是被伤透心了,恐怕那沈悦在外头过不下去了跑回来,余坤城也不会轻易原谅她了。
只是老太太万万没想到,沈悦是回来了,时隔这么多年,还不要脸的来要孩子来了。
“苗婶,我不想的,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余坤城缩成了一团,整个人狼狈又颓废,迷迷糊糊的,流着泪,渐渐声音越来越轻,看样子是睡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翠花和顾建业两人帮着余坤城脱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又帮着他擦了下身子,让人好好睡一觉,顾雅琴则是去了灶房烧水,看余坤城喝了那么多的酒,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吐呢,得备些热水,到时候让顾建业帮他擦身。
苗翠花和顾建业暂时把人给安顿好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拽过一旁的儿子,忍不住焦急地问道。
顾建业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估计是陪着余坤城好些天没睡了,眼下一片青黑,眼球上遍布红血丝,下半张上满是胡茬,身上也带着不少酒气,就是不知道是他也陪着余坤城喝酒了,还是从他身上沾来的。
“爸爸——”
顾安安正好放学回来,看着三天没见的亲爹,亲热地扑了上去。
顾建业也想闺女了,尤其是自家好兄弟闹了那么一出,他更加不敢想象,自己的还是要是被人从他身边带走,他会有多崩溃。
幸好,他的妻子不是沈悦。
顾建业拿着下巴上刺人的胡茬对着顾安安的小嫩脸袭击了好几下,痒痒的感觉逗得顾安安直发笑,闹着要推开他。
“行了,你别逗你闺女了,看你皮糙肉厚的,也不怕把你闺女的脸给伤着了。”苗翠花一把推开自家蠢儿子,哄着宝贝乖乖进屋写作业去。
顾安安敏感地察觉到,奶奶似乎是想支开自己,看着爸爸的模样,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她不想进屋,可是奈何也没有留在外头的里头,半推半赶的,被老太太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安安,嗝,你回来了。”
自从成了顾家明面上的宠物,黑胖觉得人生再也没有这样幸福过,每天一醒来,就等着投喂,偶尔去巡视巡视自己的领土,从外头回来,接着等投喂,然后就是在顾雅琴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做老鼠做到它这份上,那也是独一份了。
“今天的锻炼做了没?”顾安安进屋看到大字型瘫倒在炕上,边上摆着一小碟装着花生瓜子芝麻酥的小盘子,鼠生滋润的黑胖,放下自己的书包对着它问道。
“嗯——”
黑胖对了对小爪子,眼神有些游移,好久才糯糯地蹦出几个字:“做了。”
若说有什么让鼠不满意的话,那就是安安给鼠制定的锻炼计划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胖的体形越发不受控制了,以前还带还能看出来它是一只老鼠,现在简直就是一颗鼠球了,圆滚滚的都快看不到爪子了。
顾安安觉得这样不好,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太胖了总是容易生病的,尤其是动物,虽说胖一点看上去很可爱,可是对身体却十分不好。
她也不知道老鼠会不会有三高啊脂肪肝啊之类的毛病,但是对于黑胖这体形,她是完全看不下去了,她特地拜托爷爷做了一个木制的小滚轮,就是后世仓鼠窝里头常见的小玩具,每天督促黑胖锻炼一小时,帮助它减肥。
不过黑胖这鼠阳奉阴违可厉害了,又懒得要死,常常安安一不注意,就被它偷懒逃过去了,只能时时刻刻盯着它,两个多月下来,黑胖的体形总算是正常了一些,至少和当初安安第一次见到它时差不多了。
“鼠骗人。”
顾安安看着转轮上那根一早上被她缠上去,至今还完好的头发,显然黑胖今天是根本就没碰过这转轮啊。
“不运动扣伙食,跑步锻炼配大餐,你自己选一个。”在黑胖的健康上面,顾安安是绝对不讲情面的。
嘤嘤嘤,鼠太可怜了,好好的做着自己无忧无虑的野生鼠快乐地长着肥膘,改成家养的了还要被迫把自己一身可爱又扎实的肉肉减下去,黑胖觉得自己的鼠生是绝望的。
“奶屋里有块红枣糕,我原本还想着晚上给某只鼠吃几口呢。”顾安安若无其事地说到,原本还沮丧着的黑胖顿时就来精神了。
红枣糕,香香甜甜的红枣糕,光是靠想的,鼠就开始流口水了,作为一只家养的鼠其实还是很幸福的,至少能吃到好多作为野生鼠时候吃不到的东西。
肉肉诚可贵,美食价更高,黑胖一副英勇就义一般的模样,踏上了自己的专属小滚轮。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哈——哈——”跑一会儿,黑胖就累的吐吐小舌头,想着香香甜甜的红枣糕,又信心满满地快跑起来,跑一会儿,再接着吐吐舌头。
黑妞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好兄弟又幸福地在玩那个有趣的小转轮的一幕。
弟弟真幸福,有那么好玩的玩具,黑妞想着等弟弟玩玩了,自己也要上去跑几圈。
和黑胖的心性不一样,黑妞是一只勤劳的鼠,依旧维持这老鼠的习性,这个时节,它还在忙着屯粮食,操心鼠族繁衍的大事,以及鼠族中小辈的培养,每天忙得几乎见不到它的鼠影。
看到黑妞出现,顾安安的眼神顿时一亮,凑近黑妞的耳边,对着它窸窸窣窣说了一些话,刚出现没多久,黑妞就又一次消失在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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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坤成那媳妇来头那么大?”苗翠花听了儿子的话,大吃一惊,“可如果真是这样,她又看不起坤子,当初为啥嫁给他呢?”
难道是脑子有病?
“我也不清楚,坤子也没和我说,只知道似乎那沈悦再婚了,再婚的对象同意她把儿子接过去,而且沈悦似乎也想起了阳阳这个儿子,难得有了些慈母心,派来了几个人,把孩子给带走了。”
顾建业挠了挠头,坏事真的都赶到一块去了:“妈,你知道坤子他媳妇是谁家的闺女吗?”
“谁家的?”苗翠花只听到说沈悦的娘家有权有钱,倒是不清楚她是谁家的。
“她是黔西沈家的闺女,她堂妹,就是从衍那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