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接过那枚玉简，神识直接探入其中查看。这里面果然是密密麻麻的记录着的鬼魂生前的来历、资质检测结果、最后去向等信息的记载。

    因为鬼池中每日诞生的鬼魂太过，故而这些信息都比较简略，每个人都只有一行文字来说明信息。但即使每个人的信息都很短，但是因为数量的庞大，这玉简也被塞得满满的。

    金丹期的神识十分强大，虽然这枚玉简中记载的信息很多，但是沈昭也只花了一个时辰就从头到尾全部看完。

    在沈昭查看信息的这段时间里，洛月汐让镇守鬼池的鬼修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而她则带着沈昭跟着这方鬼池主理之人的历道士去了他暂住的地方。

    鬼池中无时无刻都有鬼魂诞生，因而记录新生鬼魂信息的事情是没有停歇的，除了历道士外，这七号鬼池还有其他三个筑基鬼修和近百名炼气期鬼修轮班负责维持鬼池的秩序。

    沈昭查看二十年前的记录的时候，洛月汐与历道士交流了不少情况，多少对于鬼池的运作有了一定的了解。派遣鬼修们镇守鬼池，并且引领新生鬼魂的乃是鬼域三大势力的要求。

    每个鬼修，无论是散修还是加入了门派，在修为有成后都要被安排到鬼池参与鬼池的镇守，时间长短各有不同。

    镇守鬼池是有月俸的，由三大势力支付，可以说倒是比做散修和不被重视的弟子挣得多，故而许多被要求前来的鬼修们倒没有太不情愿。

    “怎么样，找到了吗？”见沈昭睁开了眼睛，洛月汐马上转头朝他看去，不过她并没有抱多少希望，因为从沈昭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一定是没找到。

    果然，就见沈昭脸色郑重的摇了摇头：“我从头到尾翻遍了整个玉简，没有找到你我亲人的记录。不过……”

    顿了顿，沈昭才神色莫测的接着说了下去：“不过二十年前来到鬼域的魂魄，确实有很多来自燕国。”他语气有些艰涩，晦涩不堪。

    闻言，洛月汐神色不动，对于这些事情，她早就有所明悟了，故而只是淡淡道：“那我们去下一个鬼池吧，说不定……”她摇了摇头，“就算他们来到鬼域，说不定也没有同时在一个鬼池中诞生。”

    沈昭的表情有些沉重，闻言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将黑色的玉简还给了历道士。

    “这是你的报酬。”洛月汐站了起来，将装了三枚养魂丹的玉瓶递给了历道士，“这是养魂丹，于修为有利。”

    历道士闻言眼睛一亮，既带了些期待，又带了些惊疑不定，他接过玉瓶后，马上就揭开红塞嗅了嗅药香。

    药香扑鼻，历道士顿时就觉得神魂竟然好像吃到了什么大补之物一样变得精神百倍，不由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的朝着洛月汐连连作揖：“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洛月汐心绪不佳，性质不高，只是随意摆了摆手就和沈昭离开这编号为七的鬼池。祭出飞天灵船，两人朝着下一个鬼池赶路而去。

    “去下个鬼池可能要花两个半月的时间。”沈昭低声说道。想要走遍十个鬼池，无异于走遍整个鬼域了，那样所花费的时间就不少了。

    洛月汐靠在船壁上，抬头看着鬼域阴沉黑暗的天空，半响后她突然说道：“我们分头行动吧。”

    迎上沈昭的目光，她淡淡解释道：“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太浪费时间了，分开来同时寻找速度可能会快一点。反正龙凤双佩可以联系到彼此，我们随时可以回合。”

    沈昭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便将之前得到的地图拿了出来。他盘膝在甲板上坐了下来，将那地图铺在了身前。

    “七号鬼池我们已经探查过了，从这里出发，最近的鬼池是三号和六号。”沈昭比划了一下地图，“我去三、十、一、四、五这五个鬼池查探，阿月你就去六、八、二、九这四个。”

    十个鬼池的编号规律他们二人都不是很清楚，以七号鬼池为起点和分界，沈昭将整个鬼域分成了两半，两人各自去往不同的鬼池。

    洛月汐看了眼地图，神识很快就将这张地图上面的标注记得清清楚楚，她轻轻点头：“可以，就这样分配吧。”

    在分别之际，洛月汐又特地嘱咐了沈昭一句：“我们的目的是找人，不要惹麻烦拖慢速度，毕竟鬼域并不是没有元婴期。”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不惹事不代表打不还手。”

    沈昭爽朗的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神坚定而凛冽，笑容张扬而锋利：“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绝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阻碍我的。”

    “最好是这样吧。”洛月汐默默的看了眼沈昭，她是知道沈昭的生活一向是跌宕起伏精彩无限的，不怕你找事，怕的是事情找你啊。

    不过虽然沈昭容易惹事上身，但他的实力洛月汐还是认可的，故而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她就不操心了，抬手祭出了自己的飞天灵船，与沈昭作别了。

    两艘飞天灵船就此相背而行，洛月汐要去六号鬼池，而沈昭则是去三号鬼池。

    飞行灵船上，洛月汐放好了数量足够的灵石，并且设定了前进的方向和目的地后，就没有再管飞行灵船。

    “抱朴子前辈，你能直接帮我查探我亲人的所在吗？”虽然是打算去鬼池，不过洛月汐还是忍不住问一下有没有更快捷的方法。

    对于洛月汐的问题，抱朴子翻了个白眼，无语道：“鬼域虽然不及修真大陆浩瀚无边，但也十分辽阔，就算我的神识是化神期，也不代表我的神识能覆盖这么广的范围。”

    “再说了，就算我探查的范围足够大，我也认不出你父母啊。”他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古怪。

    “毕竟，他们现在可不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人’，可以通过血缘辨认。只是灵魂的话，我可没办法分辨出他们和你的关系。”

    洛月汐浑身一震，默然不语，沉默许久之后，她才轻声喃喃道：“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算不得亲人吗？是了，在修真界，只认由血缘相连起来的因果呢。”

    洛月汐的脸色十分苍白，当洛父洛母与她没有了血缘联系的时候，他们还能算作亲人吗？洛月汐不会忘记，她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灵魂不是。

    洛母的身体太弱了，当初有孕时因为调养不当，那个孩子早在胎中的时候就变作了死胎，是机缘巧合之下，洛月汐的灵魂投生才让那个死胎活了过来，才有了她的出生。

    如果只计算血缘关系的话，他们现在还能算作亲人吗？再或者，从灵魂上说起来，她也……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孩子呢。虽然是胎穿，但是洛月汐的灵魂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

    心里有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担忧、惶恐，洛月汐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心悸得仿佛要窒息一样。很难过……他们不算亲人吗？

    是了，这一生本来就是她偷来的，她有什么资格以洛月汐这个身份活下去，甚至就连她现在的身体，这原本单水灵根的资质，这些全都不是她的……

    “喂，喂，你怎么了？”随口说了大实话，正窝在自己本体中的抱朴子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猛地从本体中飘飞了出来，虚幻的身影飘在洛月汐面前，看着浑身被黑漆漆的阴气所缠绕的洛月汐，忍不住厉声喝道。

    但是没用，洛月汐半垂着头，眼神莫测，带着怨念和偏执，却又好像是无处可去，再也没有依靠一般。

    抱朴子围着洛月汐飘来飘去，完全不知道洛月汐这是怎么了，不管他怎么呼唤，洛月汐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周身那种古怪的感觉还在弥漫，甚至有变得更糟的趋势。

    抱朴子脸色沉重，他虽然不知道洛月汐到底怎么了，但是却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肯定还是她的道心出了问题。可是不该啊，最近也没什么刺激到她的事情吧？

    抱朴子不会知道，刺激洛月汐的人就是他来着o(╯□╰)o

    就在抱朴子思量着上半身要打晕洛月汐的时候，一抹豪芒突然在洛月汐不曾控制下的情况，从储物袋中飞了出来。

    抱朴子神情一变，带上了几分惊疑不定，只见那毫芒落在半空中，化作一柄弯月模样的黑色匕首。那匕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竟然直直朝着洛月汐冲了过去。

    看着那黑色匕首毫不犹豫的笔直朝着洛月汐刺了过去，抱朴子眼中掠过几分愤怒，他抬手一指，由神识束缚而成的无形绳索便将那匕首捆得结结实实，让它悬浮在半空中再也无法动弹。

    抱朴子脸色阴沉，神情不虞，他没想到原本还算友好，并没有表露出要与洛月汐不利的法宝之灵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还是说，是因为他之前提醒了洛月汐要小心这法宝之灵的原因，所以它不打算继续潜伏而是打算直接发难了？

    抱朴子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无法马上下定决心是否要毁了这黑色匕首中的法宝之灵。他毕竟不是洛月汐，贸然毁了她的法宝可不是什么好事。

    况且，这件法宝是认了主的，在这种情况下将法宝毁了，对洛月汐有弊无利，只怕反而会让她的情况更危急。抱朴子皱着眉头，举棋不定。

    就在抱朴子惊疑之时，被他的神识牢牢捆住无法动弹的黑色匕首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来，这个声音带着些许僵硬，仿佛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了：“再、不、救、她、就、迟、了……”

    抱朴子抬眸惊讶的看了过去，抚了抚长长的白胡须，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你能救她？”

    “把、周围、的、黑气吸走…就好。”那声音初始十分僵硬，说了几句话后就变得稍稍流畅了一些，仿佛是在适应怎么说话一样。

    抱朴子盯着那柄黑色匕首看了很久，才松开了神识所形成的绳索，他警告道：“你救她，但是最好别使什么手段。”

    第197章 书圣

    抱朴子放开了对黑色匕首的控制, 但依旧十分认真专注的盯着它的动作, 只要它有一丝伤害洛月汐的倾向, 就马上将它再次擒住。

    黑色匕首缓缓飘到洛月汐身前，弯月形状的匕首上竟然有几十上百根细若发丝的黑色光线延伸了出来，那些乌光萦绕的丝线全都朝着洛月汐蜂拥而去, 竟是一股脑的扎进了洛月汐周身弥漫的黑雾中去了。

    随着黑丝扎入那些黑雾中, 明显的能够看到那些黑丝上有着一股极度黑暗、怨念、凄厉的阴冥之气在游走着, 不, 与其说是游走，不如说是……那些黑丝在吞噬阴冥之气。

    数十根黑色细丝连接着弯月匕首和洛月汐身周的黑雾, 将她周身的那些黑暗的情绪尽数吸走，那些黑雾顺着细丝没入到了黑色匕首, 竟让它开始闪烁其蒙蒙的乌光来，仿佛大补过一般精神百倍。

    随着黑雾被吞噬, 包裹在洛月汐周身的雾气散去，而她身上萦绕着的情绪也缓缓消退, 她双眸阖上, 浑身无力的倒在了蒲团之上。

    虽然晕了过去, 但除了脸色微微苍白, 洛月汐明显比起刚才那诡异的模样好多了。而吸收了大量黑雾的弯月匕首则变得通体晶亮, 刀刃上闪烁凛冽的光芒。

    看到洛月汐无事，只是晕了过去，抱朴子稍稍放下了一些担心。他看向那悬浮于空中收回了那些黑色细丝的匕首，沉声问道：“这些黑雾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能够……”

    抱朴子想了想，这才想出了一个能准确描述刚才那黑色匕首行为的词：“你为什么能吃了那些黑雾？”

    “那是阴冥鬼雾，是阴冥之气聚集后形成的一种能够扰乱人心智的存在。”黑色匕首在空中摇摆了一下，颇有点打了个饱嗝的意思，吃了那些黑雾后，他说话变得流畅多了。

    黑色匕首落到洛月汐身前，翻了个身不动了，但话却在继续说着：“鬼域中这种阴冥鬼雾很容易成形，正因为这种鬼雾侵蚀人的心智，鬼域才没有高阶鬼修出现、鬼池时刻诞生着数不胜数的鬼魂却没被撑爆的原因。”

    说话流畅了之后，这黑色匕首发出的声音儒雅磁性，带着智慧和时间的沉淀，此时他漠然笑道：“因为大部分不够坚定的鬼修，都死在了阴冥鬼雾之下。”

    “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物竞天择吧，鬼域面积太小，但鬼池诞生的魂又太多，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鬼域出现了阴冥鬼雾。”

    抱朴子虚幻的面容上有着沉吟的神色，他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原来如此，那么这么说来，鬼域阴气中混入了空间能量，限制鬼魂修炼的也是鬼域本能之下对鬼修的辖制？”

    “我猜可能是一半一半吧。”黑色匕首中不知名的存在轻笑起来，不知为何，他说得话总有一种让人相信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自信。

    他继续说道：“虽然鬼域本能的抑制了鬼修的成长，但几万年下来，鬼域内阴冥之气消耗过度也是事实，所以鬼域的防护层变弱让空间能量混杂进来估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当然了，就算阴冥之气被消耗颇多，鬼域内也不该有这么多空间能量混进来。”

    “所以我猜是一半一半，顺水推舟的以空间能量辖制鬼修，同时也是……试图抵消空间夹层内潮汐和风暴的威力。”

    抱朴子听完黑色匕首法宝之灵的推测后，表情淡淡的问道：“你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那么问题来了……作为法宝之灵的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时刻警惕着，随时能给黑色匕首致命一击。

    不是错觉，这个法宝之灵真的古里古怪的，让他都摸不着头脑。不管是他对鬼域之事的了解，还是能够吞噬阴冥鬼气的能力，都十分古怪，这让抱朴子心中难安。

    “嗯，会这么问，证明你确实察觉到不对了吧。”儒雅宽厚的声音轻笑着，带着智者特有的让人……想扁一顿的感觉，“我确实不是普通的法宝之灵。”

    抱朴子右手抬起，神识如刀封绝了黑色匕首附近的空间，让它稍有轻动，就会直接被抱朴子强悍的神识摧毁：“你最好不要废话，我耐心一向不怎么好。”

    “炼丹的，果然都没有好脾气。”似恼非恼，似笑非笑的声音轻轻响起，一团阴气鬼气从黑色匕首上升腾而起，于半空之中化作一团黑色的云雾，勉强能看出人形来。

    抱朴子看着这团黑漆漆的云雾，眼睛一眯，低声道：“鬼修？不，是以特殊的法门，将死后自己的魂魄封存在法宝之中，既作为法宝之灵，也以鬼修生存下去？”

    “没错。”那团像云雾一样虚薄飘渺，没有固定形态的‘人’叹了口气，语气颇为羡慕，“我可不像你，神魂足够强大，若非之前吞噬了一些阴冥鬼雾，我连离开法宝都做不到。”

    这团黑漆漆的雾气继续叹气，语气满是唏嘘：“筑基期以后，修士死后便是魂飞魄散，不可能再在鬼域重生。但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弄清楚缘由，那么多地方还没亲自走过，怎么甘愿就那么死呢？”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我很不甘心啊，在没有彻底把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弄懂之前，在我们没有通览全界之前，我不甘心就这么死。”

    “所以在我寿元将近的时候，我花费大量心血推衍法门，最后以采至鬼域的阴阳双生石炼制了一件法宝，阳石为心、阴石为表，以作我魂魄寄托之所。”

    “我成功了，即使寿元已尽，即使我失去了身体和修为，一切要从头再来，但我活下来了，我还有机会去走遍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弄清楚这世界的一切秘密。”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他就絮絮叨叨口若悬河的不停述说着他是怎么不甘心死去，怎么花费大量时间找到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噼里啪啦的完全没有停顿。

    抱朴子几次想打断都没有找到时机插嘴，好不容易等他的述说告一段落了，抱朴子马上问道：“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说你到底是谁。”

    “诶，我没说吗？”被抱朴子质问的黑雾飘了飘，在空中形成不同的形状，居然有黑雾组成一双手，似模似样的拱了拱手，“在下白书海，我在世时，他们送我一个雅号——书圣。”

    抱朴子抽了抽嘴角，呵呵道：“没听过，不认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一听就是书呆子的感觉。”

    “先不管你这个书圣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这把匕首是怎么落到洛月汐手中的，而你……你现在既然已经完全苏醒，甚至能够离开匕首显形，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面对抱朴子毫不留情的质问，黑雾在空中聚散成形，变换不断，书圣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你听我慢慢说来嘛，别着急，这些问题我都会回答的。”

    “在我决定以这种方式活下来，我就开始准备后事。我抛弃修为肉体进入法宝之中成为鬼修，是要从头修炼的，所以得确保找到一个传人。”

    “故而我特地留下了有关于我的传承的信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聪明好学，能够明悟知识之美的好苗子当弟子。但是……”书圣的叹息很绝望很无奈。

    抱朴子：“但是什么？别唧唧歪歪，快说实话。”对于书圣的绝望叹息，抱朴子表现得非常冷酷无情。

    “但是我没想到，我死后没多久，我留下的遗迹居然被当时的大能们移进了耀天秘境之中。结果我在秘境之中等了足足一万年才等来了传承者，而那个时候我早就因为神魂虚弱沉睡多年了。”书圣语气十分苦涩。

    他也觉得非常委屈非常可怜啊，对他而言，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传承被移到了耀天秘境之中，他至于会神魂虚弱到沉睡，而且足足一万年才等到立刻耀天秘境的机会吗？

    抱朴子听完书圣苦逼的控诉，抽了抽嘴角颇为无语：“那你还真是倒霉。”他虽然也是明华真人的洞府内待了一万年，但是洞府什么时候开启出世，其实全都由他自己决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