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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赵明说到了急切的地方,拍了桌子:“你说她怎么能这样!我和她说旁门左道的事不要做会有报应,她骂我迷信!我一个神仙,她骂我迷信!”

    这一句话陈寒顿了一瞬,才接上了口:“她真是太过分了。”

    赵明不住点头,末了却还是叹气:“没办法,谁让她是我姐姐。”

    他看着陈寒,感谢道:“谢谢你啊师姐。”

    陈寒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开口打趣道:“嗯,谢谢我收到了,所以我的房子在哪里?”

    赵明:“啊?”他懵懵懂懂地说:“我在s市没房产了,你等我看看楼盘。”

    陈寒忍不住背过身锤墙笑,赵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侃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怎么了,我就是用房子砸人,我有钱!”

    陈寒听了,极为认真的点头:“挺好的,我也很喜欢被房产证砸。”

    赵明说着说着,便自己也笑了。原本因为戚乐而感到闷涩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陈寒。”

    陈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你是我师弟。”

    她对赵明道:“去休息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查查看。”

    赵明对陈寒一直有种盲目的信心,陈寒觉得不是大事,他便觉得也不是大事。所以陈寒表现的云淡风轻,赵明便觉得戚乐的问题也不大,心事放下,自然也就能好好休息。

    陈寒见赵明走了,一回头就发现祖师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陈寒犹豫了一瞬,打了招呼。

    祖师爷道:“这件事不简单。”

    陈寒点了点头:“她身上煞气很重。”

    祖师爷摇了摇头:“不仅是这样。”他对陈寒道:“续命一般都会留下痕迹,或者说媒介——她身上没有。”

    陈寒点头,这一点她当然也注意到了。戚乐在命尽之后还能活着,甚至没有惊动幽冥的鬼差——这其中一定有大问题。

    祖师爷对陈寒招了招手,陈寒不明所以,蹲了下去。

    祖师爷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陈寒的手腕也很细,她骨骼纤细,即使是祖师爷的手也能堪堪握住她的手腕。

    陈寒低下头,一时不明所以。直到祖师爷将一根串上了金色琉璃珠的手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祖师爷道:“很多年不做,有些手生。”

    陈寒看了看,见自己手上的手串,是串着一枚琉璃金珠的藻井结手串。

    祖师爷见给她戴上了,面上的神情便也柔和了几许。

    他慢慢的对陈寒道:“你的金珠给了别人,但你也总需要东西护身。这个应该能帮到你。”

    陈寒甚至不用探查,只是一眼,便能瞧见这手串里蕴藏的蓬勃清净灵力,这灵气似生向荣——她很熟悉,是祖师爷的灵气。

    陈寒看了看新的手串,忍不住问:“戚乐的事情,很危险吗?”

    “不危险。”祖师爷慢吞吞的,“但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他看着陈寒,目光中隐有青色流动:“哪怕是一点儿。”

    第18章 换命03

    第二天一早,陈寒便跟着赵明去查戚乐的事。

    赵明一边开车一边对陈寒道:“我们得先先斩后奏,要是先说了,她肯定不会让我们去见她。”

    赵明嘀咕着:“三年前脾气还没这么怪,现在是怎么回事。”

    陈寒想了想,对赵明道:“从风水的角度来说,有不少东西能让人变得易爆易怒。当然了,她本身的情况就足够特别了,脾气的变化反而算不上什么怪事。”

    赵明闻声不多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前方的红绿灯对陈寒道:“陈寒,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戚乐真的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会了结她吗?

    赵明没能把话说完,他有些犹豫,也有些害怕。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求助于陈寒,对戚乐而言是好是坏了。陈寒的个性他在相处了这段时间也有所了解。

    方正中庸,看起来对什么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包容,但有些触及到她底线的事情,她绝不会去做。

    就好比唐之棠,若非她害死了胡詹——恐怕陈寒的打算也就是她送一串转运珠,她就断一串而已。

    赵明隐隐觉着,或许人命便是陈寒的底线。如果戚乐真的害死了人,即使是罪有应得,他能够袖手旁观吗?

    赵明说不出话,这些话他也没有办法对陈寒说出口。

    陈寒瞥了一眼赵明都降去了五十码的车速,轻微的叹了气。赵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他这个人实在太好懂了,但看他的神情,便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

    陈寒开了口:“你并不知道我的底线。”

    赵明闻言愣了一瞬。

    陈寒道:“我的性格确实算不上不好,但也没有坏到对师弟的请求视而不见。”

    赵明闻言张口又闭口,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陈寒冷静地将他的脑袋推准前方,接口道:“不许哭,好好开车。”

    赵明满腔的感动便又倒了回去,他嘀咕了句“谁会哭”,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不再往陈寒那边看,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路况上了。

    陈寒见车速稳稳上了八十,又看了看时间,那颗悬着的、忧心赵明会把这条路开上一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她稳稳地给祖师爷发了条短信:时间来得及,回家吃饭。

    过了两秒,陈寒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清淡的“好”。

    这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润,让陈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陈寒才意识到这时祖师爷的回答——即使会用了现代科技,祖师爷恐怕还是觉得千里传音更好用吧。

    被千里传音了一个字的陈寒握着手机看了会儿,忍不住抿住了嘴角笑。

    戚乐作为戚氏的唯一继承人,在她身体好转后,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位于s市的公司总部历练。

    三年多的时间,足够她从基层坐回这栋大楼的顶层。

    赵明停车的时候还和陈寒嘀咕:“说真的,这很不容易了。她爸都没指望她能好起来,在发现她长年累月需要待在医院调养后,就去a国冷冻了精子。”

    顿了顿,赵明说:“这件事还是她告诉我的。”

    赵明回忆着戚乐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她坐在轮椅上,阳光大把大把的洒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在她膝上咖啡色的毛毯聚成一滩。

    戚乐摊开着手盛着阳光,就这么不经意地和赵明提了一句:“我爸冷冻了精子,你不用替他担心绝后。”

    陈寒静静的听着,赵明的童年也好,戚乐的人生也好,对于她而言都遥远的像是戏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陈寒没有经历过这些,但她会选择尊重与理解。正如同她最初面对赵明的态度一样,在面对戚乐,陈寒也只是道:“看起来她过的也很辛苦。”

    “比辛苦更惨一点吧。”赵明停了车往玻璃楼上看去,“她爸不管,她小妈可拼了命的想管呢。”

    陈寒从这句话里似乎隐隐察觉到赵明迫切想要拯救戚乐的原因。

    戚乐和赵明的成长经历相似,都活在一个缺爱的环境里。戚乐如果能被拯救,赵明或许便也能从中取得慰藉。

    戚乐的办公室在十九层。

    赵明在前台和戚乐通了话,虽然差点又吵起来,但好歹戚乐没有让赵明就地滚回去,还是让他上了楼。

    赵明对陈寒道:“到时候我吸引她的注意,师姐你就看,咱们这次能看出来多少算多少。”

    陈寒理智的对赵明道:“光凭看我看不出来多少东西,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用‘查’这个字。”

    赵明:“……”

    赵明原本还想提议一二,电梯已经到了相关的楼层。陈寒跟着赵明走出电梯,往戚乐的办公室去。这栋大楼大面积采用了玻璃作为外墙,采光通透,走在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像踏在云间。

    但陈寒却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赵明的五感比常人要强,他自然也感受到了。

    穿着衬衣的青年甚至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肩膀,问了句领路的秘书:“你们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定的太低了?”

    秘书闻言惊讶:“您觉得冷吗?”

    就在赵明干脆想要要求对方将温度往上调一两度的时候,陈寒拉了拉他的手,轻微摇头。赵明便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等秘书将他们领到了戚乐的办公室外,赵明才来得及问上一句:“怎么了?”

    陈寒道:“和空调没关系,你没发现吗?我们走在南边,却连阳光的温度都感受不到。”她咬字强调:“这可是玻璃屋。”

    玻璃屋的特点是什么?有阳关的时候温度会比屋外还要高,所以大部分的花房都是玻璃屋。

    按理说,他们走在九月的玻璃过道上,最直接感受到的应该是阳光带来的热度而不是森森凉意,现在还在九月,s市的九月温度还在三十度以上。

    赵明的眼神凝了起来,他下意识回头看向了戚乐的办公室。

    当他静下心,仔细又专注去打量时,他便能看到很多从前不能见到的东西。

    赵明看来了一些灰尘。

    他有些好奇,弯腰蹲了下去,低头往戚乐办公室下门缝处凑。那些灰尘像是光中飘叶,在不过一指的空隙里飘舞飞扬,凝成了一颗颗形似水晶的点。

    赵明不由的看得有些入迷,他越往仔细里去看,便越能瞧见这些灰尘间牵连着的头发丝般的细线。这些细线将无规则的灰尘牵连着,使它们牢牢地聚在这方寸之地,半点也逃脱不出。赵明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点了一点那些纠缠着的浮尘——他点了一瞬,视觉在此刻被放大了千万倍。

    他瞧见了灰尘,每一颗灰尘在他的眼中骤然放大!

    那是一团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气!

    黑气由血红色的细线交连,似黑洞般吸引吞噬周遭但凡能见的每一寸微光——它们瞧见了赵明,黑色的气团顿了一瞬,紧接着由红丝牵引齐齐调转了头来,长大了那一团黑漆漆看不见任何希望的口,往他面上扑去!

    赵明“啊——!”的一声吓得跌倒,他再去看,那些灰尘依然盘旋在戚乐的办公室门下,瞧起来甚至有两分和光同尘的味道。但此刻赵明却再也不能将这些当做浮尘——哪里的浮尘会有丝线相连,哪里的浮尘会永升不落!

    赵明正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上。

    陈寒道:“小玩意。”

    她伸出了手,在赵明的惊呼中捻起了那一团交缠在一起的灰尘,指尖微微一捏,这些东西便在她的手里彻底崩散成了光。

    陈寒对赵明道:“墙角里的脏东西而已,没什么危害,最多也就是让人心情躁郁。”

    顿了顿,陈寒对赵明道:“好了,她脾气坏的原因我们已经找到了。”

    赵明还是没能缓过来。

    但他先前的叫声太吓人了。戚乐的办公室门吱呀一声,从内部被拉开。

    陈寒在高铁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脸上挂着不耐烦的冷笑,瞧着跌坐在地上的赵明嘲道:“赵明,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给我行礼吗?”

    “那可千万坐住了,我当得起。”

    赵明被这句话气得立刻就站了起来,戚乐的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到了陈寒的身上,她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想起了陈寒是谁,笑道:“是你啊。”

    她歪头又看了看赵明:“这可真是巧,赵明说要带给我见的‘女朋友’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