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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67节

      她正惊疑着,不妨有人拍案而起。

    “不必了,这酒,洒家不敢喝!”

    霍锦骁收神望去,竟是顾二领着这批东洋浪人正向在座几个大枭敬酒,这酒才敬到第一个人,那人便推翻了酒盏霍然站起。

    此人年近四旬,生得魁梧,国字脸,剑眉虎目,仪表堂堂,眉间又带三分侠气,此时已是眉宇紧锁,目现雷怒之象。

    不是别人,正是大海枭庞帆。

    庞帆位居东海十枭之首,名气仅次于海神三爷。此人独占三岛,船力兵力雄厚,加之三岛海域特殊,易守难攻,这么些年下来便是海神三爷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想方设法压制此人扩展之势,饶是如此,庞帆的实力在东海之上仍排首位,也是唯一一个敢不给三爷面子的人。

    “洒家虽落海为寇,不过这么些年从未取过一分不义之财,也未伤及一个无辜百姓之命,这些东洋倭寇屡犯东海,伤及无辜不下千名,毁村近百,要庞某同这些伤我同胞,毁我家国之流合同,庞某办不到。多谢三爷相邀,三爷的好意庞某心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三爷恕庞某无礼,庞某先告辞了。”

    庞帆之语,落地有声,席上气氛顿时冷凝,庞帆却抱拳一揖,也不待旁人回神便踢开酒案拂袖而去。

    几个东洋浪人脸色难看起来,便是顾二也滞在当场。

    “性情中人,是条汉子。”霍锦骁偷偷地竖起大拇指,还没等翘出桌面,就被祁望一掌按住。

    “你想死吗?把手收回去!”祁望怒瞪她一眼。

    霍锦骁拿手指头在祁望掌心狠狠掐了一把才收手,祁望吃疼,嘴里“嘶”了声,霍锦骁已然将头撇开。

    “老庞这臭脾气,也不知几时才能改。好了,随他去吧,大家继续。”

    三爷发话,语中带笑,似未将此事放在眼中。

    席间复又恢复喧哗。

    ————

    一场大宴饮至深夜,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回住处。

    霍锦骁也被灌得满脸醺意,双颊泛起潮红,竟比祁望醉得还狠。这席上找她喝酒的人不少,她又是个来者不拒的,酒量再大也禁不住整晚灌酒,这会已软趴趴抱着祁望的手倚在他身边,路都走不稳,还是祁望将她扔进马车里。

    “祁爷……嗝!”霍锦骁冲他打个嗝。

    祁望捂了鼻。

    满身的酒气,真不像话。

    他推开她,想要坐得离她远一点,不料她竟直愣愣倒下,后脑“咚”一声磕到车底板上。

    小丫头抱了头呜呜嚎开,外头林良又问:“祁爷,怎么了?”

    “没你的事。”祁望烦躁地回了句,伸手将她翻过去。

    一会稳重,一会毛燥,他都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烦虽烦,他还是揉上她的后脑勺。

    “还疼吗?”揉了一会他问她。

    她点点头,指指自己天灵盖,咕哝道:“再揉揉。”

    祁望又揉了一会,忽然发现被她忽悠了。

    哪里是揉伤,根本就在替她按摩。

    待要骂她两句,人早就睡了,鼻里还发出细微鼾声,像睡熟的猫。

    到了驿馆霍锦骁都没醒,还是祁望把人给抱下马车,扔回了她自己床上,给盖好被子才掩实了门离去。

    一片黑暗之中,霍锦骁忽睁眼。

    眸色清冽,却无半丝醉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统计一下,你们猜过的关于三爷的身份——

    魏东辞、祁望、霍铮、霍简、孟乾、魏眠曦、云照、魏家军、巫少弥……

    欢迎补充,哈哈哈。

    ☆、阴影

    夜色漆黑似墨, 海浪声翻涌而来, 空气里弥漫着海腥味,秋凉入骨, 更夫敲着竹帮子踏过大街小巷,被风吹得一哆嗦。

    更深露重,这天越发寒凉了。

    远处巡夜的士兵列队查视, 步伐整齐一致, 从大街上走过。街上四通八达的小巷里忽有人探出头来,趁着巡夜士兵离去之隙跃到对面屋顶,猫腰踏瓦, 悄然行过。

    拐过几条小巷,不多时这人就闪进个小胡同里,在胡同底的宅门前仔细看了看,方推门闪身而入。

    宅子很小, 进去便是小天井,正中一间上房亮着灯,窗纸印出人影。

    霍锦骁小心翼翼地上前, 在门上敲了三响,里头传来声音:“阁下请进来吧。”

    嗓音普通, 腔调是沿海常见的平舌调,无甚特别。

    她掀帘进屋, 屋里只燃着盏豆灯,火光昏昏,有人正跪坐竹榻之上, 静候她的到来。

    他一身黑衣,蒙着头脸,只露双眼,看外形身量中等偏瘦,眼神平平,像幅平淡的画,任谁也不会多加留意,只是不经意间抛来的目光,却又夹着些微光彩,一瞬便逝。

    这是个合格的细作,不打眼,埋进人群便会消失,胸有丘壑却不显山露水,适时而露,是主子最容易信任的人。

    霍锦骁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便只抱拳一揖。

    今夜来此她也易了容,换上深色衣裳,再以黑巾蒙脸。

    她要见的便是朝廷安插在漆琉岛上的细作。

    离云谷时她母亲就曾经将此人之事细说予她,此人潜进漆琉已有两年之久,因已接近海神三爷,为免他疑心,此人甚少向外界联系,她来此目的之一,便是寻到此人打探三爷之事。

    漆琉岛她谁也不熟,前日洗尘宴上人多,她就在流音榭悄然作了记号,果然今日大宴她在明王殿外看到回复的暗号,他邀她在此地相见,故而她才趁夜悄至。

    两人均不露真容,他是朝廷细作,身份隐密,任务一日没有结束,就算是朝廷真派人过来,他也不会表露身份。霍锦骁也不会以真身相见,事涉机密,均非二人之事,若其中稍有差池,牵扯重大,他们都要谨慎。

    霍锦骁从腰间摸出半枚铜币放在桌上,他指尖早也扣了半枚,见状在桌上推出,铜币合而为一。

    “你寻我有何事?”他不多废话,也不问她身份,直接了当问道。

    “我的任务是查探三爷身份,君已在漆琉岛潜藏两年,不知可有眉目?”霍锦骁道。

    “三爷此人多疑谨慎,从不露面,身边亦有高手相护,我虽在明王殿两年,却也不曾得见真容,或者说整个漆琉岛都没人见过他。”

    “听说三爷身边美女众多,难道床第之间也无人见过?”霍锦骁又问。

    那人眼角一抬,道:“我打听过,三爷寝室内燃有迷魂异香,来自番夷,所有近他身的女人都会短暂失智,醒后什么都记不得,而他的饮食起居也从不要旁人插手,就算是顾二、邱愿这些人,也无法靠近,不过听命行事。能真正靠近他的人,都是他的死士,人数很少。”

    “既然无人见过他,那他又凭何下令?若有人冒充其身份呢?”

    “三爷手上有明王印信与虎符,明王殿的人称此印信为海玺,虎符用以调船遣将运兵,海玺以证身份,若遇大事,则要二者合一。”

    “那就是认物不认人?”霍锦骁沉道。

    “正是。”他道,“且他行踪不定,你想查他身份,难上又难。”

    “前日夜里洪家行刺之事,可出自君之手?”她便又问起另一事。

    “你连此事都知道?”他微讶,“三爷行踪难测,两年来我只把握到这一次,便暗中通知洪家人,想趁此查出三爷身份,不想竟中了三爷之计,倒赔上洪家人。”

    洪家是他在漆琉岛两年好不容易才引渡入岛的势力,不料一朝全覆。

    “洪家被俘,不会供出你?”

    “不会,他们不知道我是何人。”他拔了拔灯芯,灯光乍亮,照出对面人澄澈的眼。

    “三爷的计策一石二鸟,明看是针对洪家,实则应是想抓你,恐怕他已生疑,你留在岛上恐怕……”

    “我不打算再留在漆琉,两年了,我也需回去覆命。”

    霍锦骁闻言便知他已有应对撤离之法,便不多问,只道:“那你可知,还有什么机会能接近三爷?”

    “没有。”他说得斩钉截铁,“我怀疑三爷并非一直在漆琉,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去哪里谁也不知,漆琉岛上留下的是他的替身,但这事我还来不及证实。”

    “这么奇怪……”霍锦骁蹙了蹙眉,想不通三爷背着众人离岛的缘由。

    “那你可知三爷与梁家间有什么往来关系?”想不通的事她暂时放下,又挑了另一桩问起。梁家根在陆上,就算与三爷有些勾当,三爷也断不可能让曲梦枝知道自己的布局,那天夜里她瞧曲梦枝知一半不知一半的模样,倒是奇怪。

    “梁家……可能是三爷的□□军器原料来源,但其中具体往来,我也不清。”他听她提及梁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霍锦骁却思忖起来。她记得初遇祁望之时,梁家就曾借平南的船运送□□,祁望对那批□□极为重视,飓风才停便驱船运到他处。

    海坟区……

    她心中陡然一跳,又想起曲梦枝来,如果那天晚上三爷的计划不只是一石二鸟,还想一箭三雕呢?曲梦枝和祁爷都与曲家有关,如果三爷怀疑的人还有祁望,那三爷最后想试不正是祁望?他在借曲梦枝的手,试探祁望的身份。

    “你想问的我已知无不言,时候不早,再呆下去你我都有危险,该离了。”他忽然伸指掐灭豆火,屋里陷入一片漆黑。

    霍锦骁还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时间紧迫,她只得咽下。

    “你先走吧。”他道。

    “好。”霍锦骁不再耽搁,低声一语便出了屋子。

    屋外月已东沉,星斗寥落,更声远远传来,再呆下去天就要亮了,确实不宜久留。

    她很快没入黑夜中。

    纤瘦身影彻底消失后,茫茫夜色之中,忽又有一人悄然现身。

    ————

    明王殿的灯火彻夜通明,重重幕帘之后,海神三爷端坐椅上,目光穿透了几重帘子落在帘外的人身上。

    顾二在门外禀话:“内鬼已在港口被俘,乃是邱愿身边谋士,从他身上搜出海图三份,离岛令一枚,请三爷过目。”

    门开了道缝,也不见有人出来,顾二手上的东西已经消失。

    屋里站在帘外的人仍垂手静立,三爷已拿到了那几样东西。

    “这人想趁夜逃跑啊,顾二,你们办事不力,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还是多亏……”三爷笑了几声,没点名,只略翻翻海图,又道,“这是我的军器库与制器厂,查得挺细。是你将这人行踪告诉我的,现在你说说,我要怎么处置这个人?”

    他问下帘外之人。

    “杀之不如用之。”那人便道。

    三爷身体往前倾了倾,大感兴趣:“哦?”

    “策反,亦或冒充,朝廷既想要这消息,给他们便是。何时给,给何消息,如何给,皆掌握于三爷之手。”

    “反间之计,不错。”三爷拍拍掌,声音却忽一冷,“内鬼之事,谁都不知,你一个外人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