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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6节

      叶淮风悲悸地望着他,嘴唇轻动,做出了最后的警示:“莲州的荷叶粥最是出名,你若是也戴过那枚香囊,切莫误食。”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永收起聊天群,惨白如纸的脸上,唯有一双眼通红。

    秀娘端着荷叶粥进来,体贴地放在他面前。她的笑容依旧温婉动人,秋水剪瞳含情脉脉,是他最爱的容颜。

    赵永麻木地看着她,眼底有泪光闪烁。

    “丫鬟们刚煮好的,趁热吃了吧。”

    碧色荷叶镶嵌在饱满的珍珠米中,看着便觉清淡可口,但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喉咙梗得难以呼吸,他怎么吃得下!

    纵然如此,他还是拿起瓷白勺子,舀了一勺。

    站在他跟前的秀娘屏住了呼吸,那勺粥离赵永的唇越近,她的心就跳得越快,在他含住勺子的一瞬间,她瞳孔猛然缩紧,惊叫一声就去夺他的勺子:“别吃!”

    女子柔若无骨的手握住他的,两人的视线在夏末的光影中交汇。

    ——爱恨难明。

    “别吃,还有点烫。”秀娘的声音轻如叹息,她神情恍惚地想要抽走他手里的勺子,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赵永牢牢锁住她的眼眸,布满血丝的双眼爱恨交织,浑身的血液都逆流到头顶,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字,咬得极重:“我赵永愿为秀娘做任何事,这辈子只爱她、宠她一人,决不相负!这话我既承诺予你,便不会食言。”

    秀娘身形一颤,睫毛似蝶般蹁跹起舞。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美好誓言,她只在戏里见过,就连李郎都不曾对她立下过这样的海誓山盟,说不感动,那不过自欺欺人。

    可为什么偏偏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她发誓要送进地狱的人,她一心一意想要杀死的人,为她勾画了如此美好的蓝图?

    为什么......

    心底的信念山摇地动,到底该怎么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窒息的沉默中,赵永推开了秀娘的手,端起送他下地狱的青花瓷碗。

    其实在她吼出那句“别吃”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叶淮风的话没有错。心里凄凉,却又卑微地欢喜着。秀娘恨着以前的赵永,恨到破釜沉舟也要放手一搏。可方才她却犹豫了,是不是证明,她的心里到底是有他的?

    苦涩地压了压唇角,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是温柔的,舍不得责怪她,更不可能伤害她。他恨命运的玩弄,却又不得不感激它。如果自己不是穿越到了纨绔赵永身上,他永远都不可能认识秀娘,也不会有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夜——那教他刻骨铭心的回忆......

    热气涌上来,凝成泪,在他低垂的眼眸里摇摇欲坠。

    这大概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你。”

    软糯的粥在唇齿间泛开,他从来不知,清香的荷叶竟会如此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陈琳达成结局——【绝处不逢生】

    王子豪达成结局——【合家欢】

    赵永达成结局——【        】你猜?提示:赵哥是我比较喜欢的人物。

    第32章

    叶淮风在城门口接到赵永的时候, 已是暮色向晚。

    沉沦斜阳给白衣镀上陈旧的暗黄, 赵永衣襟上血迹斑驳,衬得他面容越发苍白,扶车而立的身形摇摇欲坠。

    “赵家上下几十口人, 不管了?”叶淮风寒着脸拽住他的衣领, 温润如玉的手,却暴怒得骨节泛白,“责任二字, 你可知如何写?!”

    空洞的眼眸, 轻颤的嘴唇。

    赵永怔怔地看着他, 却仿佛没在看他, 视线里鸟群扑翅南去, 将他的挂念也一并带去。

    他走的时候,秀娘就站在别院的门口, 灯盏高挂, 却照不清她的表情。

    随着马车的远去,她的身影也在他心里慢慢缩小成一点再也看不见的光, 融入浓墨般的夜色。

    好些话来不及说,也...说不出口。

    告诉她自己不过一缕魂, 阴差阳错接手了别人的人生,三言两语将原身对她做的事一笔勾销?——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秀娘是否愿意相信, 单从秀娘把香囊递到他手上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今生今世再无缘。

    原身欠她未婚夫的一条腿、欠她的贞洁,都用赵老爷的命和赵家的生意抵了债, 他本想把自己这条命也赔给她,可最后关头,她却把瓷碗打翻在地,哭喊着说“够了”。

    是啊,够了。

    这样足够了......

    赵永唇角压了压,没能忍住,漫上来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划过苍白面孔,滴落时无声无息。

    云樱拉一把叶淮风的衣袖:“他也难受,就别再说了……”

    叶淮风的手松开又握紧,欲言又止地看了赵永半晌,终究是没忍心继续骂他,压着满腔怒气转身走去一旁。

    待人温和的叶淮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火,吓得几个女生不敢出声。

    过了会儿,云樱才动动嘴唇,宽慰赵永:“你也别怪他发那么大脾气,这些日子都是他跑进跑出帮忙稳住赵家,遇到很多棘手事,难免火气重。”叹口气,和王晴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选择不提秀娘的事。

    赵永吸了吸鼻子,微微别过脸,话语含糊不清:“嗯,没怪他,是我不好。”

    仿佛一夜之间又长大许多,正经得不像他。

    王子豪看得心里发堵,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瞪眼干着急,他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是应付登门闹事者时受的伤。

    赵永稳住情绪,这才再次回过头,抬手在王子豪肩头轻轻捶了一拳,哽咽着开口:“对不起……”

    “别跟我说这些,你没对不起我。”黝黑的大掌安抚地拍了拍赵永的肩,末了,狠狠捏一把,疼得赵永龇牙咧嘴,王子豪这才松手,语重心长道,“难得捡回一条命,好好珍惜!”

    见他身体还未康复,又长途奔波,众人就不和他多说,吩咐小厮把赵永扶上车送回赵家好好休息。

    马车哒哒远去,一旁垂头不语的叶淮风才抬眸遥遥望去。

    ——到底还是不够成熟,才敢轻易为情爱赴死,虽说气赵永不爱惜自己,可心底某一处却隐约生出一丝羡慕。太多的顾虑将他的手脚缠绕,导致他从来不敢任意妄为,哪怕一次…都不曾有过。

    ……

    赵永的事,让云樱开始细细回想原身结过的仇。

    到底是个闺门女子,长年累月就活在小小的四方宅院,想的也不过风花雪月之事。要说结仇,大概也只能想到宁心郡主,只要避开和穆流芳接触,不惹了她吃醋,那便相安无事。

    又吃了一颗大李子,云樱准备回屋睡个午觉,小饼却风风火火地从院门外冲进来,扯着嗓子便叫:“小姐!大事儿!有人来说媒了!”

    挂着水珠的红李子蹦跳着滚落在地上,云樱只愣了一瞬,抬脚便往外走。

    才一路跑回来的小饼不得不提口气儿跟上,边喘边说:“是刘家的二公子,虽说没进殿试,但会试的时候成绩出类拔萃,老爷都赞许不已。”

    云樱才不管什么会试殿试,认都不认识的人,突然就上门说媒,任谁听了不慌?

    心如坠海之石,越来越沉,她脚步飞快,到最后索性提着裙子跑起来,她害怕自己稍晚一步,就会直接被订下婚事。

    奔至长廊,远远听见屋里传出笑声,云樱扶着柱子喘气,眼前竟有些泛白。

    “小姐,您没事吧?”小饼擦擦汗,见她唇轻颤,赶紧宽慰道,“只是来说媒,老爷夫人不一定答应,您且宽心。”

    先前来说媒的不是纨绔就是烂泥,突然来了一个家世人品都不错的,云夫人没有理由不答应。

    云樱闭了闭眼,待眼前的花白散去,才赶紧定神,凛然地走进正厅。

    她背脊笔直,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规规矩矩请了安,这才抬眉打量坐在云夫人旁边的媒婆。

    “哎呀,这位就是云小姐吧?看这闭月羞花的貌,和夫人您如出一辙呐!”媒婆生了一张巧嘴,尽挑好听的说,哄得云夫人直乐。

    云樱却笑不出来,她瞥一眼站在一侧的云琅,小声问:“可是兄长找来的?”

    云琅直呼冤枉,他倒是有给她物色人家的打算,可好不容易跟妹妹关系缓和点,他可不做这等破坏感情的事。遂解释道:“是他自个儿找上门的,说在书院遇上你,魂牵梦萦。”

    魂牵梦萦?古人的强撩手段还可以再恶心一点吗?

    云樱赶紧给群里发消息——

    云樱:你们谁有刘家二公子的照片?

    王晴:怎么了?

    云樱:我都不认识他,他居然跑我家来提亲!家里两位长辈貌似要被说动了......

    曹慧:这么不要脸?!下次遇见了我一脚踹死他!

    刘茵:是原身娘家人,我帮你找找照片。

    云樱:好!麻烦你了qaq

    “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娘这边。”云夫人冲她招招手,向她介绍,“这是刘家派来的媒人,娘看了你和刘二公子的八字,再契合不过。”

    云樱听着,没什么反应,衣袖未能遮掩住的手紧攥成拳。

    云夫人轻瞥而过,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的女儿在奢想些什么她怎会不知?只是穆流芳那样的身份,且不说她高攀,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一点,就注定是没有结局的等待。难得遇上门不错的亲事,若不抓紧时间,只怕会被别家的姑娘抢了去。

    拍了拍她的手背,云夫人已拿定主意:“老爷,晚上您不是要请学生们来吃饭么?都是青年才俊,多双碗筷又何妨?”见云老爷首肯,她便转向云琅,吩咐道,“下午你去书院的时候,记得把刘二公子请来。”

    云琅看一眼云樱,见她垂着眼眸唇紧抿,心知她不愿,可娘的话还是要听的,便躬身应下。

    肩负重任去了书院,云琅平日里和刘二公子交集甚少,想着他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便多打量他几眼——白净书生,虽身形单薄瘦弱了点,不过也还看得过去。

    他点点头,自言自语说着“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

    穆流芳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云琅回身,见自己挡住了路,就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又瞥一眼刘二,压着嗓子笑道:“我家妹妹终于遇上一门不错的亲事,午前跑来说媒,家父家母都很满意,让我晚点把人带回去吃饭,也好让云樱瞧瞧。”

    穆流芳脚步一滞,墨般浓黑的眼眸似乎又幽暗了几分,他克制着情绪,再次开口,尾音却还是夹杂了藏不住的寒意:“是谁?”

    云琅偷笑着指了指第六排端坐的男子,告诉他:“刘家二公子,会试题答得很好,虽说不是家父带的学生,但也备受欣赏。”

    “区区会试!”穆流芳冷哼,轻蔑之意尽显。

    云琅微微愣住,他的好友不像是这般刻薄之人,怎么……

    他满腹疑惑地走下去,特意挑了刘二后排的位置,方便待会儿邀请他去府上用晚膳。

    准备近距离观察未来妹夫的云琅,刚摊开书,就听见台上的人唤了刘二的名:“你来解释一下,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是为何意?”

    刘二很谦逊地起身,中规中矩地答道:“能知他人者固然聪慧,能知自身优劣者最为明智。”

    穆流芳提的问题和今日要讲的内容毫无关系,众人万分不解。

    最迷惑的还属刘二,对上那双看过来的眼眸,他不由心头一颤,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其中饱含敌意。

    胡思乱想间,又听得穆流芳道:“这话,你回去抄一百遍,明日给我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