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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祝小拾蹲回去将它抱起来,放在膝上揉揉,楚潇又说:“我还买了根火腿肠喂院子里的小橘猫。”

    “……”祝小拾滞住。

    他在恢复体力的过程中升起的那抹妖异感此时犹在,和未褪尽的虚弱与病态纠缠在一起,凝结成诡异的美感。

    这种美感跨越物种,跨越岁月。独属于一时处于低谷的、有点颓丧的强者,会令人在唏嘘间怦然心动。

    ——祝小拾此时就在心里尖叫起来:天啦!拥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的战神级睚眦在向她这个凡人承诺自己没杀人!还顺道喂了猫!

    ——天啦!她要怎么脑补他以这样英雄落难的形象蹲下揪火腿喂小橘猫?!

    ——她怎么不是那个小橘猫???

    年轻姑娘在荷尔蒙刺激下难免的花痴在祝小拾脑海中激荡了几个来回,她竭力克制住情绪才没用就地握拳跺脚大呼“你他|妈太帅了”来宣泄情绪。

    她深吸了口气,很淑女地微笑:“这样很好,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么?你怎么找过来的……?”

    “貔貅凭嗅觉带我来的。我本来想如果你零点前不回来,我就杀回妖务部抢人,但看来担心得太多了。”楚潇说着翻了个身,枕着胳膊平躺,略作沉吟后又道,“还有就是……你有没有觉得妖务部有蹊跷?”

    “蹊跷?”祝小拾蹙眉。

    楚潇点点头:“虽然我2015年才入世,在此之前已经有几十年没接触过人间,可从这四年里,我也能感觉出我国现在的国际地位不同于往昔。”

    祝小拾:“……”

    “国际地位”这种词从上古神兽·睚眦嘴里说出来真是莫名的怪。

    “所以妖务部到底为什么会在这儿?”楚潇顿了顿,“就算与国际机构合作正常,松本藤佐为什么会在这儿?二战以来两国间的关系不是一向很敏感吗?”

    这是祝小拾先前没考虑过的问题。先前的两天里,她光顾着为楚潇的处境义愤填膺了,就算想剐了松本藤佐也是完全处于个人想法。楚潇的话,则把她的思绪引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于是她认真思索之后赞同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潇挑着眉头一睃她。

    “……对不起我随口一说,没在针对你和你的同胞!”祝小拾体贴地重说了一下,“事出反常必有鬼!不过你觉得有什么鬼……?”

    “不知道,毫无思路,所以我回来后联系了一下我大哥。”他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是去年九月新发布的iphone 8s plus,从崭新度看肯定是今天顺路新买的。

    这个可恨的进入人间就成了一方总裁的土豪……

    “啧,还是华为好用,可惜回来的路上没见到专卖店。”不太适应ios系统的楚总眉头深锁,别扭地操作着,点开邮箱,“啊大哥回我了,他说明天来。”

    “……”祝小拾脑内划过民间关于龙生九子传说的各个版本后,谨慎询问,“你大哥是霸下还是囚牛……?”

    楚潇:“囚牛。霸下是我六弟。”

    “哦……”祝小拾开始思索如何接待这位龙之长子,楚潇打了个哈欠:“没事,别紧张,大哥很好相处,入世后特别招女孩子喜欢。”

    他还能比你更招女孩子喜欢?祝小拾脑内闪过这句话。

    下一秒,她狠命摇头,又在楚潇诧异的注视下使劲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祝小拾打消了楚潇想去睡客厅以便给她腾床的念头,自己滚去和要码字到后半夜的甄绮睡了。

    然而这位码字狗一直很亢奋,其间暗搓搓想悄悄溜去观摩一下楚潇的睡容当作写作素材,被祝小拾硬生生按住。

    最后,她趁去上厕所的工夫,摸进邱凉屋里要了张催眠符,折回来后吧唧拍在甄绮脑后,可算让甄绮停止了花痴。

    月色朦胧,星光璀璨。

    祝小拾望着窗外宁静祥和的夜色陷入思索,楚潇的话在耳边转着,让她感觉好像无形中有一张大网正慢慢张开,即将把天地都拢住,没有人能逃得开。

    晚风渐起,枝叶窸窣。

    楚潇静听着外面的声响,睡意一点点淡去。

    不该找大哥。

    他心里有些焦躁,因此而出了一层薄汗,出汗后的不适感又令他更加焦躁。

    于是他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眼。

    不该找大哥,大哥太受女孩子的欢迎了,现在微博粉丝过千万,女孩占大多数。

    如果小拾……

    这个念头令他愕然一惊,正狠狠紧闭的双眼在黑暗中蓦地睁开,茫然四顾。

    他为什会有这样的计较?

    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计较。

    第13章 财源滚滚小貔貅(十三)

    翌日早上七点,祝小拾被锲而不舍响了一遍又一遍的闹钟从睡梦里拉了起来,准备起床收拾屋子,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即将造访的又一位上古神兽——囚牛。

    她蓬头垢面地往卫生间走的时候,刚吃完早餐的貔貅正神清气爽地从屋里出来,它迈着猫步扯了个懒腰,又抖搂抖搂银色的毛。抖开之后变得更加蓬松的毛质……令它看上去又胖了一圈儿。

    “貅!”它抱住祝小拾的脚腕跟她打招呼,祝小拾蹲下摸摸它,无意一扫发现自己卧房的床空着,卧房内卫生间也没开灯,不像有人。

    “你二哥呢?”她问。

    貔貅抬起前爪指指客厅方向:“貅——”

    干什么去了……?

    祝小拾蹙蹙眉头往客厅走,一股好闻的香味渐渐浓郁,随着屋子里微弱的空气流动勾入她的鼻中。

    那是肉类、蛋类在热油中煎炒的香味,在几秒内有效地让祝小拾刚醒过来的胃感受到了饥饿。

    她走到客厅往旁边厨房的方向一看,楚潇正面对着电磁炉,给了她一个穿着浅灰睡衣的背影。

    眼下天才刚亮,透过纱窗映进来的金黄阳光不过几缕,洒在他绸质的睡衣上,反出粼粼的和煦的光泽。他站的位置从此处看又恰好被括在门框正中,恰似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油画。

    啊,起床就能看到美男,生活真是美好啊!

    ——祝小拾心下这样感慨着,奔去围观他面前的电磁炉。

    “你居然会做饭?!”身后困倦中掺杂惊喜的声音令楚潇手里的锅铲一顿。

    他扭过头,看到穿着奶牛睡衣的姑娘头发乱如鸟窝,蔫耷耷的样子透着一种颓废的萌感。

    “有忌口吗?”他问她。

    祝小拾探头看看他手边碟子里切好的各种蔬菜沫:“不吃青椒……”然后她立刻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吧!”

    让个上古神兽给她做早餐,她还不出门就得遭雷劈啊!

    在她伸手要去抢锅铲的刹那,楚潇胳膊一提,轻松将锅铲举到了一个她完全够不到的高度。

    “你是信不过我们妖的厨艺吗?”楚潇凝睇着她,微眯的眼眸中沁出一点凉凉的威胁。

    “……”祝小拾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升级到物种歧视高度的错觉,立刻闭了嘴,“没有,我、我去洗脸……那个,甄绮和我一样不吃青椒,邱凉青椒洋葱都不吃!辛苦你了你加油!”

    半个小时后,四个人围坐在餐桌边,三个姑娘面面相觑。

    ——他一个上古神兽到底为什么会做饭……

    ——而且做的还是西式的煎蛋卷。

    外层的鸡蛋火候正好,鲜亮的金黄上适量的食用油泛出浅淡的光泽;一刀切下去,里面裹在芝士中的香菇丁、洋葱丁、胡萝卜丁、培根碎显露出来,喷香扑鼻。

    楚潇拎起桌上的大玻璃壶给她们倒牛奶,察觉到她们那一脸见鬼般的神色后明白了些什么,主动解释:“活得久了容易无聊。不信你们试试——从成年开始算,活过一千年就该什么都想学了。”

    三人:“……”

    算了,这个没命试,吃吧吃吧。

    这顿早餐吃得她们异常满足。毕竟作为作息极度不规律的三人组,她们大半的时间都是不吃早餐的,偶尔吃也吃得非常凑合,大多是从冰箱里摸片面包再蒸个鸡蛋就算解决,要不然就是到楼下没有营业执照的早点摊买包子油条豆浆。

    相比之下,今天这顿的精细程度堪称奢侈了!

    楚潇先一步吃完之后摸出手机玩起了《纪念碑谷2》,等到吃得最慢的邱凉放下筷子,他跟头顶上长了眼睛似的将手机一揣就开始收拾碗筷。

    “我洗碗!”这回祝小拾坚定地跟他抢了,一撩他衣袖指指腕上的伤口,“这个不能碰水。”

    二人一瞬里陷入僵持,祝小拾看着楚潇,目光坚定得半步不让;楚潇挑眉睇着祝小拾,好像在思索措辞。

    然后敲门声“笃笃”地响了。

    “谁啊?”正拿着扫帚出来扫地的邱凉扬音问。

    外面一个听起来很儒雅的声音迟疑着道:“那个……这是祝小拾小姐家吗?”

    三道目光唰然投向楚潇,祝小拾手一用力将那摞碗抢走:“我洗碗,你接待你哥!”

    于是祝小拾终于得以捧着碗筷走向洗碗池,楚潇前去开门。刚将碗放下的祝小拾只听开门声“咔嗒”一响,紧随而至的,是甄绮和邱凉犹如二重唱般的尖叫:

    “擦?!”

    “我擦——”

    “我的妈这是……”

    “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啊……”

    祝小拾在尖叫中好奇地回过头,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门内的楚潇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接着,她看清了门外的那张脸……

    三秒后,正在姑娘们的刺耳尖叫中头疼地揉太阳穴的楚潇骤觉胳膊一紧,一股突然袭来的力道让他猛然拽到了一旁。

    祝小拾冲至门口舌头打结:“您您您您是……”

    门外的男人颔了颔首,声线宛如天籁动听:“您好,我是囚牛。”

    “不不不您是……您是那个……”祝小拾使劲摇摇被激动冲晕的头,“您是季朗?!”

    季朗,中国著名钢琴家,参加各大国际级比赛犹如家常便饭,在各电视台露脸频率高到祝小拾这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都对他格外熟悉。又因容貌斯文俊美,风度气质皆佳,黑历史半点没有,品学兼优三观正,而倾倒无数少女心……

    特么居然是囚牛?!

    祝小拾三观都塌了。一边觉得基于囚牛“善音乐”的设定,在人间搞这么个身份一点都不稀奇,一边又实在不理解到底为什么会是钢琴家啊?!?!

    钢琴不是西洋乐器吗?!?!

    ——她并没有来得及把这个问题问出来,激动得四脚打着滑从屋里冲出的貔貅跃起扑去,季朗悚然惊呼一声“哎貔……”但为时已晚,咣当躺地。

    片刻后,大钢琴家季朗坐在北六环外寒酸的出租屋沙发上,一边揉后脑勺一边擦鼻血。

    貔貅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腿上,看看楚潇又看看他,耷拉脑袋:“貅——”

    “没事儿啊,没事儿。”季朗仰着头,腾出一只手摸摸貔貅,“大哥也想你,过一阵大哥带你找三哥玩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