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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这个丫头,真是……话多。

    再看她的神情,也是实打实的疑惑不解,似乎并不知这个问题问出来,更让楚皇后难堪。

    而宁子初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道:“原本是只有一件的,妙衣坊老板从不做重复的样式,这套衣裙,是她要送给皇后的,朕一看,觉得皇后并不太适合,可做衣裳的人想送谁自然就送谁,朕没有意见,其实朕第一眼看到这衣裳,就觉得只有天真才能穿出味道来,于是,便要求那妙衣坊的老板,为朕破例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儿,他唇角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林总管不知此事,带话的时候便说了是独一无二,倒也不怪他。而事实证明,朕的想法是对的,除了天真之外,再无其他人适合这件衣裳了。”

    宁子初的话音落下,楚皇后一张脸再也绷不住,透出几许悲凉来。

    她算是明白了。

    陛下借着颜天真,故意要她难堪。暗讽她容貌平庸,配不起这流仙裙,更比不过颜天真。

    现在看来,她穿这套衣裙还真是……不伦不类。

    在所有人眼中,她不如一个小小歌女,在他心中,她卑微到尘埃里。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她喑哑着嗓子说完一番话,转身离开,步履迈得有些沉重。

    其他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天真,随朕去一趟书房。”宁子初望了一眼颜天真,转身离开。

    颜天真随他去了。

    到了御书房,她才问出心中疑惑。

    “陛下,你为何让皇后那样难堪?”

    他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不是酷刑,胜过酷刑。

    酷刑伤身,冷语伤心。

    “若是皇后听话,朕也不会如此,全当这宫里多养一个闲人罢了。”宁子初悠悠道,“你还记得朕要你去暗杀杨家长子的事么?”

    “自然记得。”

    “杨家死了大公子,自然是大事,且外界传言他死得蹊跷。想想也是,死在青楼那种地方,死得也不体面,杨家人怕失了脸面,便将这事儿压了下来,只说大公子遭人行刺身亡。”宁子初说到这儿,冷笑一声,“楚相与杨家交好,那老狐狸竟然第一个怀疑朕,便要皇后帮着他暗中观察朕,皇后还真就站在她爹那边。她楚清妍首先是个皇后,其次才是楚相之女,出嫁从夫这一点她都不懂,如此吃里扒外,朕教训她,又有何不对?”

    颜天真:“……”

    除婆媳问题之外的第二大家庭难题。

    老公和老爹闹不和,该帮老公还是帮老爹。

    小皇帝性情原本就阴暗,楚皇后不帮他,在他眼中,便一文不值。

    “朕同时送你们二人流仙裙,又当众暗讽她,让她难堪,便是警告她,朕是皇帝,这六宫之内,想主宰谁都不是问题,上至皇后下至宫人,谁不忠诚就得受罚。对待下等人,打骂即可,而对皇后这样的上等人,便是要用另一种方式,比起折磨人的身躯,折磨人的心,似乎更有意思,天真,你说呢?”

    ------题外话------

    小皇帝:我可不可爱。

    云泪:别得意,玩后看,我绝对比你可爱。

    第23章 敷面膜怎能不叫上我

    颜天真:“……”

    比起折磨人的身躯,折磨人的心更有意思?这便是小皇帝固有的思想。

    这位城府高深的少年君王,竟如此擅长玩弄人心。

    颜天真望着他,忽然笑了,“陛下罚人果然很有一套,天真不得不服。陛下这般惩罚皇后娘娘,她是吃了教训了,但同时,对我的憎恨想必也更上一层楼了。”

    “那又如何,你又不惧怕她。”宁子初悠悠道,“再说了,有朕在,她们也不敢将你如何。你素来就是个胆大如虎的性格,还怕她们对付你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朕看来,天真能躲明枪,也能防暗箭。”

    “陛下真是抬举我了……”

    “你少谦虚。”

    颜天真呵呵一笑,“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回去了。”

    “你与那和尚最近有何进展?”

    “算是有了那么一点儿进展,天真忘了禀报一件事,前两日出宫闲逛,遭到行刺,说来也巧,那和尚路过帮着解决了敌人,之后却说了些不太像样的话,被我一阵反驳,回宫之后我这心中气愤,那和尚竟然也正儿八经地来致歉,我故意不去搭理他,他自知错怪了我,心中想必有些内疚,对我也另眼相看。”

    宁子初闻言,好奇道:“他说了什么?竟能让你恼火。”

    宁子初神色虽是疑惑,但已经心知肚明。

    那日淑妃派人暗杀颜天真,原本他安排了梅无枝前去搭救,借此将梅无枝安插在颜天真身旁,哪知半路杀出个花无心,动作竟比梅无枝快,迅速结束了一场打斗,梅无枝自知出现太迟,便回宫请罪。

    顺道也将当时的情形全讲述了一遍。

    那和尚是这么形容颜天真的:姑娘你这般艳压群芳,难怪陛下专宠,如今又能办事又能暖床还不添乱的女子可是不多了。

    此话一出,无疑踩了颜天真的雷区。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颜天真的洁身自好。

    虽然她的武器是美色,她也一贯喜爱卖弄风情,可她却从未真正吃过亏。

    “陛下你是不知道,那和尚是个人精,猜出了我并不是纯粹的歌女,他已经察觉到我暗地里为陛下做事,这也就罢了,他说如我这般的女子不多,是个有能耐的暖床女婢,这句话是夸奖还是贬低?”颜天真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爬上您那张龙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