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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7节

      夏妈妈听了,也不管什么,径直进了里间,只见里面副妈妈和青萝正暗自流泪,小小的杜月芷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被子,整个人都要融入到大床里面,非常可怜。

    杜月芷仰躺着,夏妈妈的目光扫过杜月芷的额头,那红肿的撞痕还未消散,鼓起的大包格外刺目。是谁伤了她?为何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尽管心中惊疑,面上却一点也不露。

    “三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夏妈妈坐在床边,柔声问道。

    杜月芷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夏妈妈,那眼睛顿时有了亮光,颤颤伸出小手,半路顿住,又不好意思缩回去:“夏妈妈,我没事。是她们大惊小怪,咳咳,是不是惊扰到老太君了?放,放心,我,我会去跟老太君请罪……”

    “老太君叫我来看你,还说你要是好了,就带你过去玩。”

    杜月芷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中亮光变成了泪光,哽咽道:“好,好,我一定,一定好起来。我还要孝敬老太君,还有好多话想跟老太君说……”

    夏妈妈仿佛又看到那个在冬天仅穿麻布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仍盈盈下拜的小女孩,那是多么坚韧的孩子,现在却病成这个样子。她心中不忍,见杜月芷说话就喘气,忙让她歇着,叫福妈妈和灵珠到外间。且不管画壁已经去请了大夫,自己吩咐了随身丫鬟:“你去把常给小姐们看病的张大夫请过来,带我的牌子去,务必要快。”

    慎儿欲言又止,那丫鬟接过牌子:“妈妈放心,我去了,他不敢推辞,不到一炷香必能来。”

    丫鬟去了,夏妈妈又问着两人:“姑娘这病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不像伤寒。她额头上的伤是谁弄的?还有这血,好好的人,怎么就吐血了?”

    福妈妈叹气,道:“额头是不小心撞的,吐血是怎么回事,我们无从得知。”

    “你成日跟着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趁早说了,我也好准备回话。”

    福妈妈被逼无奈,道:“前几日来了一群婆子,说青萝毁了花园,要带走审问,不由分说冲进来抓人,姑娘哪能容她们放肆,拦了一回,那婆子就下了死手惯,把姑娘头往桌角撞。我们姑娘又是体弱身轻的,撞的大包好几日也没消肿……”

    做下人的伤了主子,杜府里虽然抬高贬低,素日也未曾闹得这么难看。夏妈妈沉下脸,也不发作,又问:“怎么不吃药?”

    “有我在,岂会不让姑娘吃药。常夫人请了大夫看过一回,说姑娘受了惊吓,额角只是皮外伤,开了单子。我们就按单子抓了药吃。吃着吃着,姑娘就流了鼻血,只说药太上火。今日听见老太君派灵珠送吃的,姑娘激动之下,竟吐了血。”

    夏妈妈是知道查毁花刁奴的事的,或许杜月芷是因为这件事积郁于心,所以才会吐血。

    她跟灵珠互看一眼,灵珠冷笑道:“夏妈妈,三姑娘必是受了冤屈,背地有人把老太君蒙在鼓里呢。”

    夏妈妈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接话。

    说着话,一时大夫来了,果然很快。

    那大夫是杜府常用的,先诊了杜月芷的右手,皱眉,再诊了左手,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擦擦头上的汗,尴尬起身,对着夏妈妈拱手道:“小姐脉象奇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小姐露出脸让在下看一看?”

    夏妈妈不肯,骂他医术越发不长进了,还是福妈妈劝说,考虑到情况紧急,这才点头。于是掀开帐子看了一回,杜月芷脸色苍白,眼窝下有着淡淡的乌青,眼睛里血丝分裂,嘴唇也如红朱。张大夫面色更加沉重:“玄脉虚浮无力,尘脉激荡剧烈,曲脉又忽快忽慢……”

    “你直说是什么病,怎么治!”

    “怕是不好治。”张大夫原本光靠诊脉还不敢确认,看过杜月芷的脸后,他便有了依据,只是未免过于骇人。他恭恭敬敬,声音惶恐:“如果在下诊断没错,小姐不是伤寒,而是中毒。”

    第28章 家丑

    “中毒?怎么会?天啊,我们姑娘胆子小,又怕生,平时除了给老太君请安,一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给她下毒!”福妈妈老泪纵横,又恨又气,连声音都嘶哑了。再说了几句,整个人几乎要气晕过去,青萝一边是吐血病倒的姑娘,一边是伤心欲绝的妈妈,左右照顾不及,急的只想大哭。

    夏妈妈忙叫灵珠上前安慰,又细细问着那张大夫:“这是什么毒,可还有救?”

    大夫道:“小姐年轻,精神还好,应该无碍。只是不知毒源,在下不敢妄断。”

    夏妈妈明白,心中忖度,转身问:“你们这些伺候姑娘的,可有让姑娘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青萝抬起哭肿的双眼,哽咽道:“姑娘自从受了伤,每日就只吃药,旁的东西吃了就吐,我们也不敢逼她。”

    张大夫忙道:“小姐吃过药?不知是什么药,可否让在下一看?”

    当然可以看。

    灵珠帮青萝擦干了泪珠,在她耳边劝了几句。青萝忍住泪水起身,直直走到小厨房。抱琴本来守在房外,见她出来了,警惕地跟着。青萝也不与她说话,看到小矮桌上放着一只托盘,托盘里放着早晨喝过的药碗,碗底有药渣,还未清洗。

    青萝忙端了,一转身,看见吊子上还有一只药罐,也一齐放在托盘里。

    抱琴见她古怪,拦住她:“青萝,你拿这些做什么?药都冷了,姑娘吃不得。”

    青萝看了她一眼:“是大夫要看姑娘平日吃得什么药,好做参考罢。”

    青萝素来不会如此冷淡,且话中有话,抱琴一愣,青萝绕过她,端着药进去了。抱琴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到处搜索,看到平日煎药的地方放着几只药包,已经去了大半,她什么也不管,知道要出事,索性全部拿了起来一股脑都倒在炉子里,火光突起,熊熊燃烧,将药烧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抱琴又匆匆走到平日丫鬟们睡得寝室,在画壁床上枕下摸了一遍,没有!她脸色苍白,开了画壁的箱子,手伸进去翻建,衣裙,钗簪,小话本……终于,她摸到最底,找到了那个东西。

    一只小小的药包。

    抱琴捏住这只药包,呆呆坐在床上,目光涣散,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常夫人对三姑娘下毒,画壁接了这个任务。

    那么,画壁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张大夫已经将药碗和药罐检查了一遍,倒出药渣来,捡出一小撮在手心磨碎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忙洒在地下。他暗暗吃惊,酝酿了一番道:“小姐中的毒叫玉函毒。玉函乃是长在湿毒沼泽之地的草本,用好了是药,用不好就是毒。轻者内火积郁,气血不宁,重者失眠咳血,卧床不起。这毒幸而发现的早,又找到了毒源,小姐误服这些汤药,以后可不要再吃了。我现开一张清火去毒的方子,小姐每日冲服,养上三个月,只怕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走到一旁,研墨写方子。

    方才福妈妈哭喊有人故意下毒,他是外头的大夫,常来杜府,知道这府里的规矩,自然不好说什么。

    越是深宅内院,越是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被人请进来,到这偏僻之地,以为是给哪个丫鬟看病,却没想到是个小姐,既然是小姐,又是从未见过的,还被下了毒。他是大夫,看得出这毒的用量,加工都是被精打细算过的,服用者短期内只会像得了伤寒,实则此毒精致,会像湿寒一样渗入骨髓,长久以往,服用者必定渐渐身重,衰竭而亡。

    开了方子,夏妈妈一手接过来,吩咐等在一旁的丫鬟:“先给张大夫取诊金,亲自送到家里去,再拿着药方抓药,赶紧煎给姑娘吃。”

    灵珠道:“我去送吧,顺便回去一趟,老太君见我们出来半日不回,不定怎样生气呢。”老太君生气,必得灵珠去哄一哄才好。夏妈妈一想不错,也就答应了。且由灵珠去送那大夫,自然还有话敲打,比小丫鬟放心多了。

    房间里只剩夏妈妈,福妈妈,青萝,和倒在床上昏睡的杜月芷。夏妈妈放下帐子,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可往外说。”

    到底是家丑,传出去就是笑话。

    福妈妈是不好打发的,当下冷笑:“姑娘虽然小,也是一条命,先前我们只当是身子弱吐血,却没想到是有人下毒,都毒到主子头上了。你要我们禁言,我们不敢为姑娘讨公道,可你也要想想,胤少爷那里好不好交代。”

    杜怀胤宠爱这个三妹妹,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夏妈妈只觉得难办:“那你们要如何呢?”

    “自然是查出真凶,绳之以法。”

    “那么,就先从你们院子里查起罢。你们先别动,等我回去派了人守着,一个人别叫放出去,晚上再审。”

    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

    夏妈妈出去了,走到院门,迎面看到画壁。画壁见她独身一人,有些惶恐,行了礼避让:“妈妈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夏妈妈走到她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见她衣饰鲜亮,比别人看着显眼,道:“我来看姑娘。依稀听见说你去请大夫,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我去请了,张大夫那边说病重,无法问诊,我无法,只得多找了几家,还是没请到。”画壁磕磕绊绊道。

    病重?张大夫一请就来,已为杜月芷看过病,画壁为什么撒谎?夏妈妈眯起眼睛,定定看着画壁,末了,道:“你进去吧。”

    画壁半疑半虑进了院子,找着慎儿:“我出去这半日,可有事发生?”

    慎儿便把她走后发生的说了,画壁越听越警,心中已经有些感觉不好,连忙进了小厨房,左右找了一遍,不见那些药包。起初慌了神,一转身,却看到抱琴幽幽站在她身后。

    画壁吓得汗毛直竖,忍不住“啊”了一声:“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是你太专心找东西,没听见。”抱琴走近她,若无其事:“夫人那边怎么说?”

    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映在抱琴的眼睛里,好似两点火苗,愈红,愈艳。

    第29章 查凶

    “夫人叫我注意药的剂量……”画壁顺嘴说了一句,忽而愣住,见抱琴神色不对,自己也不多说,讪笑道:“我是去请大夫,干什么找夫人。抱琴,你是不是觉得夫人器重我不器重你,所以起了疑心?放心吧,夫人只是觉得你最近装着照顾三姑娘,有些入戏,忙不过来,所以才叫我办。”

    跟画壁和慎儿相比,抱琴近日对杜月芷确实有些上心,言语行动上竟有些偏颇照顾,连夫人的事也办砸了好几件。常氏向来严苛,便重用了画壁,好磨一磨抱琴,让她知道谁才是罩在她头上的那棵大树。

    抱琴微微一笑:“是吗?我就是随便问问。那些药我已经帮你销毁了,你还有什么把柄落下没有?”

    画壁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多谢你,等这件事了了,我定会在夫人面前帮你说话。”

    两人回了房各自无言,到了傍晚,慎儿突然跑了进来,慌慌张张道:“不好了,夏妈妈派人把咱们院子围了起来,福贵家的,林家的都在,说是要查姑娘受伤的事。”

    “不,她们不是来查姑娘受伤,是查下毒。”抱琴皱眉:“出去看看。”

    抱琴出去后,慎儿也要跟着出去,回头却见画壁只站着不动。

    慎儿:“你怎么了?”

    画壁反身坐在床上,盯着某处看,眼珠子一动不动。慎儿也看过去:“你看着抱琴的箱子干什么?里面有什么好东西让你想着?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你也想比过抱琴去?”

    慎儿这句话本是玩笑,画壁却当了真,歪着头,眼白分外多:“我怎么比不过她?她能做的,我也能做。何况她如今有了二心,夫人早看她不顺眼了,要提拔我呢!”

    “真的?”慎儿摇摇头,觉得不可能:“你太勉强了。抱琴第一个不会轻易放过你。”

    画壁冷笑:“那也要看她还有没有机会。”

    慎儿见她这话说的古怪,心中有些唐突,不理她,自顾自走了。

    窗台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浮在那里,等慎儿走后,巴着窗户,偷偷往里看。

    抱琴出去,果然见院子里站了许多人,福贵家的,林家的带着人站在院子里,院门也被关了,四处点着大灯,灯火通明。都是府里办事的人,神色严肃凝重,小丫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咬着手指看着,窃窃私语。

    福贵家的和林家的进了房间,杜月芷已经神志清醒,靠在靠枕上,就着青萝的手喝药。

    “姑娘身体可好?”

    “嗯,劳您费心了。”杜月芷伸出食指抵在药碗上,摇了摇头,青萝便拿开了药碗,抽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唇角:“今日怎么审呢?”

    “自然是按规矩审。姑娘好好歇着,这些小事就交给奴婢们做,不出今晚就有信了。”

    福贵家的心中甚觉得意,前几日她要审青萝,杜月芷好口舌,将她骂得面目无光出去了,如今她再度进来,要审她全部的丫鬟,可真是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她倒是要好好拿出手腕,搅乱这院子里的一池水。

    杜月芷心中何尝不知。

    光看福贵家的那一脸笑,肚子里就没什么好水。

    不过,来得可不止她一个负责人,还有林家的。

    林家的跟福贵家的不同,福贵家的是直接听命于常氏,而林家的却是给老太君办事的人,在府里素有威严,办事老道可靠,有她在,福贵家的自然会被牵制。更重要的是,杜月芷不怕福贵家的闹,就怕她不闹。

    杜月芷暗笑了一笑,只做头痛:“我精神不济,就不耽误你们审人,你们按着规矩来,也不必看我的面子,务必要揪出这个人才好。”

    两人答应着,出了门,杜月芷看着她们走了,问福妈妈:“福妈妈,你那边怎么样了?”

    福妈妈笑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我让令儿盯着画壁呢,要不要现在让她进来回话?”

    “不必了,再等一会儿吧。”杜月芷抱着双膝,下巴枕在胳膊上,眼睛清润如水:“希望这一次,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福贵家的和林家的达成共识,一是审人,二是查房。

    所有人,每个都审,所有角落,一个不漏。

    青萝也被叫出去一并审问。外面一阵忙乱,叽叽喳喳个不停。

    “现在你们排着队,一个一个进来接受审问。事先说好,都是为了主子,今夜发生的事,问你们的话,一个字也不许泄露出去,否则外面只要有了传言,都是你们说的,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谁的面子也不看,定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