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把八大灵界高手进入虚灵界剿杀我的事情说了一遍。

    “万万没有想到。”

    兵铸山内，那里有一团清辉，渐渐凝聚成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蹙眉道：“灵界的人还真是看得起你，为了诛杀你派出那么多精通虚灵术的超强者，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了，这一战灵界可谓是赔本，嘻嘻，估计现在的灵界各族都在顿足捶胸的惨嚎呢。”

    我无语：“你光是关心灵界的事情，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的剑心可是没了。”

    女山轻轻哼了一声，莞尔笑道：“你自己都不太关心，我何必多事呢？再说了，水寒剑心自爆之后你应该也有所启发才对，天道有云损有余而补不足，水寒剑心中铭刻的法已经大大的超越了二品剑心的承载了，所以爆掉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这具身躯很强，比我见过的许多上古妖孽级天才的肉身都不遑多让，此时这具身躯没有肉身，自会有天道去补这不足，不必担心。”

    我暗暗叹息，女山的身份太过于神秘，但来头一定不得了，似乎二品剑心在她眼里并非什么超然的东西，对大道真意的洞悉要远在我之上。

    此时，女山似乎探查了我一下，笑道：“你这些天来吃吃喝喝，好像修为倒是没有落下，我看清楚五个字了，长进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哼……”我笑笑。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女山道：“我的灵体刚刚苏醒，要继续修补、祭炼了，需要许多材料，带我去一趟七神阁吧，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我忍不住一阵肉疼：“果然，我们之间还是一盘交易，没什么感情。”

    “谈感情也要讲现实的嘛，我为了你毫不犹豫的出手斩了池寒川、罗狄这些君王，已经是得罪灵界了，万一以后在上界遇到这些家伙的主身，恐怕免不了一场厮杀，这一战，种下的因果可了不得。”

    我愕然：“主身？什么意思？”

    女山微微一笑：“你不会以为灵界的大人物们会亲自来到凡尘界与你们厮杀吧？与你们大战的，不过是君王们的分身罢了，能够走到君王那一步的人物，都已经能够通灵祭炼出另一具身躯了，代替自己去磨砺、感悟凡界一切。”

    “这么说……云海君王岂不是还没死？”

    “不，云海是真的死了，因为是被你用通灵骨针斩杀的，主身与分身之间保持着灵魂维系，你斩灭了分身的灵魂，主身灵魂也会跟着一起陨落。”

    “那就好，不然因果大约会来得更加凶猛。”

    女山不禁笑道：“你不怕这因果会给你带来一场劫难吗？”

    “不怕，恐怕也没有哪一场劫难会比银鳞城一战来得更加惨烈了。”我皱了皱，脑海中回想起我化身的白修罗在虚灵界中杀到肢体都快要破碎的景象，险死还生，如果不是一口气撑住了，恐怕我已经没法像现在这样跟女山对话了。

    “该去七神阁了。”

    我看看时间，再晚一些就要夕阳落山，于是唤了声，很快的澹台瑶、苏颜一起穿着极为好看的风起院女生春装走了出来，青春洋溢，曼妙曲直的身段十分迷人，一左一右扶着我，走出了风起院，浑身的骨骼尽数断碎，现在还没有恢复好，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万灵学院的大道上，学生三三两两的往来不断，路边的柳树已经抽芽，一派烟柳的美好画卷，鼻间满是初春清新的气息，带着泥土与荷塘的芬芳，说不出的沁人心脾，这也是我在风起院养伤最享受的地方，这里宁静，远不是外界的杀伐世界所能相比的。

    苏颜一袭淡金色长发披肩，大眼灵动，整个人都有种出尘的气息，宛若天界的精灵谛临般，加上窈窕而傲人的身段，修长的雪腿踩着靴子，整个人显得落落大方，一走出风起院就立刻成为所有男生目光的焦点，再加上一个姿色毫不逊色的澹台瑶，一样的装束，大眼顾盼生辉，一双蔚蓝色的眸子十分好看，再加上一头灰褐色长发如水般披肩，散发着淡淡光辉，美得不可胜收。

    我们立刻成了这条大道上焦点，特别是风起院的校服与其余两大院不一样，是特制定做的，本来就很少见，结果别的学生一看到都忍不住的神摇目夺起来，这身服装意味着在万灵学院的至高地位，风起院，三大院之首，引人瞩目！

    ……

    剑心虽然没了，但万物灵墟在，我的灵觉丝毫不逊色于从前，耳边想听不想听的议论纷纷都能清切的听见。

    “是风起院的三大天才，步亦轩、苏颜和澹台瑶，看起来……可真是让神仙都羡慕的眷侣啊，真不知道步亦轩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福气，居然能左拥右抱苏颜、澹台瑶这样的绝色。”有男生酸酸地说道。

    “银鳞城一战太惨烈了，云动院战死了三人，风起院也基本上都受伤，特别是步亦轩，在虚灵界中为了搏杀暗族的君王级强者甚至不惜自爆了一门二品剑心，那可是二品剑心啊，说舍就舍了……步亦轩为了灵修世界确实付出了太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都不为过。”有的男生投来敬佩的目光。

    “据说步亦轩果真就是传说中苍白杀路中白修罗，在这次银鳞城一战之中展现出修罗神力，堪称横扫一切，就是不知道这白修罗的来头到底是福是祸，不管怎么说，白修罗之变都是一种祸端，或许……”有人忧心忡忡。

    “别说了，步亦轩化身白修罗也一样是为灵修界血战，若是没有他在虚灵界中斩伤三大君王的话，或许暗族已经攻破了生命墙，你们还以为我们现在能安然在学院里修炼学习吗？”有的学生开始激愤起来。

    也有人暗暗叹息道：“只可惜，步亦轩原本是我万灵学院的第一，如今没有了二品剑心之后已经无法发挥出天御境的实力了，实力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位绝世天才就此陨落，接下来万灵学院的第一人之争恐怕就要看苏颜和洛言之间的角逐了。”

    “是啊，实在太可惜了，为了灵修界，步亦轩付出太多了，但愿苍天开眼，能给他另一番机缘来补偿一下，否则灵修世界失去这么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奇才简直就犹如断了一条手臂一样。”

    ……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众人的说话却都听在耳中，苏颜搀着我的手臂，眼圈微微一红，说：“别听他们乱说，水寒剑心一定会重生的。”

    “嗯，或许。”我微微一笑，但心底却清楚，水寒剑心留在万物灵墟中的气息都已经消失了，可谓是连根都不在了，想要重生水寒剑心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我相信，我对大道法则的悟性在，实力就依旧在，只是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罢了。

    七神阁，一如往昔的繁荣，无数灵修者在这里光顾，摩肩擦踵，人山人海一片，原来是今天有拍卖会，并且在拍卖一堆珍奇。

    杨倩没有亲自主持拍卖，见我到了立刻单独来招待。

    银鳞城一战，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剑心陨落了，但杨倩似乎根本不以为然的样子，依旧十分热情，不像某些人，就譬如那些凛雪城中的某些权贵，以前对我还是十分热诚，动辄派人送礼送珍奇，但如今毫无动静，甚至我怀疑有些人很想把一些礼品讨要回去。

    毕竟，没了剑心就等于失去了进入星御境的敲门砖，没有剑心的主持，根本镇不住缔结灵海时的无尽波涛。

    “苏颜和澹台瑶也来啦。”杨倩热情打招呼，笑着问道：“这次想要买点什么？”

    我直言道：“上四层吧，我要看看那些天材地宝。”

    “好的，来吧，走楼梯小心哦。”

    杨倩走在前方，一袭制服短裙裹着一双修长雪腿，圆润挺翘的臀随着步伐摇曳生姿，颇有一种倾倒众生的韵味，而且她走在前方，以至于不经意间就能看到一抹粉红，我一尴尬，只好低头不去看，反倒是一旁的苏颜、澹台瑶都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看着我，一派杀气腾腾，似乎只要我敢多看一眼就要我小命的样子。

    四层的宝物有许多，各种神料，琳琅满目。

    不只是我，澹台瑶也需要购买一些神料来作为补充，在银鳞城一战为了修复大黑狗的符阵可是损耗了大量的材料，就算是澹台瑶的空间戒指里秘宝无数，但依旧还是需要补充一匹了。

    让人庆幸的是女山所需要的修复材料这一批不算是太大，但也依旧消耗了我尽三千斤上等晶石，好在当初在神藤树的根下找到那么多的晶石，否则肯定破产。

    ……

    “其实，我还需要一份主料，才能确保这次祭炼一定成功。”女山幽幽道。

    我立刻有些紧张，传音道：“什么东西？”

    “一口古钟，我在你的空间骨戒里看到了。”女山目光闪烁着小星星，道：“这口古钟我很喜欢，让我把它烧熔炼化了，怎么样？”

    “没门！”

    我断然拒绝：“这口古钟我也喜欢，可是我拿命换来的，虽然有些龟裂，但依旧有着非凡的价值。”

    “真小气，哼！”

    “哼！”

    好久没去岳父家看看了，今天元旦，过去一趟，所以今天单更哦。

    第466章 读书

    夜晚，繁星满天，风起楼一片宁静，百米外的一座青峰周围雾霭缭绕，月光洒落清辉，将山峰的另一侧映照得一片银白，自成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美景，风起院之美，放眼整个万灵学院乃至凛雪城都算是一绝了。

    阳台上，一口古钟散发太古的气息，周围的经文大部分都已经在万古岁月中磨灭了，但依旧能自行衍生一缕缕混沌气息萦绕，一道道金色文字若隐若现，阐述着某种大道真韵。

    我尝试与古钟沟通，但始终不得其解。

    “这古钟到底什么来头？”自言自语。

    女山的声音传来：“许是某个上古大贤的法器吧，这口钟内我能感应到一些超然的法则，不过……更让我看重的是这口古钟的材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用上古灵金所打造的，这种材料十分罕见，坚固程度远超想象。”

    “难怪能承受两次神级符箓而不毁，就算是被我的剑心爆发之后依旧只是有几道裂纹而已。”我心头一喜，道：“这口钟或许能成为我绝佳的防御器？”

    女山一笑：“你先观摩古钟记载的真韵再说吧，至于当做防御器，倒也并非不可，至少这一界绝少有人能击破这口古钟。”

    “上古灵金，这种材料很昂贵吗？”我问。

    “这要看什么时候了。”

    女山平静道：“在人王林立、百圣征伐的年代，这种上古灵金确实十分不凡，超凡存在的生命能够极大程度的发挥上古灵金的神效，但目前这一界的强者们……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识货，换言之，上古灵金的珍奇在于是否有人能将其发挥出来，如果能发挥出来，这口古钟的一角就能换整个七神阁了。”

    “那么值钱的？”

    我下意识的张开手臂就抱住了古钟，女山顿时噗嗤一笑：“呸！”

    我心里则美滋滋，将来就算是落魄穷了，这口钟一变卖也足以让我富甲一方了，给父亲开十个步家炼坊都不成问题了！

    “喂，你做什么呢？”一旁不远处，身周缭绕火焰灵力的苏颜忽地转身看看我，灵动的眼中透着惊奇与不解。

    “与法器交流啊……”我老脸不红地说道。

    “呸……”苏颜莞尔：“别老是做奇怪的事情哦……”

    “什么叫奇怪？”

    我嘟囔了一句，离开古钟，继续以一缕灵力与其维系，继续观摩参悟其中的妙处，甚至将天地七章真解都祭出来了，与这口上古大钟印证，然而却无果，就像是天地七章并不包含这一种真意一般，要知道天地七章可是记录了万法存在的啊！

    兵铸山内，女山静静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口钟记载的真意并不属于这一界，它超然于你所出生的这片凡界。”

    “不是凡尘界的法器？”

    “嗯，或许是上古陨落的。”

    “上古？”我一头雾水。

    女山淡淡一笑：“唉，告诉你这么多只能让你更加困苦烦恼，就如你所看到的，你所处的龙灵大陆属于三千界之一，而三千界又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一千界，很不巧，龙灵大陆就属于一千个下层世界的其中一个，所以……上界发生大战，有的法器陨落到下界也是时常有的事情。”

    我抬头看着天空，繁星满天：“上面还有世界？”

    “你看不到的，有界壁。”

    女山似乎有些出神，喃喃道：“如枷锁般的超然界壁，岂是凡人所能得窥的，如果连你都能看透，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不会再自觉得如何超然了。”

    我皱了皱眉：“或许吧。”

    ……

    继续观摩悟法，足足三天过去，我只是每天对着这口钟发呆，直至某一刻，忽地发现古钟上有种别样的气韵缭绕起来，一缕缕符号繁杂呈现，蔚为奇观。

    “看到了。”我暗暗欣喜。

    女山也惊奇：“还真让你洞悉了……”

    这是一种兴衰之法，只是一刹那我就仿佛看到了上古乃至太古年代的景象，百圣征伐、群雄傲世，那是一个人杰辈出的年代，一个个大能者浮现，有的身影通天，举手投足间就能动摇天地，有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眸，但一缕目光就仿佛能噬灭神魔般，这个年代人杰辈出，百圣争锋，无数个人王乃至人皇的兴起，又衰败，令人慨叹。

    成败千古，留与后人说。

    这口古钟没有记录真正的法，所蕴含的只是一种大道的真意，但让人沉醉其中，领略上古先贤的风采，洞察真正强者的境界，这对我的心境修为拥有非凡的影响，也可以说是必须走的一步，否则只能停留在原地而沾沾自喜。

    万物灵墟内，有一缕缕白色混沌气缭绕，浮现在一座座古山之中，充满了仙气与磅礴生命力，这片万物灵墟失去了剑心主宰之后没有沉寂，却仿佛更加充满生机了，令人称奇。

    但我能意识到，古钟内记载的法似乎在我的万物灵墟里得到了印证，这正是万物灵墟所缺少的一种规则，如今正在补全。

    当初，水寒剑心领悟了诸多法则，在剑心毁去之后这些法则都沁入了万物灵墟之中，万物灵墟能包容万物，自然也能包容这些法，可以说我的修为底蕴没有因为剑心的损毁而失去，反倒是更加补全了不少，一场血战，让我洞悉了牺牲的大道真意，正如佛法所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虽不像赵昊一样修佛，但在大战八大灵界超强者的那一刻确实有着这样的明悟，那一刻哪怕是面临死亡也那般坦然与无惧。

    “咚~~~”

    一声轻响，从万物灵墟之中传来。

    只是十分轻的一声响，却让我浑身一颤，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难道是……我的万物灵墟深处依旧还孕育了另一门剑心？！

    灵识窥测下，却发现灵墟深处有混沌气缭绕，阻隔了一切视线，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你也听到了？”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