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马被他藏到了离安娜比较远的地方,做好这些工作之后卡彭特就朝小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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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彭特离开之后安娜一直晕晕沉沉的躲在灌木丛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脖子虽然不再一胀一胀的痛了,可脑袋实在是昏沉的厉害,她拼命的将罩在身上的衣服裹紧,但还是感觉冷。
就在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之后,安娜觉得脑子嗡嗡嗡的嘈杂声中掺杂了些其他奇怪的声音进来……她努力的去辨别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人说话的声音!
这一下让她清醒了不少,透过遮在面前的植物她能隐约的看见树林外有红色的火光,是有人举着火把在这周围走来走去……
安娜蜷缩着身子不敢乱动,但火光和人说话的声音离她这边越来越近,说话的内容也能清楚的听见了。
“长官,这里没发现,我们还是继续朝……”
“继续朝里面搜,马还在这里,他们走不远。”说话的声音平稳有力“你,去找镇里的队伍,我需要镇里面搜查的情况。”
卡、卡彭特被发现了……她得想办法、想办法,不然她会……
可是安娜的头依旧昏沉,她连独自站起来都很困难,这种情况下想要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果然没有卡彭特在她身边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安娜第一次这么希望看见卡彭特的脸。
就在不断想着卡彭特的时候安娜身前的灌木丛被掀开了,她吓得朝后缩了一下。
第18章 火把
“穆勒?”威廉皱着眉毛抬头看向来朝他报告的士兵,他现在带领一部分部下盘踞在莫特调查卡彭特的事情,从被抢走项链已经过去了四天,海军这四天一直在莫特周围的城镇中巡逻搜寻着卡彭特。
“是的,附近镇上都有这种流言,说穆勒拿到了卡彭特的航海图,现在正在召集水手。”
那真是太巧了,威廉最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能够顺着调查的线索实在是太多了,这给了他一种……对手好像非常急躁,并且因为急躁开始不断的暴露出漏洞。
卡彭特在急着什么,威廉在报告情况的士兵出去之后拉开了桌旁的抽屉,里面是那两个从卡彭特抢走的巡逻舰上找到的药酒瓶,他将瓶子拿了出来,站起身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有这种流言出现是他想要的局面,威廉直接去了莫特镇边上的地牢,昨天晚上的时候他需要的那个罪犯已经从总部的监狱被转移了过来,没想到时间点会卡的这么好。
“又见面了,华特先生。”威廉背着手站在牢门外侧,他已经让其他守卫暂时退避了出去“这几天在海上过得怎么样。”
“去死吧你们这些杂碎。”被称作华特的干瘦男人躺在潮湿的石板地上“都去死吧……”
“你能活到现在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幸亏你活了下来,威廉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庆幸,随后他将一直握在身后的酒瓶拿了出来晃了晃“我在卡彭特待过的船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说完他就将酒瓶从牢门外丢了进去,酒瓶滚了几下刚好撞在华特的脚踝上停了下来:“你闻闻。”
华特愣了一下,随后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将酒瓶捡起来扒开瓶栓堵到了鼻子下面,他拼命的嗅着,就像是才被从岸上丢回水中的鱼一样。
“很令人怀念的味道对么,华特先生。”
带那囚犯已经顾不上威廉,他整个身心已经扑在了那个只剩下味道的酒瓶上,威廉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华特冷静下来。
大概几分钟之后华特才松开了瓶子,随后趴在地上干呕了一阵。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华特终于从地上坐了起来,在嗅过那个酒瓶之后他的精神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
“这是从卡彭特待过的船上找到的,他也在服用这个药酒。”威廉盯着手上剩下的另一个酒瓶“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多一点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这酒对于你们来说是像是抑制剂一样的东西对吧?”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放我走么。”
“当然不会,但是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将这个瓶子里面装满你喜欢的酒送给你。”
华特难听的笑了几声,他的笑声中还惨杂着咳嗽:“对我来说是,卡彭特我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一点关于卡彭特的事情?”
华特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在以前你们拷问的时候我也说过,我只知道卡彭特他和尼图姆格搅浑在一起。”
“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
“海德里说的,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那时候他是正在和一个突然到船上来的人说话,这个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了。”
“那个人是谁。”
“乌……什么的,我听不太清楚。”
威廉想起半年前他逼问海德利的时候,那个男人根本不松口透露一点事情,拖到刑期之后不得不将他吊死了:“我也觉得很可惜,你们船长的嘴就像是被他自己缝上了一样。”
但缝上了自己的嘴也没有用,威廉笑了笑,华特现在说的这些东西在半年前对他们来说只是废话,换到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威廉是真的开始庆幸华特活到了现在:“乌提尔,是这个名字对么。”
“……!”华特瞪大了眼睛“乌提尔……乌提尔!是这个,乌提尔!没错,没错!”
“你为什么会知道?”华特看着威廉的眼神明显变化了,长时间徘徊在死亡周围的他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为什么?”
“乌提尔就是和卡彭特一直保持联系的那个尼图姆格。”威廉他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凭借之前寻找到的零散线索而拼凑出来的,因为他现在并不需要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他只需要用一些话来诱导面前这个依赖药物……的囚犯就行了“应该就是他一直在给卡彭特提供这些东西。”
列支的药酒因为用料,所以十分稀少,这一点威廉相信华特是比他要清楚的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会把酒给我的对吧?”华特像是抓住了什么生机一样爬到了牢门前,伸手抓住了铁栏“你会给我的吧?”
威廉斜了一眼华特,然后转身朝牢房边的阶梯走去,丝毫不理会背后华特拼命的追问。
当他走出地牢的时候还能够听见华特的吼叫。
“长官,今天晚上真的要按照……”走在威廉旁边的狱卒小心翼翼的问“我不太确定,真的要故意放走那个囚犯么?”
“这是命令。”
于是第二天早上,威廉听到了华特从地牢逃走的消息,“接下来几天严密的注意周围城镇出现的尸体,不出意外肯定会是这个人的尸体,只需要在他尸体附近的区域搜索就行了。”
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些收获,他相信一个濒死的人在发现还有希望的时候会做出的事情,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就在搜查和等待中度过,终于在华特逃走后的两天,他的尸体出现在了离莫特不远的另一个镇上。
竟然会出现在这么近的镇上,这一点让威廉感觉到十分的耻辱,在发现尸体之后他立刻就赶了过去,那时候临近傍晚,发现尸体的是几个在玩捉迷藏的小孩。
“……”威廉蹲在华特的尸体边观察着,这巷子里面还找到了一把沾着干枯血迹的刀,华特尸体上的伤口包括手指上的全都是是压裂的伤口,并不是刀伤,那么刀上的血有一定的可能是别人的。
真希望是卡彭特的血,最好是让我在镇外搜索的时候就看到他奄奄一息的倒在路边,那样事情会轻松很多,威廉偶尔会这样想想,仔细算算因为这些恶棍他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休假了。
“今晚镇上戒严,七点钟之后全部都必须待在家里锁上门。”威廉站起来对士兵下令“镇上所有通往外面的大门全部降下来,只留一扇小门我们用。”
随后威廉让人分成了两拨,在天黑的时候他带着人从镇中出来在外面搜索,一部分人留守在镇上。
但让威廉再一次意外的是,他才带着人从镇中出来搜索没多久,就有士兵发现了一匹被拴在树林深处的一匹马,明显能够看出这匹马是被人藏匿在这里的。
威廉翻身下马,在进树林之前他吩咐一个在马上的士兵:“立刻回镇里通知,让他们马上在镇上搜查,每家每户,全部都找。”
虽然他们现在看见的情况很可疑,但威廉还是不会大意,他依旧派了一小队人顺着路骑马朝前走,而他带着剩下的人在树林中铺天盖地的翻找着。
过去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什么收获,的确马这种动物藏在树林里面是非常容易找到,但如果换做是人的话就不一样了,听命威廉的士兵有一些开始动摇,他们觉得也许这个时候朝前走才是正确的。
“长官,这里没发现,我们还是继续朝……”
“继续朝里面搜,马还在这里,他们走不远。”威廉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的判断,这时候他又朝旁边的一个士兵说“你,去找镇里的队伍,我需要镇里面现在搜查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在树林更里面的地方传来了骚动,威廉立刻朝骚动传来的地方跑去:“怎么了。”
“长……长官!!”看见威廉走过来的几个士兵下意识的就朝两边让去,露出了他们刚刚发现的东西。
一个背靠着树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她似乎连完全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都微微的颤抖着。
威廉将手上的火把递给旁边的士兵,然后走上前去单膝跪在那个小女孩的面前,女孩的脖子上缠着几圈布条,布条上面浸的有一些血迹,但已经都干掉了。
受伤了
她身上裹着明显身材不合的外套,当然这些都不是在证实她身份的东西,威廉伸出手将女孩头上扣的严严实实的皮革帽摘了下来。然后又扯开她的外套和里面的领子。
姜红色的头发,和锁骨上属于巫师、尼图姆格的烙印。
“初次见面。”
威廉站起身,低头看着呼吸微弱的女孩露出了微笑:“安娜派翠克小姐。”
第19章 老鼠
虽然抓到了红头发的女巫, 但是镇子周围始终找不到卡彭特的踪影。
“看起来就是被利用之后丢弃掉了。”副指挥站在威廉旁边, 他对刚刚威廉的指挥有非常大的意见“卡彭特故意将马和女巫放在那里引诱我们,事实上他肯定早就已经逃远了,如果刚刚让大部分人朝前追而不是停留在树林里面的话肯定已经找到了。”
蠢货, 威廉不想开口解释,卡彭特在觉得棋子没用之后,会不会留活口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用想,所以他会把依旧活着但是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女巫藏在树林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也应该多考虑一下各种情况。”副指挥轻飘飘的说,他是很看不惯这个靠他的总督父亲爬到少将位置的男人,但撕破脸对他也没好处所以只是点到即止“不过能够抓到女巫也是非常好的。”
“嗯,那时候是我没有考虑到位, 接下来你就带人继续在周边搜查。”威廉不想多说话,立刻把副指挥给支走了, 他看着被拷在床上依旧昏迷中的安娜, 她的伤口已经敷上药处理过了, 治烧的汤药也喝过。
替安娜治疗的是他们随行的军医, 伤口威廉也特地让军医检查了一下, “有轻微的中毒现象,但之前应该有人替她暂时性的处理过。”
威廉思考着坐到了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帮她处理伤口的人应该就是卡彭特,会处理伤口也就是说明了这个女巫对于他的价值还没有消失, 而女巫会被藏在树林里面的原因他大概的也猜到了一点点。
因为安娜无法行动,所以卡彭特只能将她藏在那里,然后自己一个人潜到镇里找药物, 虽然威廉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开始被毒刀割伤的时候不治疗……
不过这不影响大局,他现在只需要明白安娜对于卡彭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那就相当于握住了狗绳的一端。
……
…………
暖黄的灯光,简陋的木质天花板,安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些,按理说一个曾经烧晕的人之前的一些记忆可能会很模糊,就像是喝醉了酒清醒过来不怎么记得一样,但安娜却发现自己记得非常清楚。
她开始冒冷汗
“终于醒了。”
安娜不敢转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人,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我、我……是谁?”
“安娜 派翠克,卡彭特身边的红发女巫,之前在莫特的一家小药铺中当了三年学徒,之后随卡彭特活动,或者说这三年期间你都一直在替他做事情吧?。”威廉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好整以暇的看着瞳孔惊慌到涣散的安娜“对了,礼节问题,我的名字是威廉诺布朗。”
只有名字和当了三年学徒是对的,其他全错了,安娜开始咳嗽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捂住嘴但发现手上有非常沉重的东西限制了她的行动,脚上也有。
“都是灌了龙血烧制的铁链和枷锁,对于女士来说有些粗暴了,但也没办法。”
安娜脑子发懵,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继续装失忆是一个愚蠢的办法,而这些海军肯定想要从她嘴巴里面撬到一些什么关于卡彭特的事情才对。
“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威廉站起身走到了床边,低头看着安娜“哪里不舒服。”
这下安娜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每说一句话都让她冒冷汗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他英俊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温和的微笑。
“头…还有些痛。”安娜被那微笑吓得下意识回答了“……恩、一点痛。”
“那就好,只是痛的话就没问题了。”威廉说着不明不白的话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翘起脚 “如果接下来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还要继续装做什么都记不得,我就会考虑把你身下的床换成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