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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秦良白从屋里出来,朝她微微颔首,而后径直下楼。他脚步很轻, 悄无声息便坐到了餐桌旁边。

    助手将丁妙引到餐桌的另一端,示意她坐下。

    “还适应吗?丁小姐。”秦良白下巴微扬,淡淡地扫向她。

    厨房里有一个中年模样的佣人托着两份餐盘,依次放到秦良白和丁妙面前。

    一模一样的两份餐。

    一小块牛排,一片鹅肝,厚重的土豆条,黑豆炒米饭,海鲜汤,和鸡肉沙拉。

    很丰盛。

    丁妙接过餐巾,“目前为止还不错。”

    为对应他口中的“丁小姐”,她顿了一下,特意加了三个字,“秦导演。”

    “不知道你的口味,我让厨房给你做了和我一样的菜,以后你有什么偏好,可以跟阿姨说。”他说完后用手示意丁妙可以用餐,自己拿起餐具开始切牛排。

    丁妙切开牛排,里面颜色极好、鲜红一片,看上去大概三成熟。她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很鲜嫩,但、相较而言,她还是爱吃麻辣牛肉一点。

    鹅肝也是正宗的法式做法,嫩滑鲜香、入口即化。

    她又尝了一口米饭,差点没吐出来。

    颗颗剔透的米粒看上去很有食欲,可内里夹生,吃入口中还有生米的味道,既涩口又难嚼。里面的黑豆却很不错,原汁原味的清香很是怡人。

    ……

    对面的导演大人倒是吃得很香的模样,慢条斯理却全神贯注。

    秦良白放下餐具,用餐巾慢慢辗了下嘴角,而后站起身来。

    同一时间,客厅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半。

    一分不差。

    这位秦导演对于时间真的太过敏锐,每一分一秒,都像是预先彩排过一般,准确无误地按照他预设的步骤进行着。

    两点钟的时候,别墅里来了一位老裁缝。带着刻板又古老的眼镜,为她测量三围、肩宽这些尺寸。

    秦良白将衣柜打开,里面装着一排各式各样的旗袍。丝绸的、棉质的、高领的、斜襟的、高开衩、低开衩的,应有尽有。

    他接过老裁缝写下的数据,垂下眼眸盯了一会。

    85/58/84

    不错,是足以让男人疯狂的尺寸。

    他移开眼,又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他似乎现在才注意她的穿着,宽松得几近肥大的卫衣,将她玲珑的身段遮了个十成十。他实在搞不太懂现在小姑娘的穿衣品味,明明身材姣好,胸大腰细,却偏偏将这迷人的地方给遮起来。

    所幸浅色牛仔短裤下,那两条纤细笔直的腿露出来,倒也赏心悦目。

    从衣柜里取出几套旗袍,递给丁妙:“以后在别墅都穿旗袍,这几套是你的尺寸,先将就穿几天。剩下的改成丁小姐的尺寸再送过来。”

    前一句是跟丁妙说,后一句是对老裁缝说的。

    接下来又定做了鞋子,搭配了外穿的针织衫和长大衣。

    晚餐依旧是让丁妙崩溃的法式简餐,依旧半生不熟的米饭让丁妙只吃了一口便优雅地放下了餐具,直到这顿晚餐结束,也没再动过一筷子米饭。

    秦良白扫了一眼原封不动的那个半圆形的米饭包,满意地颔首:“不错,很有保持身材的意识。不过,我倒是不建议节食减肥。运动才是保持健康身材的第一选择。”

    他垂眼思考片刻,“这样,从明早开始,你和我一起跑步。”

    丁妙保持着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秦导,您误会我了……”

    话还没说完,秦良白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一般,自顾自地站起身,离开餐桌,缓缓上了二楼。

    ……

    “导演他每天几点起来跑步?”秦良白走后,丁妙无奈地问助手。

    助手微笑:“七点。所以您的课程表上应该已经增加了一节健身课,时间为早上七点到八点。”

    丁妙默默望着他,很想穿越回晚餐当时,将半熟夹生的米饭一颗不留地吃进嘴里。

    直播间的小伙伴此刻已经笑哭了,纷纷替即将早起的她默哀。

    妙妙家晴天雨:哈哈哈看着妙妙的脸转白再转黑,画面不要太美。

    月球表面:看着妙妙的脸,我又想起了从前被早起支配的恐惧……

    玛丽苏控:哈哈哈我怎么感觉秦导演是在故意整妙妙呢?不动声色的报复……面上纯情小白菜,内里腹黑大魔头,好带感哈哈。

    晚晚:啊,为什么我觉得导演呆萌呆萌的呢,看上去像是傲娇的天然呆。很好奇妙妙怎么撩他呢。

    骁哥小棉袄:两个月的同居生活啊,要撩还不容易?直接把自己打包了放床上不就完了!以我妙的魅力,他怎么可能逃得出手掌心呢嘻嘻。

    丁妙莞尔,“出馊主意是要被我打屁股的,小可爱。”

    撩是一定要撩的,打包放上床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她倒也不介意,可这样能撩到才怪呢。

    ……

    早上,被闹钟吵醒的丁妙拉耸着眼皮跟在秦良白的身后,气喘吁吁地小跑着。后者双目直视前方,呼吸均匀自然,匀速小跑着,好似并没看到费尽全力跟在自己身后的丁妙。

    可只要丁妙的速度稍慢或是落下他较远的距离,他便会悄然放慢速度,等她跟上去后再慢慢提速,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终于他的步伐匀速慢了下来。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语气自然地开口:“跑步结束,接下来是十分钟的拉伸肌肉时间。”

    丁妙抬表,刚好七点五十,一分不差。

    真是……准时得丧心病狂的家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丁妙洗了个澡,再换了一件绛紫色的琵琶襟低领旗袍,低开衩的裙摆上绣着一个同色系的花边,简洁却不失风情。

    秦良白的对数字的敏锐感的确好到让人惊叹,这件旗袍的尺寸刚好好,香云纱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曼妙无双,配合着她新年刚烫的睡不醒懒卷,又涂了正红偏玫色的口红,活脱脱一个风情万种的旧时代名媛。

    不过经过一上午的摧残,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位名媛已经快崩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可秦良白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沮丧一般,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赵老师说昆曲课不尽如他意。”

    赵老师便是她的昆曲老师,在昆曲界也是耳熟能详的名字,这次特意卖秦良白一个面子,过来教导一个艺人学生。也并不一定要教多厉害,学个架子能唱两句就成,后期还要调音的。

    轻松的工作,偶尔接一次也算是个调剂,更何况还能让秦家这小子欠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可让他崩溃的是,这个学生似乎天生五音不全,原本婉转缠绵、柔曼悠远的行腔,从她的口中唱出,跟要人命一样。赵老师当场就惊呆了。

    丁妙的脸上有点丧:“我天生就是个五音不全的音痴,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

    这种情况秦良白倒没想过,一时间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佣人从厨房端来午餐,和昨天的菜式几乎一模一样。

    秦良白似乎还沉浸在这个问题上,神色凝重地拿起汤勺,喝了一口例汤。

    他顿住,低垂下眼眸又试探地喝了一小口。

    “好喝吗?”清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带着两分期许。

    秦良白抬头,对上那双如一泓秋水般透亮明净的眸子。

    她面上带笑,眉眼之间带着女子特有的风情,可眼底的神色却清澈见底,不含半分杂质。

    佣人的声音适时传来:“秦先生,这鸡汤是丁小姐一大早起来就亲自下厨煲的,用小火足足煨了三个小时才熬出来,也不知道丁小姐放了什么秘密调料,闻起来香得不得了。”

    秦良白正在舀汤的手一顿,淡淡朝她道了一声:“谢谢。”

    这鸡汤炖得倒很符合他心意。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鸡的原汁原味,鲜香醇美,味道并不太浓郁,反而有种静溢清甜的唯美质感。

    只不过,这般大献殷勤,以他多年来被各种女孩表白的经验来看——非奸即盗。

    秦良白微不可觉地皱眉,正想着怎么委婉又不失体面地回绝她的心意时,那个清浅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喝就省着点喝,我就熬了一小锅,顶多只能盛三碗。”

    秦良白抬眼之间,丁妙将鸡汤喝个一干二净,紧接着笑眯眯地唤了佣人一声:“王妈,帮我把锅里剩下的汤盛过来一下,谢谢。”

    大有生怕被他抢掉最后一碗的架势……

    哦,原来她是给她自己煲的,他只是个顺便而已。

    秦良白松了口气,同时放心大胆地喝了一大勺汤,透白漂亮的长指在餐桌上敲了一下。

    见丁妙略带疑惑地望过来,他微笑着平视她,语气平淡却倨傲:“一人一半。”

    第72章 跳舞

    下午两点的人文课是秦良白担任老师, 也是唯一一节他亲自教导的课程。

    丁妙打量着这个书房, 两边是棕色的实木书架, 上面依次放着各种类型的书籍,其中以历史人文类居多。

    秦良白坐在书房的皮椅上, 用眼神示意丁妙前来。

    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两本书, 《民国简史》《中国旗袍之美》。

    “明天上课前读完这两本, 我再给你做讲解。”

    秦良白头也没抬, 眼角的余光里一只纤细的手拾起两本薄书,在眼前飞快一晃, 便再没了动静。过了片刻,他终于抬头望去。

    书房里空荡荡的, 沉重的木门被悄然虚掩着, 方才站在这里的娇小身影,现在早已不知去处。

    他怔了一下。

    不是应该至少问两句话,或是答应一声吗。拿到课本连个谢谢都不说就退场是几个意思?

    秦良白盯着门口的方向, 几秒后收回视线。

    这样更好,是个省事的。

    下午六点的晚餐里, 出现了一道可口的中式小菜, 山珍豆腐。

    秦良白一看就不是自家佣人王妈的手笔,抬头看了丁妙一眼,低沉的嗓音里不带半点起伏:“你做的?”

    丁妙略微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放入口中,看样子并不准备多言。

    秦良白垂眸,他不是一个喜欢尝试新鲜食物的人, 常年不变的菲力牛排加半生不熟的法式米饭,他吃了十来年。但是今天中午鲜香得让他回味无穷的鸡汤,似乎给了他尝试的勇气。

    像对面的女人一样,舀了一勺豆腐,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的嫩豆腐,再夹杂着一点绵软香菇的清香味道,搭配在一起竟然意外和谐。重点是,没加太多调料,每一口都含着他喜欢的食物的本味。

    一口吃完,嘴里好像空落落的,他又慢悠悠地舀了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