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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围观的姑娘们都兴奋地挥舞着手帕,或是扔鲜花,陈令茹第一回 见他踢蹴鞠,正是紧张,揪着帕子。

    江垣身材高大,一张俊美的脸在兵部一群糙胡子中年男人里头颇为显眼,他眯起眼睛,以良好的视力就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朝那边笑了笑。

    蜜娘不知为何,总觉他应是望她这边,蜜娘低了低头,假装未看见。

    江垣回神,比赛就要开始了,那蹴鞠落下,江垣练过武,身手快得很,翰林院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凌空跳起,长脚一伸,已经抢到了球。

    场上一阵欢呼助威声,兵部的家眷们鼓足了劲喊加油,蜜娘看到了怀远侯府的几个姑娘,鼓着劲喊加油呢。

    沈兴淮拦截江垣,两个人无比熟悉对方,往日里都是一块踢的,如今成了对手,倒是有些难缠,两人盘旋着,相互盯着对方。

    江垣抹了一把汗水:“兴淮,你拦不住我的。”

    沈兴淮如何不知,他的身体素质在翰林院中也算是挺好的了,平日里也注重锻炼,但在江垣面前定是不够看的,即便知这场比赛赢的概率不大,但并不代表着就认输。

    “不一定呢。”

    江垣咧嘴一笑,脚下如风,沈兴淮警觉,忙跟上去。

    陈令茹激动地站起来,想喊又不好意思,站了半晌又坐下去,蜜娘掩嘴笑,打趣道:“怎么不喊呢?”

    陈令茹不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上。

    蜜娘也多说,忙看球,也就一会儿的事情,江垣已经跑到了球门前,快速地踢进一个球!

    沈兴淮阻拦无效,笑着摊了摊手,还是恭喜他,江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同队友们庆贺,出了一身汗之后,大家就更加放开了,翰林院就靠沈兴淮和陈青进了两个球,郑宽等人实在是太弱了,托了不少后腿,兵部的大人们都是多年老油条,虽有不少都发福了,但身体对抗上,还真是比翰林院的毛头小子们好了不知多少。

    翰林院输的毫无悬疑,两方踢了很多回,对这结果也毫不意外,沈兴淮累的坐在草地上,喘着气,江垣伸出手把他拉起来,兄弟两个勾着肩一块走。

    “体力见长了。”沈兴淮道。

    江垣狭促道:“是你体力变弱了,红袖添香……”

    沈兴淮锤了锤他的背,两个人笑着下了场,江垣今日沐修,本就要去沈家蹭个饭,打算同他们一道回去,此地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只能穿着汗湿的衣裳回去再换,汗水还滴滴答答地从额头上流下来。

    陈令茹立即拿着帕子给他擦汗,沈兴淮微微低头,不让她太吃力。

    蜜娘见了他有些不自在,便是隔了几步看别处,江垣当真是有几分羡慕他,认命地掏了掏袖子,什么也没掏出来。

    蜜娘余光瞥见,忍不住低头抿唇笑,又有些怜惜他独身一人,拿出自己的帕子,慢慢走过去,递给他。

    江垣见她摇晃的钗子,接过帕子,笑着道:“多谢蜜娘,恰好我没带。”

    他斯条慢理地开始擦拭额头的汗水,帕子上的馨香盈满鼻腔,江垣忍不住想起他第一回 到沈家,她以为他要带走姑爷爷哭得撕心裂肺,长成如今这般昳丽娇俏的小姑娘,江垣忽的有些后悔那些年离开了蘇州府。

    蜜娘有心疏离他,站在一旁不看他也不说话。

    江垣擦了擦汗,正想说洗干净了再还给她,恰是几个妹妹们找了过来。

    几个妹妹倒也罢了,竟还带了一个赵四,江垣便有些头疼。

    赵四惊喜道:“表哥,你竟然在这儿,刚才哪儿都找不到你!”

    江垣疏离一笑,对家中几个妹妹道:“我一会儿不回家,让阿垠带你们去玩吧。”

    蜜娘记得赵四,竟是不知她是江垣的表妹,她不喜赵四,皱了皱眉,正欲回马车。

    赵四已发现了她,“是你!”

    蜜娘不躲闪,端着笑容,福了福身:“见过郡主。”

    赵四望了望江垣,又看了看蜜娘,江家姑娘暗暗提醒:“这是探花郎的妹妹。”

    那一日赵四结束后问了一圈,队友没有人知晓她是谁,亦是无关紧要之人,她便抛在后面了,但这女孩儿容貌不容易让人忘记,赵四一眼便是认出了她。

    沈兴淮和陈令茹也上前来,同江家几个姑娘、赵四招呼。

    江六姑娘撒娇道:“三哥,你就陪我们一道去吧!五哥他总是催我们。”

    赵四期待地望着他。

    若是没个赵四,江垣或许还愿意,有赵四,江垣定是不愿的,“我下午还有事,我关照过阿垠的,等三哥有空了再陪你们。”

    江家的马车恰好来了,几个姑娘都上了马车,江垣上了沈家的马车。

    赵四撩着帘子望那边,询问道:“表哥和那个姑娘什么关系?”

    江六道:“三哥之前去蘇州府便是住这沈家,三哥和探花郎关系很好,我娘说……”江六吞吐了一下,在赵四的注视下,还是道:“三哥同大伯母的关系还不如探花郎母亲。”

    江垣和江大夫人关系一般,江家人都清楚,只消和江家关系近一些的,也都知晓,赵四常常追着江垣跑,如何不知,但这新冒出来的沈家,竟是不知和江垣这般熟悉。

    江五道:“昭思你放心,那姑娘什么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三哥!”

    赵四一想,亦觉自己多心了,沈家且就出了一个小小的探花郎,便是眉开眼笑。

    江垣同沈兴淮说着事儿,陈令茹与蜜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蜜娘想起赵四望着他的眼神,要说没些龌龊,谁信呢,这表哥表妹自古就是一对,她本就厌恶赵四,竟是有些牵连,也恼怒起江垣。

    陈令茹问道:“刚才你碰到赵四了,她可有对你做什么?”

    陈令茹亦是看到赵四了,怕赵四对蜜娘不利,忙拉着沈兴淮上去。

    蜜娘摇头,“大家都在呢,她能做什么?也没骑马。”

    后一句话讽刺意味十足,她冷着一张面容,带着讥讽笑,那面容竟是带了几分攻击性,若是赵四在这边,怕是气得真要打她了。

    江垣顿了顿,望向这边,“赵,昭思对你们做过什么?”

    陈令茹蹙眉道:“一道打过马球,同蜜娘有些不快。”

    蜜娘赌气道:“你表妹故意拿马撞人,撞了我朋友还想撞我。”她语气气愤委屈,眼睛转动看下角。

    沈兴淮不知有这一茬,忙问道:“你怎的不和我们说?你们可有受伤?”

    江垣也不知她已经碰上过赵四了,道:“你可受伤了?”

    蜜娘摇头,狡黠地说:“我没事,我气着她了,她瞧我不爽利。”

    江垣心底松了口气,眼底含笑,“你没事便好。”顺带解释了一句,“她同我并非真的表兄妹。”

    言尽于此,且就两句话,蜜娘那气就消散了,隐隐有些不得劲,迁怒委实有些不大好,面容却是轻松了起来。

    “……不是的,茵娘,茵娘,姐姐不是有意的,姐姐是怕没人为我和皇儿主持公道,姐姐不是想抢他,阿江,姨母知道你死的冤,姨母为你报仇了……茵娘,茵娘!”太后呢喃,最后疯狂地叫喊起来。

    张姑姑紧张地摇动她,“太后,醒醒,这是梦魔。”

    太后陡然睁开眼睛,张姑姑吓得坐到地上。

    太后喘着粗气,浑身酸软冒汗,她坐起来,道:“点灯!点灯!”

    张姑姑忙让丫鬟们点起灯盏,太后看着屋子里亮堂了起来,心中的恐惧稍稍减少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前头。

    张姑姑拧了一张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脸。

    太后抓住她的手,眼神如炬:“天亮了去传沈家姑娘进宫!”

    第90章 090

    天才刚刚亮,沈家就忙的人仰马翻,蜜娘迷迷糊糊就带着东西上了宫里头的马车。

    江氏望着摇摇晃晃而去的马车,心里头的忧心更重了,时隔一个多月再召见,又是这般的早,怎么看着怎么不对劲,“振邦,奈港,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沈三亦是眉头紧皱,心底沉了沉,没得当初想的那般简单,口中安慰她:“别担心,咱们家能有什么可图的,我写封信回去问问范先生,别急。”

    且也是安慰自己,沈三当即回书房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回蘇州府,便是希望范先生能够出面解决此事,太后要召见他们是无法阻拦的,根源因就是范先生。

    出来接她的宫人依旧是那个张姑姑,笑得很是祥和,让她在车上休憩休憩,蜜娘如何敢,端坐着,言语间试探张姑姑。

    张姑姑道:“姑娘且安心,太后想姑娘画几幅画。”

    蜜娘这回带了她画画的工具,心中稍稍安定。

    只不过这般早,太后竟是起来了,蜜娘心中怪异,待是见到了太后,她先是惊了一惊,太后比之前一回瘦了不少,望着更是憔悴了。

    蜜娘不敢多看,微微低头。

    太后冰凉的手拉着她温热的手掌,蜜娘手上一凉,更是不敢动。

    太后言语切切:“哀家昨日梦见了去世多年的妹妹,夜不能寐,近日便是她的忌日,她以往未有多少画像留下来,仅有的几幅亦是不清晰了,你画工了得,便是想让你替哀家的妹妹画一幅长生像。”

    蜜娘忙道:“能为太后娘娘画像,是民女的荣幸,然民女未见过此人,不知能否画得同真人一般……”

    太后精神有些不济,便也不愿多说话,道:“你且画着,无事。”

    太后命人拿来了几幅画,有些年岁了,有些话都退了色,颜色都淡了,里头的人也不是很详尽,蜜娘一幅一幅地看着,且是看到一副时,愣住了,她自幼跟着阿公学,对阿公的字迹、画法最熟悉不过,这幅画,她一眼便是能认出是阿公的手笔!

    阿公也为太后的妹妹画过画?她单独把那一幅挑出来,不仅仅是因为阿公画的,这一幅也是几幅中人物的模样最为清晰的。

    太后坐在上头瞧着,见她挑出了那一幅,便知她是看出来了,心底松了松。

    蜜娘观摩完几幅画,希望太后描述一下具体的模样。

    太后靠在塌上,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回忆,“……茵娘的眼睛最好看,盈盈含水,眉毛和鼻子和我很像,面盘子倒是同你很像,瘦瘦小小的鹅蛋脸,笑得时候,最是好看……”

    仍是很抽象,但蜜娘根据太后的模样还有几幅画,隐约有了轮廓,她打算以阿公画的那一幅为模板,画得再细致几分,阿公画的那副,是桃花林中,少女藏在树枝后边探出半个身子,温柔地笑。

    蜜娘是学画的,她深知一个画家的情感都会倾注在画中,这幅画,阿公有很明显的爱慕之意,右上角的诗句中也可看出,她猜测,太后的妹妹就是阿公的妻子吗?

    太后是江家的姑奶奶,而阿公是江哥哥的姑爷爷,阿公的妻子和太后是姐妹,她心思甚密,亦有几分联想,每年四月底,阿公心情往往会低落,她心中沉重几分,对这画又严谨几分。

    太后夜里未睡好,如今靠在塌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张姑姑见她有了睡意,忙点上安神香,这般催眠的香,蜜娘也恨不得立即给个床榻倒头就睡,不得不用力掐自己一把……

    蜜娘在下边的案桌上画,身边有两个宫女协助她,蜜娘照着阿公的那幅画,头部的发髻和衣服着装都照着他上边的画,再增添了一些细节,她用素描的方法画轮廓画的很快,主要是后续要上色。

    太后安宁地睡着了,打起了鼾声,蜜娘作画时不闻窗外事,也不受干扰,下笔飞速,偶尔停笔下来比划几下,看看几幅画上的样本。

    其中有一幅画中,有好几个女子,应都是当年江家的女儿,太后在正中央,端庄而气势,站在她身旁的应该就是江茵娘,大家之作注重隐私,从几幅画中,依稀可以看出茵娘天真温柔的神韵,她是桃花眼,笑时眼眸微眯,如同太后所言,盈盈含水,最是好看。

    她画完大致轮廓开始上色,人物的细节比较重要,她先用炭笔轻轻做了轮廓,像桃花这种,她可以直接上手。

    张姑姑偶尔过来看看,站在她身后定了几分钟就走。

    元武帝下朝后就听人来回报,母后昨日夜里又梦魔了,一大早还请了沈家姑娘过来作画。

    每年此时,母后都睡得不大踏实,今年尤为,想起小姨和表弟,他心中沉重几分,待处理一些事,他立即前往慈宁宫。

    宫人们都站在外头,太后在里头睡着了,不喜人多,只留了几个伺候的,都赶出来了。

    元武帝无须通报,便蹑手蹑脚进去,宫女正要行礼,元武帝摆了摆手,张姑姑悄悄地走过来,指了指塌上,元武帝点点头。

    蜜娘一概无所知,她已经将人物颜色上了一半,模样已经显现出来了,上头的女子笑容温婉清浅,目光清澈,盈盈一笑间,又有少女的天真娇羞。

    蜜娘都忍不住赞叹一声,若真如这般模样,当真是个顶顶的美人儿,从太后的轮廓中,年轻时也应该是挺美的。低头看看画中的人,又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