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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2节

      越三难得地端坐在椅子上,见人进来,转身相望,神情复杂地凝视了程尘片刻,缓缓又转回头去,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他身侧的人转眼望来,与程尘的眼正好对上。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正当年少,五官浓丽,看上去比程尘还小了几岁,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眉头紧皱,眼中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与隐约的愤怒。

    程尘突然知道了这位是谁——越泉。越三少曾经的“独生子”。

    第67章 遇见

    折家老爷子和折冲前——折小胖的老爹, 已经早就到了,正坐在前排小声商议着什么。折管家站在一旁, 看到程尘忙俯首在老爷子耳边说了声。折家父子都站了起来,折老爹大步向程尘走来。

    折冲前本想如往昔般拍拍孩子的肩, 手伸到一半才想起, 今时不同往日,这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大师了。

    程尘忙迎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笑道:“折伯父,您费心了。”

    一向以来, 程尘都觉着折老爷子起名很有学问, 比如折老大冲钱, 折老二挣钱(折争前), 折家姑娘花钱(折华前)。折家小胖么,就只是个玩意(折晚意)了,也不知他家其他三代目还有什么创意无限的名字。

    大手重重地握了下,折冲前小眼眯得没了缝,嘴角咧到耳根, 说:“好孩子。这有什么费心的,自家人别客气。倒是,呶!那位你得费点心,不请自来,文合会的会长,李求知……”他悄悄往边上呶呶嘴, 正想说什么,李求知已走了过来。

    这位与程尘仅有一面之缘的文合会会长,穿一袭月白长衫,手握一把折扇,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他把折扇往领后一插,伸出右手,低声笑语:“失职,太失职了。安大师这样的青年俊杰,居然与我文合会失之交臂。幸好,今日相会为时未晚。来得冒昧,但请安大师体谅一位文人见猎心喜,必得之而后快的小小心愿。”

    李求知笑起来温和而不失文雅,那一侧的小酒窝深深,仿佛真的酿了一潭让人荡漾的好酒,连他那略有些进攻性的言语都格外云淡风清,毫无烟火气。他没介绍自己,睥睨之态融入骨里,没有人会不知晓李会长的大名。

    “李会长,您客气。”程尘轻轻握了下他的手,不经心地扫了眼坐在前排的越岩,越老三半侧过头,似是无意似是关心地望着这边,眉头紧锁。

    程尘记得他说过:遇到李求知,有多远离多远。

    不知道越三是因为立场还是因为位李会长的为人处事,才会提出这样严重的警告。但是,以他初入文坛想要站稳脚跟的状况而言,即便这是条毒蛇,在它亮出毒牙撕破脸之前,他所代表的身份也需要程尘提起精神,虚与委蛇。

    更何况,越三的立场不等于他的立场。

    李会长从容地坐在程尘的身边,隔着程尘他望了一眼程朗,轻轻一笑。

    台上的拍卖师见人已到齐,微笑着向折管家略一颔首,得到示意后,举起精致的小木锤,咚!清脆的一记响,拍卖开始了。

    拍卖师用戴着洁白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托捧起记载着镇国灵文的桃花笺,用激情又不失稳重的声音开始介绍:“……《桃花源记》是安然安大师根据上古先贤陶渊明遗留的湮灭残篇,以情融景,借金州岔坎村之景、先民南迁故事改写而成的镇国灵文。……起拍价200百万,以递增出价方式竞价,每次加价不少于20万。”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越三已举起牌,有气无力地喊:“300万。”

    “350万。”折冲前开始冲钱。

    高叔叔笑眯眯地向程尘一点头,喊价:“370万。”

    越三瞪了他一眼,喊:“400万。”

    李求知像是没听到几家的竞价,和程尘聊天:“小程啊,你和崖自倒处得不错么,他那臭脾气,狗脸说翻就翻。这些年不见,眼光见涨,倒是找到了一位潜力无限的新灵师啊!”

    他转头望着程朗轻笑,低声道:“怎么,见到前灵师也不打个招呼,当真是恩断义绝,永无瓜葛?”

    程尘浑身一震,定定地转头望向他。阿郎竖直了脊背,眼神危险而凌厉,死死地盯着这个口出妄言的人。

    李求知拿着折扇轻轻敲击自己的手,端详了程朗的神色片刻,拧眉笑道:“真是了却前尘一身轻,也不枉我送你一颗私印,放你自由。”他抬扇虚指阿郎太阳穴处的旧疤痕,摇摇头,又是一声轻笑。

    程尘冷下脸,看着这位自笑自语的李会长,低声道:“我见到他时,他在街头流浪,捡着垃圾果腹,背上伤痕累累,连名字都不记得了。李会长,可有教我?”

    “是么?”李求知漫不经心地笑笑,“当日崖自叛出我门,尽弃所有,只求自由,得偿所愿也是可喜可贺。就算忘却前尘,心中想必也是喜乐无限。更何况,他还遇到了少年有为的安大师,真是鸿运当头啊!”

    “原来如此。”程尘低声自语,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阿郎的手,却被他牢牢反手握住。大手微微轻颤,有些凉汗,似乎它的主人生怕失去手中握住的整个世界。

    程尘轻轻地回握,抬头给了大卷毛一个微笑,别怕,你现在有我了。

    李求知脸色也有些冷,此时场上已经加价到了600万,他举起牌子,高声道:“1000万。”

    折冲前有些犹豫,近年来灵文价格有所上扬,但一般镇国文也就在500700万之间,而且《桃花源》还首灵已失,如果再加价,就会对晚意的流动资金稍有影响。即便紧急从其他公司抽调头寸,也是得不偿失,当然要是加上“安大师”的友谊,这笔生意还是能做得。

    他举牌喊:“1050万。”

    越岩已经扯开了衣领,烦躁地呵斥身边拉着他衣袖的孩子,举牌高喊:“1200万!”老大给的最高价是1000万,超过的大不了自己贴,总不能让……儿子的镇国灵文掉别人手里去。

    越泉根本拉不住兴起的父亲,眼泪含在眶里,强忍着不落下。

    一夕之间,天地变色。

    母亲被幽禁,他匆匆赶回,想请宗主伯父开恩,回复的只是冷冷的拒绝,但同时他也得到了一次探视母亲的机会。然后,他听到了“程尘”的名字,鬼种,父亲婚前私生的孩子,岑肉的阴谋,出祭的选择,还有……继承的机会。

    伯父给了他一句话:“越氏的嫡脉子孙,不经风雨又怎么能成长。既然已经知道了能知道的,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不能做,你要心中有数。”

    天之骄子,前途远大的山南越氏主脉唯一继承人选,突然之间变成了罪妇之子,救不得母亲,连抱怨都不会被允许,能做的只有忍耐再忍耐。而那个凭空蹦出来的,同“父”异母的鬼种,竟成了写出镇国灵文的大师,这个世界仿佛成了黑白色的噩梦,周围人的目光都显得如此异样,看啊!坠落深渊的曾经骄子……

    李求知又举起了牌:“1500万。”

    他侧过头,低声道:“差点忘记了,心怡那丫头托我向你问声好,她说,趁程大师还在离州,务请拨冗让她完成那个随访总结报告。”

    台上的拍卖师声音都有些抖,努力自持地在喊:“……1500万一次,1500万两次……”

    李会长看都没看一眼台上,略勾了下嘴角,叹:“我家这傻丫头,一门心思钻进灵性研究里,非要去‘灵缘’那个小地方实习收集数据。果不其然,遇到了小程你这个大缘份。”

    李心怡,那个认真到苛刻,眼光看人就如同解剖的随访员。程尘对她印象很深,绝不是什么好印象,现在看来,似乎这个麻烦不但没摆脱,后头还站上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台上咚一声锤击,宣告拍卖结束:“1500万成交!恭喜李会长拍得镇国灵文《桃花源记》!”

    李求知微笑着站起身点头致意,把一张名片递到程尘手里:“什么时候有空,不妨到文合会离州分部一叙,我是求贤若渴,扫榻相迎。对了,心怡最近也常在那里,还免得你多跑一趟。”

    越三怒气冲冲地走过,在经过程尘身边时,他脚步一顿,张口欲言。嘴巴像条丢上岸的鱼似的,努力开合了几下,到底没憋出个字来,他用力一跺脚,颓然离去。

    越泉紧跟在他身后,眼眶微红地扫了程尘一眼,也没说半个字,紧随父亲而去。

    胖高叔叔一连串地惭愧,恋恋不舍地握了安大师的小手好久,在程朗怒目瞪视之下才依依惜别。

    折老爷子拎了折老爸很不好意思地和程尘道歉,一边痛骂手软连钱都不会冲的小兔崽子。程尘哭笑不得地连连谢过,这个绝对是非战之罪,完全没必要虚高一大截拍文,还要得罪文合会的会长。

    折老爸感激又欣慰地拍拍大师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老头子也不想想,李求知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子,何必呢!反正程尘也没想着非要留下灵文,多赚一笔钱也不错么。

    回到家,洗白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程尘想着李求知那个人,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阿郎伸手,轻轻地坚定地抚去他眉头的皱。

    “别闹,好痒。”程尘吃吃地笑,一巴掌糊阿郎的大爪子上,“我说,李求知原来是你的前灵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身上都是那家伙打的?这个也是他给你烫的?”

    程尘轻轻摸着阿郎额侧的旧疤,想起他背上交错的鞭痕,心里酸津津的疼,有些不是滋味,这根本就不把人当人啊?!在他看来,叛灵师最多也不过是跳槽,就算当初培养时花了大心血,签了什么死合同,也不至于这么虐待。依法依规的来不行么?大不了坐几年牢,也好过这么个整法,又是毒打,又是失忆的。

    他抚过阿郎的眉眼,轻叹,这家伙也是傻的,自由比命还重要。如果当初没有遇见,程尘真是不敢想,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阿郎紧紧握住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的小爪子,放到嘴边含住。

    “我去!脏不脏!你可别吃啊!我这是手不是包子。”程尘大惊。

    “不,我一点也不记得了,那个人说的,就像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阿郎依依不舍地吐出小肉包,低声道:“要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自由。这样,我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你。”

    第68章 漏

    程尘心里一沉, 牙根有点酸,浑身浸在阿郎幽深的眼波里, 听他说这种gay里gay气的话,自个儿居然没有一熊掌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果然是堕落了吗?但是阿郎还在失忆, 其实万一只不过是雏鸟式恋母情节,他横眉毛绿眼睛地骂一通,伤害了阿郎新生的幼小稚嫩心灵就不好了。

    程尘纠结着纠结着,沾枕头不到三秒钟就睡着了,这世界张牙舞爪的变态奇葩太多了, 不好好休息, 怎么保护自家人?

    钱包鼓起来后, 怎么花也是个学问。

    “我想办个学校, 不,私塾。”程尘仔细考虑之后和阿郎商量,“不太大,先期就办一个班,收二十来个孩子, 要求住宿。白天送孩子们在公立学校学习大众知识,余时我们自己培养启灵师,择优而选。可以在词里、岔坎村那些较穷困的人家,找些年龄相近,最好是我的灵文启灵或是抚灵的孩子,免去费用, 只需要签下以后的定期服务合约。你看怎么样?”

    “你的愿望,我会去做。”阿郎点点头,认真地回答。

    程尘无语地拍拍卷毛,别傻了,孩子哭了你去揍一顿么?还是好好当你的大师兄吧!

    看到词里、岔坎村孩子们的凄苦,这个事他老早心里就隐约有了个计划,在遇到越氏、李会长这种人多势众的恶势力之后,更坚定了他的决心。

    从金钱上来讲,几本灵文出手后,要是在地球上,折算下来,他随便都可以当个亿字计数的大富豪,潇洒人生。但是这个世界不同,玄幻的“灵”,让人生都变得玄幻,什么血脉、阴灵,什么灵师、祭祀……种种希奇古怪、闻所未闻的东西层出不穷,一步紧似一步地逼迫。

    折家的帮助固然能让他声名鹊起,一般的势力不敢暗自下手,但他手中无人的短板,仍是相当明显。越氏哪怕主脉人再少,一窝子远远近近老老小小,加上下属武从,形成了庞大的势力。文合会更不用说,华国文坛都为之把持了几十年。

    折家的人再好用,关系再近,是别人的,终究还是别人的。

    现在围在他身边,抬手能用的,除了各个派系别有心思安插的,就只剩黄吉光这种投机的家伙。真正属于自己的,除了一门心思的大粘糕,估计也只剩林学弟和小卷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

    办一个小小的程氏私塾,让词里、岔坎村那些贫苦的孩子有机会上学,自己也能从中择优培养人才,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为教育而花费的钱财,就当是对这个接收容纳了他这异界孤魂的世界,小小反馈和感激吧!

    至于协办私塾的人选当然要选有节操,有热情的专业人员,比如一心为拯救帮助孩子们的“青苗基金”捞小钱钱的可爱老师。为了这样伟大的慈善教育事业,亲爱的学生起步有困难时,不找亲爱的何老师,那简直太枉为人子弟了!青苗基金的热心义工们当然也得多拐点来私塾,至于补贴福利么,多多滴发,咱不差钱!

    一点不和老师见外的小学生,摸摸腰包里刨税刚热腾腾收到的一千三百多万,正义凛然地、单方面愉快地决定了。

    至于两眼绿幽幽,眉毛一竖瞪谁谁怀孕的专属启灵师程朗,自然是要做那人见人畏,威风凛凛的教导主任,教导他的师弟妹们好好学习“安大师”的灵文,熟悉灵性,争取早日培养出多多的小助手。

    一干杂务,程尘自已操刀上手、带着大狼日奔夜忙之余,当然还得麻烦折管家和朋友们。每当此时,程尘就恨手头人太少,幽怨地瞪着少年林学弟,未成年的孩子要是逮来就用,他于心不忍啊!

    忙了几天,初定下“校址”,终于能脱出手来。

    程尘拿出李某人给的名片,抻些日子也差不多能表明态度了。去还是要去一趟,不仅仅是应对李会长的出招,也得把“灵缘”的随访总结报告了了。

    ※

    文合会的离州分会馆秉承了会长的审美,古意盎然中略显威势逼人。

    李心怡仍然穿着板正的职业服,梳着一丝不苟的乌黑短发,端坐在青磨石铺就的客厅中,见到程尘到来,她起身致意。

    “您真出乎我的意料,程先生,或者说‘安大师’。”

    “哪里,哪里,我只是努力不变成你曾断定的那种,嗯,智障?也许是恐惧和压力的逼迫,让我一不小心就搞成了个大师。你也许可以多做些这方面的大数据研究。”程尘非常谦虚。

    “是吗?您真幽默。”李心怡的嘴角翘起一个标准的弧度,礼貌地笑了下,“您的建议非常有趣,我一定会试试。”

    程尘张了张嘴巴,还是决定闭嘴,像这样嘲讽当幽默,暗骂当建议的,不是情商太低就是完全不在乎言语上的长短,而这位李女士看来二者皆备。

    “李先生呢?我以为他会有话要和我说。”程尘转头看看,若大的客厅只有李心怡一人。

    “父亲认为,我和你的交流需求比较急迫。所以先将时间留给了我。”

    程尘点点头,坐下,问:“那么,你还需要些什么,来完成‘灵缘’的那份随访报告?”

    “该收集的数据都差不多了,只需要再做一次灵合度测试,‘我们的’随访报告就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这里?”

    “当然,”李心怡把她的那份报告递了过来,“文合会怎么会少这些最基本的测试仪器。”

    程尘接过报告,一目十行地扫视了一遍,确实与他记忆中的“灵缘”随访报告格式完全一致,密密麻麻的数据呈现一路上扬、势不可挡的态势,确实只差最后的灵合度测试。

    “您对我似乎抱有某种过激的警惕,”李心怡指指那行数字曲线,说:“作为一个相信数值更胜过言语和信念的人,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高兴您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取得这样几乎能称得上奇迹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