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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小山雀站在小几上望着这纸张,“阿软,怎么不写了?”

    “阿软是想写,可拢共就会写那么几个字,如何写得出对我家娘子的思念?”白软说着眼里沁了泪,可怜气的道,“阿雀,阿软好想阿珩的,怕是写好多好多好多字都是不够的。”说着抬手抹了把泪,抽了抽鼻子,趴在软榻上,将小脸埋进软枕里,烦闷的拍枕头。

    小山雀眨眨眼,心疼它的朋友,又眨眨眼,灵机一动,道,“阿软莫哭,若不然让人代写?”

    “不要!”白软瓮声瓮气,抬起脑袋,抹了把泪,起身坐好,软声道,“阿软要给阿珩写亲笔书信,要知道阿软全身上下都在想阿珩,好想的。”

    话说到此,白软猫儿眼圆溜溜,黑眼珠转了又转。

    全身上下都想阿珩。

    低头瞧了瞧自个,白软脑袋灵光闪闪,将眼角泪珠抹掉,脸上现了笑意,连忙将冬容她们几个叫进来,后吩咐她们准备个盆,盆里要倒进墨汁。还要准备大一些的纸张来。

    四个丫头眉头微微皱着,全是个不解,但也不敢不听吩咐,便都照着去准备了。

    待她们准备好,将那些个东西放在屋里地上,白软高兴的看了又看,心满意足的挺了挺小胸脯,摆摆手,“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哦。”

    得了令四人行礼,退出了房门。

    白软嘿嘿一笑,将门关上,便现了原形,圆乎水润的眸子眯成月牙,站在盆边,开始亲身书信。

    先印个自个的爪爪,再印个自个的蹄子,然后是嘴巴、屁股、尾巴、肚子……

    白软自觉聪明的打紧,在那纸张上印的认真又开心,原是浑身雪白,此刻已经是个黑不溜秋的碳球。

    小山雀歪着小脑袋,眼睛睁的圆乎乎滴溜溜,眼前的白软已全然是个黑软了,无奈叹了口气,只要阿软开心,它也便开心。

    白软望着自个的杰作,心里倍感满足,围着那纸张转了两圈,笑眯眯的仰躺在地板上,一双小爪子放在胸脯前,一双猫儿眼盯着房梁,他想,阿珩见了他的亲身书信,定然是开心的。

    “阿软,你现在全身都是墨汁了。”小山雀伸长着脖子看他。

    白软眼睛瞪得圆乎乎,看了看自个,浑然不在意道,“无碍的阿雀,阿软是给我家娘子写信呢。”

    小山雀扑棱着翅膀在屋子里盘旋飞了一会儿,细细瞧了瞧纸张上白软“写”的信,小小的眉头皱起,有点担心那个靖王能不能看得懂了。

    白软累了,躺在那便睡着了,等他醒来,才察觉到那些个墨汁全干在了身上,味道臭臭的,着实的难受。

    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要哭不哭的看着小山雀。

    “阿雀,阿软浑身臭臭的。”

    小山雀也才睡醒,迷迷瞪瞪的看向白软,立时整张小脸皱了起来,道,“回青莲山,去那里的温泉洗一洗。”

    白软又看了看自个,点点脑袋。

    两人用法术回了青莲山,白城适才睡醒,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正出洞要去石砡那讨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球吓了一跳。

    白软软声软气的喊了声,“阿城。”

    许是刚睡醒,眉目间没什么精神,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挂着泪珠儿,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而白城也是刚睡醒,一脸困顿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小黑团子,又望向他脑袋上的小山雀,伸手将那只傻鸟虚握住,放在手心里询问的眼光看着它。

    小山雀给他看的心虚,将白软为何变成这样道明了。

    听罢,白城笑的差点儿岔了气。

    他觉好笑也是无奈,将小山雀一丢,看向白软。

    白软蹲坐在草丛里,小爪子抱着一颗草,小嘴溜圆,眼睛也溜圆,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城。

    “阿城,阿软身上臭臭的,又干干的。”他软糯道,用小爪子揪了揪自己的毛毛,“毛毛不顺滑了。”

    白城一副“亲娘”的眼神,揪住他的大尾巴,直接将他提溜起来,晃晃悠悠的去了温泉边,随后将手上的黑团子扔进了温泉里,蹲下,道,“小阿软,给我洗干净了再上来。”

    又转头对小山雀道,“看着他点,我去吃饭。”

    “阿软也还没吃呢。”白软小小声地的说。

    白城哼一声,扔给他几个野果子,转身走了。

    白软抱住那些个野果子,给了小山雀一个,小山雀靠在泉边的小石头上,还用嘴衔了点草铺在身下,惬意的往哪里一靠,想翘二郎腿,腿太短,翘了半天没翘上去,只好放弃,舒了口气,开始喜滋滋的啄面前的野果子。

    白软泡在温泉里,美滋滋的双爪抱着果子一点点吃着。

    好久没吃到青莲山的果子了,乐的白软在水里眯眯眼。

    心里想着的是,等他家阿珩回来,一定要摘些这个野果子给他吃。

    只要想到褚珩,白软心里就甜蜜的紧。

    ——

    石砡正在厨房里炖东坡肉,深山里打的野猪,又肥又大,健硕无比,这肉吃起来绝对美味。

    多年习作生涯,石砡没什么爱好,除了杀人便是做饭了,以前是做给自个吃,如今却莫名的成了一只狐妖的专厨,不过倒也乐意。

    毕竟,有个活物爱吃自个的东西,管他是人还是妖,都是对自个的肯定。

    白城懒洋洋的靠在门口,瞧着锅里的肉,露出连他自个都不知的馋样来。

    人类的食物确实美味的紧,他心里不免如此想。

    这个石砡,还好当日没杀他,他又想,若不然可真就吃不到这一顿顿美味佳肴了。

    从温泉里爬出来,白软恢复了白茸茸的模样,叫上小山雀,蹦蹦跳跳的去找了白城。

    白城正大爷似得坐在桌边吃肉,白软爪子扒着桌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口角挂着口水,“阿城,阿软洗干净了。”

    “那就吃饭。”白软说着递到他嘴边一块肉,白软迫不及待的张口就咬住了,三两下吃进嘴里。

    “阿石,你做的真好吃。”白软冲石砡说道,“怎么这么好吃呢。”

    得了夸赞,石砡微微一笑,道,“一整只野猪呢,多吃点。”

    白软点头,望着满桌子猪肉大餐,顾不上其他,便幻了人形,开吃起来。

    “小阿软,你那书信,有没有将最重要的部位印上?”白城好奇又逗趣的问。

    白软脸蛋红扑扑,用力点头。

    白城笑的肆意,伸手捏了捏白软软嫩的漂亮脸蛋。

    白软啃着排骨,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长翘的睫毛扑扇扇,让人看了就不禁心里一软。

    “信送去京都了吗?”白城又问。

    白软摇摇头,“阿软待会回去就送。”说着抚了抚小山雀,“让阿雀送,我们说好的。”

    白城笑了笑,“你倒是乖巧,我还以为你自个送。”

    白软抿抿唇,“不行的,阿珩说要我乖乖在家等他的,不许阿软去京都。”

    白城又问,“那分开这么多日,有没有想你家阿珩?”

    白软重重点头,“好想的。”

    白城坏趣味的接着问,“那小阿软有没有想床上那等事?”

    白软坦然点头,脸上红扑扑,后带了委屈,“可是三十次都用完了。”

    白城明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靖王不怕死,你尽管跟他逍遥痛快便是。”

    白软给他说的眉毛皱了又皱,小声嘀咕,“阿软不舍得阿珩减阳寿,阿软要找方法变成人。”

    若是往里日,白城听到此话早就生气了,今日脸上倒是平静,看了眼白软那傻呆呆的小模样,没作声。

    吃饱喝足,白软抱着小山雀便回了府,他将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折叠好,交给小山雀,让他带给褚珩。

    还不忘交代道,“阿雀,若是阿珩看不懂,你记得帮我转达一下。”

    小山雀点点头,飞去了京都。

    因用法术,到京都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天已经是暮色时分,灰蒙蒙的,要下雨一般,褚珩正坐在榻上,望着窗外。

    他的心早就飘到了封地的王府里白软身上了,想起这个时候,通常是白软黏着自个讨食的时候。

    心情因着白软起起伏伏,纵然思念,却也只能强压住那份念想。

    窗边起了风,有些冷意,正想着关窗,却见小山雀出现在自个眼前。

    “阿软的娘子,阿软让我给你送信来了。”小山雀扑棱着翅膀飞进屋,落在褚珩面前,将信衔给他。

    闻言,褚珩眉梢带了喜色,小东西的亲笔书信,这倒是稀奇,打开来,一愣,后全是个不解。

    上面除了“阿珩”“阿软”四字,剩下的便是些看不懂的画符。

    小山雀翅尖划拉划拉脸,觉得阿软的娘子也是笨的让它这只鸟叹气,大着胆子往褚珩面前走了一步,给他一一说明,“阿软的娘子,这儿是阿软的爪爪。”

    褚珩盯着那处,嗯,他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不禁莞尔一笑。

    “这儿是阿软的蹄子。”

    褚珩看向那处,微微一笑。

    “这儿是阿软的嘴巴。”

    褚珩微挑眉,这嘴巴,看样是胡须上也沾满了墨汁,才将这一片画成如此。

    “这儿是阿软的屁股。”

    褚珩又挑眉,以为这是画的两个桃子,亦或者小山峰,原是小妖精的两个浑圆柔软的小屁股。

    想到这,褚珩有些手痒,真想此刻将白软抱进怀里,将他那圆软的小屁股揉上一番。

    小山雀翅尖又指了指一处,“这儿是阿软腿间的小蛋蛋。”

    褚珩:“……”如此说来,小东西那里被这只雀鸟儿给瞧见了。

    想到此,褚珩有了小情绪。

    小山雀还浑然不知褚珩情绪的变化,又指了指一处,“这儿是阿软的大尾巴。”

    褚珩敛了心神,伸手弹了下小山雀的脑袋瓜,以此来表示对它看阿软那里的不满。

    小山雀被弹了个脑瓜崩,疼的哎哟一声,翅尖捂住脑门却够不着,只能一脸懵逼,黑湫湫的眸子全是个不明白的看着褚珩。

    褚珩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是我们人类表达谢意的一种。疼,说明我非常感谢阿雀。”

    小山雀听罢,顿时眉开眼笑的,“原是这样啊。”说着嘿嘿一笑,又道,“你看吧,我去睡会觉。”后屁颠颠下了小几,走到榻上的软枕边,往上面一躺,惬意的睡了。

    褚珩看了眼软枕里凹进去地方睡得小雀鸟,嘴角轻勾,拿了块小布巾给它盖上,后坐在那将整张信细细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心里将这些阿软身体的部位记住,心头被小东西这等传信弄得酥软一片。

    他已经能想象的出,白软化了原形,用自个那雪白的身子在漆黑的墨汁里一点点给他写这封特殊的书信。

    那认真的小模样清晰可见的现在褚珩脑海里,真叫他越发思念他家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