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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打啊,在这个世界上,不差你一个男人来打我!外面那个狂妄的人,因为某人,差点把我打死,我还怕你打吗?”颜千夏不退反进,还把脸高高扬起。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颜千夏突然又笑起来,满含了讽刺。

    “你不让我和魏王睡,是不是……因为你舍不得?可这又有什么可能?我能和慕容烈睡千次万次,不能和魏王睡一次……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我是不是你的试验品,你用我来炼长生药。”

    颜千夏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鬼面人的气势却越加地弱,他的手掌缓缓落下,到了半空中又停住,慢慢地伸向了她,停在她脸颊前一寸的位置,似定住了……

    颜千夏唇角紧抿起来,冷冷地盯着鬼面人,他的手终于探了过来,她脸一偏,手指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情蛊之毒,你解不了,找出真正的红衣圣女,我让你自由,绝不食言。”

    他正说着,几支箭突然从窗口如疾风一般穿进,直直射向了鬼面人,鬼面人身形一闪,把颜千夏揽于身前,让她来挡这凌厉的箭。

    箭锋擦着颜千夏的手臂,狠狠扎进了床柱之中,羽尾还在狰狞的烈响着。

    颜千夏的背贴在鬼面人的胸前,她能感觉到鬼面人的呼吸非常之稳,就像他是在睡觉一样,根本不像面临着生死之战。他的手掌非常烫,即使是隔着衣料,那热度也能渗进她的肌肤里,灼得她浑身都疼。

    颜千夏就在这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不管鬼面人是谁,她爱的那个池映梓——已经死了!

    世间,再没有那个温润如玉的、好看得绝世无双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碧落门的门主,和其他争权夺利的男人一样,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放开她。”慕容烈缓步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鬼面人的眼睛,“装神弄鬼,又有何高明之处?”

    “在下愚笨,自是比不上吴国皇帝的高明。”鬼面人缓缓出声,嘶哑的声音并不像装出来的,也没有嘲笑之意。

    他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地松开了颜千夏的手臂,慕容烈正要往前一步,拉住颜千夏时,他又突然出手,五指如铁钳一样,紧紧地钳住了颜千夏的右臂,慕容烈的手也在这时候拉住了颜千夏,两个人同时用力,颜千夏的双手被拉开,两股巨大的力量同时把她拉向了两个方向,若非两个男人力道收得恰当,她的两条手臂真会从此和她的身体道别。

    冷汗从颜千夏的背上涌出来,她瞪圆了眼睛,尖声骂了句:“王八蛋,龟儿子!”

    一人一句,自行领了吧!

    颜千夏甩了甩手,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都松开来,颜千夏被突然松开的力道弹开,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就当众人的注意力投向颜千夏身上时,鬼面人的身形窜起,从窗中跃了出去。侍卫们反应过来,追出去时,那白色的人影已经从屋檐上跑了,只有下弦月冷清清地飘在空中,满院的孤冷月光流淌,风吹来,几枚落叶从枝头挣落,跌在了泥地上。

    慕容烈走过去,伸手拉起了颜千夏,“你会说话了,为何不告诉朕?”

    “别朕来朕去的,你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妻子,就放尊重点,我可不是你奴才,拿酒来。”颜千夏挣脱了他的手,坐到了桌边。

    慕容烈看了一眼年锦,年锦就解开了腰上悬的小酒壶,把方才打的好酒放到了桌上。颜千夏拔开了瓶塞了,仰头就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从喉中灌进去,辣得肠胃都痛了起来。

    慕容烈不是蠢货,他也拥有最强大的探子组织,他明明打探到鬼面人在绪城,却故意带她进山,对鬼面人避而不见,让鬼面人按捺不住,主动来找她。

    “说实话,放到现代,你们这样的男人都娶不上媳妇,就算娶了媳妇,媳妇也会离婚,一个个心肠毒得很。我们那里的男人可都是很疼老婆的……也不对,我的命真的很背,我真不甘心,为什么我总遇上这样的王八蛋、臭男人?”

    她抹了把嘴,念念叨叨地说着。这话说得很刺耳,侍卫们眨眼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只有年锦还站在门口,慕容烈朝他看了一眼,他只装成看不到,直直地盯着颜千夏手里的酒壶。宅子和马都成颜千夏的了,这个酒壶却不能给,是他爹留给他的。

    “会还你。”慕容烈低斥了一声,年锦这才转身走开。

    颜千夏已经把一壶酒喝了大半,半斤呢!她喝得太猛了,喝白开水似的,现在眼前已经开始发花,一阵阵地冒着彩星儿,看什么都是好几份,比如说现在,就有好几个慕容烈在眼前晃着,让她厌恶得要命。

    “别喝了。”慕容烈要夺颜千夏手里的酒壶,却被颜千夏一巴掌扒开。

    “走开,别烦我,我很烦。”颜千夏一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难怪有人喜欢喝酒,如今整个脑壳晕晕沉沉的,啥念头都没有了,又晕又疼让她直想一头栽下去,醉死拉倒。

    正文 第104章 偷换了她的药

    “颜千夏。”慕容烈伸手掐住颜千夏的手腕,强行把酒壶夺走。

    “吼什么,你吼个屁!”颜千夏尖叫了一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她发现自己难过的并不是池映梓可能真的欺骗了她,而是难过她再也不能和池映梓在一起了。哪怕是慕容烈和她打赌的时候,她还在幻想池映梓活着,他只是想做别的事,然后可能还会来找她……

    她想池映梓,很想很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得这样深,那个男人明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她真是个爱自虐的女人啊,直到现在……她还能为他痛入骨髓。

    可是,没有下一次了。

    就算,池映梓真死了,她也应该忘掉了。把他葬在心底,永不忆起。

    她在院子里转了个圈,然后伸手拉开了腰带,裙衫一起散开,冰凉的风吹在她玉般的肌肤上,泪水被风干了。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一面转圈,一面脱掉衣衫,一件一件,就像剥掉包裹在她身上的层层束缚,一层是无望无助的情痴之心、一层是尊卑有别的世俗枷锁,一层是对女人不公平的捆绑……最后,她不着寸缕了。

    月光轻抚着她晶莹的肌肤,她立于月下,长发在风中飞舞,她尽力伸展开手臂,像是在拥抱这寂寥的夜,玉|挺的雪柔,玲珑的腰线,如蜜桃般丰美的臀,这是一种让所有人都无法挪开眼睛的、猛烈冲击人感官视觉的美。她站在满是枯叶的树下,偏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美。

    颜千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皮囊,并且给这皮囊注进了新鲜的、这个世界的女人没法拥有的鲜活的心脏。

    以前的颜千夏公主把这皮囊用得心应手,用她得到了无尽的宠爱。颜千夏不是公主,可她也不会再浪费这张皮囊,她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前方。然后慢慢地扭头看向了慕容烈,他负手立于台阶上,一双黑瞳里有浪涛在汹涌。

    颜千夏的唇角慢慢地往上扬起,从今天开始,这些男人将为她打开回家的路!她要找齐九颗陨石,用磁场为她撕开时空隧道,把这个无情的、冷漠的、不知尊重感情的世界狠狠地抛在身后。

    她会让这些骗她、打她、欺她的男人、女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自由,叫做尊重,叫做追求。

    慕容烈慢慢地向她走来了,颜千夏没动,他的手抬起,落到了颜千夏的额上,手指慢慢下滑,她的眉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后落到她的心口前。颜千夏没躲,只微偏了下头,唇角有了朵挑衅的笑。

    像有火焰从他的指尖窜起,迅猛地钻进他的血脉,猛烈地攻打着他的心脏。他的血流加速,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你真的这么喜欢这个身子?”颜千夏拉起了他的另一只,把他的手指放到双唇间,轻轻地咬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着。

    慕容烈的喉头沉了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中摁来,“别玩火,舒舒,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朕。”

    “我猜,就算那个人是池映梓,你也不会放我走,对不对?那么从此之后,我们两个之间不要再说朕,好吗?你是慕容烈,你已经是我的男人,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依靠你,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颜千夏眯了眯眼睛,忧伤在水眸里漾开。她的声音清清浅浅,娇娇媚媚,让人无法抗拒这其中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怜爱她,拥有她。

    一丝两丝的怜惜在慕容烈的胸中漫起,又越来越浓,直至塞满他的心脏。他把她揽得更紧了,低头,额头抵在她的额上,轻轻地蹭了蹭,又一路往下,唇贴到了她的唇上,像在尝甜美的糖。他的手掌从她的纤背一直往下……

    她柔若无骨的双臂轻轻垂着,并不主动,带了几分被迫的无奈,更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他突然就收回了手,只把她狠狠地揉在怀里,他的呼吸很重,抱得很紧,甚至能让她感觉到,再紧一点,她的血肉和骨头就能即刻碎掉。

    “如果难过,你可以哭。”后来,他低低地说了句话,在颜千夏的耳中轰然炸开,不停地回响,不停地增大,直轰得她的脑袋里只有这一句话,像山洪在爆发,像激流在回响,然后,又一切归于静寂。

    经过宛如昨,归卧寂无喧。物情今已见,从此愿忘言。

    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