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节
回到京城后,李光弼在李瑁的首肯之下恢复了长安政事堂。虽然他没敢以相国自居,只是以中书平章的身份暂理政务,但其实他已经是实际上的相国。从各地投奔新皇而来的官员们纷纷聚集于此,跟在李光弼身后嘘寒问暖恭敬迎送,李光弼享受到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这正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可即便如此,王源依旧如一根刺一般的横在心中,扎的李光弼生疼。
王源的兵马在滁州城下歼灭叛军的消息其实很早便传到了京城之中。李瑁和李光弼都一直在等待着王源的奏折。直到消息抵达京城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滁州最后一战后的十二天之后,王源的奏折和安庆绪的尸首才姗姗来迟。无论如何,总还是来了,拿到王源奏折的那一刻,李光弼觉得手中这薄薄的一封奏折似乎重如千钧一般。虽然奏折先送到了政事堂这里,但李光弼想了想,还是决定暂不拆封,拿着奏折进宫去见李瑁。
……
李瑁进长安之后便一直住在皇城太极宫中。他不喜欢大明宫,虽然那里比皇城更加的气派,殿宇更加的辉煌秀丽,但那里流过太多的血。高宗之后,武帝之朝,不知有多少姓李的皇家子孙死在那里,李瑁宁愿呆在这前朝建造的隋宫之中,也不愿去大明宫中理政居住。兴庆宫便更不是适合之所了。那是父皇之前居住之地,虽然兴庆宫的景色美不胜收,但李瑁一想到百花园沉香亭这些地方,便想起了曾经自己深爱的女子便是在这些地方和父皇双宿双飞的情形,那是他心头最痛的一处伤疤。若不是怕招致非议,他甚至都想下令将兴庆宫拆掉,让这处地方永远的消失在京城之中。
第994章 对策
阳光明媚的太极宫万春殿后殿的院子里,殿宇高大的阴影下,李瑁坐在廊下正在观鱼。胜春之时,春水碧绿,水面上的睡莲也起了花苞,远处水阁下的荷叶田田,景色甚美。李瑁不喜欢在阳光灿烂处坐着,他喜欢在廊下的阴影之中看着远处春阳灿烂下的精致。他觉得这种角度看起来景色更美,就像是自己躲在暗处窥伺美景一般,既可看到美景,又似乎不引人注意。李瑁并不知道,这是多年来压抑低调的生活所形成的后遗症。他总是担心自己暴露在灿烂的光线之下,会被周围人看清楚自己的一切。
脚步轻响,贴身内侍黄安弓着背的身影从回廊尽头走来,来到李瑁身旁,黄安哑声开口道:“陛下,李光弼求见。”
李瑁阴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忙道:“快请。”
黄安躬身而去,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李瑁知道这是李光弼的脚步声,他从军惯了,走路的动静很大。
李光弼拿着奏折匆匆而来,来到李瑁面前欲行大礼,李瑁摆手笑道:“无须多礼,黄安,去拿个凳子来给李光弼坐。”
黄安答应一声,命小内侍去端来凳子,李光弼道谢落座。李瑁微笑道:“见朕有事么?是不是又来跟朕说官员的安排之事?那些事朕不是说了,你拿主意便是。朕暂时不想管这些琐事,朕想清静几天。”
李光弼忙道:“启禀陛下,不是那些事,今日是大事。这是王源写来的奏折,贼首安庆绪的尸首也送到了,臣接到奏折第一时间赶来见陛下,不敢稍有耽搁。”
李瑁喜道:“安庆绪这贼子的尸首送到了?放在何处?”
李光弼道:“棺木停在万安寺中,路上行了十几天,尸首都变味了,不能停放太久。陛下说如何处置?”
李瑁道:“示众三日,挫骨扬灰便是。对了,出道诏书昭告天下,告诉百姓们,叛乱已平。虽然百姓们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但贼首的尸首到了,咱们这道诏书也能颁布了。”
“遵旨。臣出宫后即刻颁布。”
李瑁点点头,叹息一声道:“可惜是王源最后做成了这件事,诏书上不得不写明此事,让朕有些不快。”
李光弼微笑道:“陛下不必如此,功是功,过是过。在平叛这件事上,王源是有功的,倒也不用去隐晦这一点。虽然他有投机取巧之嫌,不经禀报便率军南下追敌,但总归是他的神策军灭了叛军最后的十几万大军。”
李瑁冷笑道:“你倒是坦荡,还来替他说话。功劳是他的么?这得朕说了算。神策军是他的么?神策军是我大唐的兵马,什么时候成了他王源的了?”
“是是是,臣说错话了。”李光弼忙道。
李瑁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神策军确实是他的,不是朕的。神策军只听他王源的号令,朕一兵一卒也未必能指挥的动。”
李光弼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保持沉默。
清风呼呼吹过,远处的荷叶哗啦啦的作响,水波荡漾之际,水中的红色锦鲤受了惊吓,翻着水花逃散远去,不久后水波平静之时,它们又聚集在睡莲圆圆的叶子旁边扎堆游来游去。
“奏折上写的什么?”沉默之中,李瑁忽然开口问道。
“这奏折臣还没拆封,这是王源呈奏给陛下的,臣岂敢私自拆封阅览。”李光弼忙道。
李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放权给李光弼,但李瑁绝不希望看到李光弼恃宠生娇,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父皇手里,李林甫安禄山杨国忠都是恃宠生娇的反面典型,也正因如此才天下大乱,自己可不能让手下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上。李光弼虽有从龙之功,但自己也绝不允许他有出格的举动。
李瑁慢慢的将密封着的奏折打开,眼神无意识的瞟了一眼火漆封印,果然完好如初。展开奏折后,李瑁眯着眼仔仔细细的将奏折看了一遍,忽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王源到底还是服软了。嘿嘿,他到底还是忌惮朕。”李瑁吐出一口浊气,微笑道。
“奏折上写的什么?”李光弼不明所以,忙问道。
“你瞧瞧。”李瑁将奏折递给李光弼,伸手在身旁的木盒里抓了一把鱼食洒进栏杆外的池塘里。一群彩色的锦鲤蜂拥而至,争抢着食物,闹腾的水花翻腾。
李光弼仔细的看着奏折,但他的眉头却慢慢的紧皱起来,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光弼,你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王源要辞去相国之位,这不是给你腾出了位置么?朕知道你想当相国,朕也答应了你。朕又不能直接下旨免了王源的相国之位,他主动请辞,这不是顺理成章么?算王源有自知之明,奏折上说他于政务不善,请辞相国之位。他也是知道,朕是不会让他呆在相国这个位置的。跟朕作对能有好下场么?”李瑁沉声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李光弼皱眉问道。
“他要辞相,朕便准了便是。是他主动辞相,可不是朕要免他,外间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李瑁冷声道。
李光弼眉头紧锁,缓缓摇头道:“陛下,不可如此啊。”
李瑁皱眉道:“怎么?你是何意?”
李光弼道:“陛下,王源此举可不是示弱之举,他是抽身而退啊。陛下请想想,王源的哪一种身份让我们最头疼?是他的相国之位,还是平叛兵马大元帅,还是他的神策军统帅之职?”
李瑁皱眉道:“你是说,他虽辞了相位,但他还是神策军的统帅,而我们忌惮的其实是他手中的十万神策军兵马。他自己其实也根本不在意什么相国之位是么?”
“正是,平叛兵马大元帅的职位那是肯定要辞的,因为叛军已平,这个职位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拿掉此职顺理成章。但他自辞相国之位,其实是无奈之举。因为他知道,相国之职他是当不成的,他请辞相国,不但可以显示他功成身退的高风亮节,若陛下准了他辞相,天下人反而会责怪陛下对平叛功臣如此苛刻。他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啊。”
“有那么严重么?”李瑁愕然道。
李光弼沉声道:“陛下,王源此人心机似海,莫看他年纪轻轻,那可是老谋深算之人。臣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对他了如指掌。此人干了那么多不可告人之事,他知道陛下不会饶了他,所以便辞相带着兵马回剑南。这是以退为进之策。他若真想示弱,为何不交出兵权,辞了剑南河西陇右三大节度使的之职?他这是要一门心思的盘踞西境,让咱们拿他没有办法呢。”
李瑁皱眉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如此。他打了胜仗不来京城见朕,反倒带着兵马直接回剑南,这是不想跟朕见面啊。不过他即便要领军来长安,朕也不会准许。朕可不希望他带着十万大军兵临长安城下。”
李光弼道:“陛下,他这么做其实便是对咱们有所防范。他是相国,平叛后当然要来长安,否则便是他的不是。而且以相国身份归朝,他可不能带着他的兵马来。他是怕相国身份反而会让他有所拘束。他若不辞相位,便必须要来长安。一旦来到长安,他岂非任由我们处置?这便是他一石数鸟之计。辞了相国之职,既可摆脱朝廷的约束,又可为一方诸侯呢。”
李瑁脸上肌肉抖动,咬牙骂道:“该死的东西,居然如此居心,朕饶不了他。朕恨不得立刻便公布他的几条大罪,将他擒来长安凌迟。”
李光弼忙道:“陛下息怒,眼下可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陛下对他再痛恨不已,却也不能现在翻脸。不仅不能翻脸,现在反而要稳住他。”
李瑁吁了口气道:“朕知道,此刻不是时候。现在朕要考虑的是稳定局面。朕那几位皇兄皇弟都在蠢蠢欲动,他们对朕的皇位还抱有幻想。你上次说,探知丰王他们在私下募兵训练的事情可查实了?”
李光弼沉声道:“确有此事,丰王等人在河西陇右交接之处的戈壁滩石头城军营处训练兵马,似乎募集有四五万之兵。他们打的旗号是募兵平叛。”
“平叛?现在叛乱已平,还平什么叛?摆明就是冲着朕来的。这些家伙总是不死心,朕的皇位可是太上皇下旨传位的。”李瑁怒喝道。
“陛下息怒,所以咱们现在不能跟王源撕破脸,万一这厮支持李珙李璲他们,咱们反而棘手的很。”李光弼道。
“难道不是他在暗中支持?李珙和李璲他们哪来的兵马粮草?哪来的武器盔甲战马这些物资?河西陇右两道都属王源管辖,他们在他的眼皮底下募兵训练,王源会不知道?”李瑁怒道。
“当然是王源的暗中支持,但这是暗中行事,起码没有明里出兵。咱们便是不能激的王源明里出兵相助,那可于我们大大不利。所以,咱们现在要稳住王源,待稳定了局势,再找他算账不迟。反正迟早要取他性命,不必急在一时。”李光弼道。
李瑁吁了口气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如何回应这份奏折?”
第995章 荒唐
李光弼道:“陛下,臣想过了,陛下可下旨成都嘉奖王源平叛之功,准予其于成都休养,但却不准其辞相之请。告诉王源,什么时候他休息够了,便来京城履职。在此期间,朝廷事务由他人代为处理便是。另外陛下加封他的官爵,示以莫大恩宠。这当然是做给别人看的,他王源会收买人心,陛下也会。教天下人知道陛下是个宽容仁义之君。这样一来,他王源若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便会被天下人唾骂了。不论王源请辞多少次,陛下都不准他辞相,总之必须将相国这个职位套在他头上。”
李瑁看着李光弼叹道:“光弼啊,那岂非委屈你了么?朕答应了你,平叛之后便拜你为相的,这不是食言了么?”
李光弼躬身道:“臣不在意这些,臣的前途怎能跟大局相比,为了陛下,臣哪怕是粉身碎骨,那又算得了什么?”
李瑁感动的伸手拍着李光弼的肩膀道:“忠臣啊,光弼你是朕的肱股之臣,你放心,朕会给你个交代的。这次你平叛也有功,朕也会好好的嘉奖你,决不能让你输给了那王源。”
李光弼沉声道:“多谢陛下夸奖。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自然需肝脑涂地忠心耿耿。”
李瑁点点头道:“那么,李珙李璲他们的事该怎么办?”
李光弼想了想道:“今叛军已平,他们没有理由再以平叛名义训练兵马。陛下可下旨召诸位王爷回京见驾。一旦他们来到京城,便在陛下的掌控之下,再无异动的机会。”
“可是他们怎肯来长安?你这可有些想当然耳。”李瑁皱眉道。
“不来便是公然抗旨,陛下可就占据主动了。陛下大可对他们兴师问罪,甚至可以下令王源对他们进行讨伐,给王源出个难题。王源若不遵旨,便坐实了他和李珙等人勾结的企图,也给他自己增加了一条违抗皇命的罪名。天下人的眼睛都雪亮的,王源的狼子野心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之后,谁还敢与之同流合污?将来陛下要讨伐于他,便没有人再说陛下什么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闲话了,反而会支持陛下的决定。”
李瑁缓缓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可是,王源可不是好惹的,他手下的十万神策军可如何应付。现在朕要兵没兵要钱没钱,朕真的担心他会突然翻脸。”
李光弼摇头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对王源的心思了如指掌。此人和安禄山是不同的,即便有谋逆之心,他也怕担负骂名,怕天下人不服他。陛下的皇位是太上皇下旨传位的,皇位得来名正言顺,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此刻反叛,除非我们逼得他太狠。他这个人讲究谋定而后动,没有十足把握,没有十足的理由他是不会公然反叛的,既要男盗女娼,却又要当圣人,这便是他的心思。咱们只要不给他反叛的理由,他便动不了手。”
李瑁皱眉道:“他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么?”
李光弼道:“陛下请相信我,他就是这种人。咱们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增强实力,兵强马壮之时,便在无需跟他客气了。”
李瑁皱眉道:“可是我们拿什么来增强实力?募兵倒是不难,兵器盔甲物资粮草怎么办?百废待兴,处处都要花钱,朕真不知如何是好。崔道远这个老东西,朕去年便下了旨意给他,半年时间了,除了送来些钱粮之外,他连一兵一卒都没给朕带来。现在只有他们手中有大笔的钱粮物资,南方兵员也充足,朕看来要下严旨了。”
李光弼沉思道:“陛下,臣对此也颇有疑惑。按理说,以崔氏和几大豪族在东南的影响力和财力,募集个五六万兵马易如反掌。这崔道远是不是另有想法?”
李瑁皱眉道:“你是何意?”
李光弼道:“臣有些担心,这次王源去扬州守住了城池,听说崔道远也从中协助了,让王源能孤身一人在扬州大展身手。那崔道远定知陛下和王源之间的事情,他若心向陛下,完全有机会在扬州采取手段。就算是为了守住扬州考虑,他也该事后上奏朝廷解释清楚。臣担心的是,崔道远是不是和王源之间有所默契了,所以才推诿不遵陛下的旨意。陛下要纳其长孙女为贵妃,他也没有上奏谢恩。陛下难道不觉的奇怪么?”
李瑁怒道:“这老东西难道是要帮着王源么?混账东西,这是活腻了么?朕即刻下旨斥责,责令他限日募兵北上。”
李光弼忙道:“陛下不可。事情现在还没弄清楚,不好轻易做出决断。臣觉得,崔道远尚不至于和王源沆瀣一气。他或许只是在观望罢了。他崔氏和江南几族总是站在他们自己的利益上考虑,如今的局势迷离,他们观望倒也能理解。这帮豪族总是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情,鉴于目前我们需要他们的财力,陛下不该去推他们,而是应该拉他们过来。陛下可下旨嘉奖崔氏和守扬州的有功之人,做出高姿态安抚他们。同时可从几大豪族内部入手,加以分化拉拢。臣和郑氏家主郑秋山有些曾经有些交情,当年他荥阳郑氏曾有求于臣,臣也略帮了他们一些小忙。崔氏不听话,咱们便让郑氏取而代之。郑氏早就对崔氏独霸东南粮道颇有微词,必可利用之。”
李瑁点头道:“好,你便派人携朕旨意去东南宣旨抚慰,同时接触郑秋山。要做到既不将崔氏等人推向王源,稳住他们,同时也要想办法分化他们,让郑氏出钱出人为朝廷效力。另外,朕觉得咱们不能只寄希望于这一头,光弼,朕觉得你要再派人去跟回纥可汗骨力裴罗商议借兵。再借个五万精锐骑兵来。条件么,只要他肯借兵,朕什么条件都可以满足他。朕现在不能想太多,需得立刻增强实力,除却心头之患才是。”
李光弼沉声拱手道:“臣遵旨。”
……
春阳普照的成都王宅后宅之中,王源伸着懒腰浑身舒泰的从大床上醒来。睁眼一看,枕边空空,房中空无一人。窗帘外的院子里,有女子的嬉笑打闹之声传来。还可听到廊下的画眉鸟正一声声的叫着,四下里一片安静祥和。
王源坐起身来,鼻端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看身边的枕头上,还残留着几丝秀发。伸手捻起对着光线细瞧,发丝乌黑柔软,略微有些卷曲,这一定是阿萝的头发,因为阿萝的发丝带有天然的些许卷曲。
起身时腰肋略有些酸痛之感,这让王源想起昨夜的一番征伐狂乱来。昨夜先是伺候好了小老虎一般的李欣儿之后,王源又去了高墨颜的房里折腾了一番,后半夜王源转战阿萝公主房里。战到酣时,又叫了青云儿和紫云儿来助兴。这一夜折腾的几乎一夜没睡,鱼水交融酣畅淋漓疯狂迷乱。天明时分,才搂着阿萝公主和青云儿紫云儿四人大被同眠睡了个昏天黑地。
搓揉着有些酸痛的腰背,王源不禁苦笑感叹。娇妻美妾众多固然是人生乐事,可要雨露均沾都喂饱了他们,有时候也是一件苦差事。昨夜这番折腾,比一路骑马颠簸不遑多让。骑马也是骑,骑人也是骑,不同的是骑马的时候不必在意马儿的感受,骑人的时候却要让身下的人心满意足,这便难了。
难怪当今大户豪门帝王将相都热衷于修炼房中之术,热衷于炼制金枪不倒之药,那便是既要享受御女之乐,又能游刃有余应付自如。看来自己恐怕也要去跟张正一聊一聊,请他帮自己弄些这玩意儿了。不过目前看来还是不需要的,一来年轻力壮能力超群,二来王源的手段多样,花样十足,往往有事半功倍之效,倒也并不担心驾驭不了家中的这几匹烈马。
王源慢吞吞的掀被起床,穿上内衣遮掩住裸露的身体,却找不到自己的衣衫了,于是高声叫道:“人来。”
外边的说话声停歇了,片刻后珠帘挑动,阿萝公主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
“二郎,你醒啦。”阿萝公主笑嘻嘻的道。
王源笑道:“是啊,几时了?”
“午时没到呢,还以为二郎要睡到午后呢。”阿萝笑嘻嘻的道。
王源恶狠狠的盯着她饱满的胸部道:“就你昨夜那点道行,还想让为夫昏睡到午后?”
阿萝红着脸啐道:“人家哪里是那个意思?”
王源咬牙道:“今晚再战,好好整治你。”
阿萝啐道:“今晚?可不敢了,岂敢霸占你,昨夜都没想到你会来,还以为你去梅园了呢。今晚可绝不敢要你来了,梅园还有杏园那几位你可都还没伺候呢。你便是敢来,我也不敢留了,没得被人恨得牙痒痒的。”
王源上前一把搂住阿萝,大力搓揉她的胸部,咬牙喝道:“你敢说这等酸溜溜的话,这又是跟谁学的?”
阿萝被搓揉的身子发软,娇声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说笑罢了。热水都烧好了,你去泡个热水澡,我替你拿干净衣服去。”
王源扳过她的臻首来,在她唇上滋儿亲了一口,这才放开她道:“这还差不多。”
第996章 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