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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10节

      “我自然是看到过海棠花的,可像这样的海棠还是第一次看见。”唐知礼指着那红艳如火的海棠道:“我瞧着这有些像垂丝海棠,可颜色却有些不大对,而且,垂丝海棠怎么会在这个时节开花呢?不该是春日开花的么?若说是秋海棠,这颜色是对了,可花型却也不怎么像哇。”

    “唐老板好眼力,这便是垂丝海棠和秋海棠的合体。”卢秀珍双眸灿灿,令唐知礼有些不敢直视:“这花型,这颜色,就是取自两种花而来的。”

    “啥?取自两种花?”唐知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卢姑娘,你说啥?”

    “唐老板,你可读过《齐民要术》?”

    “未曾。”唐知礼摇了摇头:“我不是种庄稼养牛羊的,看这书作甚?”

    卢秀珍微微叹息了一声:“唐老板,其实你有空可以看看这书的,上边写的不仅仅是种庄稼养牛羊,还有各种花草果树的栽培,里边就提到了将两棵果树合为一体的记载。这种技术能取两种植物的优点,去掉其缺点,培植出新的品种来。”

    “真有此事?”唐知礼讶异之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唐老板,《氾胜之书》里就有记载,曾有人用十株瓠苗嫁接成一蔓而结大瓠,你若是有兴趣,可买了那书去看看,唐老板,你家花铺主卖牡丹,其实你可以问问那些栽种牡丹的世家,不少牡丹也是这般嫁接而来。”

    嫁接这种技术,自古有之,卢秀珍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第214章 新枝(五)

    说到嫁接, 这还真不是现代化的独有技术, 只不过是后世的嫁接,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不断进步, 故此才会有更多的花草品种。古人没有研究室, 没有专业技术人员,可供嫁接的品种也少,而且对于新品种要求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在为维持温饱而斗争, 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弄什么花草嫁接?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批对于这些感兴趣的人会在不断尝试,就如卢秀珍拿出来举例的种种,都是古人嫁接的成果。

    野生的牡丹最初花朵并没有这么大,颜色也比较单调, 只有红色与白色两种, 后来经过人们努力的培植, 才渐渐的有了颜色各异花型硕大的重瓣牡丹,艳冠天下。所谓的姚黄魏紫, 玉版葛巾,卢秀珍觉得, 这里头都有嫁接的影子, 否则的话, 牡丹如何会从最开始的几个品种逐渐发展变化为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呢?

    卢秀珍侃侃而谈神色坦荡, 眉宇间有一种恬淡之色,似乎没有半分保留,看得唐知礼有些惊讶, 别家的花铺若是得了一种难得的花草,必然要将这来源之处捂得严严实实的,旁人去多问了一嘴,那东家都会有些不高兴,而这位卢姑娘却是截然相反,竟然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真诚得不能再真。

    “卢姑娘真乃博学多才,唐某自叹弗如。”唐知礼拱手行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这开花铺不只是要讲究进货的渠道,还要有栽种的知识,下回我得去问问那些老朋友,看看他们栽种牡丹有什么样的法子。”

    卢秀珍点头笑道:“我想唐老板自己家应该有苗圃,询问了法子以后可自己试着栽培,或许还能种出稀世珍品来呢。”

    “借卢姑娘贵言。”唐知礼心中满是感激:“今晚夜宴,还请卢姑娘一定要来。”

    “我已经让贵铺的伙计转达过了,肯定不会食言。”卢秀珍冲唐知礼笑了笑:“只不过,我还想请一位尊贵的客人与我一道来,不知道唐老板介不介意?”

    “尊贵的客人?”唐知礼有几分惊愕:“敢问卢姑娘,这位客人是谁?”

    “他是咱们江州府的父母官。”

    “啊?”唐知礼唬了一跳:“你是说旷大人?”

    “正是。”卢秀珍点了点头:“怎么了,唐老板,难道你不想宴请他么?”

    “想,想……”唐知礼的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旷大人能来,真是令我脸上有光,如何会不想哪?只是……若旷大人愿意赴宴,我这地方就得改了,不能在江白楼,需得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才是。”

    卢秀珍怔了怔,旋即便明白了唐知礼的意思。

    zhengfu官员和一干商贾吃吃喝喝的,肯定会有人说闲话,风评不会太好。这跟前世一样,若是市长与穷教书的,或者与流水线上的工人一块吃饭,那便是亲民,百姓的父母官,要是与一些大商人到一处推杯换盏,人们的脑子里就是两个大字:贪官。

    “我这就去请知府大人,若是他答应了,我便送个信给唐老板,如何?”

    “行,就这么办。”唐知礼心里头欢喜,虽说他投靠了陆思尧,可毕竟旷江华是一方父母官,这江州城就是他的地盘,自己当然要尽力讨好了。

    旷江华倒也给面子,卢秀珍去了府衙一说,他即刻就同意了:“卢姑娘,唐老板是个和气人,该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为了让卢姑娘心安,我且陪同卢姑娘一道前往。”

    同行是冤家,虽说唐知礼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呢?这也怨不得人家卢姑娘多心,一个姑娘家到外边抛头露面的做生意本来就难,更何况唐知礼还有那么一个混账儿子。

    卢姑娘可是皇上看重的人,现在身上又肩负着为皇上种植优质稻谷的使命,自己自然要好好的护着,秋收在即,卢姑娘这稻田里种出了高产的稻谷,皇上肯定会要召见她问问情况,到时候她要是能给自己美言一二,皇上那边有了好印象,还愁不能飞黄腾达?

    旷江华是个圆滑之人,他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也想讨好一切能讨好的人,即便是卢秀珍只是个村姑,可只要她对自己有一点用处,他就不会放过这一线关系。卢秀珍请他去唐府夜宴,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是吃顿饭而已,他乐得其余唐府跑一趟——相信唐知礼也是个识趣的人,吃了喝了还会有东西让他带回来。

    见旷江华爽快答应,卢秀珍很是高兴,这位知府大人还真是亲民,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自己还以为他会推托两句做做样儿,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一口应承下来,这可真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怎么样,东家?”

    秦文龙正站在芝兰堂门口张望,见着卢秀珍从街那边走过来,赶着上来询问:“知府大人答应没有?”

    卢秀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秦文龙惊讶的张大了嘴:“知府大人可真给面子。”

    “可不是,我都没想到。”卢秀珍笑着朝芝兰堂里边走了过去:“今儿你们和二郎一起盘点货物罢,我得去唐老板府上赴宴,后日便是八月十五,咱们可得要将东西准备得足足的,这节前买花之人也会多,明日该能大卖一场。”

    “大嫂,”崔二郎从柜台那边走了过来,一脸的焦虑:“我跟你一块儿去,唐知礼那厮不知道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哪,为何要去他府上晚宴?开始不是订在江白楼?为何改了地方?你可不能不当心。”

    “二弟,你且放心,有旷知府一块儿去哪,我到时候会找三爷跟我一道去的。”卢秀珍见着崔二郎那紧张模样,心里有些别扭,尽管她知道崔二郎是一片好意,可毕竟她明白崔二郎心底的那份情意,见他这般表现,越发的有些不自在——不能让崔二郎过分的关心她,否则他会在单恋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那就糟糕了。

    其实崔二郎对她也不见得是真正的爱,只不过恰巧在他情窦初开的时候遇到了她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不由自主受到了吸引而已。或许,他的爱还有父母观点的影响在里边,她刚刚去青山坳的时候,就听着那些三姑六婆们在议论,崔老实与崔大娘想要她守孝期满以后嫁给四个儿子里的一个,想必崔二郎也明白这事情,故此心里便已经有了明确的指向性了。

    只有让崔二郎快快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段迷失的感情,放下心结她才能以一种放松的方式与他共处,卢秀珍瞥了一眼崔二郎,见他还是满脸的不轻松,暗自叹息一声,但是明面上又不能流露出来,只能冲着他微微一笑:“二弟,你真不用担心我,你就好好的与秦文龙一块儿盘点了货物,安安心心上夜吧。”

    崔二郎嘴唇翕辟,想说什么,可却再也说不出口。

    心中有一丝苦涩蔓延开来,他有些难过,可更觉得内疚与不安。

    大嫂现在对他的态度看起来好像还与原来差不多,可他却依旧能觉察出来她眼中流露出的隐隐不安,是自己对她的那一份情让她觉得不自在么?虽然被拒绝的滋味是那般令他心痛,可他更觉得愧对大嫂。

    一心想着要大嫂幸福,可自己对她分明就是一个障碍,崔二郎觉得自己真是没法子面对卢秀珍,自己为啥总是这般情不自禁的去关注她呢?这让她更尴尬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崔二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望着那姗姗而去的背影,下定了决心,自己是该将更多的精力放到这花铺上头,放在……或许,自己是该想想多看下别的姑娘,将自己这一份情转移到旁人身上去了。

    “二郎。”

    “嗯?”崔二郎落寞的转过身去,就见到了秦文龙微笑的脸。

    “还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准备清点今日的货物了。”秦文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崔二郎脸上的神色,全在为芝兰堂操心:“咱们今日卖了十来盆海棠哪。”

    “可不是?”崔二郎的眼睛一亮,心思全转到了这件事情上边来:“海棠卖得很好,我都没想到卖这么贵都还能有人买。”

    “这是咱们花铺里卖的海棠和一般的海棠不同哩。”秦文龙小心翼翼的将一盆海棠从外边搬了进来:“东家可真是厉害,也不晓得从哪里进过来的海棠,以前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品种哪。”

    “那是我大嫂自己种的。”崔二郎忍不住有些得意。

    卢秀珍嫁接海棠的时候,崔家几兄弟都帮了忙,见着她拿剪刀将那些花枝剪出斜斜的口子,然后将花枝拼接到另外一棵树上边,用细绳扎起来,捆得紧紧的。那时候他们几个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卢秀珍这样折腾做啥,只不过几兄弟对卢秀珍极其信任,不管卢秀珍做什么,他们都觉得大嫂做的肯定错不了。

    果然错不了,给她这么捣鼓一下,寻常不过的海棠就变成了与众不同的品种,卖出了五两银子一盆的高价,崔二郎深深佩服,同时也有些羞愧,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大嫂,这不是在痴心妄想么。

    第215章 救水火(一)

    日头渐渐向西, 本来是骄阳似火, 渐渐的变成了略带暗金,天边一片绯红颜色, 迤迤逦逦的在天空铺开, 就如美人曳地的裙袂,飘飘洒洒,忽卷忽舒。金灿灿的阳光从红云之后投射出来, 落在地上星星点点,不住变幻着色彩,染得暮归的人身上一片金红,彷如庙宇里的那些带着金粉的雕像。

    芝兰堂的铺面此时已经关上,崔二郎站在柜台之侧, 看着刘掌柜拨拉着算盘珠子, 这边秦文龙翻着账本在报数:“海棠红十二盆, 五针松五盆,平安树一棵, 招财树一棵,龙须花三盆, 月桂树两株……”

    方才崔二郎已经将铺面里的东西都清点过, 与这账本上的东西都能对上, 现在就看银子能不能合得上来了。几个伙计也围着在一旁看, 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不知道今日能拿到多少提成。

    “今日一共卖了一百一十二两六百三十五文。”刘掌柜停下手,瞅了一眼算盘珠子:“现在来点点银两是否能合得上来。”

    抽屉被拉开, 铜板碎银子一大堆,崔二郎走了过去开始清点。

    合账是刘掌柜和其他伙计的事情,而这个清点银两就是东家做的事了,崔二郎先将银子拿出来清点,差不多合上一百一十两之数,那些碎银子和铜板清下来,竟然是一文钱也不差。

    “没错儿。”

    围在柜台旁边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个伙计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神色,今日每人又拿到了差不多七十文的提成,有人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等到月末东家发工钱的时候,咱们可就能拿不少提成呢。”

    工钱一两银子虽然不高,可这提成就能拿到二两有多,怎么会不开心,这待遇在江州城可是绝无仅有的,几个伙计个个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的好东家——聪明有头脑,生意做得很红火,最最要紧的是大方,对伙计们这样好。

    “东家好像说了,明日给咱们发中秋的节礼?该有点多余的银子打发。”有人想到卢秀珍偶然提到的话,也很是兴奋:“就不晓得有多少?一两百文总会有的罢。”

    众人眼前闪着银光,心里头都在暗暗的想,这份好差事可不能弄没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能从被东家从芝兰堂里踢出去。

    崔二郎将一百一十两银子取了出来,和秦文龙一道去了汇通钱庄,卢秀珍交代过铺子里不要留银子,柜台里留些铜板碎银子就够了,上了五两的都要拿去放到钱庄里。

    汇通钱庄的伙计见着崔二郎与秦文龙进来,便满脸带笑的迎了过来:“两位又来存银子?”

    “是。”崔二郎点了点头:“今日存一百一十两,明日我大嫂会拿她的私章过来支钱,明日该给伙计们开工钱了。”

    “哎呀呀,芝兰堂的生意可真是不错。”伙计啧啧惊叹,别看是新开张的铺子,可这生意比那些开了好几年的花铺都要红火。这家花铺的东家行事也挺有意思,旁人家哪有每日将卖得的银两存到钱庄来的?都是自己拿到家里去收好,等着要当大用的时候就到自家库房取银子。可她却全然不同,每日的银两都存到了钱庄里边来,而且还很厉害的跟东家要了一个不低的利息,她说她会是汇通钱庄以后的大客户。

    潜在的大客户?那句话甫才出口,周围的伙计都差点要笑掉大牙,这样一个穷酸的村姑,竟然敢说自己以后会是汇通钱庄的大客户?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勇气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来?

    汇通钱庄的东家叫易德乐,极力忍住笑:“卢姑娘,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大客户是什么意思?是一个月存十两银子还是一百两银子?”

    “易老板,我知道你此时肯定不会相信我,但是以后你一定会相信我。”卢秀珍一点都没有动气,只是淡淡一笑:“易老板,你给我这个优惠又能如何?我若是没能力,达不到这个条件,你又没有什么损失,若是我能达到这个条件,那咱们便是双赢,何不试上一试?”

    她一双眼眸灿灿有光,看得易德乐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句话里的“双赢”两个字,更是打动了他:“既然如此,那我便与卢姑娘写一份契书罢。”

    若她真有这种能力,自己自然是占了便宜,她达不到那条件,吃亏的是她,不是自己。

    没想到芝兰堂一开业就有这么好的势头,真真让人惊得收不回自己吐出的舌头。

    江州花市的花铺多,芝兰堂租赁下的铺面是传闻里谁做谁倒霉的那家,而且新的东家又是一个村姑,这是谁都不看好的,彼时汇通钱庄里的掌柜与伙计们都在暗暗嘲笑:“这个村姑口气怎么会这么大?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只是……从鞭炮声响的那一日起,芝兰堂就实力打脸,让汇通钱庄里的掌柜伙计们个个无话可说,只恨自己有眼无珠。

    开业第一日,芝兰堂便送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过来存着,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芝兰堂生意还算红火。掌柜的嘀咕着道:“开铺总是三日旺,也就几日的光景,大部分都是识得的旧友过来捧场子,过了这几日,鬼才会上门呢。”

    没想到他们的预言都没实现,都半个多月了,芝兰堂的生意都没有不好过的时候,最多的时候送过一百八十两银子过来,最惨淡的那日也有八十两。

    不仅是掌柜和伙计们惊讶,这下是连易德乐也惊讶了起来,他亲自跑去芝兰堂看了看,对于卢秀珍即刻便改了印象:“以后芝兰堂的伙计过来存银子,都客气些。”

    看起来这位卢姑娘还是有些本事的,这般存下去,不消一年,刨去进货的成本,掌柜伙计们的工钱,芝兰堂就能在汇通钱庄里至少也能有一两万两银子,这还真是汇通钱庄的大客户呢。

    故此秦文龙来汇通钱庄存银子的时候,伙计们都亲自迎了出来,还有香茶奉上——东家都这般交代了,自己还能怠慢不成?

    崔二郎与秦文龙捧着香茶坐在那里,伙计们站在一旁用秤称过银子,一百一十两纹银丝毫不差,入库,交了一张存据给崔二郎:“崔二爷,你且拿好。”

    崔二郎有些局促,虽然这伙计已经不是第一次喊他崔二爷了,他还是有些不安,他的印象里,像崔三爷这样的人,挥着鞭子赶着骡车到处闯荡又上了年纪,才会有人喊“爷”的,像他这样的,哪里就能被人喊爷呢?

    “二郎,不打紧,人家还不是冲着咱们芝兰堂的银子。”

    出了汇通钱庄,秦文龙用胳膊推了推崔二郎,冲他点头笑了笑:“你可真是面嫩,人家不过是口里头表示敬重,实际上没啥了不起的。”

    崔二郎“嗯嗯”两声,心里头却有些不服气,只是口里头敷衍么?以后他要跟着大嫂好好干,等着家里真正发家致富了,人家喊他爷也就能答应得理直气壮了。

    “对了,二郎,我想去看看小圆,你先回芝兰堂去吧,我很快就回来。”走了几步,秦文龙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我原先一直说要去看她,可铺子里事情多,有时候忙着忙着就给忘记了,今儿可一定得去看看她才是。”

    “小圆?”崔二郎一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是那个被唐知礼的儿子抢过去的姑娘么?”

    “就是她。”秦文龙点了点头:“她不堪受辱,想撞墙自尽,还剩一口气,唐家给她请了大夫过来医治,好转了些以后便把她送回家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崔二郎只觉心里头有一把火腾腾的朝上头窜,这都是什么世道,姑娘家里穷,没有人给她撑腰,就能让人这般欺负了?这唐知礼可真不是个好人,这般纵容他的儿子做坏事,一点都不知反省,上次还跑到自家的芝兰堂来闹事。

    “唐知礼那老三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可小圆的爹娘也是没心没肺的,那时候还想着要将小圆卖了好给她大哥娶媳妇呢。听说她爹讹了唐知礼一百两银子,这才将小圆扔到唐家不闻不问的,还不晓得小圆回去有没有被她爹娘苛待呢。”

    “小圆姑娘真是可怜。”

    崔二郎心中满满都是同情,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般命苦的姑娘。当初他明白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时心里头也很难过,总在想着为什么父母不要自己,可现在看起来小圆的爹娘比自己父母好不到哪里去,竟然这般狠得下心,只想将女儿卖了去换银子。

    “这世间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那时候她爹娘薄待她,若是没有绣出多少帕子来就不让她吃饭,我娘见着她可怜,总是偷偷给她留两口吃的,唉……”秦文龙摇了摇头:“生在这样的人家也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