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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90节

      “嗯,我要走了。”

    两个丫鬟的脸上的笑容不是很真诚,卢秀珍一眼就能看出,她冲两人笑了笑:“你们家公子种花挺用心的,蝴蝶兰又长了几片新叶。”

    灵燕与灵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公子与卢姑娘的事情哪里轮得她们来置喙呢,可是两人心中还是有些想法,等到公子回了京城,如何能与卢姑娘再续前缘?与其到时候分开,还不如现在就没有开始。

    再说这位卢姑娘,也实在是不知羞,按着她的身份来说,不是个寡妇么,怎么能与公子眉来眼去的呢。

    两人面面相觑,卢秀珍并未做理会,拿着那张画像径直朝角门走了过去,但见杨柳依依,翠意深深,山石叠嶂,变幻多姿,而那人曼妙的身影,转瞬便在朱门重重之处消失不见。

    第175章 开花铺(一)

    夜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天空里只有几点星子在微微的闪烁,没有月亮,显得格外清冷,崔老实家灯火通明,好几张桌子摆在院子外头,尚工们聚集在一处,端着茶碗正在闲话。

    “今日六丫姑娘回得晚。”

    “是吖是吖,咋这么晚呢?看来只能吃到宵夜了。”

    尚工们提到崔六丫的美食,忍不住就食指大动,没见到崔六丫回来,一个个都觉得惆怅:“六丫姑娘的饭菜做得可真是美味,难怪人家要花高价将她聘去做厨娘。”

    “可不是呢,若是每日都能吃到六丫姑娘做的菜,那可是一件美事。”

    姑娘家能烧一手好菜真是一桩好陪嫁,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卢秀珍坐在一旁听着,脑海里浮现起前世听到过的这句话,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六丫有一手好厨艺,那她有什么?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兰公子?

    脸颊火辣辣的热了起来,想到白天他握紧自己的手,温暖从他的掌心传过来,骨骼分明,碾着她的手掌,那场面竟让她觉得有说不出的温馨。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是因着她与大周的女子看上去有些不同而已。卢秀珍一只手撑着头,心里头忽然有些患得患失,为何自己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这样的爱情真是她想要的吗?

    白天她问兰公子到底心悦她何处,可她对于兰公子的好感又是来源何方?

    或者她只是单纯的怜惜他的身世?卢秀珍怔怔的想着,脑子里满满都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孔——不,不,绝不是这样,世间身世可怜的人多着呢,比如说崔二郎,甫才出生便被父母抛弃,为何他向自己表白的时候自己却能断然拒绝,没有一丝丝因着怜惜而生出的情感?

    情之一字,不知从何而起,她用手擦了擦脸孔,或许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兰公子了。

    “大嫂,大嫂!”

    一道身影飞快的扑到了她面前,还没等卢秀珍看清是谁,那人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嘴唇贴到了她的耳边:“大嫂,我听丫鬟们说你今日去了兰府,是商量开花铺的事情么?咱们家的花铺到底什么时候能开?”

    卢秀珍一抬头,神采飞扬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

    “六丫,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晚?”

    “兰先生今日宴请江州城的富商,没有去外边就楼,在家里设的宴席,故此忙了些,还好三爷一直在角门那等我,要不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哪。”崔六丫喜气洋洋,兴奋得很:“大嫂,兰先生说今晚饭菜做得好,每个厨娘都打赏了半两银子哪。”她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来:“你看,你看。”

    “嗯,你好生收着,这都是你的陪嫁。”

    “不,大嫂,这个给你,开花铺不容易,什么地方都要花钱,你先拿着吧。”崔六丫说得很急切,将银子朝卢秀珍手里塞:“大嫂,你为了我们家可是想尽了办法,我也要为你分忧解难。”

    卢秀珍深深凝望了下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好,我给你收着。”

    以后攒够了银子就送崔六丫去京城学厨艺,这可都是崔六丫挣来的钱,怎么能动用她的呢。卢秀珍伸手摸了摸崔六丫的额头:“瞧你这一头汗,快去洗澡换衣裳。”

    崔六丫眨了眨眼,冲卢秀珍笑了一下,飞奔着朝后院跑了去。

    “卢姑娘,你和小姑子真是要好。”不远处的李尚工羡艳道:“我婆娘和我妹子就合不来,有时候见着她们吵,我都有些发愁。”

    “李尚工,将心比心就行了,一家人只有劲往一处使,这才能有盼头,你说是不是?”卢秀珍站了起来,笑意盈盈。

    说得不错,日子要过得好,那可要一家人劲往一处使,否则的话,各自肚肠,那还有什么指望呢?卢秀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夜里有一种幽香,远处蛙鸣阵阵,纺织娘在墙角也发出了轻轻的吟唱,乡村的夜色宁静而平和,让她觉得心旷神怡。

    生活在青山坳久了,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崔老实一家对她实在是好,她也已经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就这样在这青山绿水的小山村活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迈步走进了自己房间,点亮油灯,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卷画纸。

    慢慢展开,画纸上那个拿着锄头的女子出现在眼前,眉目含笑,看上去活泼伶俐。

    那是她在兰公子心目里的形象么?卢秀珍的手指慢慢抚过画纸,那眉毛,那眼睛,似乎跟自己真的有几分相像——他有认真仔细观察过自己的模样?卢秀珍咬着嘴唇,微微的笑了起来,心里甜丝丝的一片。

    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少女心爆棚的时候呢。

    弯弯的眉毛细如柳叶,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嘴角恰似小小红菱,微微上翘,她真的有这般美么?卢秀珍不由得伸手摸起梳妆台上的菱花镜拿着照了照,油灯不算很亮,可是有俗话“灯下看美人”,她自己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仿佛真的很美。

    将镜子反扣在桌子上,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双手托着脸,闭上了眼睛,回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转来转去,兰公子的话在她耳边不住的回响着:“我只心悦你一个……”

    真话?假话?

    卢秀珍觉得此刻她有些像个傻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里柔软成了一堆泥巴,随便就能被捏成别的形状。

    其实现在当务之急要思索的,难道不是怎么样开花铺,明日她要请李尚工他们去看看铺面,顺便一道去采购木材,等着原材料都准备好了,就该开工了。

    可是……卢秀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原来感情真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能让人将正事都忘记了。

    第二日天气有些炎热,卯时才过,日头已经开始朝中天那边挪动,空中一个白花花的日头有些刺眼,周围没有一丝风,树叶纹丝不动,似乎被晒得要卷曲了叶片。

    卢秀珍先拿了纸笔去田间记录稻秧的长势,顺便瞅瞅田间的水可否足够,才靠近田边,袁弘和高寻便走了过来,指着那水车道:“卢姑娘,这东西可真是厉害,它自己车了大半夜的水,都没停过!”

    “那是当然,它能借助风力和水力来将水送过来。”卢秀珍看了一眼两人下边都有一股浅浅的黑眼圈,歉意的笑了笑:“是不是吵得两位大叔没有睡好?”

    袁迁没有说话,高寻开始投诉:“可不是呢,一个晚上水流不断,哗啦啦的响,那竹筒木片也响个不歇,唉,遭罪哟……”

    “两位大叔,这水车也就是旱时才用用,这几晚上肯定会吵到两位大叔,不如两位大叔搬到我家里去住?这样也就会过得舒服些,这个窝棚实在有些小。”

    高寻看了看袁迁,口中嘟嘟囔囔:“怎么可以呢,陆大总管要我们在这里看守稻秧的,出不得半点差池。”

    口里虽然是这般说,其实心里却还是挺乐意的,听说崔老实家是新盖的青砖大瓦房,冬暖夏凉,最最要紧的是还能吃上崔六丫姑娘烧的热饭热菜,不用每日巴巴的望着送过来,卢秀珍这提议真是合他心意。

    “高大叔,就连皇上都下了圣旨,还有那个嫌命长的会来做手脚?若是大叔怕我和那位陆先生说,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透露半个字的。再说陆先生要来也是白天过来,肯定不会夜间跑到田头来盘问你们,是不是?”

    “可不是这样?”高寻连连点头,这位卢姑娘真是好心,什么都未旁人着想,面面俱到,若是她不对陆大总管说,说又会知道他们没有在看守稻田?

    袁迁的眼神有些疑惑:“卢姑娘,为何要这样帮我们?”

    “袁大叔,高大叔,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俩这些日子里吃苦受累,秀珍我可是记在心里呢,总想着要让两位大叔过得好一些才是。现在村里人也没有敢再来欺负我们家的了,自然也不用两位大叔白天黑夜的守在地头啦,何不过点轻松日子呢?”卢秀珍朝袁迁与高寻两人行了一礼:“这是秀珍掏心窝子的话,两位大叔不必怀疑。”

    “哦哦哦……”袁迁只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一片,自己真是将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哪,卢姑娘是那样的人么!

    “那就这样说定了。”卢秀珍抬起头来,笑得很是欢快:“今日晚上两位大叔便住过来,可以和尚工们一起吃晚饭,不用等着我们来送饭了。”

    “好好好。”高寻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卢秀珍转过身去,抿嘴笑了笑。

    这两人虽然所知有限,可她能从他们的话里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这样她就能提前做好防备,免得到时候自己陷入了危险都还不知道。

    慢慢的套话,总能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第176章 开花铺(二)

    六月初天气已经很热, 骄阳似火, 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江州城的街道上行走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 就连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都斜斜靠在门板上, 耷拉着脑袋,那块白色帕子挂在肩头,纹丝不动, 一副没劲的模样。

    “这个时候,都快到饭时了,外头都没啥人在走动了呢。”卢秀珍站在那间空的铺面前看了看,一边用笔标注着大门的尺寸:“等会我们去用过饭再来选材料。”

    “行。”李尚工点了点头:“这铺面不小,还得好好弄下。”

    “卢姑娘画的那种隔断挺好的, 看上去很是雅致, 还能将铺面一分为二, 真真实用。”旁边跟着来的尚工连连点头:“我从来没想到那架子还能做这种全局隔断。”

    卢秀珍有些诧异,这全局隔断是很久以前她看过的装修风格, 曾经风靡过一时,后来人们又为了能使视野开阔, 重新将隔断给取消了。现在她准备经营的是花铺, 因为铺面空间比较大, 自然可以用上全局隔断了。

    而大周……似乎并没有这种装修风格。

    这样也好, 她的铺面装修出来就会有一种全新的姿态来吸引顾客了。卢秀珍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小激动,全身充满热血,恨不能马上捋起袖子大干一场。

    “请问几位可是准备接手这家铺面?”

    一转身, 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圆胖的脸,笑容可掬。

    那不是唐知礼又是谁?

    想到上次城门口被他的马车撞到地上,卢秀珍心中有些不快,并不欲与他多说,正准备带着尚工们走开,唐知礼却追着过来:“姑娘,我觉得你很面熟。”

    卢秀珍一挑眉:“早些日子,你的马车进城飞速奔跑将我乘坐的骡车惊到,我被撞到了地上,可能唐老板从侧窗里可能看到了我。”

    “什么?”

    唐知礼不愚蠢,即刻间便听出了话中嘲讽之意:“早些天我的车撞了姑娘?”

    “守城门的兵爷们说是唐府的马车,至于唐老爷在不在车上,我可不得而知了。”卢秀珍冲唐知礼笑了笑:“没事,我们庄稼人命硬,也就只是摔了一跤,没啥还要说的。”

    “姑娘,真是对不住……”唐知礼微微弯腰朝卢秀珍道歉:“说到这事,我还有些印象,早几日我从京城回江州城,可能是车夫夤夜赶车,故此有些没留神,进城门时确实晃荡了一下,当时我问车夫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推说撞到城门上了,却没想是撞了人,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责备他。”

    听着唐知礼道歉挺真诚,又想到兰如青的嘱托,卢秀珍觉得自己不必与他在这事情上纠缠,她摆了摆手:“唐老板,事情过去好几日也不必再提了,其实我与你早已相识了,不知道唐老板那紫斑牡丹可否卖了个大价钱?”

    提到紫斑牡丹,唐知礼猛的抬起头来,他盯着卢秀珍看了好半日,忽然间张大了嘴:“姑娘,你就是上次与我说紫斑牡丹的那人。”

    “正是。”卢秀珍嫣然一笑:“当时唐老板说从天水高价购得,我却扫了唐老板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呀,姑娘真是个中翘楚,一眼便看出来这牡丹的身价!”唐知礼朝卢秀珍翘起大拇指:“我原本以为这花卉来自遥远的西部,也应该没有什么人识货,故此想囤着货到时候卖个好价钱,没想到这次在京城牡丹花会上却铩羽而归,唉,赔本儿咯……”

    “不是说今年不开牡丹花会了?怎么又办了呢?唐老板这紫斑牡丹没有一举夺魁,可肯定还是卖了个好价钱的。唐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自然知道行商之道便是有赚有赔,唐老板赚的时候,盆满钵满,是不是?”卢秀珍甜甜一笑,指了指身后的铺面:“我准备要买下这家铺面,以后咱们可是面对面的街坊邻居了。”

    唐知礼朝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下卢秀珍,满心都是疑惑,这姑娘虽生得眉目如画,可穿着打扮看起来是个村姑,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更奇怪的是她身边还站了好几个人,似乎是她带来的手下。

    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家里觉得日子过得太不舒坦了,故意乔装打扮跑到外头来开铺面?唐知礼眉头皱了起来,本来今年京城不打算办牡丹花会,知道这消息的人也并不是很多,为何这姑娘就得了信儿?好像她啥都知道一样,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有些来历。

    “敢问姑娘贵姓?”唐知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以后大家都在一处做生意,知道姓氏见面好称呼。”

    “免贵姓卢。”

    “卢?”唐知礼仔细的想着,江州城似乎没有姓卢的大户人家。

    “是的,我姓卢,唐老板叫我卢姑娘便是,以后我向唐老板学的时候多着呢,只盼唐老板不要嫌我烦人就够了。”卢秀珍浅笑盈盈:“唐老板,你可要提携后辈哟。”

    “卢姑娘说的哪里话,从你说紫斑牡丹我便知道姑娘不是个俗人。”唐知礼拱手行礼:“唐某以后要向姑娘多多学习才是哪。”

    两人相互谦虚了一番,此刻日头已至中天,也该是吃午饭的时候,卢秀珍向唐知礼打听了下江州城比较讲究的酒楼,带着几位尚工朝城东而去。唐知礼站在那铺面前边,举目看着一群人渐渐远去,心里有些疑惑,这位姑娘实在有些令他想不透。

    上次她就来江州花市问过租铺面的事情,看起来是一直有此准备的,这回是已经选好了地方——唐知礼看了看那间差不多要搬空的铺面,有些讶异,上回他说了那铺面的租金,她似乎还觉得有些贵,这回怎么竟然就舍得花大本钱来租门口这家铺面了?

    铺子里边的柜台后边坐着一个没精打采的掌柜,正在拿着算盘不住的拨弄珠子,无所事事的模样,唐知礼走了进去,冲他笑了笑:“刘掌柜,你这是要换东家了呢?”

    刘掌柜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可不是,又要换了,就不知道这位新东家会不会让我继续做下去哩。”

    这铺面的位置算是很不错的,就在江州花市进门不远之处,可很是奇怪,每一家在这里经营的老板都没挣到银子,开了个一年半载就关门换主了。刘掌柜已经在江州花市做了十来年,在这家铺面呆了五年,这间铺面就已经换了六个主了,前头那个还欠了他一个月的工钱就不见人了,他现在正担心这位老板会不会跑了他的工钱。

    “已经签了契书?”

    “是哪,今日上午签好的,明日就开始要搬东西交钥匙了。”刘掌柜将那把算盘朝前一推,宽阔的袖子将柜台占了一半,心中忧戚,这位新东家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女人家会做啥生意,不是在瞎倒腾么?也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要他在这铺子里继续做下去,可即便是她愿意聘他,过一两个月他大概又要换新东家了。

    “还真是又气魄。”唐知礼嘴角歪了歪,这间铺面位置好,门面又大,租金不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