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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22节

      他可以说,他也不是长房嫡子,甚至能毫无压力说,既然不袭爵,那他何必为了家族而努力。

    可是,只要他贾珠走出去,身上挂着的,永远是荣国公后人的名,生来又享受着不同于祖辈的资源与优势。

    府里的家生子多是荣国公曾经部队里的士兵,因为家乡遭乱被毁,索性卖身跟从封官进爵的旧主子,因为这一代人的教导,兢兢业业在府里从事。

    ——“想起十四岁那年,进学中秀才,却什么都不懂,只是被父亲逼着读书,后来大了,明白些事情后,见了府内,常常觉着透不过气,如今竟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贾珠想起了自己当初对穆莳说的话。他是过过难熬日子的,直到老太爷临终前,给父亲求了官职,他们一房才好一些。

    那时候,他心底里非常憎恶那些看人下菜碟的奴才。

    后来大一些了,他看到家学里那些不知进取,只会取乐的,便是伯伯一辈的,多数也都是成日玩乐,捐官的也不少。这样比起来,他再怎么去坚持,似乎都和父亲一样格格不入。

    现在看着宗祠里牌位宗谱,他却慢慢释然了。

    想着,他却苦笑起来,这时候想通了,他却要死了,徒添一些悔意而已,有什么用呢?

    贾珠挺直了背,直直伏拜下去,叩首。

    “列祖列宗在上,佑我一家安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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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往回走着,贾珠经过前院书房时,看到里面的灯,又停了下来。

    父亲原来在这,还没睡吗。

    他心里对书房是有畏惧的,小时候背书背不出来,父亲也总是斥责。

    想起刚刚看到的老太爷贾代善的牌位,他却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老太爷临终前上了一本,皇上体恤,便给父亲主事的官衔。

    贾珠知道,贾政原本想要以科甲出身的,得了官职,自然不能再科举了,也因此,父亲有了遗憾。

    想来,他心里还是在意自己没有功名的,所以在功课上也就更加严厉要求他。

    官场上见面,总要问问各自是何年进士出身,同年各成一系,总是要提携一二的。

    他听过族人暗地里酸说,父亲假正经,不会读书,完全靠着老太爷的荫蔽,得了差事还要卖乖说自己有追求。还好面子,什么都要管两下,整日端着装着。

    父亲他在官场上,是不是也像是在族里一样,因为格格不入而孤独呢?

    贾珠心里酸涩,也不走门,直接穿墙而入,果见贾政伏案写着什么,一边还摞着部内的差事。

    这些日子他昏迷居多,祖母,母亲和妹妹倒是都常常见到,只是父亲毕竟是有职务的,这倒是他五日内头一次见到父亲。

    他清减了许多,已经有了几丝白发,面露疲色,手里的笔攥得紧紧的,眼角忽然流出一滴眼泪来。

    贾珠心头一震,他凝神看过去,才发现父亲写的正是他的讣告。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接住那滴泪,却见到泪水穿过他的掌心,滴在了“吾儿”二字上。

    贾珠不忍再看,撇过头,腾空而起,飞一般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站在了李纨的床边。

    妻子已经熟睡了,他伸手抚摸着她皱着的眉头,想要抚平那张面庞上的忧色。

    最后,他转向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的儿子,他起名叫贾兰,以后一定是如兰花一般的君子。

    贾珠忍不住想,当初,父亲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必须为之撑起一个家的责任呢。

    小时候说着“等长大了,买一个大园子,只有我们一家住在一起,这样父亲母亲想住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

    元春刚刚出生的时候,他说“要照顾妹妹,一辈子都不让人欺负她”。

    娶妻时承诺说要和妻子一起白首。有了兰儿时,他欢喜的说要呵护他长大。

    他还想再看看不在府里的小妹妹,他当初还答应要带着她和兰儿一起去庙会的。

    只是,他要失约了。

    +

    “你这么小的姑娘,要这些干什么。”

    贾瑛又验了一遍货,从那一大摞纸里看到了真正想要的那一张后,才对一边的李嬷嬷示意,李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碎银,递给了那个烤鸭小贩。

    “我拿去骗人。”她笑道。

    看不出来,这个人作假还真的有一手。

    贾瑛看着手里那张像是从古籍里裁出来的菜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她找来道观给香客代写信的秀才写了一篇文章,又裁了菜谱里的字拼起来,还做了不少干扰项,废了好大力气让穆莳的长随找来那个小贩,把这张纸做旧。

    现在,只要把这个随便给府里的人,大哥就有救了。

    第26章 浴火

    琅琊榜肘, 江左肥郎。

    ++

    贾瑛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来说, 是个悲观主义者。

    现在成了贾宝玉姑娘, 被宠着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安全感强了很多。却还是下意识在想事情的时候,把最坏的可能和意外的发展都想到了。

    所以她留了一个月的时间, 本来发展不太顺利,没料到忽然形势骤变,一个歪打正着,让她得到了这个奇葩的菜谱,现在还有十天才能回府, 她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倒有点骑虎难下了。

    而且这汤, 她要人做了, 怎么让贾珠喝下去也是个问题。

    贾瑛撑着头看着那张菜谱,正走神,就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她整个人一哆嗦, 下意识想要出去看,被李嬷嬷按住了。

    一边的珍珠小脸吓得苍白, 贾瑛坐在原位置上, 听到西北角又是一阵更大的爆炸声,眼疾手快捂住了珍珠的耳朵。

    这个程度对她来说还好。

    这次之后,过了许久也没响起声音, 贾瑛才收回手,看到素来稳重的珍珠眼里泪汪汪的,忍不住笑出来,拍了拍她的头:“别怕。”

    恰巧这时,有道人跑来,报说是贾敬的炼丹房炸了。

    贾瑛被这吓了一跳,忙问情况,听说人没事才放下心来。

    她心里记挂贾敬的情况,毕竟是她一个不小心把一个修仙的人往科研上拐了,神学科学这技能树的跨度实在大,要真出什么问题,她自己心里肯定也过不去。

    想了想,嘱咐珍珠在屋里收拾一下,又对李嬷嬷道:“同我去看看大老爷情况吧。”

    这个地方估计是住不长了,贾瑛心里想着。虽然不厚道,还是得感激这一爆炸。

    去探望伯父这个理由太有道理,李嬷嬷根本无法拒绝。虽然心里害怕,还是点了点头。

    进了贾敬那个炼丹房所在的院子,果然有好大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道士,贾瑛穿过围成一圈的道士,一眼就看见了瘫坐在炼丹房前的贾敬,胡子燎了一半,脸上还有道袍都乌漆墨黑的,帽子也不知掉在哪里了,桃木簪穿过的头发松松垮垮,眼看着要散开。

    贾瑛看到垮了大半的房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吐槽这个时代房子的不结实,还是贾敬不小心做了什么强力火药。

    贾瑛还没来得及叫人,贾敬已经回过神,起身踹了一脚他身边的道童,大骂起来:“囚攮的,两只招子是放着做什么的,说了那硝不能放!”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

    一边有道人议论说“以往只见过起大火的,这么大声响,倒是第一次见着。”

    “是啊,这要再大些,整个道观都掀翻了,那我们哪有活路。”

    这句话出来,院子里的道人们都纷纷后退了一步。

    ……完了,贾·诺贝尔·敬先生果然被当成恐怖分子了。贾瑛心中无力捂脸,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这时候出现在贾敬面前比较好。

    她当机立断转身,一下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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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瑛,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找到那个安吉拉了。”

    贾瑛目光从多日未见的穆莳脸上移开,转到了他身边那个阴沉沉的青年身上,嘴角抽了抽。要是真照着穆莳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丘比特你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才从一脸天真可爱变成了这么苦大仇深啊。

    想到自己的实际情况,她还是非常配合拿出了怀表,对着看了看。

    林大夫看到她手里的怀表,表情也跟着漂移了一下。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对于这位公子骗小朋友,他心里暗暗鄙视了一把。

    贾瑛秉承做戏做全套,看着他,很萌很天真:“可是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啊?”

    “金色和翅膀在我们这太显眼了,所以他掐诀变了。”

    贾瑛:“……”掐诀是什么鬼。瞬间脑补到希腊神话里面宙斯念着“急急如御令”召唤闪电,她被雷了一脸。

    穆莳见糊弄过去了,才说了自己的此行目的:“这个安吉拉……”

    林大夫在一边幽幽插嘴:“……是厄洛斯。”

    这个大夫看着是个汉人,居然知道厄洛斯。贾瑛心里有些相信穆莳找来的这个人可以治贾珠了。

    “好吧,厄洛斯大夫同意给善端治疗,不过作为交换我这里的一个孤本得给他,我问守院子的长随说你借走了……”

    贾瑛反应过来,原来是那本特别抽象的医书,事关贾珠,她立即起身,亲自去里屋拿那本书。

    拿到这本书的话,穆莳肯定就要带着这个大夫去荣国府了。想着,她把那张菜谱找出来,心里默念一句罪过,将那本书翻开一页,按着书脊一点点压下去,确保书随手翻开的时候就是这一页,才把那张菜谱插了进去。这是一本线装书,这个配方被插进缝里,倒也不用担心会遗失。

    贾瑛将书递还给穆莳。

    他似乎并不好奇为什么她一个小孩子会看这本书,直接转手就塞给了林大夫,立即道:“怎么样?”

    林大夫抬眼看了看贾瑛,又转过头对穆莳点头道:“出发吧。”

    贾瑛咬咬牙,道:“我也要去。”不管怎样,她还是要看着才安心。

    +

    “这个枣糕的味道好熟悉。”

    “善端每次给你带的就是这家的。来,尝尝这个杏干!”

    “这个果然还是配着玫瑰茄泡茶好,温温的,再加些蜂蜜。”

    马车摇晃着,林大夫努力克制住自己不看那两个又吃开了的人。

    说好的想着病人就归心似箭呢!你们两个就这么信任他吗!好歹有点忧愁的样子吧!

    对面还坐着个看着就刁钻的妇人,林大夫根本不想抬头,干脆埋着头翻开那本孤本医书。

    “嗯?”

    这一声太低了,在车里几不可闻。